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惡魔太子

　　人越來越多，燭光也越來越亮，整個水府脫去了夜晚的衣衫，慢慢換上了金光璀璨的新衣，這個嬌艷欲滴的花園，奢侈和迷醉。晚宴七點才會開始，水流年被秋笙提著耳朵捉回花園，之前的怪小孩也不見了。水流年摸著被提紅的耳朵，有些尷尬：「我只是出去走一下，晚宴不是還沒開始嗎？」

　　「你哪都不能去，乖乖呆在這，等下老爺一來就能看見你。」秋笙看著面前的水流年，耐心地解釋。

　　「我知道，我知道。我乖乖在這，真的哪也不去！」水流年坐在單桌旁，點點頭，一副乖巧的樣子。秋笙看水流年這次老實了，點點頭，摸了摸水流年的頭，便又被人叫走了。水流年看著秋笙的背影深思。

　　這個秋笙對水流年真的是好的沒話說，但就是因為這樣子才可疑。究竟是為了什麼……

　　「喂！」水流年被嚇了一跳，轉過頭直接和一雙大眼來了個近距離接觸。水流年往後退了一點，才看清站在眼前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黑色的長髮利索地束起，一身白衣長袍緊裹，卻不能忽視四肢的修長和有力，劍眉下是一雙明亮的大眼，雖然五官還有些稚嫩，但卻無法忽視他發出的野性氣息。這樣貌和水尊衾有幾分相似，大致猜到眼前的人是誰。

　　「喂，我剛剛看見秋笙和你說話，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水天霖看著眼前的水流年，眼裡閃過不解，趁水流年沒注意，一下子伸手捏住水流年的臉頰：「還有你，看見大哥，怎麼不叫人呢！」

　　「咦」水流年突然被掐住臉頰，有些不滿。前世怎麼說也是個成年人，被像小孩子一樣對待，當然會不高興。水流年皺著眉，鳳眼瞪著水天霖：「飯收」

　　「飯收？什麼東西？」水天霖聽不明白水流年說什麼，依舊掐著水流年的臉頰，朝身後的人說：「這個就是我弟弟，怎麼樣，是不是比小衾可愛多了哈哈。」

　　「哈哈，是比剛剛那個可愛，剛剛那個根本就不像個小孩，倒像隻野獸。俺喜歡這個弟弟。」滿臉鬍子的男人還沒說完，就被站在他旁邊的青衣男子打了一下頭。鬍子男氣地直瞪眼：「青衣，你好好的打我幹嘛，我揍你啊！」

　　「笨牛」青衣男子搖著扇子，看著大牛，斯文的嘴裡吐出了一句嘲諷。

　　「小年，快說，你什麼時候跟秋笙這麼要好了？」水天霖無視他們，掐著水流年的臉頰繼續問：「快告訴大哥。」

　　水流年瞪著水天霖，知道這個人不會放手，乾脆舉起手抓住水天霖的手：「飯收」

　　「啊？哦。」水天霖開竅地放開手。

　　水流年則拍拍被捏的地方，翻了個白眼。心裡一直默念：不能生氣，不能生氣，這是靠山，這是靠山：「靠，山……不是，大哥，你回來了。」水流年心裡一直默念靠山，開口就直接講錯。摸摸袋子裡的夜明珠，心裡暗爽，把這個禮物送給靠山，這以後應該就有著落了。應該不用再呆在離院那個鬼地方了：「大哥不在的這段時間，都是秋笙在照顧我的。」

　　「原來是這樣。」水天霖摸摸下巴，變得很興奮，靠近水流年偷偷地講：「那你告訴我，秋笙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還有處對象了沒？秋笙有沒有提到我？秋笙……」辟里啪啦地一大堆問題，直接轟地水流年有些頭暈。

　　水流年看著眼前笑得一臉春樣的水天霖，閃過一絲非常不好的想法：「大哥，你看上秋笙了？」

　　「是啊」水天霖點點頭，一臉的坦然，看見水流年目瞪口呆的表情，有些邪惡：「不可以嗎。」

　　水流年突然覺得背後涼颼颼的，這是靠山，他就是喜歡上玉皇大帝，自己也得說可以。更何況喜歡的是秋笙，只是，男男相戀的道路畢竟難走，不過反正也不關他的事。只是這個大哥也真變態，竟然喜歡上還只有十一歲的秋笙，戀童癖，估計也就是玩玩的。怎麼可能認真。

　　「可以啊，大哥喜歡誰是大哥的事。」

　　「哈哈哈，小年幾年不見，你變得這麼可愛了。」把水流年整個人拍得一晃一晃。拍完，水天霖直接將水流年抱起來，自豪地對大牛和青衣說：「看吧，我弟弟小年，我就說他很可愛哈哈哈。」

　　水天霖高興，水流年自然也高興。這可是個好時機，抱大腿的時機。水流年將袋子裡的夜明珠拿出來，放到水天霖面前，狗腿地笑：「大哥，這是給你的禮物，歡迎你回來！」明明是一張清秀普通的臉，笑起來卻鳳眼勾魅，銀光閃閃，容貌妖孽，灼世皆然。

　　抱著他的水天霖一下子臉色大變，連站在對面的青衣也突然一臉蒼白，握著扇子的手刺進手掌，血滴在扇子上……

　　「就是他！把他拿下！」來沒來及問清楚水天霖和青衣為什麼變臉，一群人突然出現，圍住了水流年他們。「就是他偷了本宮的夜明珠！把他給我抓起來！」從黑衣人身後走出一個小孩，抬著頭，囂張地指著水流年。

　　黑衣人聽命，上前伸手便要抓水流年，水天霖卻是回過神拍掉黑衣人的手。黑衣人拔出腰間的劍，情況一觸即發。花園其他角落的人都自覺無視這邊的發生，紛紛遠離水流年的單桌。

　　「臣敢問太子這是怎麼回事？」水天霖將水流年護在身後，暗罵自己的好運，竟然這麼快便遇到「尊主」要找的人。

　　小孩囂張的看著水天霖，瞥了一眼他身後的水流年，笑得有絲暴虐：「我不是說了嗎，他偷了本宮的夜明珠，水天霖，難不成你認為我連抓個犯人的資格都沒有吧！」

　　「小的不敢，只是他是在下的么弟，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也許只是個誤會。」水天霖看著青延，微微鞠躬。太子青延，傳聞『惡魔太子』性情暴躁，脾氣古怪，不知道會不會給他面子不追究這事。

　　「不行，我無論如何都要帶他走！」

　　「我沒有偷你的夜明珠」水流年站出來淡淡地說：「這個夜明珠不是你的，這個夜明珠是南宮家的小姐小離給我的。」神經病，鬼要偷他的東西。不過，這個小孩為什麼好好地要說自己偷他的東西？自己跟他只有剛才的接觸，難不成就因為個座位的事情，就特地來找自己麻煩。這未免太搞笑了點，還是個太子，有這麼記仇的太子嗎。

　　「你怎麼說都可以，我是太子！我說這個夜明珠是我的，是被你偷走的，那便是你偷的！」青延理直氣壯地看著水流年，右手一揮，黑衣人又開始靠近水流年。

　　「等一下，太子，就算這夜明珠是小年偷的。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小年犯了這樣的錯，理應我們水家負責，這件事情，我們查清楚之後，一定會給太子一個交代，就不牢太子費心了。」『惡魔太子』的稱號不是隨便給的，關於這個太子，他也是聽過許多傳聞，小小年紀，卻已經是視人命如草芥，不知道弄死多少人。他怎麼可能推小年進火坑。

　　「你！」青延握緊雙拳，狹長的鳳眼尖銳地看著水天霖：「你這是故意和我對著幹？」

　　「臣不敢。」

　　「好一個不敢！水天霖，那麼你是準備袒護你弟弟了！」

　　「不，在未查出事情之前，臣的弟弟會關在柴房，太子可滿意。」水尊衾彎身鞠躬，語氣卻不容反駁：「大牛，帶小年去見管家，將所有的事情和管家說了之後，讓管家處理。」

　　「啊，哦，俺知道了。」大牛抓抓頭髮，有些雲裡霧裡的。這怎麼前一刻還嘻嘻哈哈的，來了個怪太子，事情就變得這麼大條了：「走，弟弟，俺帶你去見管家。」

　　水流年憋著一肚子的火，這個亂七八糟的太子，把他的巴結之路扼殺在搖籃裡了。要是可以的，恨不得衝上去給那太子兩巴掌，管他是不是小孩。不能開口罵人，水流年雙手拉開嘴巴，撐大眼睛，做個鬼臉，氣得青延的臉色越發臭，才覺得解恨了點。水流年踢著石頭，跟在大牛的身後，離開還不忘回頭瞪青延幾眼。

　　水流年離去的幾個瞪眼，氣的青延額頭的青筋直冒：很好，很好，好個水流年，我算記住你了。要是不好好對你，我就不是太子了！

　　「水天霖，我要在水府借住幾天，你不會介意吧！」青延看著臉色一下子難看的水天霖，嘴角染上陰狠：「父皇總是叫我多向你學習，我相信這是個好機會。」說完沒看水天霖一眼，便帶著笑離開。之前安靜的花園，又開始熱鬧起來，每個人彷彿都沒有看見剛剛的一幕，離晚宴的時間越來越近，可是走的走，關的關，沒來的沒來，到時候參加的人，還剩幾個。

　　水天霖雙手緊握，裡面全是汗水，看著離開的青延，歎了一口氣。這時，青衣站到水天霖身邊，臉色蒼白，聲音有些嘶啞：「老大，尊主……」

　　「我知道」水天霖制止他接下去說，明亮的大眼裡滿是嚴肅：「去通知尊主，說人找到了！」

　　「是，我這就去通知。」青衣抓著扇子，卻沒有離開，看著一臉凝重的水天霖，眼神微暗：「老大，尊主說的可是真的？異星，真的會是你的弟弟？」

　　「青衣！」

　　「老大我錯了，請別告訴尊主。我這就去告訴他人找到了。」青衣跪在地上一臉害怕，握著扇子的手微微打顫。

　　「我不會告訴尊主的，你下去吧。」

　　青衣離開後，水天霖看著高高掛在天上的月亮，一臉的凝重。沒想到，尊主要找的異星，竟然會是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