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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日同攜手 (愛你一生一世系列之一)》第8章
第七章

那種傲慢孤芳自賞似的倔強表情,只有他的「檀心」才擺得出來!

耿毅還在震驚之中,腦裡被眼前的景像一轟,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倒是手腳被綁的張勵開口說話了,「我恐怕這位兄弟認錯人了,這小姑娘是我的甥女,從洛陽到磁州探我,不幸也跟著我來這裡了。」

張大人說著話的當兒時,還跟耿毅使了一個眼色,表示隔牆有耳,說話得謹慎。

耿毅瞭解後,就地坐了下來,又驚又喜的他四肢發著抖,他克制自己別去看她、聽她,甚至衝過去將她抱進懷,對她訴說衷情一番。

兩年的別離與艱難的處境讓他們變得陌生,而從她剛才看他的一眼裡,他知道自己必須澄清一些事。

於是耿毅很坦然地把自己這兩年來的遭遇都說了出來,包括從洛陽回到幽州的事、幽州之圍、在契丹國裡的生活,以及當年受父命與薊州的表姊訂親之事,只不過,為了不替悅雲表姊製造麻煩,他沒敢將她的名字說出來。

他觀察著側坐於另一頭的檀心,默默無語聽著他的故事,原本撇著唇的臉似乎柔和了一些,再轉回頭看他時,眉宇間也多了幾分體諒。

耿毅瞭解,少了綾羅綢緞的富貴行頭與紅唇粉黛妝扮的檀心看來平易近人多了,但在眾多女奴間,仍是頗有姿色的,若非臨危謊報她是張勵大人的甥女,恐怕早已遭契丹貴族侵奪了。

這時候帳外起了騷動,一個身著豪華裝扮的契丹武士闖進帳來,後面跟著耶律德光的家奴總管,急得跟一隻在火礫上跳的斷翅野鴨一般。

「我的好爺李胡大將軍啊!這事得先跟皇上報了再說……你不能……」

「皇太後同意,皇上也一定會同意的,我事後再上報,跟他們細說也不遲。」

「可是皇上已下了命……您無論如何得忍耐住……大人若不照規矩,遭殃被數落的可是我們這些下人……」

「好啦、好啦,我只是來看看小美人罷了,不會給你找麻煩的……」

被喚作大將軍的武士一轉身,耿毅的臉也沉了下去。

這個神氣威武的大將軍叫李胡,是耶律阿保機和述律皇太後的第三子,也是耶律德光的皇太帝,天下兵馬大元帥——李胡。

在契丹國人眼裡,明快干練的述律皇太後什麼事都精準,就這事糊塗了,竟把這個驕縱的兒子寵溺得跟寶似的,早已將「偏憐之子不保業」的警語丟到腦後。

而耿毅是再同意不過了。

「啊!耿毅奴,你總算想通,看在日子難過的份上,捨馬糞來給咱們張勵大人提鞋了?」李胡口氣傲慢輕侮,完全不把耿毅看在眼裡。

耿毅向來識時務,也不覺得李胡有必要把一個奴僕看入眼裡,若換作是其他契丹貴族進帳,為奴的耿毅甚至會不亢不卑地行禮問安,但不會是李胡。

李胡這傢伙外表英俊、內心陰狠,別說糟蹋了許多漢家婦女,就連對契丹本族的姑娘也是一個模樣兒,喜歡就搶、厭了就棄,根本就是一個視女人為玩物的殘酷將軍。

總管知道這情況的,忙地插話進來,為耿毅緩頰。「是皇上請小兄弟來陪陪張大人的,將軍可別誤會了!」

「說過了,我只是來看美人兒的。」李胡說著直接往檀心所坐之處踅了過去,伸手就是掐住她的頰,將她評頭論足一番,說:「長得不差,就是太憔悴了點,可得把她養肥些,我喜歡肉多的女人。」

檀心趁他起身之前,卯足勁地往他臉上吐了一口唾液。

帳裡的人都被她突如其來的舉措嚇愣住了。

倒是受辱的李胡清醒著,他不由分說地直接揮了檀心兩個巴掌,掏出價值連城的匕首,抓著她的前襟就要將她往帳外拖去。

耿毅不顧腳鐐之困,一拐一拐地上前要阻止,忙亂中就要去奪李胡的刀。

總管見了,哇哇大叫了起來,他只擔心一件事,「皇上要罵人的,來人啊……」

「統統都住手!」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門帳邊響起,教帳裡的人都停下來,一探究竟。

總管回身後,見是耶律德光的愛妃「雲娘娘」駕到,可高興得不得了!

李胡可不一樣,他仍是抓著檀心的前襟,甚至不客氣地對墨悅雲道:「雲妃口氣好大,但就不知道是不是也衝著我說來著。」

「你說呢?」墨悅雲似笑非笑地應了一句,接著慢慢地往旁挪了兩步後,讓尾隨在她身後的耶律德光替她回答。

耶律德光上前一步,豪邁地朗笑道:「勿怪雲妃,是我要她這樣說的。」

李胡當下鬆開檀心,收斂惡霸的行徑,幡然扮出一臉恭順的模樣,對耶律德光行了君臣禮,「皇兄,有些新奴兒就是不懂規矩,該教訓一番。」

耶律德光呵呵笑了幾聲,伸指朝頰一比,反問弟弟,「耳光打到了吧?」

李胡被皇上這麼一問,這才瞭解,被啐了唾液的頰忘了抹,他尷尬地抬手,同時回道:「嗯……打到了。」同時不忘憤恨地掃了檀心一眼。

「那就算是兩相扯平了吧!張大人是朕與皇太後的座上賓,他的甥女我們也不能任意欺負。」

李胡聽出耶律德光語氣帶了幾分警告的意思,也忙接口。「當然,皇兄說得極是。」但他暗地打的如意算盤卻是,「稍後非得向娘要人去,諒你不敢反對。」

耶律德光隨即要墨悅雲上前照顧檀心,然後轉頭對張勵道:「可否有這個榮幸,請張大人到聯的皇帳裡聊聊?」

張勵忙著替檀心解圍,只想藉耶律德光的氣勢轉移李胡的怒氣,「好、好,聊聊可以的。」

耶律德光於是對耿毅說:「你幫張大人解套吧!順便跟著來當通譯。」

耿毅忙裝出一副頭昏的模樣,回道:「奴隸忙不來這事的。」

耶律德光以為這是小子不願替他辦事的推托之辭,但又懷疑他與悅雲之間有計畫,於是跨前幾步,以格外溫柔的嗓音對悅雲道:「娘娘,可別忘了,朕今午出遊巡獵過,獵犬鷹爪們都需要休息。」

悅雲知道他在警告自己,別故態復萌幫耿毅逃亡。

對於他的質疑,她心裡是感慨萬分,卻仍不露一絲感情地回話道:「皇上多操心了。」

耶律德光猶不信任地審視她一眼,才轉身對耿毅道:「一等娘娘照應完張大人的甥女後,你就護送她到我的帳裡,遲了讓我親自找上門可不好。」說完,便領著張勵與李胡離去。

他一走,悅雲的肩頭隨即垮下,見耿毅與檀心早已相擁在一起,訴說衷情後,便悄悄地坐到另一頭去

耿毅捧著檀心紅腫的頰,氣呼呼地罵了,「那頭禽獸,總有一天我非得宰了他不可……」

檀心以唇封他的話,兩人隨即相依相擁,纏綿相思之切自然傳露,此時已是無聲勝有聲。

耿毅鬆開了她,理智地說:「李胡這人記恨,妳不能留在這裡,愈早將妳送走愈好。」

「不!」檀心哭喊了出來,「我要跟你在一起!這些年來,我一直盼你、等你,幽州之圍傳到洛陽時,我哭了,本以為你赴了黃泉,可是後來又有人傳,說事發時你不在城裡,去了薊州,我與義父才升起一線生機時,結果薊州也被圍了,你又下落不明,傳聞就這樣反覆地變著,可我們從沒料你竟然落入耶律德光的手裡。」

「我試著逃過,可是……總被抓了回來。妳呢?人不是在洛陽嗎?怎麼會在北方呢?」

檀心落下了一絲傷心淚,「李嗣源死後,他的兒子李從厚當了皇帝,但他勢力不夠雄厚,結果被他的養兄李從珂取代。李從珂要我入宮,義父不應允,他因此不信任義父,硬是強將一個宮女送給義父,義父知道李從珂沒安好心的,但沒有名目可以推托,只好收下。結果宮女入寺沒多久,就製造謠言搆陷義父,說他飲人血食人膽。義父說他的處境艱難,建議我離開大寺到北方找你的下落,以免落入李從珂的手裡。」

「但怎麼會跑到磁州去呢?」

「還不是跟著謠言走。」檀心想到傷心處時,噘起了唇,「有一回走到荒郊野地,遇到一個冢,冢的主人也叫耿毅,我見了撲到碑上哭個不停,直到一個婦女端著一籃祭品,問我:『敢問姑娘是何人?為何在爹爹墳上哭?』我聽了,忙去察看墓誌銘,才瞭解冢主已死了二十年了,不可能會是你。」

耿毅逗著她,「你看看,不是我說妳,這些年不見,你隨地亂拜人家阿爹、阿娘的老毛病怎麼還是沒戒掉。」

「沒有亂拜,你娘對我有養育之恩……」她含淚欲辯的嬌模樣甚是憐人。

耿毅溫柔地看著她,「我瞭解,柳姨娘同我解釋過了……」

「姨娘要我忘了你,入宮享榮華富貴。」

「她愛妳甚極。」

「可是宮裡沒有那些,有的只是明爭暗鬥與死亡……」

耿毅見她遲疑不語,挑眉催著,「怎麼了?為何不說了?」

「柳姨與你耿叔……在宮廷政變時……相繼走了……」

耿毅聽到這一個噩耗,沒有哭號,喉頭僅是梗了一下。「也許這些年我看多了死亡,已不再容易為人命落淚了。」他爹在幽州城外雪地上自刎的那一幕,已抽淨了他畢生的淚。

他為她抹去粉頰上的淚。「檀心,我得將妳送出這裡。」

「我們一起走。」

耿毅搖了頭,「我不能走。」

「為什麼?」

耿毅將嗓音壓低,「長輩替我和悅雲表姊在口頭上互約媒合,我答應父親過,除非見她找到一個好歸宿,否則不棄不離。」

檀心忍不住瞄了坐在帳篷另一端闔眼休憩的女人,問道:「她都當上娘娘了,這歸宿還不好嗎?」

「妳以為呢?」耿毅反問她。

檀心可沒答案了,好不容易與他重逢,沒想還是有阻力,這……太教人心碎了。「那……帶她一起走好了……」

「三個不可能。第一,孤身逃亡談何容易、況且三個人。第二,悅雲表姊有孕在身,不適合東躲西藏。第三,耶律德光對她還在興頭上,將不計一切追她到天涯海角的。」

「她不走,你就不走;你若不走,那我自己走了還有什麼意思!」檀心這些年真的就是依靠「他還活著」的這個信唸過日子的。

「妳如果留下來,李胡一定會纏妳。我只是一個奴隸,沒力量保護妳,但也不可能眼睜睜地垂著兩袖,看妳入虎口,在必要時,我會動手殺他,屆時不是他亡,就是我敗,而妳的下場仍是會掉到另一個虎口裡。」

檀心默默地聽著他的話,良久後才說:「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把我當公主看。」

「不,該說是我極愛的一個人兒才是。」

檀心聽了是暖到心坎裡,她覺得自己太好騙,兩年來的苦苦相思與尋尋覓覓,全給他這一句不花錢的甜言蜜語給抵銷去。

半晌後,她才問:「你有什麼打算?」

「必要時,我會對耶律德光稱臣。」

「你絕不可以,他是胡賊,又是害義父離家棄國的罪魁禍首,你絕不能對他稱臣……你想娶我李檀心,就別當叛國賊!」

「如果能救妳,要我下地獄都行。」

「那我……」檀心正惱他不與她共存亡,說話也急了,「我會恨你,再也不會理你。」

「這是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耍公主脾氣,淨說一些氣話。」耿毅口氣加重了許多,「看來,有大唐公主意識的人是妳,不是我。」

檀心的淚突然湧出,怨起他來了。「說什麼聲聲愛我,一到緊要關頭,都是別人最要緊。你早與我許下白頭偕老的誓言,話是你先起頭的,但先改變主意的人也是你……」

「我只有一句話,情勢不允許,時事變遷得比我們的腳步還快。想活命,就得應變。好了,我必須護送悅雲到耶律德光那裡,妳再想想吧!」

「你想要張大人的甥女?」耶律德光對耿毅的請求詫異極了。

「是的。」

「你最好死心,朕手下有多少貴族爭著要她,怎麼可能給你?你只是一個奴隸,沒有戰績,賞你這樣的功後,朕往後上朝面對群臣,調兵遺將時,自己都會難為情。」

「可是我可以建功。」耿毅死皮賴臉地求著。

耶律德光不習慣耿毅在一夕之間的變化,反而對他揮了手,「小子,你被太陽曬昏頭了,先回去歇一覺,你清醒後,絕對會後悔跟朕提起這一樁事。」說完就趕耿毅出了皇帳。

為了這事,耶律德光找悅雲試探,「那個女孩到底是何方神聖?值得耿毅這樣對我彎腰駝背?」

「一來他看你順眼了,二來,他成年了,看上了一個女孩,所以也看開了;當個奴隸沒家沒業的,怎好生兒育女?更何況那天李胡到帳裡的情況皇上也看得一清二楚了。」

「是清楚,朕同時也清楚你有話沒對朕說。」

「我已儘量對皇上坦白,皇上若是再不信我,那麼留我在身邊有何意思?」

耶律德光聽她這麼一駁,脾氣也上來了,「前科纍纍的人是娘娘,怪不得朕多心。」

「可我瞭解的真的不比皇上知道的多。」悅雲是實話實說。

「如果朕要你去探他口風呢?」話一出口,耶律德光也被自己嚇一跳,近日他似乎愈來愈計較她對自己的忠誠度了。

悅雲也感受到他近日在這方面施壓,也許是懷了他的孩子的關係,她並沒有心生反彈。

她緩聲地告訴他,「耿毅有好一陣子不讓我操心他的事,防的就是這個。」

「而他沒料錯。」耶律德光似乎信了她的話,他上前挲揉愛妃的肩頭與微隆的身子,莫可奈何地問了一句,「什麼時候妳才肯做一片甘心取悅朕的雲?」

悅雲輕回他一句,「若真給皇上盼到那一日,你還會存有征服的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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