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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騙之後再戀妳》第2章
第二章

  星期一早晨。

  冬季已到末尾,天氣雖然仍有涼意,但蜜色的陽光透過雲層淡淡滲出,添了不少溫馨的感覺。

  位在臺北信義區精華地段上的一家花店,儘管坪數不大,但因位置剛好在街角,經營者又是一名長相秀美、氣質高雅的女老闆,再加上她包裝和搭配花材的能力極好,人又親切,生意一直都很不錯。

  「舒童姊,中盤那邊送來的十盆橄欖鬱金香我搬進來了,外面的花也都噴了水,玻璃我剛才都擦過啦,還有沒有什麼事要做?」花店的早班工讀生李香育今年剛上大學,是個愛笑又充滿元氣的女孩。

  正在店裡整理成把波霸玫瑰的楊舒童指起臉蛋,秀氣地笑著。「妳坐下來休息一下,早餐吃了沒?我多做了一份火腿蛋三明治,就放在桌子那裡,快去吃。」

  李香育跳起來,眉開眼笑地輕嚷:「舒童姊,妳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妳知不知道,小的對妳的景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

  「少來。」楊舒童搖搖頭,笑駡了一句,「快去吃啦。」

  「遵命。」小女生俏皮地行了一個童子軍禮。

  三分鐘後,李香育手裡拿著美味的三明治大口啃著,還替自己衝了一杯三合一咖啡,晃過來坐在楊舒童面前的高腳椅上。

  「怎麼了?」楊舒童感覺到她奇特的目光,不禁停不手邊的修剪工作,疑惑地揚起秀眉。

  李香育嘻嘻笑,好曖昧地眨眨眼。「舒童姊……妳男朋友很帥耶。」

  楊舒童怔了怔,心臟莫名其妙急跳了一下。「什麼……什麼男朋友?我沒有男朋友啊。」

  「厚,還狡辯?!曉青告訴我,說上個禮拜五晚上,她和一群朋友到九份泡茶兼聊天,看到妳和一個又高又帥的男人走在一起,就差沒牽手。」朱曉青是花店的另一名工讀生,和李香育是室友。

  楊舒童輕咦了一聲,臉頰泛出可疑的紅赭,仍故作鎮定。

  李香育皺著俏鼻,有些不滿地抗議:「舒童姊有男朋友就早說嘛,害人家還一直想介紹系上的年輕講師給妳認識,拚命幫妳物色對象哩。」

  楊舒童暗暗做著深呼吸,沉靜地牽了牽唇。「那個男人不是我男朋友啦,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他們之間不牽涉感情,要的僅僅是填補彼此的空虛,借著對方的身體尋求溫暖,這個目的並不複雜,所以……可以算是「普通」吧?

  「那……」李香育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地轉著,笑嘻嘻又問:「就算現在普通,以後也不會普通吧?舒童姊,他是不是在追妳?」

  楊舒童拒絕回答。

  李香育毫不氣餒,追問到底:「唔……他肯定在追妳,要不怎麼會帶妳到九份去約會呢?呵呵,可是他也太遜了吧?竟然連手都沒牽到?」

  事實上,那個男人除了牽她的小手外,該做的全都做過了。

  楊舒童內心歎息,淡然失笑地說:「妳愛情小說看太多了。」丟下話,她重新將注意力放回面前等待整理的花束上。

  李香育雙肩一聳,把最後一口三明治丟進嘴裡。

  「好吧,我承認我天生浪漫,喜歡香豔刺激的情節,不過本人的分析能力可是一等一的好喔,舒童姊,透露一下你們兩個相處的情形嘛,我馬上可以判斷他是不是在追求妳哩。說嘛、說嘛──」

  他和她之間的「相處」……怎麼說得出口?!楊舒童兩頰瞬間燒起灼熱,連忙別開小臉,假裝忙碌著。

  「咦?舒童姊,妳臉紅了耶。」小女生驚奇地瞪大眼睛。「哈哈哈──被我猜中了,他真的在追妳。」

  「妳、妳……吃飽了就快來幫忙,這些波霸玫瑰要一朵朵用緞帶紮成花束,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李香育灌完咖啡,咚地躍下高腳椅,熟練地拉起緞帶綁花,還是不肯甘休地說:「舒童姊,不要想轉移話題喔,呵呵呵……反正呀,再過幾天就是西洋情人節囉,他如果真有心,就一定會好好把握這個浪漫的節日,做一些好浪漫、好感動人的事,妳等著看就是啦!當然囉,我和曉青也會密切地觀望,給予最高度的注意。」

  情人節嗎?楊舒童沒再反駁,心裡卻淡淡苦笑。

  小女生想得太美好了,那個男人不是她的情人。

  她沒有情人,男人就只是床伴而已,如果要說得難聽一點,也可以稱作「炮友」。

  她必須要實際一點。

  可是為什麼一想到他,想到星期五之夜的瘋狂交纏,想到他強而有力的擁抱和熱烈的衝剌,以及那深邃憂鬱的眼神,她的心會如此浮動?如此不安定?彷佛隱隱約約期待著什麼。

  這樣很不好啊……

  她不禁無助地咬唇,害怕自己把夢作得太深、太入迷,在夢境裡走得太遠,把現實和夢幻攪和在一起。

  這樣真的很不好……

  ***

  又是星期五。

  明天星期六剛好是西洋情人節,花店早就收到數不清的訂單,大多數都是趕著明天一早要取貨,因此楊舒童忙了一整天,等到工讀生離開,花店準備打烊,她瞄了眼掛在牆上的彼得兔時鐘,差五分就十點整了。

  她在昨天晚上就傳了e-mail給那個男人,告訴他今天晚上她有事,會忙得很晚,所以不和他見面了。

  將外面招牌和店裡的燈全關掉後,她走出店外,用遙控器按下電動鐵卷門,等鐵門完全關起後,她提著小包包,懷裡還抱著一束清新的百合花,想拿回去插在公寓客廳的花瓶裡。

  她既然是花店老闆,自個兒的住處多少也要用美麗的花朵裝飾一下呀。

  公寓離花店只隔兩條街,她習慣步行,有時心血來潮也會騎腳踏車。

  剛走了幾步,在人行道的一盞路燈下,男人斜倚在那裡,兩指夾著一根煙,正徐緩地抽著。

  「你……」楊舒童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眨眨眼,男人仍在原處,只是臉龐被一團團的白煙籠罩,有些看不真。

  「你怎麼在這裡??!」她頓住腳步,紅唇不可思議地微張著。

  男人抽完最後一口,將煙丟在地上,用腳踩熄了,淡淡出聲:「等妳。」

  「等……等我?」楊舒童吶吶地重複著,忽然記起一件事,「你知道我工作的地方?!」

  這一年多以來,他們「約會」的方式很特別,總是選在某個地方碰面,一起度過纏綿的夜晚後,又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圈中,他不曾來接她,她也不會要求他接送。

  她一直以為,他根本不清楚她的事情,就如同她對他幾乎是一無所知。

  「嗯。」男人輕應了聲,眼神深邃。

  「你怎麼會知道?」

  他沒回答,只是雙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裡,瀟灑地踱到她面前,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不放。

  楊舒童臉頰滾出灼度,心臟跳得越來越響了。

  「你、你為什麼要等我?」

  「今天是星期五。」他嗓音低沉,清冽的男性氣息夾在夜風裡,愛撫上她的嫩臉。

  楊舒童忍不住垂下粉頸,小聲地說:「我用e-mail告訴你了,我、我今天會忙到很晚……因為好多訂單,明天是、是西洋情人節,有很多人買花,我要準備很多東西,還要幫客人設計包裝,還要……還要巧克力裝飾,所以……所以……唔……」她的下巴被男人抬起,囁嚅的小嘴被熾唇密密封住。

  他在人行道上深吻她。

  楊舒童雙腿發軟,懷裡的百合花束咚的一聲掉在地上,連包包也提不住,可憐兮兮地掉落在她腳邊。

  這是怎麼回事……

  她腦中模模糊糊的,力氣彷佛被抽光了,要不是他強壯臂膀環住她的腰,說不定連她也要跌坐在地上了。

  片刻過去,他終於離開她微腫的嫩唇,粗嗄的鼻息顯示出高昂的欲望。

  「我要妳。今晚。」

  楊舒童喘著氣,臉頰紅通通。

  「我、我……可是……哇啊?!」她驚呼一聲,因男人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竟然霸道地將她扛上肩膀。「你幹什麼?放我下來呀!」

  他按她的意思放下她,卻是將她塞進停靠在路邊的轎車前座裡,替她扣上安全帶,跟著,還把地上的包包和花束撿起來,一把丟到後座去。

  楊舒童瞠目結舌,只能定定地望著他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然後發動引擎,以迅捷又平穩的速度駕車離開。

  「你、你……我們要去哪裡?」她覷著男人英俊的側臉,被他「出軌」的行徑嚇了一大跳。在她的印象裡,他雖然寡言、沉默了些,還不曾這麼霸道又大男人過。

  他是怎麼了?!

  男人輕抿俊唇,仍舊習慣沉默。

  他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好專注地駕駛著,然而,那直視前方的黝黑目光,卻閃爍著耐人尋味的光輝,讓楊舒童不禁心跳加快、輕輕戰慄……

  夜,才要開始……

  ***

  他帶她回到他的住處。

  他的住所雖然也是公寓,但卻是位在天母高級住宅區的大坪數住所,有專屬車位,還有警衛二十四小時站崗,比起她那溫馨的二十三坪老舊公寓,不知豪華多少倍。

  她心裡是訝異的。

  一是他帶她回來,允許她踏入他私人領域。

  二是他的經濟能力似乎很不錯,他的住處除了地段佳、占地廣外,連裝潢擺設都很有品味,有著他自己的風格。

  另外,還有一點最教她驚訝,這麼大的空間裡,竟然只有他一個人。

  難道……他也和她一樣,是個連兄弟姊妹都沒有的孤兒嗎?

  父母親在她高中畢業那一年因交通意外身亡,雖然為她留下一筆為數不少的保險金,讓她能順利讀完大學,完成自己開花店的願望,卻也留下她獨自一個,而這些年來的孤寂,她早就嘗盡,也漸漸習慣了一切。

  只是在一些團圓的節日裡,她的心會特別孤寂,就只是這樣罷了……而他,跟她是一樣的嗎?

  是因為身上都似有若無地散發出孤寂的味道,同是天涯淪落人,因同病相憐而彼此吸引,才會一拍即合,用肉體的歡愉彼此餵食嗎?

  她問不出口,也無法想得太多。

  因為,男人正忙著膜拜她嬌美的裸體,在熱氣彌漫的浴室中,蓮蓬頭不斷地灑下熱水,打在男女交纏的赤梁身軀上。

  「嗯……哼嗯……嗯、嗯……」楊舒童背靠著牆,一隻玉腿圈在男人腰間,隨著男人一下下的侵佔,喉中斷斷續續進出呻吟。

  他的巨能在她腿間放肆,俯下頭,他的唇含住她乳尖上的水珠,熱烈無比地輾轉吸吮,彷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果實。

  「唔……」楊舒童攬住他頸項的手改而搭在男人肩膀上。

  她下意識仰起玉頸,將高聳的胸脯頂向他的唇舌,渴求他更多的愛憐。

  「別急……」男人喘息地低語,埋在她體內的硬挺暫停進擊,舌已回來她的唇瓣上。

  他粗糙手掌以折磨人的速度和力量,揉捏著她兩團豐盈。

  「好熱……我頭好暈,我、我站不住了……」她可憐兮兮地哺著。

  男人似乎在笑,那笑聲沉沉的,像大提琴的音色。

  「靠過來,我抱著妳。」他誘哄著,讓她雙手環住頸後,也讓她修長的玉腿緊圈在他腰上。

  捧住她的臀,將她泛紅的嫩背抵在瓷磚牆上,他開始另一波的攻擊。

  「哈啊──慢一點……求求你,求求你慢一點……啊、啊啊……」楊舒童被大量的刺激淹沒,腿間像被一把狂烈的火燃燒,他的進出每一下都牽扯著她的靈魂,讓她忍不住放聲尖叫。

  「我要妳,就是要妳而已……」男人再次宣誓,巨大在她的包裹下享受到驚人的美妙滋味,但他還不想這麼快結束一切。

  那團火再一次深深撞進她體內,楊舒童哀喊一聲,小嘴立即被他擄獲,僅能發出可憐的悶哼。

  他暫緩攻勢,卻邊吻著她,邊將她抱出浴室外。

  臥房中雖早已開著暖氣,但沾滿水珠的肌膚一下子接觸到浴室外的空氣,楊舒童仍反射性顫了顫。

  還來不及有其他反應,男人已將她壓進柔軟又溫暖的大床裡。

  他的舌在她小嘴中糾纏、吸吮、攪弄,而他的下半身則深入她的花徑,飽實著她的空虛,磨蹭著她最敏感、最柔嫩的蜜地。

  楊舒童的雙腿從他的腰際鬆開了,虛弱地掛在他的臂彎上,承受著男人的掠取。

  「喜歡這樣嗎?」他低啞地問,沾濕的鬈髮性格無比地散在額角,幾滴水珠更因他的動作滴落在她胸脯上。

  「嗯哼……」楊舒童說不出話來,所有的聲音全化作嬌吟和哀哼,身體裡的猛火燒得她渾身顫抖,那溫暖的甬道不禁收縮了。

  「老天……」男人被突如其來的緊窒感狠狠包含,極度的快感如雲霄飛車般飆升疾馳,讓他也跟著戰慄了。

  聽到他壓抑地呻吟,楊舒童迷迷糊糊掀開眼睫,被他俊臉上彌漫的濃烈欲望深深吸引。

  他要她。

  狠狠地擄掠,也毫無保留地給予。

  他們就像兩頭不受道德拘束的野獸,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奔馳,在蔚藍的天境飛躍。

  他用力地糾纏著她,將堅硬的部分嵌進她的柔軟裡,一次又一次。

  而她小嘴中不斷發出的叫喊,充滿激動和喜悅,直接鼓舞了他,讓他更為茁壯、驕傲,在她腿間攻城掠地,同時又為她帶來驚人的快樂。

  來到了臨界點,男人捧高她的臀做最後的衝剌。

  「喝啊──」他喉嚨中滾出野蠻的吼叫,把底下的女人折騰得淚流滿面。

  然後,那猛烈火源再也按捺不住,霎時間,爆出一團團的火花。

  「嗚嗚嗚……」楊舒童哭喊得更大聲,赤裸肌膚被高熱染紅了,她收縮著,身子不由自主地抽搐,和男人一起飛往天堂。

  在沒有任何防護之下,他在她體內大量噴射、釋放,將濃稠的欲望傾泄而出,埋進那柔軟園地的最深處。

  太美了……他胸中的騷動終於平緩下來,身體肌肉也緩緩放鬆。

  他在女性溫潤的胸脯上眷戀了片刻,靜靜調整氣息,跟著,他翻身在床上躺平,一隻強健的臂膀還佔有性地環著她的纖腰,將她抱到自己懷中。

  「看妳哭成這樣?」他取笑著,拇指溫柔地擦拭她梨花帶雨的小臉。「才一次就受不了了嗎?」

  「我……我忍、忍不住嘛……」她連說話都還在抽搐,有氣無力又脆弱地靠在他胸口喘息。

  「體力這麼差,不行喔。」

  「嗚……是你太用力啦,你、你……人家腰好酸……」她輕聲抱怨,小手掄成秀氣的小拳頭,不痛不癢地捶著他的寬胸。

  男人發出低沉笑聲,忽然抱高她的腰,讓她泛紅的臉蛋面對自己。

  近距離和他凝視,楊舒童差點停止呼吸,心臟又開始加速了。

  「你……怎麼了?」

  男人目光沉了沉。「為什麼不喊我的名字?」

  「什麼?」她有些無辜地眨眼。

  「我想聽妳在高潮時叫我的名字。」

  「啊?」

  男人微微出力勒住她的腰,讓她的裸體緊貼在他身上,一邊是精壯強勢,一邊是柔嫩馨香,兩個極端在些微的摩擦下,又要激迸出火花。

  感覺火又要燒起,楊舒童費力地擠出話:「你……你真的叫作……邵倫?」那是他在網路上用的名稱,雖認識一年多,她卻從未確認那是不是他的真實姓名,直到現在才問出。

  他瞇了瞇眼。「當然。楊舒童。」

  她臉頰綻開羞澀的玫瑰,咬咬唇。「你不用連名帶姓地叫我。」

  他似有若無地笑,突然抱住她翻身,重新將她壓在身下。

  「小童……」他沙啞地喚著昵稱,唇已俯下,牢牢捕捉了她。

  楊舒童一顆心顫抖起來,身體和欲望下意識跟隨著他的挑逗翩翩起舞。

  邵倫……邵倫……

  他說,那真的是他的名字。

  她忍不住在心裡甜甜呼喚,一遍又一遍。

  他還說,想聽她充滿激情地呼喚出他的名字……

  她想對他說,她也是一樣的。

  渴望聽他用那種獨特的沙啞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喚著她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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