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意亂情迷
凌採薇咬下唇,垂目低聲道:「我家和他家是世交,雙方長輩見我們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就做主訂了幼親。如今他來尋我,為了完成爹娘的遺願,我必須履行當初約定。」
南榮烈冷笑,嘲諷道:「你倒是重信守信之人!那我們之間的約定怎麼不見你去遵守?」
「凡事都要有先來後到。他在先,你在後。」
「他是誰?」殺了他,本王自然為先。
凌採薇蹙眉思量:對不起,胖子麒,希望你不要介意小妹拿你當作擋箭牌。
「醉仙樓,劉麒麟。」她顫巍巍輕吐出他的名字,內心湧出罪惡感。
「你是說富可敵國的胖子麒?」他隱約猜到凌採薇和醉仙樓老闆是舊識,卻沒想到還有這麼深的淵源。胖子麒一直是他想要收入麾下的棋子,南後一黨也一直在暗中和他接觸,都是聰明人,懷的什麼心思一眼明了。
棋子變情敵,讓南榮烈措手不及。如今他和南後一黨的較量已經進入關鍵時期,雙方拼得不僅是朝堂上的話語權、背後的軍事力量,最重要的還是財力支撐,三方缺一不可。但是,唯有財富是南榮烈目前棘手需要解決的難題。
調動兵馬需要錢財,聯合抗衡南後黨的力量需要錢財,與衛國結盟需要錢財。
此次與衛國和親,衛國那隻老狐狸不僅吞了南國的聘禮,私底下南榮烈派人送過去相當衛國一年國庫賦稅的金銀珠寶,大部分錢財均來自鐵血閣多年來的經營收入。不然,衛皇即使知道太子韜光養晦,有厚積薄發之能力,也不會輕易把最寵愛的女兒嫁給他。於一個野心勃勃的政治家而言,任何感情也抵不過國家利益。
如今是南榮烈要做抉擇的時刻,是堅決拒絕凌採薇的毀約請求從而得罪胖子麒,把取勝的籌碼推向敵方?還是忍痛割愛做順水人情同意凌採薇離開他,趁機拉攏胖子麒增加必勝的籌碼?兩者選一,卻是逼著他在感情與抱負之間作出決斷。
他明白,任何一個有理智的男人,都會選擇後者。
他低頭看向仍然跪在地上的凌採薇,滿頭青絲,遮擋住她姣好的容顏,未易容的她總是更能讓他心生憐愛,即使她一言不發以沉默抵抗他。
他抬起她的下巴:「你說胖子麒是你青梅竹馬的未婚夫?」
凌採薇抬眸:「是。」
「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笑聲迴蕩在船艙,幾分自嘲幾分難過。
他捏住她的下巴,似乎要將她捏碎,咬牙切齒道:「你以為本王很好騙是嗎?如果你的未婚夫是胖子麒,那秦無涯又是誰?你把心給了幾個人?你到底有幾顆心?」他真的不懂她,明明從她眼中看到了光亮與希望,她卻不知何故狠心掐滅,連一個機會都不給他。花容月貌的女人都是這般嬗變嗎?
凌採薇想不到他有此一問。秦無涯,這個名字已經被她埋葬在心冢,今生今世恐怕無緣再會。一個少女情竇初開時的心上人,注定會是她一生中無法抹去的烙印。他失信於她,她不恨。但是,她不想再提起他。
「殿下有所不知,胖子麒因隨家人去秦國經商,後來斷了聯繫,再加上凌家又生變故,所以直到今天才找到我。至於秦無涯,他只是我爹軍中的一名小將,頗得我爹賞識,平時待我如兄妹,格外照顧,關係走得近了些。後來他回了秦國至今杳無音信,再無往來。所以,自始至終,我心裡只有一個人,他就是胖子麒。」她一口氣說完,真真假假自己也辨不清。
他的臉陰沉下來,鬆開了手。
她還在騙他。他明明聽到她在昏迷時叫著秦無涯的名字,她卻在他面前矢口否認!既然她想演戲,他就看看她接下去要怎麼演。
「起來吧。」他去扶她,她避開他的手:「請太子殿下成全。」
「是不是我不成全,你就永遠跪下去?」
「請太子殿下成全。」她不看他,也不讓他碰,反反覆覆就這一句請求。
南榮烈怒不可遏,摟過她的肩,一手托住她的頭,狠狠地吻了下去。
猝不及防,她的櫻唇如毫無兵力護衛的城池輕易被他侵略。她想要掙脫他的桎梏,他卻摟得更加用力,似乎要把她的身體緊緊嵌入他的體內。
他沒有辦法,在她面前他所有的強硬,所有的狠戾都無處施展。只有抱住她,吻住她,吸吮她,他才能從那種無能為力、無可奈何的感覺中逃脫出來。
他溫厚的雙唇緊緊包裹著她如蜜般甜蜜的絳唇,他在尋找著一絲機會,想要長驅直入的攻城掠地。而她的貝齒卻如她的心防一樣堅不可摧。
她的反抗讓他更加失去理智,男人的獸性一旦激發,便不可收拾。不由分說,他輕而易舉推倒她,身體緊跟著欺了上來。
凌採薇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在他猛烈攻勢下,她幾欲招架不住,意亂情迷間便要投降。
然而在她倒向他身下的這一刻,她才猛然清醒,她不能。她不要。她不可以讓他繼續下去。
他的唇紛亂地落在她白如脂玉的脖頸上,她終於可以呼吸,可以大聲呼救,船艙除了她的呼救聲,就是南榮烈粗重的喘息聲。
他的吻一點點向衣領下進攻,凌採薇的手在地上摸索著想要用什麼武器打暈他,阻止他的獸行。
雖然他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體上,可是敏銳的自衛意識仍然提醒著他自我保護。他看穿凌採薇的念頭,懲罰的把她的雙手高高舉過頭頂,死死按在地上。這一次,她徹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任她叫破喉嚨,整艘船沒有一個人敢出現在艙內,天地間彷彿只剩下她與他兩人上。
船舫依舊在江面上安靜地前行,清晨的第一縷光線透過船艙的窗孔射在南榮烈背上,凌採薇凝視著那道光線裡起舞的微塵,恰如她一樣卑微,裹挾在命運的洪流中隨波逐流。
她在他身下幾乎窒息,那些慌亂帶著慾望的親吻像一張鋪天蓋地的網,死死的纏住了她。
她逃無可逃。
她有些絕望,又有一種解脫的快意。既然他想要,那就拿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