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那就像是真實發生的夢境，讓男人顧及不了自身無數的酸痛，猛的坐起身來，大汗淋漓，雙手顫動著，輕輕覆蓋住自己的眼睛。

　　下身的刺痛可粘膩的觸感，讓男人腦袋頓時回憶出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塗懵悶哼了一聲，稍稍平復心情，然後側著身子，開始挖出那殘留在他身體裡的濁液……

　　塗月笙一定是故意的！

　　一定是故意把他弄成這樣狼狽的樣子，讓他知道自己怎麼都反抗不了……

　　塗懵或許在某些方面太脆弱，比如感情，先是別人告訴他，他對塗月笙的感情是假的，是被操控的，而塗月笙也間接承認了，最後還不顧他的意願把他弄成這樣。

　　怎麼可能不傷心！？

　　沒有什麼比自己最親近，最愛的人的背叛要來的痛苦了……

　　就算他們的關係又水分在裡面，但這些並不代表他不會受傷。塗懵是第一次夢到關於塗月笙的這麼恐怖的夢，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把他曾經擔憂和保護都碾碎到塵埃裡。

　　塗懵覺得，現在他該好好的靜一靜。

　　沒有人可以左右另一個人的思想了，他在盛煌的話中得出自己現在已經對精神系的異能操控免疫，現在的他，大概……是真實的自己了……吧……

　　若是這樣，他現在應該先離開塗月笙一陣子。

　　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想看到塗月笙，對方那口口聲聲說著愛他的話語，在現在想起，都讓男人心底一陣難受，這樣充滿窒息的感情，他覺得自己似乎要不起……

　　更何況……

　　他和他是兄弟！

　　曾經他根本連考慮都沒有考慮過的事實，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布，掩藏在黑暗裡，現在布被撕開，就那麼突兀的的出現了，打了男人個措手不及。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似乎很無力，他和塗月笙連塗燃都有了，血緣關係根本就是借口了。

　　塗懵垂眸，側躺在床上，右腿壓在左腿上，手向後伸去，進入那被操弄的根本合不攏的穴口中去，兩指併攏伸進，然後分開且微微蜷起，頓時被腸壁阻擋著的淫-液又流出了一大堆，從那挺翹，充滿咬痕和手印的臀縫流下……

　　「唔……」後面和胸膛上的兩粒紅暈都腫的不成樣子，塗懵機械的清理著後面，大概不再流出那些東西後，才從衣櫃裡找出衣物，忍著身體的酸軟穿上。

　　他要出去。

　　四周是他熟悉的一團黑暗，是塗月笙的異能，不會錯，是黑霧，只要被碰倒，就會腐蝕的黑霧，但是塗懵知道，這些黑霧，對他來說只是一種禁錮，並沒有實質的傷害。

　　沒有傷害……

　　塗懵搖搖頭，不想讓自己想起關於塗月笙更多的事情，因為很多事情，並不是一個人的錯……

　　他在夢裡有很不好的預感，他夢到盛煌死掉了，到死的時候，還異常執著的掏出自己的心臟遞給他，這一幕就像是被加了什麼光環，死死佔據著一個地盤，怎麼都揮之不去。

　　男人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但至少自己在末世以前，從沒有殺過人，在末世後也只是殺喪屍，不管他對盛煌有沒有感覺……他都不希望盛煌死。

　　若是盛煌有事，都讓他覺得是間接殺人的兇手。

　　現在過去會不會來得及，大概會見到塗月笙，明明不想見，結果還是要自己送上去麼？

　　塗懵頓了一下，隨即嗤笑自己想的太多，走一步……算一步吧……

　　這個黑霧的禁錮，似乎要弱上不少，塗懵這段時間，已經恢復到自己異能的全盛時期，用了九成氣力，從手心竄出帶血的籐蔓，迅速衝出去，頓時僵那黑霧破開一條裂縫！陽光刺目無比的形成一道光束穿透黑暗，塗懵迎著那道光，就一下子躍了出去……

　　男人沒有塗月笙那種可以在半空中自由浮動的能力，但是有異能護著的他，也根本不用擔心從十幾層樓摔下去會摔死。

　　但是，還沒有等他催化下面的植物變大，然後接住他，從遠處就猛的出現一個黑點，並且迅速朝他靠近，只不過一眨眼的時間，那黑點就變得可以看清——是塗月笙！

　　塗月笙就像他夢裡一樣，如同修羅，浴血而生，右手提著昏厥的盛煌……

　　在男人呆滯的時候，塗月笙的另一隻手就環上了塗懵的腰，輕飄飄的墜落在地，右手抓著的人也被粗魯的扔在地上，改成兩隻手抱著男人……

　　塗懵面無表情的任由塗月笙擁抱，然後覺得抱的差不多了，才冷淡的推開少年，看都不看塗月笙一眼，去把渾身都是癒合緩慢的窟窿的盛煌翻到正面，聲音輕顫：「盛煌……你……還活著嗎？」

　　「你不要有事啊！盛煌……」

　　「對不起……」

　　塗懵道最後，說了句『對不起』便不知如何開口，這個叫做盛煌的人，不應該得到這樣的結局。

　　或許，在一開始，就不該彼此相識。

　　都是他的錯……

　　「對不起……什麼？」忽然，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在男人的耳邊，塗懵一下子睜開眼，就看到盛煌凌亂黑髮下那雙漆黑的眸子，倒影著自己的影子。

　　盛煌自己知道自己大概撐不過了，他的再生能力再強，都比不過腐蝕的速度：「塗懵，若果我死了，你會不會在未來的某個時刻想起我？」

　　「……」

　　「會不會在你心裡的某個地方留下一個位置，屬於我？」

　　「你……」塗懵的話被打斷。

　　「塗懵，我想，你的唇一定是甜的……」盛煌莫名其妙的轉移這話題，大概是不想聽男人的回答。

　　塗懵被這麼一打斷，又聽到這樣的話，頓時無奈，心底也被渲染出絲絲的悲涼：「沒有的事……」

　　「我不……咳！！……」盛煌微笑著說話，卻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止不住的鮮血帶著滾燙的溫度打濕了男人的手背，「我不信！要不你證明給我看吧……讓我相信你。」

　　男人眼睛酸澀的不行，又熱液在眼眶中打轉，卻遲遲沒有掉落，塗懵也勾起嘴角，緩緩低下頭，讓自己的唇印在盛煌那無力微張著的唇上。

　　鼻尖瀰漫著濃厚的血腥味，甚至塗懵自己的唇瓣上，都染上艷紅的色彩……

　　還沒有等男人起來，耳邊就是盛煌低低的兩個音節，一如盛煌人一樣冷淡卻帶著一絲絲的眷戀：「甜……的……」

　　而後，男人就感受到盛煌那一直撫摸著他後頸的手頹然墜下，頭偏向一側，沒有了呼吸……

　　半晌，男人沙啞著聲音，緩緩說道：

　　「傻子……」

　　「的確傻的不行。」在一旁看戲看了許久的人忽然開口，聲音裡面沒有任何情感，大概是隱藏的太深，「和我一樣……」

　　「月笙……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這樣子的你像惡魔……」塗懵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通紅的眼睛，卻在看到塗月笙的時候臉色頓變，「你不是月笙！你是誰？！」

　　「呵……我是誰呢？你猜啊……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