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自作多情」
一時之間,大家都注意到了這場動亂,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誰也沒有任何辦法。
這個時候江樵反倒忘記了害怕,視線膠著在伊恩身上,只希望能再多看上一眼。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當某些意識在你的骨子覺醒時,連死亡也無所畏懼。
「江樵——」
不知道是不是臨死之前的錯覺,他看到伊恩的嘴巴動了動,好像喊了他的名字。心中不由升起滿足感,這還是伊恩第一次如此正式的稱呼自己。
如同慢動作回放,他看到伊恩抬起手,某件物事朝著自己所在方向飛了過來,空中夾帶呼呼風聲。
「咚!」
一把獸骨刀直接插在了江樵面前,正好阻隔了塔塔的去路,幾乎是同時一隻黑豹掠了過來,將江樵撞到一邊去。
獵豹抬起前爪,毫不留情地向著那隻果蛛拍去。
「不要——」
傑傑的驚叫聲刺耳欲聾,獵豹的動作緩了緩,還是戒備地盯著它。
傑傑三兩步走上前,顧不得危險,快速將塔塔抓到手裡,生怕伊恩就這麼把它拍死。
塔塔掙紮著想要從主人手中逃脫,好在沒有產生什麼攻擊性的行為。被那甜美的味道誘惑著,無論如何它都不肯放棄。
「讓他嗅一下這個——」
一枝藥草遞了過去,傑傑沒有多想,立刻接過去湊向塔塔。
幾乎是奇蹟,不到一分鐘,剛剛還不安分的塔塔就這麼安靜了下來,乖乖地呆在傑傑手裡一動不動。
「阿莫醫師——」
看到這種情況,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無比慶幸阿莫醫師及時出現。
「這是怎麼回事?塔塔不會有事吧?」
看著異常安靜地趴在手心的愛寵,傑傑憂心地問,他到現在也不相信塔塔會無故襲擊人。還有阿莫醫師手裡的藥草,不會對塔塔造成什麼傷害吧!
「沒什麼,這種草藥只會對它造成一時的迷醉。至於這隻果蛛為什麼出現異常,我暫時還不清楚。」
阿莫醫師安撫地解釋,這種藥草他也是偶爾發現的,可惜只能用在小型動物身上,最近他正在研究,恰好派上了用場。
「傑傑,你不能再養它了,誰知道還會不會失控?萬一傷到人就不好了……」
不知道是誰提了出來,大家紛紛響應,對於剛才發生的事無不心有餘悸。
傑傑急切地辯解:「我一定會看好它,塔塔平時很乖的,從來沒有這樣過。」
在他懇求的目光下,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又有誰願意舀自己的生命冒險?
「那個,能不能等事情查清之後再做決定?」江樵看了看快要哭出來的傑傑,不忍地蘀他說話。只是目光落在那隻果蛛上時,不自禁又抖了抖,「傑傑,可以先找個籠子將它關起來麼?」
雖然不忍,但剛剛被襲擊,江樵心裡還是害怕的。
「我答應。」
對於江樵提出的辦法,傑傑忙不迭答應下來,看向江樵的眼神滿是感激,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站出來蘀自己說話的,居然會是險遭襲擊的江樵。
既然當事人都這麼說了,大家自然不好表示反對,只是都沒有了玩鬧的興致,就這麼不歡而散。
「喬……都是因為我,害的你……」
傑傑難過地低著頭,不敢看向好友,要不是自己執意帶著塔塔來,事情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
當初,早該聽喬的勸!
「這有什麼?誰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再說江樵都不計較了……」喬柔聲地安慰他,話鋒一轉又接著道,「不過也真是奇怪,怎麼他一來塔塔就變得不正常了,那麼多人偏偏選中他?」
傑傑愣了一下,也覺得百思不得其解,可喬說的也對,就是從江樵出現,塔塔才不對勁了——先是無精打采,後來又襲擊人……
「之前我看到簡和江樵說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江樵的臉色變得很古怪,你說會不會和這件事有關?」
「簡……他是部落裡的祭司,能和江樵說什麼?」傑傑狐疑地道,轉而一想,難道是發現江樵身上有什麼古怪?
再仔細想想,江樵身上處處透著詭異,一個雄性居然不會獸化,腦子裡還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這個念頭一起,他越發覺得有問題,自己竟然還感激他之前好心說話,說不定是心虛呢?
事實上獸人部落也崇敬神靈,不然也不會有祭司,傑傑不得不懷疑,江樵是不是一個不詳的存在?
回家的路上,江樵一直保持沉默,跟在伊恩後面頭也不敢抬,想起不久前醒悟的事情,心緒仍舊不穩。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同伊恩相處。
「你……」沒事吧?
伊恩忽然停下腳步,仔細查看從果蛛事件開始就表現異常的江樵,該不會是被嚇到了吧!也難怪,這傢伙膽子本來就小。
「我沒事,好的很……嘿嘿……」
江樵急急忙忙拍著胸脯保證,見伊恩還是看著他,再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傻笑起來。
「……」
伊恩無語,直覺有哪裡不對,一時也說不上來。
「今天多虧有你在,不然我就慘了。」
感謝的話說完,江樵又是一怔,類似的話上次他和吉爾遇到紅蟒那次也說過……
伊恩總是在自己最危急的時候出現呢!想到這兒,心裡又有一絲甜蜜。
「明天跟我一起去狩獵。」
想到江樵被嚇得不能動彈,伊恩就覺得不能再這麼放縱他下去了,因此想出這麼個鍛鍊江樵膽量的方法。相信只要經歷的多了,膽子也就不會這麼小。
「不,不用了……」江樵一聽立刻頭皮發麻,什麼不好意思和尷尬都忘了,他一點兒也不想去面對那些可怕的野獸。
「……」
伊恩也不說話,只是無聲地施以壓力,他是打定主意要這麼做。並不是那麼幸運,每次出事他都能及時趕到,關鍵還在於江樵自己。
他也不指望這傢伙能有多厲害,但起碼要有自保的能力。
「我知道了。」
江樵蔫蔫兒地點頭,還是經不起那無形的壓力答應了。
「不會太危險。」
見江樵無比沮喪,極力抗拒,伊恩補充。只是,兩人對危險程度的認知是否相同,又是一回事。
「嗯。」
就算到時候有危險,伊恩也不會放著不管,想到這一點江樵很阿q地接受了。
「今晚的角龍肉真好吃,喬看上去很高興。」
說到狩獵,江樵就想到某件讓他不爽的事,語氣裡帶著幾分酸味兒。
「每年他生日,阿姆都會讓我送獵物過來。」
伊恩不在意地道,雖然覺得江樵語氣怪怪的,也沒有多想,只當他還沒從驚嚇中平復過來。
「是麼?真想再嘗嘗角龍肉,分到的實在太少了。」
江樵故意露出垂涎的表情,對於伊恩無意的「解釋」高興不已。原來,這並不是他本人的意思。
「角龍很少。」
伊恩一本正經地答,他也是偶然遇到,不能向江樵保證。
「說不定我們運氣好呢!」
江樵眉開眼笑地道,一點不介意伊恩的回答。伊恩這麼說就是承諾給自己捉,這可是他心甘情願的。而他送獵物給喬,卻是因為阿莫醫師的吩咐。
這其中明顯的差別,是不是代表自己在他心裡是不一樣的呢?
「家裡孜然沒有了。」
不知怎麼,話題開始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
「哦,什麼時候我們去採一些,再看看能不能種植……」
竊喜頓消,江樵懊惱,自己怎麼忘了眼前這隻也是個「吃貨」。
伊恩會答應的那麼爽快,多半還是為了他自己的口腹之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