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二者選一

　　「莊主你們要出去？」二號好奇地看著偷偷摸摸的水流年和一號，眼裡滿是羨慕：「要去哪裡玩？」

　　「去去去，不是去玩。這次我跟莊主是去辦正事。」一號拿手肘頂二號，一臉認真除去眼裡的驕傲：「下次莊主就會帶你出去。」

　　「得了。」水流年看著得瑟的一號有些好笑，無憂山莊的護衛都是常年不能下山，之前他只不過帶著月月下山的時候，順便把在場的五號一起叫下山。沒想到五號第二天竟是鼻青臉腫，那時他才知道無憂山莊也許是另一個鳥籠，將這一群人都束縛在裡面。從那一天起，只要有下山，他便會找護衛中的人一起下山。「二號你也不要羨慕一號了，下次下山就你陪我一起去，一號便不能去。」

　　「沒關係，能陪莊主去一次就夠了嘿嘿。」一號傻傻地摸著頭，能下山一次他就滿意了。

　　「謝謝莊主。」五號娃娃臉上滿是驚喜，好似已經開始幻想下一次的旅行。

　　「好了，我們該下山了。二號你不能說我們下山了，要是月月知道了又要大吵大鬧的。」水流年認真的警告二號後才爬上馬車。沒辦法要是讓月月知道他們下山沒帶上她，一定會吵得整個山莊都不得安寧。

　　水流年靠在馬車上看著斑駁的樹影映照的可怕樣子，鳳眼冷淡。對於秋笙，他一直覺得有種違和感，秋笙的一舉一動感覺像經過長期訓練形成的，刻板完美不多不少剛剛好，卻少了些靈氣。但不管怎麼說秋笙都是他來異世之後，第一個對他好的人，所以對於秋笙，他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想法。只是水家出的這事，他還是想親自問下秋笙，是不是真的如全福所說，秋笙是這樣子的人。

　　長生客棧離水家並不遠，甚至可以說很近，從水家出來一個拐角便到長生客棧。秋笙離開水家之後不知為什麼特地選了這間。在同一條大街上，只要有出門碰面是難免的，不會尷尬嗎。水流年知道這的時候眉毛一皺：「我想問一下是不是有個叫秋笙的人住在這？」

　　「秋公子？」掌櫃抬頭看了一眼水流年，笑臉盈盈地直點頭：「有有有，你是來找他的？」說完還曖昧的拋了一個媚眼。

　　「是，他在哪間房？」

　　「我勸公子等下再去，秋公子正在見客。」掌櫃說話的表情有些猥瑣，水流年鳳眼精光一閃，一個不好的想法在腦裡形成，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水流年臉色難看地坐在一邊的空位子等待，手指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敲打。希望他的想法不會成真，秋笙還不至於這麼墮落。

　　過了很久，從樓上走下一個風流的男人，男人搖著扇子裝腔作勢，經過水流年身邊的時水流年聞到一股腥臭味。掌櫃看到風流男人，猥瑣地一笑：「楚公子慢走。」

　　「嘿，有空我還會來的。」楚公子搖著扇子故作瀟灑地一揮。

　　「公子。」掌櫃有些曖昧地叫水流年：「你剛不是說要見秋公子嗎？現在你可以上去，樓上左邊第一間房間便是秋公子的房間。」掌櫃一說完，水流年的臉更黑了，話裡這麼強烈的暗示，他怎麼可能聽不懂。

　　水流年站在房門口有些躊躇，除了上次短暫的一見，他和秋笙有七年沒見，從各方面來說，兩個人跟陌生人一樣。只是，不管怎麼樣，秋笙當初對他的好，他是記得的。水流年舉著手沒有敲門，他不知道敲了門，打開門是不是意味要捅破一些東西。一些他並不想知道的東西。

　　「咚咚咚！」等水流年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在敲門。一聲聲心跳聲似乎和敲門聲融成一體，背脊有些冒汗。

　　「請進。」

　　雙手微濕地推開眼前的紅色大門，推開的一瞬間腥臭味撲鼻而來，麝香歡愛後的氣息一下子掐住了水流年的喉嚨。溫潤風雅的君子，整個人像是夏日的荷花，高潔文雅。這是他曾經對秋笙的評價，這一刻水流年覺得像被狠狠扇了一個巴掌一樣，瞬間清醒。

　　「是誰？」秋笙披著一件藍色長袍坐在窗邊的床榻上，轉頭看到水流年的時候，臉色有些扭曲，可是最後卻是嘴角上揚，嘲諷嫵媚地笑了：「是你啊小年。」

　　水流年努力調節自己的呼吸，這和他沒有關係。水流年冷淡地看著秋笙，走到床榻的另一邊坐在秋笙對面，聲音冰冷：「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秋笙有些好笑，像個可愛的孩子一樣歪著頭笑得尖銳：「男人而已，難道小年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也可以歡愛嗎？」

　　「……」水流年沒有說話，鳳眼直勾勾地看著秋笙。秋笙抬著頭看著水流年的眼睛，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直至最後整個人都趴在窗欄上看不到表情。

　　「小年……不要看我。」聲音微弱，讓人聽不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麼。秋笙趴在窗欄上，指甲扣在木欄上，劃出痕跡。

　　「為什麼要這麼做？」水流年還是固執地想要答案，不知道是在問秋笙還是在問自己。從那時再見秋笙，看到秋笙嘴角尖銳和刻薄的笑，他就知道秋笙和那時的他太像了。像是被整個世界遺棄一樣，猙獰地嘲笑著整個世界。

　　「你不懂。」秋笙沒有任何表情地抬起頭：「小年，你不懂。」

　　「我不懂什麼？是不懂你為什麼要背叛水家，不懂你為什麼要幫冷家，還是不懂現在你為什麼自暴自棄！」說到後面水流年甚至有些激動，整個人都站了起來：「秋笙，你說我不懂的是什麼！」

　　秋笙聽到水流年的質問，臉上地血色一下子褪光，慘白地嚇人。秋笙只是機械地搖搖頭，有些固執：「你不懂，你不懂，你不懂……」

　　水流年走過去直接拎起秋笙的衣襟，看著臉色蒼白的秋笙有些恨鐵不成鋼：「你這算什麼，有本事做，現在倒沒本事承擔後果嗎？」眼睛突然瞥到樓下對面酒莊的身影，水流年全身僵硬。水流年直接將秋笙摔在一邊，拉著他指著窗戶看樓下對面酒莊裡的人：「你這算怎麼回事！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秋笙看到樓下對面酒莊裡的人時臉色一變，原來沒有血色的臉更是白的可怕。秋笙嘴唇顫抖地說：「我，我……」

　　「我不管你了。」水流年看著秋笙，又看了一眼對面酒莊裡的水天霖。這兩個人的事他也根本不想管。「我今天只是來看你，現在我已經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了。秋笙，你曾經幫過我，所以我給你個忠告。」

　　「……」

　　「如果不想一輩子後悔，要嘛放下，要嘛彌補。兩者之間必選其一，就是別選逃避，你好自為之。」水流年說完便轉身沒再看秋笙一眼。要嘛放下，要嘛彌補，他當初選的是什麼？是逃避。所以他一輩子都背負著枷鎖，永遠無法再愛上任何人。希望秋笙別和他走上一樣的道路才好。

　　「莊主你出來了？」一號傻傻地摸著頭有些羞澀，指指馬車上一大堆的東西：「你叫我買的東西我都買了，莊主你買這麼多東西是要幹什麼啊？」

　　「現在先不告訴你。」水流年看了眼對面酒莊裡喝的爛醉的水天霖，又抬頭看了眼秋笙的方向。也許，水天霖現在最需要的人不是他，他還是先回山莊再說。

　　「公子請留步，我家主人想和你聊幾句。」要上馬車的水流年突然被人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