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我要吃肉
江樵被撩撥的實在是忍無可忍,終於開口道:「伊恩——」這一聲兒本來挺足,可是和那雙藍色眼睛對視著,聲量兒就弱了,到最後的尾音隱隱有種帶著撒嬌的委屈。
「嗯?」
伊恩手中動作沒停,意猶未盡地在那頗有彈性的茱萸上按揉兩下。
他的聲音比之往常更帶了一種磁性的魅惑,江樵只覺得渾身麻麻癢癢,骨頭差點兒沒酥了。這抗議的話,更加說不出來,到嘴裡就成了——「水有點兒冷,你能給我加點兒熱水麼?」
伊恩起身提了開水倒入木桶,覺得差不多了詢問道:「這樣可以麼?」
「好……啊!」
江樵一句話才開頭,就轉為驚呼,心中更是懊惱無比。原來,他之前添的水剛剛沒到肩膀,如今伊恩又倒了半桶水下去,高度直接上升到脖子,木桶光滑再加上浮力身子就開始發飄,後果就是——哧溜一下整個兒滑到了水桶裡,冷不丁地咕嚕灌入一大口水。
伊恩也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心裡一急,單手探入木桶,直接將人給「抓」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臊的,還是熱水泡的,江樵全身都紅通通勝過大蝦,一手還狼狽地保持捂著□的動作……
江樵窘迫地閉著雙眼,恨不得就這麼暈過去,可惜他沒有這樣的好運。感覺到身體開始移動,他猜伊恩正在向外走。
背部觸到柔軟的獸皮,江樵更加緊張了,即使是閉著雙眼,他也能感受到伊恩彎身俯視著自己,那帶著壓迫的目光,來來回回地搜尋著,讓他每一個毛孔都跟著舒張開來。
差不多有一分鐘,那帶著壓迫的視線收了回去,只是伊恩仍舊遲遲沒有動靜。
「……?」
江樵沉不住氣了,瞇縫著眼睛偷偷看過去——這一看不打緊,江樵又鬱悶了,他都打算「獻身」了,伊恩怎麼轉身走了?
儘管屋裡燃著爐火,江樵還是感到涼意漸漸侵襲身體,隨著時間流逝,身上情熱也慢慢消散,被這麼晾著久了,他幾乎要忍不住站起來。
然後?找個沒人的地方挖個洞,把自己給埋起來!這樣的自作多情,實在有夠丟臉。
腳踝冷不防被抓住,冰涼黏稠的物體均勻塗抹開來,他不自禁睜開了眼睛。
伊恩另一隻手上拿著一罐綠色膏狀物,飄散著淡淡的藥香,此時他又挖了一點塗抹在江樵膝蓋處。
刺痛感傳來,江樵後知後覺發現,腳踝和膝蓋不知道什麼時候受傷了,洗去血跡之後仍然又紅又腫。之前在廣場大概因為太過激動,根本就不覺著疼。
然後是手腕和脖頸,紅腫烏青都被伊恩小心翼翼塗上了藥膏……
江樵只是傻傻地看著,他沒有想到伊恩會在意,畢竟對於常常因為狩獵受傷的雄性獸人來說,這點皮外傷實在不算什麼。因為這樣就塗抹藥膏什麼的,未免有點兒小題大做。可正是因為伊恩這樣的舉動,才讓江樵感動不已。
這說明伊恩已經有了自覺——江樵不單單是一個雄性,而且還是需要他關心愛護的伴侶。
等到所有傷處都塗抹完了,江樵這心又重新開始期待起來,這回總該進入正題了吧?
溫熱的鼻息在臉上吹拂,唇瓣精準地印在了一起,來回地撕磨著,對方熟悉的氣息充滿彼此,安心又滿足。
江樵重新閉上眼睛,任由對方主導,喘息加劇,不由自主發出一聲低吟。這一聲裡飽含著很多意思,像是舒服,又像是催促對方繼續……
唇張開的瞬間,伊恩靈動的舌探入口腔,刷過牙齒,如同探索寶藏,不厭其煩地掃過每個角落。最終,和江樵雙舌會和,攪在了一起來回翻動。
兩人都是新手,對於親吻還在入門階段,唇舌不時發出嘖嘖聲響,頗有些情韻在其中。兩舌相觸,你來我往,生生吻出幾分纏綿的味道。
伊恩似乎迷上了這個新遊戲,並不急於向下發展,根本就是把狩獵時的耐心施展在了江樵身上——儘管身體某處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嗯……」
江樵有些不滿地哼了一聲,這傢伙到底要親到什麼時候啊?心一橫,雙手環到了伊恩脖子上,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的更近,肌膚與肌膚緊密相貼,假裝無意使茱萸在伊恩胸前撩過。
這樣的後果?密如雨點的親吻落在江樵額頭、眼睛、嘴巴,然後是喉頭……狂風暴雨馬上就要來臨。
對於這樣有些粗魯的動作,江樵反倒滿意了,比起和風細雨,他更喜歡激烈一些,似乎這樣才能填滿他內心的乾涸。不是他不想矜持,只是憋了二十多年,實在是太久了。他及其熱烈地回應著伊恩的動作,下定決心今晚結束自己二十幾年的處男生活,從此步入夫夫愛愛的甜蜜日子。
前戲完了,接下來呢?
讓江樵期待的「幸福」沒有降臨,外面不合時宜地響起一陣敲門聲。
兩人對視一眼,正想無視擾人噪音繼續下去,就聽外面拍門聲更甚,然後是森的聲音——「江樵,開門。」
「……」
這大半夜的,正是睡覺的時候,這貨跑來做什麼?
「開門,我餓了,不要忘了你之前答應過什麼。」
只能說,森的聲音很有穿透力,江樵敢打賭,周圍幾戶肯定也聽的清清楚楚。為了防止這傢伙說出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他只好壓下快要燒著的火苗,無視伊恩不滿的表情,急匆匆去開門。
以他對森的瞭解,這貨對什麼都漫不經心的態度,把兩人的交易說出來也不無可能。如果讓族人知道他「引狼入室」,後果不堪設想——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現在就算他後悔招惹了這麼個吃貨,也已經來不及了。
門開,江樵先看到森有些不耐煩的臉孔,後面還跟著雷,那表情,不是幸災樂禍還有什麼?他根本就是來看好戲的,誰讓伊恩把他趕出去,還和某混蛋住一起。
「我餓了。」
森不客氣地進門,直盯著江樵,也不管他什麼反應,翻來覆去就是這麼一句。
「……」
江樵無語,剛剛吃飯的時候,這貨吃的最多,這才幾個小時而已,他居然又餓了?真讓人懷疑,他的胃到底是什麼構造。
「我要吃紅燒肉。」
某人完全沒有打擾到人好事的自覺,還無恥地點菜。
「那就順便給我也做一點兒吧。」
雷嘿嘿笑著說完,自發走到爐火邊,熟練地燒水準備泡茶。
如果不看長相的話,真讓人以為這倆是地球人,居然還有吃宵夜的習慣……
江樵無奈,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物以類聚,讓這兩個吃貨住在一起,說不定還會有比今晚更誇張的事發生。
「不要去。」
伊恩冷著臉走了出來,神色不善地注視著這兩個人,身周氣壓低的可怕。任誰好事被打斷,也會不爽。
「你答應的。」
森根本不在意伊恩的話,只是看著江樵重覆道。
「我這就去……」
江樵遞給伊恩一個懇求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和森起衝突,然後轉身向廚房走去。
自從看了森宰「狼」的全過程,江樵就對他變態的武力值所震撼,雖然伊恩在江樵心裡一直很強,但這兩人真要打起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再說,他本來也答應了的……
「哎呀,我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啊!」
雷看著伊恩臭臭的表情,分明就是那啥不滿嘛!他心裡偷笑,嘴上還要調侃兩句,十分熱衷於破壞兩人之間的親密。
「……」
森坐在桌旁,懶得看他,這傢伙還真是善變。自己剛去他家的時候,他可是一直沒有好臉色。還聲明,只有一張床,讓自己隨便找其他地方睡——怎麼這一轉臉,就開始「我們」了?他們有這麼熟麼?
「……」
儘管一肚子火,伊恩仍坐著沒動,他很想把這兩個欠扁的傢伙從家裡丟出去,只是江樵之前那個懇求的眼神,阻止了他。說起來,他好像從來沒有拒絕過江樵的請求,即使在兩人剛住到一起的時候……
見沒人搭理自己,雷摸摸鼻子,悻悻地向廚房走去。
「樵,我要——」
雷下面要說的話,在看到江樵脖子上明顯的痕跡之後,在腦子裡變成了空白。
就算白天這兩人正式向所有人宣告了他們的關係,他的心裡總是抱著那麼一絲絲僥倖。可現在,所有逃避的想法,都在看到那斑斑吻痕後,讓他不得不面對。
面前這個人,一直關心著自己,一直對自己好……真真正正屬於別人了。
猶如一道雷在腦中轟然炸開,接下來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他喜歡上了一個人,從開始就從來沒有得到過,而現在又將永遠的失去。
「再等等……你這是怎麼了?」
江樵手中動作稍停,扭頭看過去,驚訝地發現門口的人一臉陰鬱,四周彷彿被濃重的烏雲所籠罩。
「我是說,等下不用做我的份了。」
雷幽幽地丟下這麼一句,腳下發飄出了廚房,逕自向門口走去。
「有你最喜歡的紅燒肉,真的不吃麼?」
江樵追了出去,有些不放心地道,雷看上去就是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
回答他的,是重重的關門聲。
廳裡,森瞇了瞇眼,盯著關上的門有一會兒,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善變」的傢伙有了一點興趣,也可以說是好奇。
從今晚雷和他搶奪紅燒肉的激烈程度,就知道他有多喜歡了。剛剛還一副興致勃勃看好戲的德性,也不過是在廚房晃了一下,有什麼事給他這麼大的打擊?竟然連快要到口的肉都放棄了……
可以說,森沒有料到,他從出生到現在,自對美食產生興趣之後,難得又對某個人有了別樣心思——儘管還只是處於好奇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