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似真非真

　　仙俠盟的關卡對水流年等人來說就像是過關打遊戲一樣，並沒有多少的難度，中途五個人很順利地通過了之前的幾關。但是隨著越來越接近山頂仙俠盟的時候，難度開始逐漸增加，給水流年等人的確帶來了麻煩，在前一關『失去』中，小離和青延差一點出意處沒能出來。

　　『失去』指的是奪取人類的無感，在黑暗之中你將慢慢地失去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等五種感覺。如果沒有強大的精神力，最後就一直失去五感被囚禁在黑暗之中。小離因為煉成亡靈，相對於其他幾個人來說，精神力是最差的一個，這並不是小離的性格問題或是其他的，而是成為亡靈就意味著頭腦簡單容易被控制，這也是小離之前會出現為祭語動搖的原因之一。而在這種極差的精神力的控制之下，小離在黑暗之中，收到失去五感並且不斷被攻擊精神的情況下，情況越發糟糕。

　　所有的感覺都被剝奪，對原本就缺少許多回憶和過往的小離而言無疑是最痛苦的。他和逆天、水尊衾等人不一樣。如果說面對所有失去五感，其他人還可以靠著回憶和過往度過的話，那麼小離便不行。因為他沒有回憶和過往，亡靈就是每天不斷地忘記，每天不斷地開始。沒有回憶和過往是他的硬傷。所以在失去五感的時候，五人之中最驚恐失便是他。

　　而這種狀況在他摸著手心都已經感覺不到『水流年』三個字的刻痕時達到了極致！小離完全就是整個人在黑暗中狂叫、歇斯底里，這種深深被包裹的恐懼無法形容。肉體上的傷害可以承受，唯獨精神上的攻擊卻是無形的。唯一能支撐他的只有關於水水流年那麼一點少的可憐的記憶。比如水水流年今天早上起來的樣子。今天水流年走路的樣子，今天進洞前水流年對他們有些擔心的神情……然後就沒有了。

　　在山洞裡小離長時間歇斯底里狂叫。甚至在外面都能聽到裡面的叫聲，但是最後小離還是出來了。小離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在碧雲延之後，出來的時候不僅是水流年，連其他人都有些擔心地看著小離。

　　也許之前他們的關係之間隔著水流年，但是一路上以前那種似曾相熟悉感慢慢地回來。幾個男人之間也因為懷孕的水流年在慢慢靠攏。小離出來的時候臉色很差，挑花眼裡甚至帶著血絲，臉色白得跟張紙一樣，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明顯還處理精神沒的抽回中。看見水流年的時候，甚至沒有興奮的表情，只是咬牙切齒地站在另一邊。

　　幾個人都擔憂地看著小離，但是卻都沒有說什麼。重新上路的時候，水流年破天荒地走到小離的身邊，緊握小離的手。冰涼沒有人氣的溫度，冰冷從手指間傳到水流年身上，火紅的鳳眼越發擔憂地看著小離。小離卻是彆扭著頭沒有看水流年，但是反手握住水流年的手，兩隻手緊緊互握著，其他人看到這一幕，竟是放鬆地呼氣。現在的情況特殊，這時候誰出問題都無疑是巨大的損害。

　　小離沒有說在山洞裡發生的事情，其他人便都沒有再問。沒有人知道小離最後是怎麼走出『失去』這一關的，只是這一關竟成為小離一直想要忘記的噩夢，往後每一天都會被驚醒，然後條件反身地尋找水流年，最後古怪地鬆一口氣。誰也沒有想到，小離在山洞裡看到了恐怖的景象，就是這恐怖的景象驚醒了他，讓他從『失去』這一關通過。

　　但是，此時的小離怎麼也沒有想到，日後他會真正見證這一幕。到那時，他才知道根本不是幻影，那是真實未來要發生的事情。只是不知道為何卻提前預演了給他看！這是南宮朱雀對他的暗示，卻沒有人知道這暗示，小離更不可能知道這幻影竟會成真。

　　明明成為亡靈，卻每天都會被同樣的噩夢驚醒。究竟是怎樣的噩夢讓他如此恐懼，水流年等人不知道，只是後來水流年自覺地睡在小離的身邊，這樣小離一醒來就看到他。不會一醒來就歇斯底里地狂叫，其他人也都默許了水流年的行為。

　　這段時間旅途勞累，而且每關都會消耗力量，水流年又是有孕身，孩子對水流年身體的消耗非常大。以往兩三天水尊衾要給水流年運氣，讓懷裡的孩子吸收水尊衾的能量，不至於只吸收原本就所剩無幾的水流年。但是現在，水尊衾必須要每天都給水流年運氣，確保水流年肚子裡的孩子有充足的營養，這樣子的結果是水尊衾失去的力量趕不上他恢復的速度。也為以後的事情埋下隱患。

　　當水流年等人來到仙俠盟所謂的最後一關時，五個人心裡都有些激動。雖然仙俠盟只是在山上，沿著階梯也許只要一天就可以到，但是這段時間因為過關的問題，而且擔心水流年和青延的身體狀況，硬是變成了五天才到達山頂。

　　最後一關是一閃金色古老的大門，上面牌匾只寫著兩個字『魔道』。古老的綠色植物延伸在金色的大門之上，四處蔓延了將牌匾上面的『魔道』二字變得若隱若現。整個門散發著詭異的氣息。看著最後一關，水尊衾針尖似的蛇眼有些猶豫。即使是站在門口，他也能感覺到裡面的東西不尋常。逆天也不舒服地皺起眉眼。

　　欲成仙，必欲成魔。

　　魔道眾生，頓悟魔性，魔幻重玄，方欲成仙。似魔非魔，似仙非仙，平等法者，凡夫不能入，聖人不能行。捏而不生，而不死，出離生死，出般涅……金色古老的大門緩緩自動打開，獨屬於山上的雲霧散開，形成強大的氣流團。水流年等人站在門口竟顯得有些渺小。大門緩緩打開，出現在眾人眼球的是一個巨大的古羅馬競技場，似乎還能感受到無數的歡呼聲和喝彩聲，那種濃重的威嚴和聖神感一下子壓的水流年等人喘不過氣來。

　　「汝等賤民」沉重濃烈的聲音在整個競技場響起。說完四個字之後像是興奮一樣笑得瘋癲。「哈哈哈哈」笑聲穿透水流年等人的耳膜，幾個人都不舒服地皺起眉，這笑聲竟是帶上了精神力。

　　「汝等賤民，讓吾等候多日了。」競技場上並沒有出現人影，但是說話之人的語氣和囂張的天都讓水流年等人反感。五人之中各個都是擁有人上人地位的人，這倒還是第一次被叫成『賤民』。

　　「給我滾出來！」一向狂傲的逆天怎能容忍別人如此的侮辱。沒想到逆天不說話還好，一說完神秘人笑得越發猖狂，像是看到調皮搗蛋的小孩一樣，笑聲裡帶著明顯的嘲諷。

　　「有什麼好笑的。」想比逆天，水尊衾顯得淡定，如果忽略他針尖似的蛇眼變得嗜血的話。水流年拉住要衝過去的逆天，嚴肅地搖搖頭。陌生的地方還是小心謹慎地好。

　　「哈哈哈，不愧是九野天閣南宮朱雀的前帝尊，五個人裡面看起來水流年汝是最冷靜的啊哈哈。」神秘人的話剛說完，門口五人的臉色就變得難看。在疏雨國竟是能知道水流年真正身份，並且態度還這麼囂張，真想不出是誰。

　　「嘖嘖，臉色怎麼變得這麼難看？都在猜吾是誰嗎哈哈哈，你們可又有答案，看能不能猜中。」神秘人似乎對這個遊戲很有興趣。笑得越發開心。

　　「……」這笑聲讓水尊衾的臉色有些發青，很熟悉，但是不應該是『他』。都已經消失上千年的人，怎麼可能在疏雨國這種小國，絕對不會是『他』。

　　「有種就給我出來！」連敵人在哪裡都不知道，的確是容易讓人分心。神秘人似乎鍾情於逆天，逆天一說完，瘋癲的笑聲又響起來，只是這次隨著笑聲，大團的雲霧開始在競技場上出現。

　　「你身上的味道好聞呢哈哈，和那條龍的味道一樣，不對，還有『魔』的味道哈哈哈。」莫名其妙的話，也不解釋讓人聽懂就接著自說自話：「魔幻域典可好用？沒有想到主人當初弄出來的那本小兒書竟然被人類搶著要。汝還練得走火入魔了吧哈哈哈，看看這纏繞在汝身上的魔氣，嘖嘖嘖，汝真的是那龍的種嗎？」

　　競技場上的雲霧散開去，朦朧的身影慢慢變得清晰。競技場中央站著地竟只是個十歲左右可愛的孩子！？一張略帶嬰兒肥可愛的小臉，說話卻是中年人帶著沙啞的磁性，這種古怪的組合怎麼看怎麼奇怪。甚至還有讓人心裡發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