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裝睡的懲罰

　　這一段時間，水流年一直住在長生客棧，有時候和月月、小離、秋笙一起出去玩。有時只是呆在房間裡看小離帶來的一些書。水流年看秋笙和小離緊張的樣子，知道其實他們很擔心自己，所以才會想要陪著他轉移注意力。幾次水流年笑著告訴小離沒有事，小離卻只是搖搖頭面無表情，然後依舊是坐在離水流年最近的地方。只要一抬頭就能和他的視線相接觸，如果是以前他或許還能和小離打趣一下，但是自從自己知道了他的情意之後，便無法這麼淡定。摸著泛紅的耳朵顯得有些尷尬。

　　「小離，我要睡了，你也早點去休息吧。」水流年將書放到床頭，然後蓋好被子對還坐在椅子上的小離示意自己要睡了。

　　「……你睡吧。」小離面無表情地看著手裡的書，頭也沒有抬一下。水流年皺了下眉，這幾天小離總會在他房間裡留到特別晚。有個人在自己的房間裡看著自己睡覺，怎麼可能睡得著。後來也許小離他也察覺到自己不滿的情緒，便假裝看書粉飾太平。水流年伸手按了一下太陽穴，真是傷腦子，又不能直接說。

　　「那我睡了，你也早點回去睡。」水流年將被子拉起來蓋在頭上，轉過身背對著小離睡覺。桌子上的燭光漸漸變得微弱，被窗外的風吹得一晃一晃。小離拿著書看了許久，然後站起來將窗關上接著看書。直到桌上的燭光越來越弱，「呲」的一聲燃燒完生命。小離摸著書的封面，桃花眼看著床上的水流年眼睛微閃。

　　「嗒，嗒，嗒。」輕聲的腳步在安靜的夜裡也是異常清晰。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水流年抓著被子的手猛地一緊，睫毛微微一翹，盡量讓自己正常呼吸不要緊張。腳步聲停在床邊，接著床鋪明顯下陷了一下，床邊多了一個人。

　　小離桃花眼在黑暗之中有些發亮，一直緊緊盯著水流年的側臉。房間的氣氛有些詭異。手慢慢觸摸上水流年的髮鬢，將遮住臉龐的髮絲輕輕挽在耳後，冰涼的指尖在水流年臉頰側慢慢磨蹭。水流年覺得自己臉頰的溫度開始慢慢升高，想要出口制止小離，卻又怕尷尬不知道怎麼開口。小離的動作越來越曖昧，從耳邊到臉頰，從臉頰再慢慢到嘴角。然後指尖一直撫摸唇瓣，甚至用圓潤的指甲在嘴唇中間的凹槽逗弄。緊閉眼睛的水流年恨不得張開眼睛把小離的手甩開，在被子裡的手緊抓住床單，眼眉皺了起來。

　　小離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手從水流年嘴唇上收回來。水流年鬆了一口氣，想是小離終於要回去睡覺了。沒想到氣剛鬆了一半，熱氣迎面而來，屬於小離特有的冰冷氣息直接從鼻尖吸進。溫熱柔軟的觸感從唇瓣傳到大腦，腦子裡名為理智的弦『崩』的一聲斷裂，抓著床單的手也呆滯地愣住。

　　炙熱的鼻息，溫熱的觸感，濕潤滑膩的感覺。柔軟朝著潮濕的氣息從嘴唇上傳過來，滑膩狡猾的舌頭在唇瓣上游移，從嘴角順著順線慢慢滑下到下嘴唇微微的突處，然後再在唇瓣中間的縫隙慢慢舔弄。用舌尖描繪唇線的外緣，找到唇瓣中間的縫隙，雙手撐在水流年的兩側，舌尖慢慢撬開緊閉的唇瓣，順著縫隙深入其中，探尋其中的甜蜜。舌尖在貝齒上劃過，一顆顆都不放過，連同牙齦也一一掃過。水流年緊閉的睫毛微微一顫，濃密狹長的睫毛輕柔掃過小離的臉頰，小離的桃花眼更加幽深，甚至帶著一絲笑意。

　　感覺到輕柔的睫毛在臉頰上撲扇，可憐兮兮微顫的羽扇。小離靠地更近，舌尖直接撬開齒貝鑽進唇中逗弄。舔著上顎，挑逗水流年的閃躲的舌頭。鼻尖呼出的氣越來越熱，水流年覺得喘不過氣，被子裡的手蠢蠢欲動，正想要睜開眼睛把小離推開。小離卻先一步放開水流年的唇。小離一直冰冷的臉上有些淡淡的笑意，只是此時裝睡的水流年沒看到，要不肯定會驚訝半天。

　　小離摸了摸水流年的額頭，大拇指按著花瓣的位置，然後蜻蜓點水地一吻。最後像是終於鬧夠了幫水流年重新蓋好被子離開了，離開的時候腳步歡快，顯示此時心情很好。

　　「嘎吱。」聽到關門聲，水流年從床上激動地爬起來，整個身子靠在床柱上雙手捂著發燒的臉，一臉不知所措。早知道就不裝睡了！但是他沒有想到一直冷冰冰的小離竟然會對他做這種事，雖然之前小離也會留下來，但是頂多摸摸他的臉什麼，他也沒什麼損失。沒想到這次，真是太失誤了。

　　水流年雙手捂著臉，將整個臉都埋在雙膝裡，頭上都要冒青煙了。雖然不是第一次接吻，也不是什麼純情的處男，之前也被青延強迫過。但是對象是小離，他就沒辦法想像。他一直以為小離失去七情六慾，跟這種事根本搭不上邊。而且他一直把小離當小孩子看，從七年前面癱的小離就讓他有種說不清的心疼。太鬱悶了！小離好端端地怎麼對他做這種事！整個頭都埋在膝蓋裡臉頰發燙，他根本沒把小離當男人看，今天的事完全打破了原來的相處模式。他真是有種想要仰天長嘯的感覺……

　　天色微亮，小二便將大門打開，清掃客棧門口迎接新一天的生意。隨著天越來越亮，人也越來越多，長生客棧一如既往的熱鬧，一樓喝茶喧鬧的聲音伴隨著大街上叫賣聲開始了每天的序章。

　　「叩叩叩！」水流年的門外響起了每天固定的敲門聲。小離穿著一件白色長袍，長長的青絲束起，桃花眼微瞇有些無法隱瞞的喜悅。「流年，起來了。」

　　等了半天卻沒有聽到裡面有任何回應，小離又敲了幾聲門，桃花眼低垂有些疑惑：「流年，我進來了。」怎麼沒有回答。

　　「流年。」小離推開門走進房內，卻沒有看到水流年的身影。小離匆忙走到床邊掀開床帳，床帳上只有凌亂的被子，卻根本沒有水流年的身影。小離一直面無表情的臉有些僵硬，雙手緊握連青筋都鼓了起來。走到桌子邊看到桌子上的書信，小離迫不及待打開，看到白紙上的內容，僵硬的臉變得慘白，直接憤怒一拳打在桌子上，整張桌子瞬間散架支離破碎。

　　小離微瞇的桃花眼裡閃著憤怒的火光，微翹的眼角滿是煞氣，原本面無表情的臉龐猙獰地扭曲，整個臉烏雲密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