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獨一無二

　　「恩～快點繼續弄，慢點，不要那麼用力，手不要抓得那麼緊。」水尊衾坐在椅子上一邊指揮著坐在地上的水流年，一邊發出曖昧的聲音。這是這段時間經常上演的戲碼，水尊衾每天來看水流年時，什麼也不說直接讓水流年幫他發洩。水尊衾眼神難解地看著水流年，沒有辦法，他試著找過別人發洩，但是自從那天之後，他腦子裡一直都是那天的情景，閉上眼睛都是水流年沉醉在情慾中的模樣。

　　「哥哥，小年累了。」水流年有些委屈地看著水尊衾。手上正幫著水尊衾發洩，臉上卻一派天真。

　　「你繼續弄，馬上就好了。」水尊衾雙手直接握著水流年的手開始用力摩擦。全身打了一個寒顫，灼液在水流年的手中直接發洩出來。水流年看著手裡的東西，整個臉皺了起來，原本清秀普通的臉更看不清五官。這樣的水流年，水尊衾卻覺得有些可愛。

　　「小年乖，等下哥哥給你吃你最喜歡的烤雞。」水尊衾輕柔地撫摸水流年的發頂，水流年像只享受的小貓瞇著眼往水尊衾方向蹭了蹭。水尊衾蛇眼一樣的眼睛瞇了起來，裡面有一絲可疑的溫柔。

　　這一段時間，他每天都會來看水流年，說不出什麼原因，自從那天之後就是想來看。那雙鳳眼太乾淨，裡面自己的倒影印象太深刻。每次水流年看到他都會拉著他的衣袖一臉的撒嬌喊『哥哥』。說不出什麼感覺，就是覺得曾經的水流年變成這個樣子，變得癡癡呆呆裡面也許有自己的一部分過錯。他一直記得自己殺掉『水流年』再次見到這個水流年的情形。一雙美麗的鳳眼就那麼看著你，嫵媚的笑眼裡閃著光澤看著你，有一瞬間讓他的心停止呼吸。那時固執，渾身帶刺的水流年。現在，變成一隻被拔光了刺的刺蝟，整個人都柔軟地依偎著他。水尊衾沒來由地想歎氣。

　　「小年乖，把手洗擦乾淨之後就吃烤雞。」水尊衾拿著毛巾幫水流年把手上的污穢擦乾淨，五指一根一根仔仔細細地擦。

　　水流年抬頭對水尊衾甜甜一笑：「哥哥對小年最好了。」就是這個一下子揪住了水尊衾的心。他知道水流年發生了什麼，就是因為知道所以現在他沒辦法以平常心對待水流年。如果水流年沒有瘋掉，那麼自己會一樣惡毒地看著他，甚至會跟天狐他們一樣嘲笑他。可是，他瘋掉了，還這樣子像個被拋棄的孩子緊緊地只依偎在他的身邊。連被天狐嘲笑的時候也只是傻傻地看著自己喊哥哥，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被那雙眼睛揪住了。

　　「小年乖，哥哥就喜歡你。如果小年乖，我還會帶你出去玩。」完全是下意識的話，但是在接觸到水流年越發天真的笑容時，水尊衾覺得胸腔有口氣被堵著說不出話。也許瘋了更好。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水流年拿著雞腿吃得滿嘴都是油，邊吃還邊看著水尊衾含糊不清：「哥，哥哥也吃。」

　　「……哥哥不餓，都給小年吃，吃慢點沒有人和你搶。」食指抹了一下水流年嘴角的油漬，一直陰狠冰冷的蛇眼竟是笑了，一瞬間和那個傻傻的水尊衾重合在一起：「小年吃地到處都是，真笨哈哈。」

　　水流年拿著雞腿看著水尊衾眼睛微閃，然後呆愣地說：「哥哥笑起來真好看。」

　　「笑？」

　　「是，笑起來真好看。」說完水流年又低頭繼續吃雞腿，沒有再看水尊衾一眼。水尊衾一直坐在對面看著水流年把烤雞吃完，眼神越發不解。自從五千年前離開鳳凰之後，他便不再笑了。在輪迴上獨自等待了五千年，見慣了生生死死，見慣了嬉笑怒罵，見慣了愛恨情仇。獨自一個人整日坐在那片彼岸花海裡看著一個個輪迴的人，從等待、期望到失望。他早就不記得自己期望了多少回，又失望了多少回，就這樣子站起來又坐回去。整整五千年吞噬那片寂寞和孤寂。如果不是因為愛著鳳凰，還記得自己在等的人叫鳳凰，他早就瘋了，也許其實他已經瘋了。五千年，就這樣子麻木地等著，什麼叫笑，什麼叫開心，什麼叫回憶……一點點都不記得，唯一記得便是鳳凰，那份愛。

　　所以他不能容忍別人取代鳳凰，在他的心中鳳凰是獨一無二，是能讓他甘願等待五千年的人。對於妄想取代鳳凰的假異星水流年，他一開始便是嘲諷和恨。只是現在，看著眼前單純什麼都不再記得的水流年。原來一開始錯的便是他，水流年沒有任何錯，沒人能取代鳳凰，自己最初對他的恨便是自己強加上去的。現在人已經瘋了，自己還找到了鳳凰，還有什麼理由對這麼一個傻子懷有恨意呢？

　　竟然沒有恨，那麼自己這一段時間對水流年做的事情又算什麼。水尊衾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明白了。對，肯定是另一個水尊衾，一定是因為他的關係自己才對水流年有這種奇怪的念頭，這一段時間才會總是來看水流年。對嘛，他就說，即使對水流年沒有恨，他也根本不會做這種事。水尊衾緊皺的眉眼舒張開來，用力地揉搓水流年的發頂再一次笑了：「明天哥哥帶你去花園玩。」

　　「……好，哥哥對小年最好了。」水流年像個五歲的孩子一樣癡癡地笑。

　　水尊衾走出房間之後想到明天帶水流年去花園，看到那麼多的花他一定會像個小孩一樣興奮，針尖似的蛇眼微閃有些好笑。傻了之後的水流年異常的可愛。

　　「青竹。」青鸞站在對面看著微笑的水尊衾，火紅的鳳眼有些哀傷：「這一段時間你總是去見水流年，你是不是……」泫然若涕，楚楚可憐的樣子。

　　「……不是。」水尊衾直接走過去抱住鳳凰：「我沒有，我只是把他當成玩物。你不該懷疑我，鳳凰你是獨一無二的。」他愛的人是鳳凰，對那個水流年是因為另一個『水尊衾』的影響自己才會對他那樣，不是自己的本意。水流年只是玩物，這句話不知道對鳳凰說，還是在對他自己說……

　　「我知道，我只是擔心。」青鸞依偎在青竹的懷裡，嘴角猙獰地笑了。水流年不愧是鳳凰，真是好本事，看起來動作得快點，早點將水流年處理掉他才能安心。

　　房間裡的水流年靜靜地坐在地上，突然手指伸進自己的喉嚨裡不停地摳弄。「惡，惡，嘩啦啦惡！惡呸～」就這樣機械地重複著，不停摳弄喉嚨。直到肚子的東西都吐出來，水流年面無表情地將吐出來的東西弄到櫃子底下，鳳眼冰冷看著門口聲音嘲諷：「狗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