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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攻略》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商談 為何要將人留在宮中

 飯桌上很是安靜,安靜到連吃菜喝湯聲都變得異常明顯。

 楚淵想開口說話,卻又怕嚇到段瑤,於是充滿疑惑地看了段白月一眼——你來之前究竟說了些什麼,為何能將人嚇成這樣。

 西南王心裡長籲短歎,何其無辜。他是當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只是憑直覺斷定,定然又是與自家那坑徒弟的師父有關。

 “多吃些這個。”見段瑤一直不動筷子,楚淵盛了一小碗魚羹給他,溫和道,“加了西南府先前送來的調料,很是酸辣可口,這王城裡沒有好的西南館子,難得吃到家鄉味。”

 “多多多謝皇上。”段瑤趕緊丟下筷子站起來。

 段白月:“……”

 “怕什麼,都說了是一起聚聚,隨意吃頓飯而已。”楚淵笑道,“快坐,若是嫌飯菜不合口味,讓禦廚撤了再做便是。”

 “瑤兒。”段白月淡淡瞥他一眼。

 段瑤滿心哽咽,覺得自己仿佛做什麼都是錯。

 為什麼會這麼倒楣呢。

 簡直想不通。

 “先好好吃飯。”楚淵將他拉回椅子上,“吃過飯後,朕帶你去太醫院。”

 段瑤緊張地問:“去太醫院做什麼?”

 段白月在一旁涼涼道:“看看你的腦子還有沒有救。”

 段瑤:“……”

 “亂講。”楚淵哭笑不得,繼續對段瑤解釋,“那裡有一處綠蘿苑,裡頭都是朕替小瑾從各地搜羅來的奇花異草,過會一道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是你喜歡的。”

 是嗎?段瑤頓時熱淚盈眶,皇上為何這麼好,比他哥好多了。

 楚淵繼續替他布菜盛湯,也沒再說話。

 三五道菜吃完後,段瑤總算是稍微冷靜了些,也終於能自己伸筷子夾菜。段白月坐在一邊,覺得似乎找回了兒時看他第一次用筷子時,那滿心的欣慰感。

 ……

 一頓飯結束,楚淵又讓四喜上了壺普洱茶。段白月問:“打算何時見那些潮崖人?”

 “倒是不急。”楚淵道,“多等一陣子,否則只怕還以為自己有多重要。”

 段瑤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雙手抱著茶杯晃。

 我嫂子是皇帝。

 我嫂子是皇帝。

 我嫂子是皇帝。

 嘿嘿。

 “瑤兒對那些潮崖人怎麼看?”楚淵問。

 “嗯?”段瑤回神,不自覺便看了眼他親愛的哥哥。

 “想說什麼,儘管說便是。”段白月點頭。

 “我不怎麼喜歡那些人。”段瑤道,“陰森森的,又自私凶蠻。剛到客棧之時,對西南府的殺手頤指氣使,被哥哥教訓過後才稍微收斂了些,若換成小二,不得被欺負死。還有,對那個小娃娃也毫不關心,每天也就敷衍過來看一回。”

 “是不是親娘還不好說,說不定是搶來的孩子呢。”楚淵搖頭。

 段瑤皺眉,他先前倒是沒想到這一點。

 段白月道:“逃亡途中還不忘抱著這個孩子,若非親生,便說明她身上有什麼秘密。”

 “先前年歲小,對潮崖人並無太多印象。”楚淵道,“只是卻沒覺得居然能如此不討喜。”

 “十幾年前潮崖人之所以進宮,是為了能向先皇討要賞賜,自然懂得該如何說話做事。”段白月道,“說不定等會見到你,這些人照樣會做出一副恭敬的樣子。”

 “不管怎麼樣,先看看他們想做什麼。”楚淵道,“茶也喝得差不多了,可要去太醫院?”

 段瑤有些小雀躍,好好好!

 綠蘿苑位於太醫館最深處,平日裡也沒人會去,畢竟裡頭處處都是毒藥,若是不小心碰到了,葉神醫在江南,可趕不及來王城救命。門口只有一個看守,周圍綠樹環抱,環境很是僻靜。

 “是望天鸞啊。”剛一進小院,段瑤聞到了熟悉的香氣。

 “上回小瑾來的時候種了一片,說是花開之時能超度亡靈。”楚淵道,“這裡先前是個大湖,前朝周氏一族倉皇出逃的時候,將不少無辜嬪妃都溺亡與此。從那之後鬧鬼的傳聞就沒停過,更有甚者,還說曾親眼目睹冤魂飄過。”

 段瑤在身後捏捏他哥,聽到沒有,嫁入深宮就是這種下場,你要考慮清楚。

 段白月打算在這次回西南後,便尋個機會將他賣掉,一兩紋銀也是錢,或者更少也無妨。

 “去吧,裡頭應該都是你喜歡的東西。”楚淵道,“看中什麼只管拿。”

 看著殿內滿滿當當的藥櫃,段瑤很想搓搓手,心花怒放。

 什麼叫天降橫財。

 就算是哥哥將來要被沉湖。

 那也是值得的。

 必須邁動著歡快的步伐跑進去。

 “先前在西南王府的時候,師父慣著他,嬸嬸婆婆慣著他,老二與弟妹也慣著他。”段白月道,“沒曾想到了宮內,你也如此慣著他。”

 “還沒問,你先前跟瑤兒說什麼了。”楚淵道,“為何在剛來的時候,會嚇成那樣?”

 段白月道:“我什麼也沒說。”

 楚淵聞言哭笑不得,居然什麼也沒說?至少也該……

 “嗯?”段白月嘴角一揚看著他,“不如你教我,要怎麼說?”

 楚淵語塞。

 看著那越來越紅的耳根,段白月若無其事轉移話題:“這裡晚上沒人會來?”

 楚淵憤憤踢了他一腳。

 段白月舉手服輸。

 大殿裡頭,段瑤如同挖到寶,這裡看看那裡看看,什麼都想要,卻又知道不能什麼都要。挑來揀去大半天,也只拿了一小盒藍木粉,養蠱用。

 “只要這些?”楚淵意外。

 段瑤道:“嗯,多謝皇上。”

 “這麼一盒小東西,如何能稱得上謝。”楚淵笑笑,“也罷,下回再想要什麼,只管進宮便是。若是這宮裡沒有,朕便派人去民間搜尋,總能替你找來。”

 段瑤眼淚汪汪,感動非常。

 西南王很是泛酸。

 死小鬼。

 離開太醫院後,段白月與段瑤先一步回了客棧,打算等會再帶那些潮崖人暗中進宮。才方一走到大街上,段瑤抱著腦袋就開始跑,速度飛快。

 但段白月的速度比他更快。

 幾乎只是一眨眼的時間,段瑤便被從衣領上拎了起來。

 “還敢跑?”段白月挑眉。

 段瑤震驚又淚流:“你的輕功什麼時候變這麼好?”難道是背著自己偷偷向日月山莊學的,也有可能啊。畢竟沈家輕功天下第一,沈大少爺是沈千楓,與他成親的人是葉谷主,葉谷主的哥哥是皇上,而皇上和他親愛的哥哥有一腿。

 段白月問:“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還好意思問我。段瑤血淚控訴:“為何不在出發之前說清楚,你們居然是這種關係?”

 “你自己說的早已知曉。”段白月敲他的腦袋。

 “那是師父說的,師父說你喜歡的人是沈將軍!”段瑤悲憤。

 段白月五雷轟頂:“誰?”

 “沈將軍!”段瑤伸手一指,前頭不遠處就是將軍府,青磚黑瓦,可高大!

 段白月:“……”

 段白月:“……”

 段白月:“……”

 “嚇死我了!”回想時飯局剛開始的場景,段瑤還是腿軟。

 “師父說的話你也信?”西南王咬牙切齒,很想欺師滅祖打弟弟。

 “怎麼就不能信了,你不也信?”段瑤叉小腰,“拿著一塊破鐵當寶貝。”鏽跡斑斑的,怎麼好意思掛在腰裡,簡直給西南府丟人。

 於是哥哥就把弟弟揍了一頓。

 段瑤奮起反抗,但是打不過,畢竟他哥練過菩提心經,於是哭得直咳嗽,還能不能成了。

 待到回西南,定然要向所有的婆婆嬸嬸都告一狀,至少念叨半個月的那種!

 客棧裡頭,那些潮崖人等得焦躁,來回在屋裡轉了十幾圈,終於忍不住想要推門出去,就聽外頭總算是傳來了腳步聲。

 段瑤心情很不好,風一樣呼呼沖進隔壁自己的臥房,睡。

 段白月心情倒是很好,對那夥人道:“誰要跟我進宮?”

 對方一愣,道:“不是我們都去?”

 “自然不是。”段白月道,“皇宮大內戒備森嚴,諸位又輕功平平,這麼多人想要一起進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為何不能將楚皇請出來?”那名女子問。

 段白月失笑:“閣下好大的口氣,讓當今聖上特意出宮,只為了見你?”

 “先前我潮崖族人進宮,先皇也是以禮相待,為何到如今就變成了偷偷摸摸見不得人?”那女子不滿。

 “十幾年前,潮崖一族是堂而皇之,坐轎騎馬從官道進宮,先皇自然也是正大光明相待。”段白月挑眉,“不如諸位也如此再走一遭?那時皇上自然會打開宮門,恭迎諸位。”

 女子被生生堵了回去。

 “既然是一路人,又何必還要分彼此。只是回答幾個皇上的問題,而後說不定便能一起光明正大進宮,何必要拘泥於此時?”段白月靠在門口提醒,“若是再拖下去,外頭天可就要亮了。讓皇上空等一夜,等到龍顏大怒,這唯一的機會都會沒有,諸位最好想清楚。”

 那幾人相互看了一眼,道:“我們要私下商量一番。”

 段白月笑笑,轉身出了客房。

 看方才猶豫不決的樣子,這群人怕是也並非全然互相信任,共經生死尚且如此猜忌,這潮崖島還真是暗無天日。

 片刻之後,那名女子出來,道:“我隨你一起進宮。”

 其餘潮崖人在她身後,雖說心底不甘,卻又無計可施,眼睜睜看著他二人下了樓。

 時間已經臨近子夜,楚淵正在偏殿中喝茶。四喜公公前來通傳,說是西南王帶著人來了。

 “宣。”楚淵放下茶杯。

 “去吧。”院中,段白月道,“知道些什麼,要說些什麼,最好先想清楚,否則只怕會弄巧成拙。”

 那女子聞言看他一眼,卻也沒再多言,自己推門進了大殿。

 段白月繞到後頭,縱身落在屋頂上。

 “民女參見皇上。”女子跪地行禮。

 “平身吧。”楚淵道,“姑娘當真是潮崖人?”

 “回皇上,正是。”女子點頭。

 “朕也是偶爾得到消息,說余舒廣羅武林中人,正在四處追殺一群潮崖族人,心生疑惑便派人去看究竟,沒曾想還當真能救到諸位。”楚淵道,“按理來說朝廷命官與潮崖族人,該是井水不犯河水才是,為何會如此,姑娘應當能給朕一個解釋。”

 “潮崖島已經毀了。”女子道。

 楚淵微微皺眉:“為何?”

 “島上有一人名叫玄天,勾結了南洋匪徒上島,將所有人都殺了,甚至連他自己也被殺了。”女子道,“我們幾人也是僥倖才能逃脫。”

 楚淵問:“原因?”

 “從七八年前開始,島上就分為南北兩派,玄天是北派的頭目,因不忿我們南派勢力越來越大,便心生歹意。”女子道,“卻沒想到會被人利用,南派的人死了,北派也未能倖免。全島百餘戶人家,如今也只剩我們七人拼死逃脫而已。”

 “那夥南洋匪徒現在何處?”楚淵繼續問。

 “應當還在潮崖島上。”女子答。

 “島上當真有黃金寶藏?”楚淵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女子頓了頓,道:“有,只是不知在何處。”

 楚淵點點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潮崖島地下埋著黃金,是先祖留下的遺訓。”女子道,“只是後人一直尋找,也未見其蹤跡。”

 段白月在屋頂搖頭,聽起來這潮崖先祖與自家師父倒像是親兄弟,一樣不著調。

 “所以那夥南洋匪徒留在島上,也是為了繼續挖掘黃金?”楚淵若有所思。

 “十有八九是如此。”女子點頭,“玄天應當沒有別的理由能說動他們千里迢迢乘船北上。”

 “真是沒料到,余舒竟然還會與南洋扯上關係。”楚淵放下茶杯,“那姑娘與同伴此番來見朕,又有何要求?”

 “民女想懇請皇上,替我們奪回潮崖島。”女子道。

 “潮崖並非我大楚子民,於理不合。”楚淵答。

 “皇上。”女子跪地,“現潮崖一族岌岌可危,唯有皇上能救我們於水火。我族人可承諾,只要奪回故土,倘若將來有一日當真能找到寶藏,定悉數向大楚納貢,絕對不留分毫。”

 “潮崖一族的遭遇自是令人唏噓,只是大楚與南洋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若因此惹下麻煩,只怕南海百姓會因此受害。”楚淵道,“姑娘可能明白,不是朕不幫,而是朕不能幫。”

 “那南洋匪徒狼子野心,只怕目的也不僅僅在潮崖島。”女子話中有話,“皇上可能安心?”

 “那又如何?”楚淵一笑,“潮崖並非交通要塞,更非兵家必爭之地。前有天霧島後有南水洲,再數過去是白沙十六環,每一處都布有重兵,這還不算東海駐軍。若是當真打起仗來,潮崖存在與否,上頭的人是誰,對朕而言對大楚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拿這個要脅朕,姑娘似乎將自己看得太重了些。”

 段白月彎彎嘴角。

 “皇上恕罪,民女不敢。”女子臉色有些白,“只是一時心急,所以才口無遮掩。”

 “朕不會出兵潮崖,更不會插手別國之事。”楚淵道,“看在先前父皇的面子上,頂多能在這王城內給諸位一座宅子,姑娘只需回答我,要還是不要便可。”

 女子張了張嘴,道:“一直就有人追殺我們。”

 楚淵笑笑:“想留在宮裡?”

 段白月:“……”

 女子道:“是。”

 楚淵道:“也好。”

 段白月皺眉。

 “朕可以答應你。”楚淵道,“只是這宮內人多眼雜,諸位若是住進來,怕就不能走動了。”

 女子點頭:“民女知道。”

 楚淵道:“那今晚便到此為止,明日白天,自會有人去客棧接其餘人進宮。”

 女子跪地謝恩,跟著四喜去了住處。

 段白月問:“為何要讓這群人留在宮中?”

 “否則呢?”楚淵與他一道慢慢往寢宮走,“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目的,放在王城裡頭,百姓怕是不會安心。”

 “放在宮裡,我也不能安心。”段白月道。

 楚淵笑笑:“在宮裡是軟禁,看他們有一天會不會露出馬腳,自會有人專門看守,我又不會三天兩頭跑去看,有何不能安心?”

 “算起來這段日子,也有不少人與這些潮崖人有了接觸。”段白月道,“只是能讓焚星發光的,卻依舊只有你與那屠不戒。”實在是很不想提起這個名字。

 “瑤兒也不行?”楚淵問。

 段白月不滿:“不許再提那個小鬼。”

 楚淵戳戳他:“膽子不小,敢忤逆皇上。”

 “我哪敢忤逆你。”段白月搖頭,“若當真如此,那便——”

 “嗯?”楚淵斜眼看他。

 段白月很是冷靜:“明早別做肘子了,油。”

 楚淵笑:“菜也不吃肉也不吃,西南王當真難伺候。”

 “今晚我就不留下了。”段白月道。

 楚淵皺眉:“又要去哪裡?”

 段白月答:“青樓。”

 楚淵頓住腳步。

 段白月失笑:“當真是青樓,顧兄前幾天回了王城,今寫來書信說找我有事,一直沒空去赴約,便說今晚過去看看。”

 “有何事,非要三更半夜說?”楚淵和他對視。

 段白月:“……”

 因為只有三更半夜才有時間。

 “去吧去吧,沒人留你。”楚淵輕描淡寫,自顧自往前走。

 段白月開竅,幾步追過去繼續與他並肩走:“不去了。”

 “不怕別人空等?”楚淵瞄瞄他。

 “等便等了,反正與他也不熟。”段白月說得很是坦然。

 楚淵被逗笑,伸手推推他:“不鬧了,若真有事便去,莫要耽誤才是。”

 “當真沒事。”段白月拉過他的手,“當我方才什麼都沒說,忘了忘了。”

 月色皎皎,將兩人的背影越拉越長。

 染月樓裡,顧雲川坐在琴娘房中,仰頭又飲下一杯酒,興趣索然聽小曲兒。

 這到底是來還是不來。

 等到後半夜的時候,著實是困意不斷,索性站起來自己找去了客棧,結果問過守夜的暗哨才說,王上一直就不在,房中只有小王爺。

 見鬼了。顧雲川還當是兩人在路上錯過,於是又掉頭折返,卻恰好在街上遇到兩個人。

 “南前輩?”

 南摩邪身邊跟著屠不戒,見著他後也意外:“這三更半夜的,在街上晃什麼?”

 顧雲川將自己與段白月有約,卻左等又等也不見人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道:“王爺怕是已經到了染月樓,別是路上錯過了。”

 南摩邪道:“我跟你一道去看看。”

 顧雲川:“……”

 三人一道折返染月樓,卻並無人在等。

 南摩邪頓時眉開眼笑。

 顧雲川納悶:“前輩似乎很不願意讓在下與王爺見面。”

 “有什麼事,白天見也不遲。”南摩邪拍拍他的肩膀,“你將來便會懂。”

 顧雲川皺眉:“但這事有些重要。”

 “你也說了,只是‘有些重要’。”南摩邪道,“他現在做的事,可是迫在眉睫,一刻也等不得。”

 顧雲川將信將疑。

 屠不戒一頭霧水。

 南摩邪哼著小調往回走。

 長本事了,說不定還真是夜夜留宿宮中。

 如此看來,西南府辦喜事的日子也便不遠了啊。

 皇宮裡頭,那株梅花樹已經被挪了回來,又上了肥料,儲備養分打算冬日再開一樹花,來年或許能少被挖幾回。

 段白月靠在床頭,手在他背上輕輕拍。

 楚淵睡得很快也很熟,一是累,二是安心。

 看著外頭越來越亮的天色,段白月在心裡歎氣。這才躺下多久,就眼看著又要上早朝。每回看他早上迷迷糊糊將醒未醒,就有些懊惱當初沒狠下心帶著人一走了之,那不知現在該有多快活自在。

 楚淵迷迷糊糊問:“什麼時辰了?”

 段白月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子時。”

 楚淵彎彎嘴角:“又鬧。”

 “別去上朝了,好不好?”段白月將他抱進懷裡,“就這一天,裝裝病,嗯?”

 楚淵抬頭看著他:“傻。”

 “你才傻。”段白月握住他的手,“哪有人做皇上做成這樣,眼裡只有家國天下,不是傻是什麼?”

 楚淵頓了頓,沒說話。

 段白月拉過被子,將他重新裹住:“閉眼睛。”

 外頭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四喜小心翼翼探頭進來,段白月道:“告訴那些死老頭,今日休朝,想諫等明天。”

 四喜公公一愣。

 楚淵在他胸前悶悶笑。

 “是。”四喜公公趕忙將門替他二人關好。

 四周重新恢復安靜,楚淵捏捏他的下巴。

 “睡覺。”段白月握住他的手,“不到午飯的時候,不准起來。”

 楚淵轉身背對他,順便卷走大半被子。

 四喜公公一邊坐著軟轎往正殿趕,一邊在心裡頭感慨,看來今晚準備一床被子便是。畢竟方才往裡看的時候,另一床被褥可是被丟在地上的啊。

 眾位大人已經在偏殿候著,聊著天等上朝,卻被告知說皇上龍體欠安,所以今日休朝。

 陶仁德皺眉:“皇上身子還沒好?”昨日禦書房就沒見著。

 “是啊。”四喜公公道,“胃疼就沒好過,服了藥又歇了。”

 “多謝公公告知。”陶仁德點頭,其餘大人都已經散去,劉大炯過來戳戳他:“去吃驢肉火燒?”

 陶仁德搖頭:“我去看看皇上,可別是病得嚴重了。”

 “呸呸呸,咱皇上龍體安康得很,你這什麼嘴。”劉大炯道,“偶爾風寒腦熱胃疼皮外傷,能是多大的事,看給你擔心的,婆婆媽媽。”

 “你一個一天到晚想著給人說媒的人,居然敢說我婆媽?”陶仁德震驚。

 劉大炯不滿:“說媒怎麼了,你那五個女婿,有三個都是老夫說的,都一年就讓你抱了孫子,那時怎麼不嫌?”

 陶仁德:“……”

 “走走,吃火燒去,你付銀子,我沒錢。”劉大炯揣著手拱他。

 “你說你一個朝廷二品大員,吃個火燒都要人請。”陶仁德連連搖頭,兩人也未坐轎子,就這麼往外走,一邊走著又納悶,“皇上自打登基以來,除非不在宮中,否則可是日日都會上早朝的。上回圍獵不小心傷了胳膊,第二天也依舊在禦書批了一天的摺子,最近這是怎麼了,三不五時就見不著人。”

 劉大炯道:“你別與我說話,我現在滿腦子都是火燒。”

 陶仁德:“……”

 路過悅來客棧,二樓傳來嘩啦一聲響,街邊的人都抬頭看。

 “出去!”段瑤蹲在牆角不肯轉過來。

 “瑤兒。”南摩邪笑容滿面,硬擠著蹲在小徒弟身邊,“當真生氣了?”

 “你就知道騙我!”段瑤鼻子通紅。

 真哭了啊 ?南摩邪後悔不迭,將他抱起來放在椅子上,“師父錯了還不成?你說你想要什麼,師父就算是挖地三尺也給你找來。”

 “我什麼都不要,我要換一個師父!”段瑤打嗝。

 “那可不成,我捨不得。”南摩邪拍拍他的腦袋,“不如為師教你兩招菩提心經?”

 “我不學!”段瑤繼續拼命哽咽,“誰知道是真是假,你一塊破銅爛鐵都能當寶劍送給哥哥!”

 “那混小子說是破銅爛鐵?”南摩邪氣得鼻子歪,不過還是及時擺出慈祥的笑容,繼續哄小呆徒弟:“那師父帶你去逛青樓?”

 逛個鬼。

 段瑤聞言哭得更大聲。

 這是個什麼破師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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