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坦白的說。」安德列坐在木椅上，他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拉賽特，現在這裡只有他們兩人，其餘人都離開了，「我來這兒，並不只為了那份文件。」如果單就那份檔而言，他完全可以派任何一個人來這兒，不過他沒有立即說這件事情，反而聊起了一件似乎完全不相干的事情，「3區是個不錯的地方。」

「聽說是這樣。」拉賽特說，他並沒有表露太多的東西，就像往常一樣，刻板又狡猾。

「那對貴族伴侶，確實充滿了善心……雖然愚蠢了點，但是善良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個可貴的品質。」安德列不經意地說道，「他們很想念那對兄弟，在知道他們是騙子之前。」

「這很不幸，善良的人時常會遇到一些騙子。」拉賽特就像陛下面前忠心的臣子一樣，努力附和著安德列，「希望他們還能繼續保持這樣的善心。」然後又加上了一些屬於自己的小小評價。

「索克，是個專業的人，你覺得呢？」拉賽特的反應並沒有出乎他的預料，如果他坦白承認，反而令他有些驚奇，如果是以前，他大概願意和拉賽特這樣繼續下去，但是現在不行，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去三區是為了什麼？三區有什麼吸引你……難道和機甲有關。」

「雖然在陛下心裡，我大概是個純正的騙子和商人，不過三區和機甲卻沒有任何關係。」既然安德列已經直白地說出來，拉賽特也願意用更坦誠的態度交換，「至於我從三區拿到了什麼……抱歉，我沒法告訴您。」

安德列從開始就沒指望拉賽特會全盤托出，所以對於這個答案，他的心裡也只是微微失望而已，「就我知道的來說，這裡是屬於風暴潮範圍的。」他開始說出自己這次的目的，「但是現在來看，這裡似乎完好的過分，別告訴我風暴潮改道了，沒人會相信的。」

「這是你的目的？」拉賽特問，這次安德列的直白有些出乎他的預料，原本以為他會再有耐心一些的，看來帝國確實十分忙碌。

「機甲是意外的收穫。」安德列略有些得意地說，雖然從任何一個意義上，一個皇帝來到這裡都是個愚蠢而瘋狂的決定，但是那又如何，安德列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天才，至於瘋狂？

如果不瘋狂，大概直到現在，他也只是帝國大公：安德列•瑞塞克•費德里昂，而不是費德里昂一世。 「陛下這次的收穫可真不少。」安德列的目的雖然有些出乎拉賽特的預料，但是這並不是一件壞事，他只是沒有想到，安德列居然會這樣密切關注界外區，「無論是機甲還是你原先的目的，都是十分值得期待的東西。」

「你們確實憑藉了什麼躲過了風暴潮？」安德列問，風暴潮的威力即使他沒有見過，也聽無數個人描述過，甚至許多書中都有這樣的描述，對於它，那是屬於大自然的可怕力量……所以看似完好無缺的這裡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直覺告訴他，一定是有什麼厲害的東西保護著這裡，既然那東西可以抵抗風暴潮，那麼運用在軍事裡的力量一定也非常可怕。

雖然如此，安德列的內心其實還是有過懷疑，因為風暴潮的力量是毋庸置疑的。

「這裡就是最好的證明。」拉賽特說，「絕對的強大是不需要證明的。」因為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地看見，這片沒有被沙土蓋住的土地，就能表達一切。

「能具體說一下嗎？」安德列說著微微放鬆了身體，如果這個東西到手，那麼帝國已經擁有了最強的劍和盾牌，這令他因為暫時的妥協而有些低迷的心情頓時愉悅起來。

「可以防禦絕大大部分的攻擊，不過範圍有限。」拉賽特告訴了安德列大致的範圍，「那種保護整個軍隊的夢想是不切實際的，至於每個戰機或者之類的東西上配給一個……老實說，沒法兒供應那樣大規模的存貨。」他當然看出了安德列的想法，「和機甲一樣。」

安德列當然知道，和機甲一樣代表的是什麼，這玩意也是稀缺的代名詞，「因為材料？」安德列詢問，「或者是技術？」

「材料，並且沒法兒再生的材料。」防護罩的技術雖然和簡單無緣，但是也和機甲那高超的技藝有相當大的差距，沒法兒讓它大規模使用的原因就是材料的稀缺——

記憶之銀在帝國可是幾乎絕跡了。

並且這玩意只在帝國出產，雖然拉賽特這次去三區取回了一些，但是那條礦脈早就枯竭了，這隻是它垂死掙扎之後的一條小小的分支，並且辛運得沒有被其他人發現而已。

拉賽特的回答讓安德列失望，材料的缺失可是比技術的不足更難彌補的，技術可以不斷提升，而材料很多時候只會不斷減少，「我想知道這次的交易如何進行？」

「和機甲一起。」拉賽特回答，雖然現在他有一個防護罩，但是他並不準備交給安德列，而機甲他們必須去帝國完成，所以他決定把這兩者放在一起。

「去帝國？」安德列問，和拉賽特之前的交談中，已經讓他知道，界外區沒有多餘的機甲了，所以機甲得由帝國提供，「難道你們只負責機甲？」雖然並不是十分瞭解，但是安德列也知道，現實中的機甲和遊戲中的可不是一回事，雖然可以自己摸索，但是他更希望省下這些時間。

「你難道還希望我們提供機甲駕駛操作培訓班？」拉賽特反問，不過這個要求倒是在他的預想之中。

「我以為這是附贈的。」安德列微微活動了一□體，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帝國的通行證我會發給你們，不過界外區不會列入十四區。」

「嗯？」拉賽特原本以為，界外區會被劃入帝國，成為帝國的第十五個區——十四區。

「這兒依舊叫界外區。」安德列解釋了一下，「但是待遇和其他區並沒有任何區別？」

「其他區？」拉賽特反問，安德列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十三區。」他解釋了一下，帝國各個區之間的地位並不是平等的。

安德列走到門口，按住了那個幾乎快壞掉的木製把手，然後回頭看著拉賽特，「我期待你的到來。」

拉賽特跟在安德列的身後，準備把他送出這裡，卻沒有想到他突然停下腳步——

「那個雌性。」他背對著拉賽特說。

拉賽特沒有說話。

「他很像我的一個朋友，我想你一定知道他。」安德列說，他的語調柔和了一些，「我想那些小夥子們，也一定會很高興見到他，他們都很想他。」

「可以請問一下，他的名字嗎？」拉賽特明知故問。

「克里•斯查弗。」安德列轉過身，他看著拉賽特，「他的隊友同伴，都很想念他。」

「但卻是你們把他送上了絞刑架。」拉賽特略有些冷酷地說，他伸出手，用一種尖銳的態度驅逐著，「該回去了，陛下。」 安德列當然覺得拉賽特的話有些頗偏，但是沒有阻止卻是事實，送上絞刑架時，他是可以阻止，但是沒有，「他會恨那些背叛者嗎？」

「他的腦容量很小。」拉賽特看著安德列，「我覺得他大概記不下那些令他不快的東西。」

安德列的離去就像他的到來一樣，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晚上的時候，瑞克才發現了他的消失，「他離開了？」他拉開椅子坐下。

桌子上擺放著一些極其簡陋的食物，其中的大部分都是罐頭食品，瑞克熟練地撬開罐頭，拿起一罐番茄湯，「我以為他會留下來用餐，感受一下他即將納入的版圖的氛圍。」

「那麼他嬌貴的胃大概會在當天死去。」被拉賽特評價為「腦容量」很小的斯查弗說，他翻看了一下罐頭上的標籤，找到了自己最喜歡的玉米濃湯，然後打開，把堅硬的麵包蘸濕，塞進嘴裡，費力的咀嚼著，「你們聊了些什麼？」他詢問正在用刀子切割異獸肉的拉賽特。

拉賽特把一塊烤好的肉切下，遞給斯查弗，當他接過後才說，「合作的事情。」

「具體一些。」瑞克有些急性地說。

「比如我們準備去帝國。」拉賽特慢條斯理地說。

「什麼？！」瑞克大叫起來，嘴裡的番茄湯噴在了對面的艾爾身上。

艾爾抹了一下臉上的番茄口水湯，「技術交流？」

「多長時間？」萊克斯詢問。

「那個我們……是和誰？」斯查弗艱難地嚥下嘴裡的麵包問。

「我。」拉賽特指指自己，「和你。」他指了下斯查弗，「當然。」他又說道，「只要你們想，大概都可以去。」雖然他覺得安德列是個吝嗇鬼，但是五個人大概還觸及不到他的底線。

萊克斯思考了一會兒後說，「我還是留在這裡。」他說，「這裡需要人打理。」

「我和萊克斯一樣，準備繼續尋找XXX。」艾爾說，他沒有忘記那個最強大的戰機，他們的夢想。

「……我想去帝國轉轉。」瑞克表面立場，「我可從來沒去過帝國。」

「為什麼我也得去帝國？」這大概是斯查弗唯一的疑問，「安德列難道提出了什麼要求？」

「機甲的駕駛，安德列希望你能去開一個培訓班之類的。」拉賽特說，「那些人可對機甲一竅不通。」

斯查弗點點頭，好吧，「托爾直到現在都沒有回應。」從今天開始，無論後來他呼喚了多少次，托爾都沒有反應，就像沉睡了一樣。

托爾大概是拉賽特難得無解的東西，這令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或許我們應該等等。」他說，又重新切割起肉塊，托爾以往是會有不會回應的事件，不過那多數是因為它沉浸在了網路世界，而這次的沉睡……雖然他不確定這是好是壞，但或許是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