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恢復記憶

　　我究竟是誰？我失去的記憶又是哪部份？水流年覺得其實自己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關於自己，關於疏雨國，關於這些人……卻又不知道自己該從何問起。

　　血漿幻化出來的女人溫柔得看著水流年，然後彎下身伏在水流年的上方在水流年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很溫柔很單純，但是身邊的幾個男人臉上卻都是不好看。

　　「你死盯著那個女人幹什麼！？流年只是被親了一下額頭。」小離不舒服得撞身邊的青延，卻完全不解釋自己明明也在用吃人一樣的表情看著鳳琴。

　　「……你現在在想什麼，我就在想什麼。」青延翻白眼無視小離。

　　「……」我想做了那個女人。小離咬牙切齒，恨不得馬上撲上去拉開水流年和鳳琴，然後像八點檔的女主角一樣瘋狂尖叫『你們快給我分開，靠太近了！！我不允許！！』。但是很顯然小離還是有些理智在，沒有做出如此丟臉的事情。

　　水流年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鳳琴，根本無暇顧及身邊幾個男人的感想。只是懷著滿心的疑惑想要馬上解開，卻不知從哪裡開始說。

　　我知道你又很多的事情想問。鳳琴的聲音和最初一樣帶著神秘的色彩。

　　我現在找到你了，是不是就和你說的那樣，只有找到你，一切的謎團都會解開？

　　是，你的記憶和力量都在我這裡。但是你說過你不要你的力量了……除非你願意冒著會流掉孩子的危險。

　　……我不要力量。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你曾經是九野天閣最強的帝尊，如果不是因為那些事情你也不會重生到疏雨國。但是五千年修煉下來四月幻化的力量你真的都不要了？鳳琴似乎對於水流年要捨棄掉所有寄放在他那裡的力量，而有些心疼。

　　……水流年沉默地看著自己已經有些微凸的小腹。緊張的氣氛在四周蔓延，逆天、水尊衾等人也意識到水流年似乎在思考重大問題，不敢說什麼一直站在一邊。

　　唉。反正都是你的東西，你不想要就不要。不過你另一半的記憶我可以還給你，記憶的衝擊遠沒有力量來的大，對你現在的身體不會造成任何負擔。所以你可以放心。

　　這也可以？

　　可以。我原本就是你最後的意識產生下來的幫你保管你的記憶和力量的容量。現在你不願意接受力量，只有我把記憶還給你，那麼我就會消失……因為我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對不起。不知為什麼，水流年覺得自己有必要對鳳琴說對不起。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我等了千年就是為了你的到來，現在你來了我也解脫了。我也已經承受不了你的記憶和力量。鳳琴的聲音似乎帶著淡淡的感傷。水流年，你把眼睛閉起來，我把你離開九野天閣之後在疏雨國以及之後的記憶全部還給你……好。最後看了一眼血漿形成的女人。水流年緩緩閉上眼睛。其實他之前也掙扎過很多次，孩子和力量。他可以冒一下險，也許他的運氣會比較好，吸收力量並不會對他肚子裡的孩子造成任何損傷。但是他賭不起，也不敢賭……所以，他還是放棄了鳳琴的建議。力量以後可以可以再修煉，但是孩子。沒有想後面的事情，水流年屏住思緒開始慢慢接受鳳琴傳達給他的記憶。

　　孩子是個意外，更何況有一半是千月，水流年覺得自己沒有權利決定是否冒險。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看老式電影一樣，水流年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過客一樣看著眼前的人發生不一樣的故事。和自己有一樣的容貌，卻在故事裡悲歡離合。就像是看著另一個自己在哭、在笑、在傷心、在喜悅一樣……那樣不真實卻心底又有些動容。

　　那樣的絕世芳華，笑的那樣絕世傲然卻又顧忌。水流年完全不覺得那故事的人是自己，直到後來，慢慢遇到那些熟悉的面孔，看著在夢裡發生過無數次的場景。看著和自己相似的那個男人變得越來越像自己，沒有喜悅有的只是心驚。

　　如果說在之前他還不明白為何那些人會如何執著得跟著他。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千年的情債誰又還得清，千年的糾纏又怎一個字能了斷。

　　看著在美麗男人涅之後，其他男人的一幕幕。不管是生死相許，還是輪迴跟隨。他忍不住質問自己，自己是否可以為了他們其中一個人可以做到這些。顯然答案是明確的。

　　為何可以為了他不要千年修行？為何可以為了他忍受千年閻王道的孤獨等待？為何可以為了他承受千年輪迴？為何為了他可以被生生世世詛咒？又是為何為了他甘願一人回去……這一刻，水流年無法壓抑內心的痛苦。

　　他以為這是場短暫的愛情選擇，沒有想到卻是千年的等待守候。自己轉身將所有的記憶都抹去，卻只留下痛苦的他們備受折磨。原來自始至終最殘忍的人是自己。在知道所有事情，所有過往之後，水流年無奈得想笑。

　　這就是像一場鬧劇，不斷的輪迴重演。演員和觀眾都是他們幾個，只是在不斷錯過彼此和記憶。直到現在……自己才全部明白。

　　水流年緊閉雙眼，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雙手還是被鳳琴緊緊握在手中。鳳琴一臉溫柔得看著水流年就像是看著心愛之人一樣。然後感受到身邊強烈的視線，鳳琴微微一笑轉頭看著瞪視她的小離和逆天等人。

　　「我知道你們。」顯然沒有想到鳳琴會主動先開口說話，水尊衾等人臉上都是一驚。鳳琴無視他們的表情繼續自說自話。「我幫他掌管力量和記憶五千年了。關於你們的事情，我很清楚。」

　　水尊衾、逆天和小離、青延互相對視。不知道鳳琴到底想要和他們說什麼。「你想說什麼。」還是水尊衾先開口說話。

　　鳳琴笑瞇瞇看著水尊衾顯得一點惡意也沒有。但是水尊衾卻突然覺得後背發涼。「水流年最討厭的就是你。」一句話讓水尊衾的臉都黑了。

　　逆天看到吃癟的水尊衾到是很沒有同情心，還一臉激動地看著鳳琴指著自己：「那我呢？」

　　「你嘛」逆天的眼睛閃閃發光，一臉想威脅鳳琴說好話有有些想聽真話的樣子，實在有些彆扭。霸氣的臉上出現少女的羞澀讓旁邊幾個人大跌眼鏡。「如果你沒有走火入魔的話，水流年會多喜歡你點。」

　　逆天反覆咀嚼鳳琴這句話。想了半天只是狂傲得沖水尊衾噴氣：「果然流年喜歡我比你多點。」看得水尊衾撩起衣袖就想揍他！

　　小離故作冷靜得也湊到鳳琴面前：「我呢。」壓抑的聲音都能聽出來裡面的期待，更何況桃花明亮的不得了。剛在水尊衾面前得瑟完的逆天也朝小離噴氣，明顯覺得在水流年心裡小離的地位不會比自己好。

　　「……」鳳琴看著小離竟然突然沉默了，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看起來有些嚴肅。一下子幾個男人的心吊起來，不會小離真有什麼問題。難不成是水流年最愛的人！？逆天手中握著鞭子隨時準備在聽完答案之後狠抽小離，連身體虛弱的青延竟也瞪著狹長的鳳眼羨慕嫉妒恨的準備吞了小離。

　　小離緊張得搓搓手，有點像第一次見家長的女婿一樣緊張渴望得看著鳳琴。

　　「嘖嘖嘖」三個嘖嘖聲把四個男人的心吊地更高了。「如果你之前沒有讓他傷心的話，你應該是最有希望的人……現在嘛嘖嘖嘖。」小離一下子像是被捏爆的氣球，喪氣得不得了。

　　「什麼最有希望的！？我才是最有希望的！他算什麼！給我倒洗腳水都不夠格！」逆天第一個蹦起來。綠色的眼睛死命瞪著小離，手中的鞭子隱隱要出手。怎麼能有人比他更希望呢！他才是最有希望的。

　　「……」小離翻了白眼無力和逆天吵。

　　四個男人之中三個人都已經問過了，只剩下青延沒問。不是青延不想問，而是青延身上的傷最重。在他想問之前就被其他幾個男人擠在了最外面。直到現在大家都問完了，青延才有機會跑出來「還有一個我，不要漏掉了。」

　　「……」大家才發現苦逼青延的存在。

　　「中等。」乾脆利落的兩個字，直接射死青延。都不是心裡想要的答案，逆天、水尊衾等人都是一臉臭樣。

　　「那他心裡最喜歡的人是誰！？」重合的聲音，竟是四個男人異口同聲得問，聲音異常的整齊。估計這樣子很取悅鳳琴，鳳琴又笑的很溫柔。然後像是看無聊的小孩一樣掃視過眼前的四個男人，最後緩緩說出水流年心裡最喜歡的人。

　　「……你再說一遍。」

　　「鳳琴。水流年最在乎的人是我，你沒看見他找了我這麼多年嗎？」鳳琴理所當然的說。

　　我要殺了這個女人！她簡直在耍他們！四個男人此時都只有這麼一個想法。

　　突然石壁開始晃動，血池開始蕩漾。鳳琴的臉變得有些扭曲，開始看不出五官。最後像是有些留戀一樣看著眼前的水流年，此生再也無法相見，這是最後一眼。帶著眷戀，帶著哀傷。最後朝著逆天、水尊衾、小離和青延淺淺一笑，笑的燦爛：「在他心裡，你們都一樣。」

　　出乎意料，卻又意料之中的答案。

　　水流年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眼。雙手從石壁上慢慢放下來，鳳琴早就消失在石壁上，消失不見好像從沒出現過一樣。水流年轉過身，看著身邊的四個男人慢慢掀起嘴角。

　　鳳眼長卿，灼世嘩然。真的沒有笑起來比水流年更美的人了。幾個男人這個想法剛閃過，似乎同時聽到水流年久違的聲音。

　　以後，在一起吧。

　　像是聽到了等待許久的答案。幾個男人的眼眶不自覺得濕潤。誰不能說守候千年等來的答案如此讓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