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0幾名試鏡者，面試全部結束。

　　雖然有些人心裡已經有感覺自己拿不到這個角色，但是當副導演出來告訴大家結果的時候，每個人的眼神都還是帶著緊張，落在了那位副導演的身上。

　　當然，不包括趙心嵐。她似乎對結果不是很在意的樣子。但是留心發現，就會注意到在副導演出來時，趙心嵐捏著手機的手還是緊了下。

　　雖然她心裡有99%的肯定，從副導演嘴裡會聽到自己的名字。

　　可惜，沒有。當中年男人的聲音，說出：「暮羽。」兩個字時，趙心嵐飛快地抬起了頭。

　　感覺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帶著誇張的驚訝目光，趙心嵐只覺得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樣，臉上都有些火辣辣地疼。居然不是她！

　　暮羽對於這個結果，倒是沒有故意表現出「天呢，居然是我」的那種驚喜，這樣在暮羽看來，挺傻的，也顯得有些故意的做作。所以在聽到她自己的名字後，暮羽也只是收好手機，鎮定地站了起來。

　　暮羽沒有去關注趙心嵐，不代表趙心嵐沒有注意她。

　　「暮小姐，請你隨我進去一趟吧，編劇想見見你。」那名副導演剛才嚴肅著的臉，現在笑了笑。又對前來試鏡的演員們說到：「大家可以離開了，感謝大家前來參加試鏡，希望下次有機會再合作。」

　　趙心嵐是第一個站起身離開的，眼看趙心嵐走了，其他人也陸續向外面走去。

　　「天呢，居然不是趙心嵐。」其中一個前來試鏡的女演員到了外面後，再也控制不住想八卦的心，對旁邊的人故作驚呼地說道。

　　「我也以為會是她呢，沒想到，呵呵，你是沒看見，剛才她在聽到不是她的時候，那個臉色，可真難看的。我雖然也沒被選上，但是看著她那個臉色，我就覺得沒白來一趟，就讓她裝吧，裝作不在乎結果的樣子，結果在聽到不是她時，還不是沒藏住。她肯定心裡覺得這個角色會是她囊中之物呢。」

　　說話的人，說得興奮，連臉上都帶上了痛快的神色。

　　「趙姐。」本來在聽到這些話後，想出去讓那些嚼舌根的人不要亂說話的助理，看見趙心嵐搖了下頭的動作，皺著眉疑惑地輕聲叫道。

　　因為怕太陽曬，所以趙心嵐的車停在幾顆牆高的樹後面，那些說話的人，沒有注意到趙心嵐的車，所以說得起勁，但是趙心嵐卻是聽到了她們的話。

　　那些人的聲音因為漸漸走遠，所以也漸漸弱了下去，但是趙心嵐還是聽到了。

　　「你們說，為什麼憑趙心嵐現在的地位，還要來試鏡這個角色啊，要知道這部戲榮雪可是擔當女一號，她不會覺得膈應嗎？」

　　為什麼？趙心嵐控制住了自己想吸煙的念頭，皺了下眉。還能為什麼，如果她能得到這個角色，那她就能和霍已成為螢幕情侶，趙心嵐覺得自己不管是在容貌上，還是演技上都不輸榮雪一分一毫，但是偏偏那部戲後，在人氣和名聲上都比她差了一頭。

　　而嫉妒往往是最容易讓人對某個人生出厭惡的東西，趙心嵐不喜歡榮雪，怎麼可能會喜歡。所以在她知道霍已會看在榮雪的面子上，來客串這部戲時，更是因為榮雪強大的人脈，而嫉妒地心像被狠狠地拽著。

　　所以，她放下了其他女一號的邀約，來試鏡這個頂多算女四號的角色。既然榮雪把霍已這樣的珍貴資源帶來了，為什麼她就不能借著榮雪的手筆，坑榮雪一把呢。

　　趙心嵐，心裡有50%的直覺告訴自己，只要她能和霍已在這部劇裡演螢幕情侶，她的風頭到時候也許會把榮雪都壓下去。畢竟，霍已的粉絲數絕對不會有人小覷。她絕對可以憑藉霍已，獲得關注度和熱度。

　　只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了一個暮羽。

　　趙心嵐的眉皺得更是緊了些，助理注意到她的神色，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去查下那個暮羽。」

　　助理突然聽到趙心嵐的聲音，馬上應了。「知道了，趙姐。我去這個劇組的那幾個場記那邊打聽打聽。」

　　車子發動前，助理見趙心嵐撥了個電話。雖然沒有避著她，但是小助理還是馬上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助理只聽趙心嵐對電話那邊說道：「上次那部偶像劇的女一號，你幫我接了吧。」

　　「定人了？」趙心嵐的眉皺了下。不過也是一會兒，嘴角就帶出了不屑的笑容，卻是略顯嫵媚：「就她啊，我想，劉導那邊如果知道我有意向的話，應該不會不懂得選擇吧。」

　　雖然那位副導演說是編劇想再見暮羽，但是暮羽再次進入試鏡廳的時候，除了編劇之外，所有剛才幾位在的人，此刻也都老神在在地坐在座位上還沒有離開。

　　暮羽剛進來，剛才出口要求暮羽演那幕戲的女人，最先朝暮羽友好地笑了笑。「暮羽是吧，快過來。」

　　等暮羽走近了，那女人拉著暮羽的手問道：「你剛才表演的時候，為什麼選擇略去了後面那句台詞呢？」

　　「因為，我揣摩著，三少奶奶姜氏這個角色，並不是會乞求憐愛的人，畢竟袁三少也不見得是真對她無情，如果她願意向袁三少低頭，那麼想必兩人最後的結局也不會鬧成這樣。」

　　暮羽早已猜到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這部劇的編劇，所以說完自己心裡的想法後，到底是個玲瓏人。暮羽溫婉地回以編劇一笑，說道：「也不知道我自己胡亂揣摩的意思對不對。」

　　暮羽看見那女人眼裡欣賞的目光，就知道她是不介意自己的話的，相反，反而因為自己的話，而對自己多了幾分好感。

　　那編劇拍了下暮羽的手：「劇組這下算是把所有角色都敲定下來了。」，又微側頭問身邊的張導：「聽說嘉佑昨天也到了酒店是嘛？」

　　「對，他經紀人給我通過電話了。」張導回道。

　　「這下好了，這部戲的主演們算是到齊了，正好今天風總也在，要不我們出去聚個餐吧，後天就正式開機了，也好讓大家都熟悉一下。」

　　「你也先別回去了，一起去吃飯吧。」那位編劇站起身，拍了下暮羽的肩膀。暮羽自然應好。

　　暮羽知道，這會兒編劇當著她面說這話，並不是臨時起意，應該在座的幾位，本來就已經決定在試鏡結束後，到外面一起吃飯的。不然，導演至少都會問一聲，風明這個華星的總裁有沒有時間。

　　張導讓場記分別給幾位主演的經紀人打個招呼，暮羽耳朵尖，聽到場記的嘴裡說了一個飯店的名字。

　　B市影視城，是華夏兩大影視城之一，另一個在H市。因為明星們在這拍戲，一般都會在影視城附近的酒店下榻，所以影視城附近可以說是酒店林立。其中不乏五星級酒店。

　　而場記口中的華夏飯店，凡是能和華夏搭邊的，可想而知地位不會低。

　　一個劇組，可用資金再怎麼多，要是導演請客，是絕對不可能請在這種地方的。

　　除非這位導演自己本身的背景就深的很，而顯然張導不是。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坐在這的風明訂的吃飯地，自然也是由他這位投資人請的客。

　　「暮羽，你做我車去吧。」因為華夏飯店離影視城有一段距離，所以那名編劇對暮羽照顧地說道。

　　「不用了，林編，我自己有開車來。」暮羽已經知道了編劇的名字，自然禮貌客氣地對這位照顧她的編劇，稱上一聲林編。

　　要說，風明是知道霍已也在張導這為暮羽打過招呼的，但是霍已並不知道風明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所以剛出了大門，風明就有意無意地在霍已和暮羽兩人之間看了一眼，一個身邊跟著自己的助理，還沒有取下鴨舌帽和墨鏡，徑直走向了自己的保姆車。一個被林編帶在身邊，林編應該是在向她說著什麼，她比林編要高上3公分，所以微微偏著些頭，正在聽林編講著話。

　　倒是完全看不出來兩人相識的樣子。風明也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我和霍已一起過去，風明等會兒見。」

　　風明剛收回視線，就聽到了榮雪的話，愣了下。微側過頭，看了榮雪一眼，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

　　劇組除了張導還有林編，兩個副導演也過來了。至於演員們，並沒有所有人都來。也就女一號榮雪，男一號邱嘉佑，還有在劇裡戲份比較多的幾位主演。加上暮羽，也就9個左右的演員。

　　訂的是兩桌的包廂。

　　在這個圈子內，這種飯局看似隨意，但是座位絕對是有講究的。就像導演、投資人方面的代表還有男女主演等絕對是坐一桌，也是最核心的那一桌。而林編也因為在圈子內非常有地位，所以就坐在張導身邊。

　　林編照顧暮羽，但是到底是當著幾位戲份都比暮羽多的主演的面，要是讓暮羽坐她身邊，那麼就意味著是搶了另一位主演的座位，所以也就沒有多嘴邀請暮羽坐她那邊。

　　劇組的人，除了榮雪和在試鏡時戴著墨鏡的男人之外，都已經到了。

　　風明接了個電話，也不知電話那邊說了什麼，風明在接完電話後，就吩咐了靜待在一旁的服務員上菜。

　　暮羽自從剛才試鏡出來後，就感覺到了餓意。她心裡也多少知道些圈子內的規矩，所以朝一位女演員善意地笑了下，在她身邊坐了。那位女演員，在看見暮羽的笑容時，微愣了下。反應過來，也回了暮羽一個友善的笑容。

　　因為空肚喝酒不好，但是暮羽知道，像這種場合，不可能滴酒不沾。所以，為了避免等下肚子難受，暮羽先吃了些菜墊了下肚子。但是，雖說是來吃飯，一桌子上動筷子的人真不多。

　　演員們，控制飲食是永遠的信條。暮羽自然也不會讓自己放開了吃，而顯得另類。所以動了幾筷，墊了墊肚子後，也就放下了筷子。

　　同桌的一位副導演，突然站起了身，手中舉著酒杯對同桌的人說道：「來，我敬大家一杯。」

　　副導演的面子，眾人也不能不給。暮羽隨著同桌的人一起拿起了手邊的酒杯，借著喝酒的動作，暮羽的眉心卻是蹙了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剛才那名副導演在說話時，眼睛卻像是黏在她的身上。

　　也就在這時，包廂的門從外面被打開。

　　「不好意思，我和阿已遲到了。」清亮好聽的女聲，是榮雪的聲音。自然榮雪說是那麼說，但是可沒有人真會順著她的話，抱怨她的遲到。

　　畢竟菜都已經上了，也沒有因為她而等著，她又是這部戲的女一，又是最近風頭無二的女演員。暮羽知道風明和榮雪的關係好，想必剛才風明接的電話就是榮雪的。

　　而在兩人落座後，暮羽也是終於看見了那個男人的容貌。線條乾淨完美，不像是唐辰長了一雙多情魅惑的桃花眼，那個男人烏眉清目，但是也許是身上的氣質偏溫潤，所以一雙好看的眼睛倒也像是有情。

　　「是霍已。」暮羽身邊的那名女演員驚呼道。別說，暮羽也是驚了下，她自然是知道霍已的，只是沒想到會是他。那麼他為什麼又會是試鏡時的面試官之一呢？

　　那麼只能說明，一是他有投資這部劇，畢竟他是霍家的人。二便是他有參演這部劇，可是男一和男二都已經有了人選。暮羽想到前來試鏡袁三少奶奶這個角色的趙心嵐，聰明如暮羽，心中竟模模糊糊地有了答案。

　　只是，暮羽還來不及細想，也來不及再聽身邊那位女演員對於霍已會出現的猜測以及語氣裡的興奮狂熱，她只好起了身，去了包廂外的洗手間。

　　暮羽帶上包廂的門，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原主的酒量居然會是這個水平。剛才她也就喝了幾口葡萄酒，雖然她在出包廂前都沒有表現出醉意，但是暮羽前世的經驗告訴她，原主的酒量很差很差，估計等下酒勁就會上來。

　　畢竟現在，暮羽已經感覺到了臉頰上的熱意。也不知道酒勁上來會怎麼樣，暮羽可不敢賭。

　　所以暮羽邊往洗手間走去，邊拿出手機在靠譜的APP上為自己找了一位女代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