生死雪域 第二十章
楊博士打開了一本磚頭書,在上面劃出兩個標題,說道:「這個和這個。」我順著看去,分別是四川獻王墓和四川岷山境內的天坑石壁。
我道:「都在四川。」楊博士點了點頭,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這兩個地方離稻城三神雪山有多遠?」楊博士一愣,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不希望她再扯進這堆事裡,便不打算多說,只道:「據說稻城那邊風景不錯,我近期原本是打算去一趟的。」楊博士顯然有點兒懷疑,她漆黑的目光打量著我,搖頭道:「你不願意說就算了,畢竟我也不是你的什麼人」頓了頓,楊博士從書架裡翻出一張地圖,這是一張中國的山脈走勢圖,她用筆在地圖上畫了幾個重點,經過她一畫我才發現,岷山和三神雪山,竟然是位於同一條山脈。
同樣都處於橫斷山脈,兩者之間的距離從地圖上看不算遠,但如果按照實際距離的話,卻是要坐很久的火車。
楊博士道:「根據地理位置,我判斷,這種文字的起源,應該是古時候位於四川和西藏間的某個文明,它們曾經一度活躍於橫斷山脈中段,後來又不知什麼原因消失了,當然,也可能是融入於其他文明中。」
融入於其他文明?
我想起了海姐手下發現的石面具,腦海裡猛的閃過一道靈光,一個大膽的猜測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
首先,根據我們之前在雅魯贊布大峽谷的藏寶洞所獲得的信息,怪石與那些遺兌寶藏,最初是從一座山裡挖出來的,緊接著,遺兌和挖出來的東西被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掩埋,具體地點不明確,但可以確定是在同一座山脈裡。
這和岷山與三神雪山的情況十分相似。
其次,石門的兩邊刻有石繪,一面是雪山,一面是帶著方形面具的人。
而在三神雪山的腳下,卻在當地的居民家中,發現了類似的石製面具,這難道是巧合嗎?
最後是鬼魂陳,陳家祖宅,不僅曾經保留個方形面具,更存留有一張羊皮卷,上面的文字,與岷山天坑裡的文字不謀而合,這所有的一切聯繫在一起,最終都指向了三神雪山。
難道說,當年挖出來之後,又被轉移的東西,就位於四川亞丁的三神雪山中?
鬼魂陳的家族,和那批東西,究竟有什麼淵源?為什麼會保佑面具和文字?
「孫邈……」楊博士叫了我一下,我這才發現自己走神了,立刻道:「抱歉,你繼續說。」
楊博士神色溫和的笑了笑,道:「我能說的也到此為止,這份文字我無法翻譯出來,說實話,可能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將它翻譯出來,它失傳太久,留下來的信息也太少了。」
我起身,道:「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楊博士看著我,唇邊呼出白霧,最後她低下頭,道:「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可以隨時來找我。」
我點了點頭,最終還是說道:「對不起,龐夏古城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雖然這麼說並不能挽回什麼,但我還是想說……」
她抬起頭,目光亮晶晶的,問道:「說什麼?」我看得出來,她很期待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但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表白,以前我一直都是暗戀來著,話到嘴巴便有些結巴:「就是……那個,你如果沒有男朋友的話,咱們就……就……晚上吃火鍋吧。」
「啊?」楊博士一愣,隨後撲哧笑出聲,道:「你平時不挺能說的嗎,怎麼這會兒舌頭就拐彎了?」
她這一笑,溫和又明快,我覺得心裡的緊張立刻沒了,說道:「戀愛中的人都是傻子,我一看到你,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誰讓你長這麼漂亮。」
楊博士笑了笑,低下頭,隨後牽著我的手,道:「我下班了,一起吧。」
我心臟突的一跳,說實話,我和楊博士也不是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小子了,這個年紀,嘴上也不會來來去去掛著你愛我,我愛你的字眼,我們眼神一個交匯,便確定了彼此的心意,便收拾好東西,去了一家西餐廳。
以前為了追女孩子,也請她們單獨吃過不少次,每次都得費盡心機,但楊博士是個比較平和的人,再加上我們一起經歷過生生死死,互相之間,最狼狽、最卑鄙、最善良的一面都見識過,在一起沒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覺,我忽然發現,或許我終於可以安定下來了。
情歌蠱,是一種吸引愛人的蠱蟲,當對方不愛你,而你又動心時,情歌蠱便會發生作用,反之亦然,而我在和楊博士用餐的過程中,肚子裡沒有任何動靜,我知道,她是真的願意跟著我,這就夠了。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必須要將這些問題解決掉。小黃狗說的對,逃避不是辦法,只有靠自己,不解決這些問題,我永遠無法真正的安定,連和自己喜歡的女人結婚也做不到。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我的愛人、親人,我都無路可退了。
晚上接近八點鐘,我才回了小黃狗的家,這一次,我心裡已經有了一個計畫。
他和鬼魂陳早就在等我,小黃狗氣的頭髮都炸了,逮著我便道:「姓孫的,老子等的兒子都大了,用的著這麼長時間嗎?快說,有沒有消息?」
我點了點頭。招呼二人過來,將今天一天所獲得的信息全盤托出,緊接著便道:「那個海姐背後的公司不簡單,我不知道她們和大伯究竟是怎麼樣的合作關係,但我可以感覺到,她們來者不善,接下來,她們應該會馬上動身去三神雪山,咱們必須過去。」
小黃狗舔了舔嘴唇,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這個信息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這樣看來,那批被轉移的東西,應該就在三神雪山中,只不過這個範圍有點兒大,據我所知,最高的雪山,海拔足有六千多米。」
我道:「沒辦法,我們如果不動身,只怕會讓她們佔了先機。」
小黃狗目光閃動了幾下,似乎下定了決心,最後以拳擊掌,道:「去雪山不是鬧著玩兒的,我立刻去準備一些裝備,咱們盡快動身。」頓了頓,小黃狗道:「你們如果還有什麼事,也盡快解決,這一去禍福難料,還是留個後招兒。「
當晚,我給父母打了個電話,被他們罵的狗血淋頭,我只說自己在北京跑貨,要忙一段時間,讓他們好好照顧自己,算來,也很久沒有回家看過他們,如果這次能夠解決所有的事情,一定要好好陪陪他們。
小黃狗的動作很快,第三天,所有的裝備就置辦齊全,臨走時,小黃狗嘲笑我,為什麼不去跟女朋友道個別,我踹了他一腳,沒搭理他。
不是我不想道別,而是我知道,這件事情不解決,別說和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就算是和男人在一起,恐怕都會被連累。
由於有很多違禁品,我們沒辦法坐飛機,小黃狗用偷渡的方法,將裝備散渡到了火車上,他一共帶了三名手下,其中兩名是老人,分別是蠻子和虎頭,另外一個是個年紀和我差不多的人,長得白白淨淨,看起來比我還斯文,架著一副金邊眼鏡,我以前從來沒見過,但小黃狗不會帶累贅在什麼,這年輕人估計是有什麼絕活。
三人湊在一起,身上的形如屍臭的味道特別濃,我們最後想出了個辦法,就是將所有衣物用大量消毒水侵泡,使得消毒水強烈的味道掩蓋了屍臭味,雖然顯得很奇怪,但也沒引起什麼轟動。
從北京坐火車去四川省境內,是一段漫長的路,而且我們買到的又是慢車,兩天兩夜,估計海姐他們的出行方式應該跟我們差不多,除了火車就沒有其它交通工具選擇,如果自駕速度更慢,此刻,他們大約也正在某一列火車上,現在,就看我們誰的速度更快了。
在火車上時,楊博士給我打了個電話,我狠心按斷了,直接關機,小黃狗躺在床上睡懶覺,瞟了我一眼,說道:「論起女人,我比你懂,按電話關機這種事情千萬別幹,你最好打回去解釋一下,否則就要重新加入光棍行列了。」
我懶得理他,倒在床上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是晚上,小黃狗幾人正拿著一副牌斗地主,蠻子滿頭大汗,輸的就差沒脫內褲了,一見我醒來,立刻將牌塞給我,藉故睡覺躲債,我道:「放心,哥們兒給你報仇。」
鬼魂陳對打牌沒興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在我們出發的前一天,他消失了一個晚上,我不知道他去了那裡,小黃狗也沒有問,這大概算是一種默契,所以我只能自我欺騙,認為鬼魂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