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炮
瑪律福斜靠在柱子上,聽到奧爾的話只是揚了揚眉毛,然後才假笑著道:“我請你吃午飯。放心,我之前已經給你請了假了。”
他越是這麼說,奧爾反而越懷疑他的意圖。
一個瑪律福,如果刻意跟不喜歡的人交好,只怕就是有所圖謀。
不過,想想那些食死徒,奧爾也沒有直接拒絕,反而聳肩道:“好吧,我先去換下戲服。”他說著就跟朱蒂打了個招呼,朱蒂立刻抱著他的衣服過來,到了單獨劃分出來的更衣室換下了那身笨重的戲服,順便沖了一個澡洗掉了一身的汗水,奧爾這才換上了清爽的短袖、短褲走了出去。
瑪律福意外的看了奧爾的手腕一眼,然後才點頭,“那麼,走吧。”奧爾看著他在前面帶路,遲疑了一下,低頭順著他之前目光的方向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傷痕,然後才跟了上去。
那個傷痕從他醒過來的時候明顯的蒼白到現在已經跟手腕上的其他皮膚顏色差不多了。如果不是仔細看,很難注意到這曾經有過傷疤。而大部分的時間,奧爾都會帶著手錶掩飾。不過今天要拍戲,他就忘記了這點。
沒有想到竟然被瑪律福看到了。奧爾心裡有點彆扭,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這個傷疤明顯是割腕自殺的痕跡,斯內普也看到過,不過他從來沒有問過就是了。
瑪律福把奧爾帶到了附近的一家餐廳裡面,餐廳的老闆似乎認識他。一見他們進門就立刻帶著他們去了後面的包間。
奧爾看著包間裡面那些明顯的魔法痕跡才確定了這家餐廳的老闆是巫師。
“坐吧。”瑪律福從櫥窗裡面拿出一瓶酒倒了點遞給奧爾,然後又給自己倒了點這才坐在了對面。“我這次過來找你,主要是為了食死徒的問題。”
“上次你來的時候,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說了。”奧爾謹慎的看著瑪律福,不確定對方是否是知道了昨天晚上斯克斯闖入他家的事情。
“如果是為了這個請客,我覺得沒有必要。我不過是為了幫哈利而已。”
“當然,你跟哈利的友誼讓我很吃驚。”瑪律福假笑著,“他對麻瓜雖然從來沒有鄙視的意味,不過,據我所知,他沒有什麼麻瓜朋友。你算是第一個……”
“那真是我的榮幸。”奧爾飛快的笑了一下,不太適應這種斯萊特林式的對話。相比較而言,斯內普大部分時間說話還是很直白的。
“我也希望,我有這個榮幸成為你的朋友。”
“你在開玩笑!”奧爾立刻看向瑪律福,下意識的就去反駁對方,“一個瑪律福,怎麼可能會成為一個麻瓜的朋友。我還沒有自視甚高到自己的個人魅力可以讓你忘記麻瓜和巫師之間的不同。”他盯著瑪律福,“我可不是虛偽狡詐的斯萊特林,有什麼想請我幫忙的你就直說好了。如果可以的話……”
奧爾頓了頓,才接著道:“看在哈利的面子上,我也是會幫忙的。”至於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心中比任何人的清楚。不過是為了自己和斯內普的安全,如果可以幫著魔法部盡一份力讓他們早日能夠過上平靜的日子,奧爾也是願意的。
特別是在明白了那些食死徒對自己不懷好意的情況下。
不過讓人奇怪的,瑪律福並沒有立刻說話,反而一口喝掉了杯子裡面的紅酒,蒼白的臉上騰的升起了一□人的緋紅。
他放下酒杯,解開了自己左手的襯衫袖口,然後把袖子挽了上去。整個動作慢而優雅,透著一股子貴族的范兒。這跟電影中演出來的優雅不一樣,那種漫不經心的高貴仿佛是從骨子裡面帶出來的一樣。想起《哈利‧波特》裡面那個瑪律福,奧爾突然覺得從高傲、幼稚成長到今天這個樣子,瑪律福真的是付出了很多的代價。
瑪律福把左手遞到了奧爾的面前,手腕內部白皙的皮膚呈現在奧爾的面前。他看到了那手腕間的傷疤,抬頭看了一眼瑪律福,奧爾有些不明他這是什麼意思。
瑪律福雙頰緋紅,目光中帶著一絲回憶。
“這是戰爭後一年,我自殺的時候留下的印記。”他平靜的說:“我沒有用魔法或者魔藥消除這個傷疤,不是我做不到,而是我想留著它。只有它才能夠提醒我,要努力活下去。”
他慢慢收回了手臂,重新放下袖子,並且謹慎的系上了袖扣把那個傷疤完全遮擋住。
“那個時候,我的父親剛剛結束了魔法部的一切審問,我正式從霍格華茲畢業,以為所有的災難都已經結束了。卻沒有想到,災難才剛剛開始……”
“……”奧爾張了張嘴巴,最終什麼都沒有說。他一直不太喜歡瑪律福,不管他看過的同人小說中如何的美化瑪律福一家,但是對於麻瓜和大部分的巫師來說,他都不是一個讓人喜歡的傢伙。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高傲的表情,還有那種天生的優越感都讓人退避三舍。
然而,突然訴說自己故事的瑪律福看起來卻那麼的……虛弱?明知道不應該,可是有那麼一瞬間,奧爾還真的升起了安慰對方的衝動。
瑪律福敏銳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才扯動唇角。
“是哈利救了我。”他平靜的說,“他揍了我一頓,然後詛咒我是一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受到一點點的挫折就逃避現實……”瑪律福聳了下肩膀,“如果是任何一個人說這樣的話,我可能都會反駁……只有他,從小失去雙親,面對著那麼多的壓力……我想最瞭解你的,可能不是你的朋友,也許是你的敵人。”
面對那雙淺灰色的眼睛,奧爾下意識的點了下頭。
瑪律福微微笑了一下,“如果哈利‧波特還頑強的活著,那麼我有什麼理由去自殺……”
奧爾挑了下眉毛,“你是因為感恩……”
“得了吧,瑪律福一家什麼時候知道感恩了?就算是為了感恩也用不著拿我自己去當謝禮。”瑪律福嗤笑了一下,本來柔軟的表情多了一絲戒備,“我不準備跟你討論我和哈利的感情,我希望你能夠理解。”
奧爾緩慢的點了下頭,臉上的表情清楚的表達著他的意思——那麼你跟我說你的過往又是為了什麼?
“只是看到了你手腕上的傷疤而已。”瑪律福撇了下唇角,“那麼,說一下我來的原因吧。斯克斯是食死徒,這點你還記得吧?我們傲羅部門一直有人輪流監視著他,昨天恰好是我跟蹤在他後面……”
瑪律福認真的看著奧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奧爾緊緊的抿著唇,一個字都沒有說。他不是那種十幾歲的小孩子,被人一詐唬就把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他們的房子是有著保護咒的,如果瑪律福不知道地址,就算是跟著斯克斯也只是看到斯克斯從視線中消失了而已。
依照往常瑪律福對他的懷疑態度,他肯定是想要試探些什麼才對。至於之前的那段訴說,就算是真的,只怕也是為了達到什麼目的才說的。
奧爾寧願對瑪律福懷著偏見,也不希望自己一時順口就把他和斯內普都暴露了。
兩個人對視了差不多半分鐘,奧爾才緩慢的開口:“你到底想要說什麼,瑪律福先生?你們魔法部的行動,似乎跟我關係不大。”
“恰好相反,昨天下午,斯克斯是去找你的。只是,他卻在靠近你家附近的地方消失了。那裡有魔法的痕跡,而據你一直以來的聲稱,你是一個純粹的麻瓜,不是嗎?”
瑪律福咄咄逼人的盯著奧爾,“那麼,你能夠解釋一下你住宅附近保護咒是怎麼來的嗎?我調查過,你是最近才搬到那個社區的。派翠克,你跟斯克斯究竟是什麼關係?”
奧爾思考著瑪律福說的每一句話,對方似乎並沒有看到他跟斯內普回去的情形,或者說,當他們從車裡下來的時候,已經進入了保護咒的範圍?
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後搖頭,“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說,我的家像格裡莫廣場十二號一樣,就算知道在什麼地方,如果沒有保密人的透露就看不到?”
“或者我還要可以再跟你說說一下我所調查到的另外一份資料,派翠克先生。我們一直跟著斯克斯並不是毫無所獲的……”瑪律福緩慢的說:“最起碼,我知道一個秘密,有關你的身份小秘密。你能夠告訴我,為什麼一個啞炮也可以加入食死徒嗎?”
奧爾的表情在一瞬間僵硬了一下,“你說什麼?!”他的語調因為緊張而有些走音,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一點,瑪律福不可能知道他是伏地魔的兒子,如果他知道,只怕就不會坐在這裡跟他談判了。
掩飾性的喝了一口杯子裡面的紅酒,奧爾才乾巴巴的開口:“你想要我做什麼?”
瑪律福露出了勝利的笑容,“這麼說,你承認混進食死徒裡面的那個‘啞炮’就是你自己了?”
奧爾看著他得意的笑容,吐了一口憋在胸口半天的氣——還是被套出來了一些話,該死的瑪律福,該死的斯萊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