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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攻略》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生辰 送個禮物再送個西南王

 段白月拿下手,而後便表情一僵。

 楚淵不解:“嗯?”

 段白月道:“小花貓。”

 楚淵愣了愣,反應過來後將臉埋在他胸口,來回擦了半天。

 段白月笑著將人抱緊:“我當你早上要去忙,現在空了?”

 “納瓦已經回去了,還送來了一樣東西。”楚淵道,“是汨曇花,據說能起死回生。”

 “這世間哪有這麼多起死回生的玩意,上回楚項假扮我接近厲鵲,也說是為了騙天鷹閣內能起死回生的琉璃盞。”段白月道,“葉穀主呢,他怎麼看?”

 “有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小瑾自然會喜歡,即便是不能起死回生,那也是他先前沒見過的東西。”楚淵用袖子幫他擦了擦臉,“髒死了,這行軍打仗的,誰還要過生辰。你若有心,陪我一道吃碗面便是,哪裡用得著自己來煮,會嗎?”

 段白月答:“應當和洗米差不多。”

 楚淵搖頭,拉著便往外頭走,打定主意不能讓這人在廚房多待,看著便是一副要闖禍的架勢。

 段白月笑著環住他:“瑤兒與木癡前輩已經幫忙弄好了,我丟進鍋裡便是。”

 楚淵看了一眼,果然就見案板上麵條碼放整齊,兩個大碗裡頭醬料青菜都已經備好,甚至還有一張紙,上頭密密麻麻寫著不少字,配著畫,看起來不像是食譜,倒像是武功秘笈。

 楚淵:“……”

 “來。”段白月拉著他的手,將人按在一邊坐著,“在這等我。”

 楚淵雙手撐著腦袋,坐在小板凳上看他忙活。片刻之後,段白月將面撈出來一碗,回頭有些自得道:“如何,厲害吧?將來也餓不到你。”

 楚淵幽幽道:“鍋溢了。”

 段白月趕緊轉身,手裡面碗晃動湯灑出來,燙的倒吸冷氣,還得小心翼翼先放下,又忙著掀鍋蓋加冷水,兵荒馬亂打仗一般。

 楚淵將頭埋在胳膊裡,肩膀有些抖。

 段白月熄了火,蹲在他面前問:“喲,氣哭了啊?”

 楚淵踢他一腳,抬頭眼淚都要笑出來。

 段白月用拇指蹭蹭他的臉頰,也笑道:“走,吃飯去。”

 兩碗簡單的湯麵,幾片肉幾片菜,味道也是家常,楚淵卻吃得很乾淨,滿滿一碗,湯都沒剩下。

 四喜在外頭道:“皇上,薛將軍求見。”

 “宣。”楚淵放下筷子。

 “皇上,西南王。”薛懷嶽進門後見二人正在吃飯,一時間有些歉意,“可要末將稍後再來?”

 “不必了。”楚淵道,“將軍找朕何事”

 “回皇上,白象國內已經搜查完畢,並無異樣。”薛懷岳道,“傷患已經安置妥當,納瓦國主也已回宮,不過朝中與城中都空了大半,想要重建起來,怕要費一番氣力。”

 “派王猛率八百人暫時留下,一來保護納瓦,二來也能多少人手。”楚淵道,“過一個月再來與大軍會和。”

 “是。”薛懷嶽點頭,“那末將便下去準備了。”

 “還有。”楚淵又想了想,“去請妙心大師過來。”

 薛懷嶽領命,轉身出了船艙。

 段白月單手撐著腮幫子,看船頂,思考人生。

 楚淵扯著他的耳朵,將人拎到自己面前:“坐好!”

 段白月將下巴架在他肩膀上:“好端端的,找那個禿……嘶,那位大師做什麼?”

 楚淵道:“你猜。”

 段白月道:“我不猜。”

 楚淵道:“你敢抗旨。”

 西南王自暴自棄,從鼻子裡道:“嗯。”

 楚淵半氣半笑,又有幾分無奈:“乖,別鬧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妙心,也知道妙心不喜歡你,可就像你說的,這還在打仗呢,卓雲鶴也不喜歡薛懷嶽,你何時見他們起過矛盾?”

 “又開始講道理。”段白月坐直,“逗你一下都不行。”

 “說正事的時候不許鬧。”楚淵拍拍他的臉,“晚上再給你逗。”

 段白月:“……”

 楚淵湊近,在他唇邊落下一個親吻:“好了,到此為止。”

 西南王心情甚好,晚上再逗,嗯?

 四喜公公引了妙心進來,又手腳麻利地將桌上的兩副碗筷收拾走。

 “大師。”楚淵站起來,“這幾日辛苦了。”

 “皇上言重了。”妙心道,“只是些力所能及之事罷了。”

 “快則今晚,遲則明日,大軍便要前往翡緬國。”楚淵道,“只是這白象國現如今滿目瘡痍,想重建怕是要花一番力氣。朕會留下王猛率八百楚軍,只是為確保納瓦的安全,還需一個高手護他左右,不知大師可願留下?”

 咦?段白月摸摸下巴,心中春風得意,甚好甚好。

 妙心微微遲疑了一下,而後便道:“若吾皇有旨,小僧自當從命。”

 “那便多謝大師了。”楚淵道,“稍後朕會宣王猛前來,往後他便只聽從大師調遣。一個月後,待到一切都安穩下來,大師再率軍撤離此地。”

 “是。”妙心雙手合十,低頭道,“小僧遵旨。”

 “那大師便回去歇著吧。”楚淵走到他面前,“有勞了。”

 妙心輕聲歎氣,轉身出了船艙。

 楚淵微微皺眉,看了他的背影一陣子,轉身道:“你有沒有……笑什麼?”

 段白月咳嗽兩聲,道:“心情好。”

 “可我覺得妙心似乎有些心事。”楚淵坐在他對面。

 段白月道:“有心事就對了,估摸著又是要說讓你早些成親。”如此執念,若不是那位陶太傅易容,估摸著就是他的兒子,子承父業,很合理。

 楚淵:“……”

 “為了我,才將他留下的?”段白月又問。

 楚淵哭笑不得:“這同你有什麼關係。納瓦身旁無人,妙心又武功高強,出家之人慈悲為懷,留下護著他再合適不過。”

 段白月道:“隨你怎麼說。”總之只要人留下了,那便怎麼都成。

 下午的時候,妙心果然便率人去了白象國。其餘大軍也收拾行囊,在白象國補充了一些淡水與新鮮蔬菜後,便分批啟程離開,繼續前往翡緬國的方向。

 葉瑾在搗鼓了那朵汨曇大半天后,也終於後知後覺,想起了楚淵的生辰,不過行軍途中條件艱苦,於是跑過來問:“不如我送你一捆繩子?”

 楚淵不解道:“什麼繩子?”

 葉瑾道:“天蠶絲織成的,即便是千楓與少宇加起來也未必能掙斷,你可以把那個誰捆起來,我送你迷藥。”

 楚淵糾結許久,問:“為何朕要將他迷暈了再捆起來?”

 葉瑾一拍大腿,道:“那當然是方便閹掉。”

 楚淵道:“四喜,送九殿下回房。”

 四喜公公笑容滿面,將葉瑾勸了出去,不過回來時依舊拿了個盒子,滿臉為難說是推不掉。

 楚淵頭直疼,打開後還真是一捆繩子一瓶藥,於是隨手放在桌上,又宣了溫柳年進來議事。

 另一頭,段白月與沈千楓清點完出港戰船,一轉眼便已經天黑。心裡惦記著楚淵,段白月匆匆回去主船,就見楚淵果然還沒用晚膳,桌上擺了幾盤小菜一壺酒,一根紅燭正在嗶啵作響。

 “怎麼也不先吃點東西。”段白月蹲在他面前,“我那頭事情多,想著一時片刻弄不完,還特意讓瑤兒過來說一聲。”

 “我知道。”楚淵笑笑,拉著他一道站起來,“也不餓,等著便是了。”

 飯菜重新被熱過,色香味都失了大半,不過酒卻是好酒。西南府的釀的酒都在宮裡,這一壇是葉瑾去白象國尋來的陳釀,也是出自大楚,名喚“紅裳”。

 段白月一飲而盡,道:“聽著像是姑娘家的名字。”

 “是酒娘的名字,她是大楚江南人,此生只釀這一種酒。”楚淵道,“據說為人豪爽仗義,又嫁得良人,所以附近百姓在成親時都喜歡買上幾壇,一來入口綿軟不易醉,二來也想取個好兆頭,像她那般富足安穩。”

 “成親的時候?”段白月笑,“若你喜歡,那我們也買上幾壇給賓客。”至於交杯酒,那還是要自己釀。

 楚淵又替他添了一杯酒:“雖說沒什麼後勁,不過也不許多喝。”

 “自然。”段白月道,“忙了這麼多天,難得有個閒適安穩的夜晚,又是你的生辰,我如何會捨得喝醉。”

 幾杯酒下肚,身上與心頭都暖了些。船隻搖晃,桌上紅燭也跟著晃,外頭有些嘈雜,是大軍撤離的號角聲響。兩人簡單吃過飯後,出去看了一陣子,就見火把綿延不絕,像是要一直燒到天的盡頭。

 “早些時候你宣見薛將軍,我閑來無事,便去了趟白象國,與那裡的百姓聊了幾句。”段白月道,“這南洋一帶原本大家都是安安穩穩的,水路縱橫商貿發達,要多自在便有多自在,沒人想著要打仗。”

 楚淵看著他:“然後呢?”

 “還能有什麼然後。”段白月道,“楚項能折騰出的風浪,頂多也就是翡緬國與星洲,再加上那東海的潮崖,其餘百姓即便嘴上不說,心裡也恨他要死。”

 “東海潮崖。”楚淵轉身往下走,“南洋之戰若能擒得楚項與黑鴉,那裡便會是一盤無主的散沙,管他上頭在做些什麼,都不足為懼。”

 段白月跟他回了船艙,道:“有件事,要不要聽?”

 楚淵問:“什麼事?”

 “與大明王有關。”段白月道。

 楚淵皺眉:“雲斷魂?”

 “上回攻打白霧島時,我去彩虹口找過一回大明王。”段白月握住他的手。

 楚淵眯起眼睛。

 “後頭他答應我會出兵相助。”段白月又道。

 “小瑾與溫愛卿,再加一個趙大當家都沒請動魚尾族,為何偏偏你就能?”楚淵狐疑。

 段白月道:“大明王並非難請,只是擔心你身居高位,有時做事會身不由己。”

 楚淵道:“嗯。”

 “不過後頭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說人話。”楚淵拍他一巴掌,“到底是怎麼說服前輩的?”

 段白月摸摸鼻子,道:“這事等戰後再問,成不成?”

 “那你為何要這陣說?”楚淵莫名其妙。

 段白月道:“理由可以戰後再問,不過我在出海前又寫了封信給大明王,前日剛收到回信,潮崖一帶除了你先前派去的楚軍,雲前輩也會暗中打發人盯著,他對東海一帶極為熟悉,即便楚項戰敗逃竄,也斷然登不上島,所以你只操心南洋便好,不比分神。”

 楚淵越發納悶:“為何雲前輩這麼聽你的話?”

 段白月道:“待到戰後,我定然一五一十交代給你。”

 “裝神弄鬼。”楚淵踢踢他,“也罷,隨你。”

 段白月笑笑,叫了熱水與他洗漱,鑽進被窩中道:“正是便只有這麼多,餘下的時間,可不許再提戰事了。”

 楚淵枕在他手臂上,無語心想,若非你先提,我連潮崖都不想聽。

 段白月在枕頭下摸出一個盒子,又遞給他:“喏,送你的。”

 楚淵有些意外。

 “還真當我就煮了一碗面啊?”段白月側身與他對視,“怎麼這麼好打發。”

 楚淵坐起來,打開盒蓋後,裡頭是個明晃晃的鏡子,鑲金鑲玉,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

 “怎麼不說話?”段白月也坐起身,“這一臉若有所思的,想什麼呢?”

 楚淵道:“廢後。”

 段白月失笑,握著他的按上那鏡子,竟是一股溫熱的觸感。

 楚淵不解:“到底是什麼東西?”

 段白月道:“這在南洋一帶是聖物,叫月落,據說是海神娘娘遺留下的梳妝之物。上回出海尋我時,你或許沒注意,這南洋諸國大街小巷上,可到處都是這玩意,不過那些都是仿品,這個卻是真的。”

 楚淵拿起來看了看,鏡中人影模糊,看著的確像是有了些年份。但即便的確是寶貝,送個女兒家的梳妝之物,感覺也還是很……值得打發去冷宮。

 段白月替他收起來,又道:“自然不是讓你拿著梳頭,據說此物能呼風喚雨,亦能掌控潮汐漲落,就算只是傳聞,也能圖個好兆頭,讓海神一路庇護大楚,戰無不勝。”

 楚淵笑笑:“也是,多謝。”

 “你我還要言謝。”段白月敲敲他的鼻子,下床打開櫃子想將盒子收起來,卻又看到了白日葉瑾所送之物,“這是什麼?先前沒見過。”

 “小瑾給的。”楚淵道,“讓我閹掉你。”

 段白月見怪不怪,很是習慣。打開盒子看了眼,便冷靜地重新關好,塞到了櫃子最底下。再回到床上時,手中多拿了一個白色的小玉罐。

 楚淵躺在床上看他,眼底有些亮光。

 西南府藥廬不比瓊花穀少,能做的自然不是只有毒藥。打開之後,被窩裡有幽幽花香,衣衫拋在外頭,楚淵翻身壓在上頭,低頭含住他的唇瓣,咬咬舔舔自己玩。段白月笑著回他一個吻,單手取了藥膏細細做準備,另一隻手撫過那光裸腰腿,揉捏得他軟了身子,方才將人放回被窩,低頭重新親了上去。

 兩人都是欲念情濃,段白月自然也沒幾分耐心,再像他方才那般小貓一樣咬著哄。卷著那甜軟舌尖便不捨得再丟,重重一吮,趁著對方吃痛皺眉之際,便將人整個按入懷中。楚淵咬住下唇,下巴抵在他肩頭,眉頭皺著,許久才緩過神。

 “好了?”段白月在他耳邊輕問。

 楚淵低低應了一聲,指尖一寸寸滑過他的脊背,如同火光燎原。

 外頭,四喜公公將侍衛都打發走,守在門外挺樂呵。過了陣子,段瑤與葉瑾也溜達過來,遠遠看了眼,自然知道這陣仗是發生了什麼事,於是一個喜氣洋洋,另一個揣著手,望天,望天,望天。

 段瑤強行把他拖走,夜色正好,不如大家一起看蠱蟲,賞毒草。

 後半夜時,床帳之間,段白月吻吻他汗濕的額角:“累壞了?”

 “你不累?”楚淵在他懷中蹭出一個舒服的姿勢,迷迷糊糊道,“嗯。”

 段白月看著他的模樣,心裡半是疼惜半是喜歡,卻也知道他白日裡勞累,不捨得再多做什麼。弄了熱水清理乾淨後,便又上床重新懷進懷裡,手掌拖著他的腰背輕輕按揉,也好明早能舒服一些。

 在他懷裡睡著,楚淵向來便不會多有防備,抓著衣袖便能沉沉睡到天光亮。軍隊已經悉數離開白象國,按照計畫行航倒也沒什麼大事,即便是有,薛懷岳與沈千楓也足以解決,倒也難得安靜了一早上。

 楚淵睜開眼睛,看了眼身側之人。

 段白月伸手捏捏他的下巴:“醒了?”

 楚淵與他對視片刻,覺得還是有些昏沉,於是又閉上眼睛,將臉埋在他懷中,自己發了好一會呆,方才道:“嗯。““今日估摸沒什麼事。”段白月在他身上拍了拍,“若是不舒服,便不起來了,我去打開窗戶,你透透氣就接著睡。”

 “大軍都撤離了?”楚淵問。

 “嗯。”段白月扶著他坐起來,“一切都按照我們的計畫,除了王猛與妙心,以及那八百將士外,其餘人全部已經清點完畢。”

 “那就好。”楚淵揉了揉腰,伸手掀開被子,段白月將人拉到懷中,“真要起床啊?”

 “去外頭走走。”楚淵皺眉,“打開門窗讓這裡透透風。”兩人歡好了一夜,這房中氣息自是春情未散,的確有些……淫糜。段白月咳嗽兩聲,替他穿好衣裳後,便帶著人出了船艙,卻恰好看到溫柳年正在另一頭的甲板上,蹲著也不知在做什麼。

 “走吧。”楚淵道,“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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