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沙漠之子　第八章　三流高手

　　岩柱頂端，周雲彥平舉左手，相當好奇的看著掌心。

　　鎧甲化的左心緊緊抓著的一隻晶瑩剔透的美麗小蝎子，在那裡奮力掙扎著。

　　看著那隻小蝎子，周雲彥自言自語道：「這是第幾種了？十九？二十？」

　　「掃描完成，第三十二種蝎子標本，取名水晶蠍，已完成結構偵察並歸檔完成！」

　　心裡面響起左心的聲音，周雲彥忍不住暗暗興奮起來，從現在開始，他的獵物名單中，可以加上水晶蝎子這個目標了！

　　時間距離周原成年巡禮已經快一年了。也就是說，在不知不覺間，周雲彥已經在這個危機四伏的沙蠍岩地，獨立生存將近一年之久了。

　　現在的周雲彥，如果走到這塊沙蠍岩地外，絕對不會有人相信，眼前這個頭髮凌亂而骯髒，渾身上下就掛了幾塊不同蝎子殼串成，衣服不像衣服，護甲不像護甲的怪玩意兒，看起來活生生就是個未開化野蠻人的傢伙，在一年前，會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少年。

　　想起這一年來的際遇，周雲彥滿腹的辛酸血淚都不知道要說給誰聽？

　　身為一個憑著弱小力量，在這個步步危機的沙蠍岩地上求生的少年，周雲彥可真是吃盡了一切想得到或想不到的苦頭。

　　在最開始的幾個月中，周雲彥一直處於要命的迷路狀態，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方，只曉得到處亂竄，經常一個不小心就跑進了某些兇猛蝎子的領地當中，遭受一次又一次的圍攻。

　　事實上，他曾經一度創下，在短短一天當中，被四種劇毒蝎子獵殺的驚人紀錄。

　　要不是有左心這強大的輔助平台一路從旁協助，恐怕周雲彥的骨頭早已不知被多少種蝎子當零食嗑光了！

　　當然了，這樣子蒙著眼睛到處亂闖也不是沒好處的，最起碼經過那幾個月的親身體驗，周雲彥敢說，這天底下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個沙蠍岩地了。

　　除了目前還不敢踏足的核心區域之外，內中外圍各個角落的地形變化，哪裡有什麼樣的蝎子，哪里安全那邊危險，周雲彥完全一清二楚。

　　除此之外，周雲彥也藉此徹底的明白了，他所擁有的輔助戰鬥平台左心，是一種怎樣強大的存在！

　　沒錯，這一年朝夕相處下來，周雲彥越是了解左心，他就越發震撼於左心的強大。

　　周雲彥所認為的強大，其實並不是那種狹義上，力量至上主義的強大。

　　簡單的說，雖然左心沒有戰鬥能力，但作為一個純粹的戰鬥輔助平台，在輔助他這個宿主戰鬥的領域上，用強大兩個字來形容左心，那絕對是當之無愧的！

　　在第一擬化型態下，左心本身除了擁有堅硬無比的外殼，也就是包覆在左手上的青銅色鎧甲之外，並沒有任何直接參與戰鬥的能力。

　　但是左心卻擁有著周雲彥無法理解的偵察、分析、規劃與判斷能力，只要有左心協助的戰鬥，周雲彥往往都能夠發揮出超越本身實力百分之三百的力量來。事實上，就連周雲彥自己也覺得，這要不是他親身體驗的話，光聽人描述，他打死也不會相信左心有如此強悍，會對戰鬥有這麼大的幫助。

　　但是周雲彥最感到震撼的是，作為一個純粹的戰鬥輔助平台，當周雲彥的實力增長到某個程度後，左心居然不再擔任輔助戰鬥的角色，反而主動關閉自己，陷入深層休眠狀態。這樣的舉動，幾乎等於是左心自我捨棄了做為一個戰鬥輔助平台的存在意義！

　　記得當時周雲彥察覺到左心莫名其妙的休眠後，還擔心得強行將左心喚醒過來，詢問它為何會莫名其妙的進入深層睡眠當中？

　　那時左心用那獨特的冷硬意念給出的答案，當場就讓周雲彥忍不住深深的自我反省起來。

　　左心回答的大意是這樣的，作為一個最純粹的戰鬥輔助平台，平時在周雲彥這個宿主有生命危險時，左心它自然應該要發揮出自己的能量，幫助自己的宿主。

　　但是它存在的根本意義是為了輔助，而不是慣壞自己的宿主，如果讓宿主養成依賴它的習慣，便有違它身為輔助平台的價值。

　　因此當周雲彥的實力增長到一定程度之後，左心的本能便讓它主動進入深層休眠狀態，一來可以避免周雲彥過於依賴它的能力，二來也減少消耗周雲彥的生體能量，避免因此影響周雲彥身為宿主的實力增長。

　　這一番話，讓周雲彥強迫自己忘記了他還有左心這麼一個戰鬥夥伴，只憑自己的實力，開始在這塊危險的岩地上闖蕩起來。這期間儘管多次遇險，周雲彥始終咬著牙，放棄了主動命令左心輔助的宿主權力，倚靠自己最真實的力量，還有屢經生死磨練後，越發堅定的意志，度過一次又一次的危機。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起周雲彥這一年來的成長了！

　　一年多以前，周雲彥的個性可以說是有點憤世嫉俗、孤僻自閉，而且又有點早熟，但總括來講，其實還是一個相當平凡而弱小的普通少年。

　　但就是這樣一個普通少年，在沙蠍岩地磨練了整整一年之後，如今的周雲彥，用脫胎換骨這句話來形容他的成長，一點也不為過。

　　一年多前，周雲彥雖然因為左心依附的緣故，使得他被不解內情的周原與查理等人拋棄在這，任他自生自滅。

　　但是也正因為他碰上了左心，才使他在左心的指點下，學會利用周邊嚴酷的環境磨練自己，讓他的實力有了飛速成長的進步。

　　要知道，對左心而言，作為一個純粹的戰鬥輔助平台，凡是能夠跟戰鬥這兩個字牽扯上關係的，都是它的負責範圍。因此，左心除了要在戰鬥時幫助身為宿主的周雲彥之外，平常也擔任著指導周雲彥進行訓練的教官角色。

　　正是在左心的指導下，周雲彥學會了扛著石頭當負重，在沙漠中狂奔鍛煉自己的體力、耐力與腿力，也學會瞭如何憑著自己雙手十指，徒手攀上數十上百公尺高的巨大岩柱，甚至他還試著利用可怕的箭蠍攻擊，來磨練自己的反應速度等等。

　　在左心各種層出不窮的訓練方案下，短短一年間，周雲彥的實力幾乎是以三級跳的方式，火速的往上成長。就連周雲彥自己有時也會覺得，現在的自己，要是對上一百個一年前的自己，想要完勝也不過是多喘幾口氣的工夫罷了，可以想見周雲彥這一年來，實力增長的程度！

　　只是，讓周雲彥相當不滿的是，雖然他的實力已經成長到這等地步，也有自信就算赤手空拳對上一年前的周原，就算打不過，至少一定跑得了。

　　然而，左心對他的評價，卻是血淋淋的「三流高手」這四個字，這讓周雲彥感到相當的不忿。

　　可是當周雲彥追問左心，到底要達到怎樣的實力標準，在左心的評價當中，才能算得上是高手？左心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要不是周雲彥了解左心，知道左心是不會也不可能跟他開這種玩笑的話，恐怕他還會真以為左心是在拿他尋開心呢！

　　不管怎麼樣，站在周雲彥的立場，雖然左心只是實事求是地給予評價，但這個評價確實是大大的傷了他的自尊心。

　　但不可否認的是，左心的評價，同時也讓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對真正高手的憧憬與恐懼。

　　經過這一年來的刻苦磨練，現在的周雲彥已經能夠把徒手瞬間格殺雙尾巨蠍這種事情，看得像是比較激烈的運動那樣稀鬆平常。

　　可是，擁有這樣實力的他，在左心的評價標準中，竟然只是一個三流的弱小存在，在他上面還有二流、一流、頂尖、顛峰、宗師高手等等更加強大的存在。以周雲彥那幾乎可以用狹隘無知來形容的見識，真的很難想像那會是怎樣驚人的力量？

　　總而言之，周雲彥確實是被左心提出的這七級綜合實力評論給嚇到了，但是這同時也嚴重的刺激到他那滿含著自卑感的自尊心。周雲彥心中暗暗的立誓，總有一天，他要登上左心最高評價的宗師級高手位階。

　　至於左心在他立誓後，提出那個見鬼的什麼幾萬分之一的可能機率之類的鬼話，周雲彥當然是自動把它過濾掉，全當沒聽見了。

　　得到左心傳來的訊息，讓他放過手中這個第三十二種蝎子標本之後，周雲彥順手就把手中這只美麗的小蝎子丟了出去，然後離開這個佈滿無數蝎子屍體的狩獵場，慢慢往他的臨時居所走回去。

　　之所以會想要收集各種蝎子的標本與數據，是因為在幾天前，左心突然通知他，說它與周雲彥之間的融合率終於突破了百分之二十。由於融合率提高，因此激發出一個新的能力，就是可以對那些比周雲彥弱小的生物進行掃描與紀錄。

　　雖然左心也說，因為融合率不足所以暫時不知道這樣的能力有什麼作用，但這一年來，周雲彥已經深刻了解到，左心的每一種能力其實都有著極大的幫助。

　　因此雖然這時還不知道左心這個新能力會有什麼樣的功用，但是基於有備無患的心態下，周雲彥在狩獵之餘，依舊是抽出時間讓左心採集各種蝎子的數據並記錄下來。

　　一邊往回走，周雲彥一邊問道：「左心，既然你的融合度已經提升到二十，那你在研究我的操塵使能力上，有沒有什麼樣的進展？」

　　這一年裡，除了在生存壓力逼迫下，瘋狂的鍛煉自己體魄外，周雲彥也相當重視自己的天賦能力訓練。

　　畢竟，在源星上，人們看待一個人強大與否，主要還是取決於天賦能力的等級，天能強大，在其它人眼中就是一個強大的人，如果天能弱小，就算能夠徒手搏獅，也依舊還是一個弱者。

　　周雲彥始終無法忘懷，一年前，在陸行舟閘口前，瓦爾法等人看到他那勉強算是一級的天能時，臉上那種嘲笑與憐憫的神情。這幕景象幾乎已經成為周雲彥的心魔，日夜啃食著周雲彥那充滿自卑、自閉的心靈。

　　這一年中，他之所以死命磨練自己的身手，為的是求生。不斷訓練自己的天能，為的則是維護他那脆弱的自尊心！

　　懷抱著某種期望，周雲彥一邊說，一邊喚出自己的天賦能晶。

　　他手上的天賦能晶，直徑還是跟一年前那天差不多，只有大約五公分那樣嬌小玲瓏。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周雲彥的能晶雖然直徑沒有擴張，但是厚度卻是以前的三倍左右，而且由邊緣到中心處隱隱有些鼓起的跡象。

　　也就是說，一年前，周雲彥的能晶只能算是一枚薄薄的水芯片，到了現在，周雲彥的能晶已經進化成一塊凸透鏡了！

　　在這同時，隨著能晶出現，周雲彥的右手食指尖上也突然由外向內，凝聚出一顆滴溜溜旋轉著的土黃色小珠子。

　　這顆珠子很小，直徑不超過零點五公分，它正隨著周雲彥的心念，不斷繞著他的手掌高速旋轉。這是周雲彥這一年中最常進行的訓練方式之一。

　　不過，就連周雲彥自己也承認，與其說這是在訓練自己天能的靈活程度，倒不如說是消遣殺時間用的小遊戲。

　　聽見周雲彥詢問後，左心那冷硬的聲音立刻在他心中響起：「主人您的天賦能力，分析應屬於類靈子系統，與我所屬之生化系統差異極大，缺乏相關信息與研究手段，故暫時無相關進展。」

　　得到左心聽似答非所問的響應，周雲彥臉上卻沒有任何的不滿，因為他知道左心就是這麼一個刻板的存在。

　　而且周雲彥也意識到，其實是自己用錯了詢問方式，因此重新再問道：「我的意思是指，對於我提升自己天能的訓練，你有沒有其它建議？」

　　「除了這個以外！」揚起手來，周雲彥有些無奈地，看著不斷在手上旋繞的塵珠。

　　事實上，這是當初周雲彥提供左心他所知道有關天賦能力的資料後，左心經過長達三天的計算之後，才列出的七種訓練辦法之一。

　　根據左心的演算推論，這七種訓練方式各有其效用，應該可以讓周雲彥用來提升自己天能。像他現在這樣，最大限度壓縮塵珠，並同步訓練塵珠旋飛運動，就是專門用來提高操縱靈活度的訓練辦法。

　　只是練了一年下來，周雲彥並沒有感覺到明顯的變化或提升。因此，既然左心與他的融合度提升了，他當然希望左心能夠給他更多更有效的訓練辦法。

　　「建議可將訓練模式由單目標提升為多目標操縱訓練！」

　　原本只是不抱期待的隨便問問，周雲彥萬萬沒想到，左心竟然真的給他一句新的建議，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話，但是比起以前那句「數據不足，無法提出建議」，已經足夠讓周雲彥驚喜過望了。

　　興奮之餘，周雲彥也顧不得還沒回到自己的居所，隨便找了根岩柱就爬上去，準備體驗一下新的訓練方式。

　　迫不及待的，周雲彥一口氣凝聚出七顆塵珠，這是他現在能夠控制，並且加以凝聚的最大浮塵量，開始同時加以操縱。

　　這一操縱起來，周雲彥立刻變得相當沮喪。他萬萬沒想到，一口氣操縱七顆塵珠時，他竟然會是操縱了一個就忘記其它六個，操縱了兩個就不記得其它五個。

　　更糟糕的是，論起靈活度來講，現在能夠操縱的兩個，根本不及原先操縱一個時，那流暢靈活的十分之一。

　　忍不住長長嘆了一口氣，周雲彥不需要左心提醒，便徑自散去了其中五顆，然後老老實實的從增加一顆開始，訓練自己對天能的掌握能力。

　　因為之前已經有一整年的紮實基礎，訓練開始沒多久，很快的，周雲彥就能讓兩顆塵珠有模有樣的在自己手掌上飛舞。

　　周雲彥持續訓練著，直到太陽穴開始隱約出現陣陣抽痛才停止。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已經達到極限，散去了手上的兩顆塵珠。這時候已經過去了大半天，時間正是接近傍晚的時候。

　　遙望著天邊即將完全落下的沙漠夕陽，周雲彥突然嘆口氣，問道：「左心，我在這裡多久了？」

　　沒等左心回答，周雲彥又自問自答道：「似乎已經一年了，不久，周家今年的成年巡禮又要開始了！」

　　「算一算，如果沒有出差錯的話，應該是第六、七、八、九、十這五個傢伙吧！就不知道他們當中有誰會來到這裡駐紮？」

　　現在周雲彥所在的地方，正是一年前，他所屬的陸行舟船隊第一次駐紮的地方。

　　由於手邊缺乏足夠的裝備與補給品，周雲彥無法獨自穿越這廣闊的沙漠，因此周家每年一次的成年巡禮，就成了周雲彥離開沙蠍岩地的唯一希望了。

　　而事實上，要不是這一年來，周雲彥一直沒碰到周家派出的雙尾巨蠍獵殺隊伍的話，他也不會選擇這個辦法。要知道，這次的成年巡禮當中，其它人也就罷了，第十那傢伙可是老五有血緣關係的兄弟。

　　雖然兄弟倆打小為了爭奪整個周家的控制權，在各自的母親慫恿下，早已經勢成水火，但無論如何他們畢竟還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弟，做為弟弟的老十周業，應該不會喜歡看到他這個，曾經一度替周原造勢，後來又被周原所拋棄，最後竟然還死而復生的傢伙，出現在他面前吧！

　　一想到這，周雲彥就不由得一陣頭痛起來，在左心的計算下，建議他偷偷的混進整個成年巡禮的隊伍當中，不要出現在其它熟悉他的人面前比較安全，但是周雲彥現在最頭痛的是，他到底該怎樣才能夠混進城年巡禮的隊伍當中？

　　要知道整個成年巡禮的隊伍裡，每一個人可都是彼此熟悉的，他這樣一個「外人」突然插進去，不被人給發現那才有鬼？

　　想了想，周雲彥最後還是放棄繼續想下去，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考慮混進隊伍後，該怎麼隱藏自己的辦法了。

　　只是就如先前幾次那樣，他還是一無所得，不得不暫時拋開這令人頭痛的問題，專心等著太陽完全落下後，為自己明天的食物及飲水做打算。

　　「其實主人你現在的形象，已經跟一年前完全兩樣，只要你想好足夠的藉口，相信不會有人識破你真正的身分的！」

　　就在周雲彥決定放棄思考如何隱藏自己身分這個問題時，左心冷硬的意念突然在他的腦海裡說出這麼一段話來，讓周雲彥不由得愣了愣，隨即又忍不住驚喜的叫道：「左心，你剛剛說什麼？」

　　重複一下剛剛自己所說過的話，左心又加以補充道：「建議主人在成年巡禮隊伍離開前夕，潛入其中某艘陸行舟的物資庫房當中，然後在回到沙領鎮時，伺機離開整支隊伍即可！」

　　「如此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主人完全不需暴露在周家人眼前！」

　　周雲彥此時顯得無比驚喜，一來是因為左心明確提出如何混進周家隊伍當中，並且隱藏自己的辦法外，他更驚喜的，卻是左心在與他的融合度達到百分之二十後，所產生這種堪稱驚喜的變化！

　　在未達融合度二十以前，左心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冷冰冰的機器，只要周雲彥不說、不命令，它就不會做出任何的反應。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左心頭一次在周雲彥沒有提出疑問的情況下，主動的替周雲彥進行計算與建議，這對左心而言，絕對是非比尋常的變化，而且是讓周雲彥無比驚喜的變化。

　　不過一年多來的相處，也讓周雲彥很清楚的知道，想要完全搞清楚現在的左心有怎樣的變化，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分辨清楚的。因此他暫時按捺下心中的好奇，開始轉移思考方向，評估剛剛左心的建議。

　　就在這時候，太陽終於完全落下去，整個沙蠍岩地也完全的陷入黑暗當中，周遭，各種蝎子的叫聲開始增加起來。

　　聽著周圍的蝎子叫聲，周雲彥不由得微微一笑，還是等完成今天的獵殺後，再來考慮這些吧！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快獵殺一些食糧，省得明天挨餓！

　　在已經受夠了飢餓折磨的周雲彥心中，沒有什麼比填飽自己的肚子更加重要的事情了。當下他立刻拋開心中種種想法，兩手大張，如同一隻怪鳥般，從高大的岩柱頂端俯衝而下，一直到兩腳落地後，整個人微微一震，大量的反震力伴隨著全身的關節活動，被他盡數抵銷、吸收掉。

　　當周雲彥邁開步伐，開始今晚的狩獵行動時，除了在剛剛落地之處留下兩個深及兩吋的赤裸腳印外，竟然沒有任何絲毫聲音發出，可見周雲彥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已經到達一定的程度了。

　　這一年中，周雲彥身高急速往上拔，由原本的一百七十公分不到，快速上竄到摸著一百八十公分門坎。

　　渾身肌肉也在這一年的刻苦磨練下，顯得相當的結實而精煉，雖然乍看之下還有些瘦弱，但要是看到周雲彥在跑動中，那不斷收縮微顫的一塊塊肌理，任何人都會明白，這看似瘦弱的身子當中，蘊藏著怎樣龐大的爆發力。

　　周雲彥快速的穿越過一根根岩柱，時而奔跑、時而跳躍，時而藉力滑行，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同一個在岩柱叢林中出沒的幽靈般，往往在一種常人看來極不可思議的角度下，快速閃現而過。讓人不得不真誠的讚嘆，果然只有在最險惡的環境，才能夠造就出最強悍的人來。

　　突然，周雲彥在一根石柱上借力時，整個人突然極度不可思議的瞬間橫停在岩柱身上，眼中發出充滿貪婪意味的血腥光采。接著，他整個人如同大鳥般斜斜飛起，一個轉身向下，直接朝著前方十二隻雙尾巨蠍聚集而成的群落俯衝而落。

　　在半空中，周雲彥便已經選中那隻看起來最大最強悍的雙尾巨蠍，整個人直接撲到這只雙尾巨蠍背上。

　　他強大的俯衝力，立刻將這只雙尾巨蠍死死的壓制在地上，右手閃電般往下一伸，雙尾巨蠍的額間要害頓時爆出大量血花。接著，周雲彥的身體微微一晃，兩條蠍尾從身體兩側穿過，輕鬆避開這只雙尾巨蠍臨死前的本能一擊。

　　站在還不停顫抖的雙尾巨蠍屍身上，周雲彥慢慢挺身站起，一雙陰毒血腥而又殘暴的眼神，緩緩掃過周邊剩下的十一隻雙尾巨蠍。

　　當周雲彥那陰毒殘暴的目光落到它們身上時，原本還想對周雲彥發起攻勢的雙尾巨蠍明顯出現了怯懦的表現。深種在基因中的本能，強烈警告著蠍群，眼前的周雲彥不是它們可以冒犯的對象。

　　很快的，十一隻雙尾巨蠍紛紛掉頭，在一陣沙沙移動的聲音中，飛快的離開周雲彥這個死神的身邊。

　　對於這些雙尾巨蠍的反應，周雲彥一點都不感到奇怪。

　　事實上，最近這段時間，不管是哪一種蝎子，都很少對周雲彥發起攻擊，甚至周雲彥每到一個地方，那裡的蝎子便會主動退讓，在周雲彥身邊讓開一塊空地。

　　周雲彥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最後只能求教於左心。左心告訴他，因為他長期以蝎子血肉為食，使得周雲彥身上充滿了蝎子的氣息，在這些沙蠍岩地的蝎子們眼中看來，他就是一隻強大的蝎子，更是一隻不可招惹的凶獸。因此，當這些蝎子會本能的受到周雲彥的氣息壓制，並設法遠離他。

　　對此，周雲彥倒是不太在意。蝎子不來煩他，他只會高興而不會覺得不滿。

　　正當周雲彥蹲下來，想要享用今天的新鮮晚餐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喀喀喀的機械履帶移動聲。周雲彥臉色大變，瞬間攀上左近最高大的岩柱上，愣愣的看著遠方。

　　五艘龐大的陸行舟正朝著這裡靠近。

　　「終於來了嗎？」

　　周雲彥近乎呻吟的低語著，同時凝望著那五艘越來越接近的龐大身影。心裡頭那隱諱的想法，就連左心這個堪稱周雲彥副腦的存在，都無法查探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