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冷戰
五喜從門外走過來,「帝君。」
「你去跟著他。」司馬南鳴掩去臉上的神色說。
「是。」
在五喜離開後,司馬南鳴神色頹然的坐在玉階上。
宇文清出了正和殿,整個人心亂如麻的不分方向的亂走。「司鳴竟然是帝君,不,什麼司鳴。人家是司馬南鳴!」
宇文清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亂了,他沒辦法接受司馬南鳴是帝君這個事實。他之前還以為是司馬智要做帝君,而司馬南鳴是幫忙的那個人,卻沒料到事情卻正好相反!
宇文清渾渾噩噩的在宮裡走著,直到發洩完了,才發現自己身後一直有人跟著。他轉過身去,聲音冷厲的問:「你是誰?」
五喜立刻恭敬的回道:「回公子,小的叫五喜,是帝君身邊伺候的內侍。」
「帝君。」如今一想到這個稱呼,宇文清心裡就有一種悲慼的感覺。他曾經試想過對方的身份,但從來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帝君,翔雲帝國的帝君!一個他最不能接受的身份!
五喜見宇文清一臉的悲傷,便上前小心翼翼的問:「不知公子要去哪裡,小人給公子帶路?」
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無處可去。
「我要出宮。」他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待下去。
五喜神色困擾的說:「公子,這個小人沒法幫您。」
宇文清,「你走吧,不用你引路,我也能出去。」說完抬腳就要走。
五喜哪敢讓他就這麼出宮了,立刻上前攔著,一臉愁苦的說:「公子,您不能出宮,您要是出宮了,小人就慘了。」
宇文清看著眼前的內侍,年紀挺大了,低聲下氣的,自己雖然很生司馬南鳴的氣,但卻不想牽連別人,「那你帶我去冷宮吧。」
五喜猶豫,心想,「那哪是您應該去的地方啊。」五喜雖然知道宇文清以前也是在那裡待過的,可今非昔比,這位可是將來的正宮皇夫,他哪裡敢讓對方去冷宮。
宇文清見他這個也不行,那個也猶豫的,心裡本是煩躁,說話也沒法好聲好氣了,「你若不帶我去,我自己走,若我自己走出了宮,就不願我了。」
五喜不敢再猶豫,冷宮跟出宮比起來要好多了。
宇文清來到冷宮門外,看守的依然是林凱他們兩人。
小文本來正在院子裡縫製衣服,見有人來還奇怪了一下,抬頭見是自家主子,立刻高興的跑了過去,「主子,您怎麼回來啦?」他看到一旁跟著的五喜,立刻行禮,「見過五喜公公。」
五喜讓他免禮,雖然他是整個皇宮裡內侍最大,卻也不敢在什麼人面前都隨便托大。
五喜對宇文清恭敬的說:「小人這就回去回復帝君。」
小文已經從小可那裡知道了司馬南鳴的真實身份,當時也是狠狠的驚訝了一番。不過事情已經是那樣了,他也不敢去提醒宇文清。他也明白,宇文清如果知道了真相,肯定是要傷心的。
宇文清看著冷宮裡的一切,雖然他走了沒幾個月,如今卻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看宇文清的神色就知道心情不好,小文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跟著。
宇文清走進大廳,回到自己的房間,見房間被收拾的很乾淨,就知道小文一直都有打掃。
他回頭對小文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沒以往那麼自然。
「小文,辛苦你了。」
小文立刻搖頭,「不辛苦,不辛苦。」他說完,然後小心的問道,「主子有什麼事讓我做嗎?」
「沒有。你去忙你的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小文貼心的沒有多問,便離開了。
宇文清進了屋子,躺在床上發呆。對於現在這種情況,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能夠接受一個同性伴侶,但卻沒辦法過那種指著對方的喜愛而過日子的生活,想想都覺得太悲哀了。他不能讓自己淪落到那種境地,他也無法接受跟許多人分享一個伴侶的事情。
宇文清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現實的人,沒有那麼多的夢幻想像,他不是小女生,會認為只要兩人有愛情,什麼都不是阻力。在他心裡,婚姻根本不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家庭的問題,更甚的是兩個家族的事情。一對平凡的夫妻都是這般,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國之君。他太明白了,即使身為帝王,也會有很多的無奈。
他無法面對要跟很多人結為伴侶的司馬南鳴,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即使一時的忍讓了,長此以往,他們之間的那些感情也會消磨殆盡。如果要等到那個時候,還不如現在就早早的放手。
司馬南鳴週身氣息冷冽,讓人不敢接近。五喜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匯報了宇文清的狀況,知道他回了冷宮,司馬南鳴只是點了點頭,並未多言。
夜晚,一直將下未下的大雨終於下了起來。狂風肆虐,暴雨傾盆,和以往的淅淅瀝瀝的春雨很是不同。
宇文清站在二樓高台上,看著遠處的黑暗。因為風而飄入的雨水滴落在臉上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司馬南鳴走上樓來,默默地站在他身邊。
宇文清知道是他來了,聲音沒有起伏的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這些時日,我不想看到你。」
司馬南鳴沉默了一會兒,「好。」聲音輕的好像隨風而去了一般。他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前一天還相互依偎的人,如今卻讓他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感覺到對方離開後,宇文清眼淚混合著雨水流了下來,他其實根本不用想,能選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離開。即使很不捨,很傷心,他還是要離開。他知道,自己追根究底只是個自私的人罷了。
小可走上樓,今天一大早他就跟著劉毅一起出府為司馬智辦事去了,所以也避過了黑衣人的擊殺。剛回到府中,就接到司馬南鳴讓他進宮的旨意,他知道一定是因為宇文清的事,所以便急急忙忙的進了宮。知道宇文清心情一定不好,也沒敢上來打攪他。直到他看到司馬南鳴臉色不好的下樓後便忍不住上來了。
小可看著宇文清的背影,看著讓人心酸。他走到宇文清的身邊,聲音哽咽的說:「主子,你沒事吧?」
宇文清見是小可,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沒事,別擔心。」
小可知道宇文清肯定不會跟他訴苦的,只能小心的問道:「你是在生那人的氣吧?」
宇文清看著小可,想到以前的事情,問道:「你們都知道他的身份是嗎?」
宇文清的問話讓小可嚇了一跳,就怕對方生氣,小可著急的抓了抓頭髮,「一開始也是不知道的,後來才知道的。」他越說越心虛,雖然不告訴宇文清司馬南鳴的身份,也是迫不得已,但還是有些對不起宇文清。雖然他當時也是怕宇文清傷心的。
「主子,他是帝君,還抓了我的把柄。而且,他那個人那麼壞,你一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所以,所以我就沒告訴你。主子,你別生我氣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司馬南鳴那人非常奸詐的,而且,我見主子你也對他有意,知道他是帝君肯定會很傷心,所以就沒忍心告訴你。別生我氣好嗎?」
雖然他們都知道,卻獨獨瞞著自己這件事真的讓他很生氣,但見小可這麼緊張害怕自己生他氣的樣子,他也氣不起來了。
「好了,別緊張了,我不生氣。」
「真的?」
宇文清點頭。
小可立刻高興起來,想到他跟司馬南鳴之間的問題,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宇文清見小可想說不敢說的樣子,「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小可皺了皺包子臉,「其實我也不是為他說好話,只是覺得,主子你跟他之前那麼好,他對你也是真心實意的,你們兩個如果真的分開了,感覺好可惜。」
宇文清笑了笑,「小可,你不懂。你去休息吧,我再待會兒。」他何嘗不知道司馬南鳴對他的好,也正是這些好,讓兩人的關係更加的親密。所以,他更不希望,兩人從情侶變怨侶。其實他追根究底的不是在氣司馬南鳴對他的欺瞞,而是傷心於對方的身份。
小可有些不放心,但見他堅持,自己也不好繼續留下,只得心存擔憂的下樓了。
第二日,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的宇文清早早的便起來了,他本是走出院落想再看一下。卻見一個將領打扮的人走了進來。
那將領走到宇文清面前,跪下行禮,「拜見公子。末將孫冒,奉帝君之命來保護公子。」
宇文清心裡惱怒,「保護?我看是軟禁更加貼切吧?」
孫冒低頭,「末將不敢。帝君有命,他說他知道我們守不住公子,但若公子在宮中失蹤了,他就處死我們所有人。望公子體諒。」
宇文清看著跪在眼前的將領,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說:「司-馬-南-鳴!」這是赤luo、luo的威脅!
將領低頭就當自己沒聽到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最後,宇文清無奈的鬆開了手掌,他雖然氣憤,卻不會連累別人,司馬南鳴不就是抓住了他這個軟肋了嗎?
「你下去吧。」
從這天起,宇文清兩人便開始了冷戰,雖然是單方面的。也讓心情越來越不好的司馬南鳴在朝堂上行事手段越來狠辣,整個朝堂無人敢出聲違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