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8全招了
伊恩回到家,就看到桌上添了一雙碗筷,而某個討厭的傢伙正大搖大擺地坐在那裡。
「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他坐下來,看向身邊有些忐忑的江樵,淡淡地問道。
「什麼怎麼回事,不就是我們和好了?」
雷睇過去得意的眼神,一副哥倆好的拍拍江樵肩膀。
「……」
江樵不自在地掙了一下,感覺肩膀突然被大力一握,這才又安靜了下來。
「你來說。」
伊恩看也不看雷一眼,只盯著江樵問。雷這傢伙他瞭解,鬼點子多的很。
「就,就是雷說的那樣。他已經認錯了……」
被那雙藍色眼睛盯著,江樵眼神遊移不定,弱弱地道,本來想好的許多完美說辭,就這麼胎死腹中。
「你知道,我最討厭人騙我。」
一看江樵的樣子,伊恩就知道有問題,他壓低聲量,刻意將「討厭」兩個字加重。
「哪有什麼事?」
雷在一旁急的跳腳,恨不得和他換換腦子。
「江樵——」
伊恩臉色更沉,這一聲裡已經帶著警告的意味。
「是,是雷說讓我配合他……刺激你……」
這世上江樵最害怕的,就是從伊恩口中聽到「討厭」這兩個字。被這麼一嚇,他不由打個哆嗦,腦子再不聽使喚,竹筒倒豆子將事情全說了出來。
「繼續——」
伊恩眼裡寒光一閃,直射向雷,他就說——和這傢伙一起,早晚把老實的江樵給帶壞了……
「他說刺激你生氣了,就會和他決鬥。」
江樵再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全部交代了。
「刺激我?」
聽江樵兩次聽到這個字眼,伊恩徐徐重覆道,這裡面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這個——」
江樵憋紅了臉,還是說不出口,難道要他告訴伊恩——雷說讓我和他親近,讓你吃醋,就能刺激你?
伊恩也不再催他,只靜靜坐著等待解釋。
「就是——刺激你……」
江樵梗著脖子,青筋都出來了,就是沒辦法往下說。
「江樵你個傻子,對著我的時候那麼精明,怎麼他一問你全都說了?」
雷實在看不下去,真正是恨鐵不成鋼。
「他怎麼會答應配合你?」
見江樵實在是說不出來,伊恩也不再追問,將矛頭指向始作俑者。這兩個人又不熟,江樵無緣無故不可能答應雷。
「我答應告訴他當年的事,用來交換。」
雷沒好氣地道,他計劃了這麼久,被江樵幾句話就給毀了。
「現在你可以死心了。」
伊恩一個「冰雹」砸過去,將雷凍的透心涼。
江樵巴巴地看過去,鑑於「坦白從寬」原則,他怎麼也得落個寬大處理吧!
「下次有什麼想知道的,直接問我。」
對於江樵的「認錯」態度,伊恩還是滿意的,想到他也是出於關心自己,也就不再計較了。
「知道了。」江樵立刻驚喜地抬頭,乖乖地應道,「我去給你盛飯。」
對雷報以歉意的眼神,江樵迅速地溜到了廚房,心肝兒還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看來,在伊恩面前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好。再來這麼一次,他也不用活了。
廳內,兩人對峙,劍拔弩張,陰謀不成,還有陽謀。
雷忽然變了態度,耍賴道:「你不答應我就在這兒不走了,直到你答應為止。」
「……」
這要讓愛慕他的雌性看到,得有多少人心碎啊!
半夜,薄薄的月光鋪在廳裡每一個角落,一隻金錢豹安靜地趴在牆邊,不知道睡著了沒有。
「雷,睡了麼?」
江樵躡手躡腳地走到廳裡,懷裡抱著厚厚的獸皮褥子。
等看到那隻金錢豹,驚的差點跳起來,直到和那雙紫眸對上,才認出是雷本尊。
金錢豹甩甩尾巴,表示他還醒著。
「天太冷了,地上涼——」
將褥子鋪到地上,江樵並沒有馬上離開。
「是我太沒用,沒有幫上忙……」
江樵仍然有些耿耿於懷,明明答應的事,卻沒有做到。
「你是有多喜歡他啊!」
隨著話落,金錢豹快速變成了人,雷盤著腿坐起來,忍不住吐槽。
「我也不知道……被他這麼一問,就什麼都說了……」
江樵也學他盤腿坐下來,托著下巴小聲道。
有多喜歡……?喜歡到肯為他放棄原有的世界,這是有多喜歡?
「這樣太危險了,不能試著放棄麼?」被一個人影響到這種地步,變得都不像他自己了。
「你能放棄復仇麼?」
江樵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舉了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例子。
雷不語,答案——當然是不能。
有一陣子,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望著窗外的月光,想著自己的心事。
「伊恩的運氣很好。」
雷嘆了一口氣,能被人這麼喜歡著,是一種幸福,也讓他有些羨慕。
在這個房間裡,到處都充斥著家的氣息,無論是椅子上的精美繡花墊子,還是窗邊的躺椅,處處透著一個人的用心……
如果,江樵是雌性,應該有很多人喜歡。
「是我運氣好。如果不是遇到伊恩,我早就死在森林裡了。」
江樵辯解,他一直覺得遇到伊恩是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這麼說,你喜歡他是因為報嗯?」
雷挑眉,頗有興味地八卦道。就像幼獸總是特別依戀它第一眼看到的生物。
「也不是這麼說……」
江樵撓撓頭,直覺雷的說法有問題,可是一時半會兒又無法反駁。一開始他對伊恩是很感激沒錯……
「如果那天你遇到的是別人,不是也會跟著走麼?那說不定喜歡的就是其他人了。」
雷不在意地推測,這也是極有可能的事。
「不是這樣的……」
江樵的聲音逐漸虛弱,他被雷的邏輯弄得有些昏頭,可心底卻不認同。
「我困了。」
雷忽然住了口,躺在柔軟舒適的褥子上,閉上了眼睛,忍不住發出滿足的嘆息。
江樵本來還想說什麼,見狀也只有作罷。
躡手躡腳回到睡覺的屋裡,江樵正想躺下,卻被突然出聲的某人嚇了一跳——「你以後少接近他。」
江樵一愣,誰?下一刻卻反應過來——伊恩說的是雷?
為什麼?在他看來,伊恩並不像表面上那麼討厭雷……
「好。」
壓下心頭的疑問,江樵順從地道,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只是,伊恩這邊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剛剛江樵和雷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江樵喜歡他?
最初聽到的時候,有些震驚,他從來不知道江樵對自己抱著這樣的心思。
然而,震驚過後,不可否認的,內心有些竊喜。
再接下來是困惑,江樵喜歡他,那自己呢?喜歡江樵麼?
只不過,還來不及確認真正的心思,就聽到雷那句——「你喜歡他是因為報嗯?」
而江樵,竟然答不上來。
呼吸不由加重,心裡的憤怒是怎麼回事?
談話戛然而止,很明顯,雷已經發現了。
腦子亂成一片,伊恩昏昏沉沉居然也睡著。睡夢中,就見江樵一步一步逼近,笑著道:「我喜歡你,你呢?」
他支支吾吾答不上來,不說喜歡,也不說不喜歡……連他自己也還沒弄清楚,又怎麼回答別人呢?
而江樵的笑臉,也隨著他的反應變成了哭臉。哭的是驚天動地,滿臉淚花,說來奇怪,好像很久沒有看到他哭過了……
一忽兒,又見江樵拉著一個人走過來,笑的燦爛——「我發現自己最喜歡的人是他,對你的心情只是出於報恩而已。」
而那個被江樵拉著的人,詭異的居然是雷。
他想上前把兩人分開,就聽雷說:「反正你又不喜歡他——不如讓給我吧!」
伊恩一下子醒了過來,睜開眼發現天已經大亮,他還是頭一回醒的這麼遲。
起身下床,才走到廳裡,就聽到廚房傳來說話聲。
廚房內——
「我的紅燒肉要多加一些燈籠果……」
雷帶著討好的笑臉,在江樵身邊打轉。經過昨夜的「臥談會」,兩人之間的關係好像自然而然近了一些。
「吃多了小心上火。」
江樵不太贊同,現在是冬天,天乾物燥,連著吃這麼多辣椒可不好。
「那就多煮一壺花草茶降火。」
說也奇怪,超級喜歡吃肉的雷,居然對花草茶淡淡的味道情有獨鍾。
「好吧!」
江樵有些無奈,因為沒有幫上忙,他自覺的理虧,對雷的要求儘量滿足。只是,他怎麼覺得這傢伙有得寸進尺的趨勢?
剛從「噩夢」裡醒來,就看到這麼「溫馨」的一幕,伊恩的心情更加惡劣。
「起來了?再晚一點菜就要被雷偷吃光了。」
江樵正忙著將一道湯端下來,聽到腳步聲,頭也沒回地道。自然,也就錯過了伊恩難看的臉色。
「雷,去洗手。」
江樵一轉身就看到某人的爪子伸向盤子,勺子輕巧一轉,勺柄就敲在了雷手上。
「不用這麼凶吧!」
雷故作不滿地抱怨,委屈的表情惹得江樵好笑不已。
那樣隨便的動作,輕鬆的語氣,伊恩從來都沒有見過。
他昨晚交代的話,江樵好像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