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退後

　　「搞定一個。」狄耿打了個響指，開著機甲繼續尋找其他的目標。

　　葉溯有些反應不過來：「這也太簡單了吧？」

　　「簡單的前提是能有你這種近乎妖孽的純粹精神力。」狄耿嗤了一聲，「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葉溯雖然聽不太明白，但也知道是誇自己的話，自得了一會後才詢問精神力純度的事情。

　　狄耿知道葉溯在精神力方面就是個小白，趁著這會兒優哉游哉找目標的時候就給他解釋了一點。

　　葉溯聽得似懂非懂，反正他都能在兩個世界穿梭了，其他方面再特殊一些他也能接受。

　　會不會精神力的特殊跟穿梭兩界有關？葉溯心下又忍不住猜測，他知道平行宇宙的理論，他自從夢到這個星際世界後，他也曾猜測這會不會是一個平行宇宙？而他偶然之間發現了聯接兩個宇宙的通道，所以能往來？

　　精神力究竟是什麼不好說，但應該和靈魂、思想、腦電波之類的有關，葉溯在兩界穿梭的的媒介不就是腦電波嗎？假設腦電波就是精神力，他的腦電波穿越了至少兩個平行宇宙的距離，就像是經過了漫長時空的無數錘煉篩洗，能不純粹嗎？

　　「又來了一個。」狄耿打斷了葉溯的沉思。

　　葉溯當即就是一輪攻擊下去，底下在巖漿游得十分自在的火神隊隊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打得狼狽不堪，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抗，不一會兒，也跟著上一位兄弟離開了。

　　「這比賽，贏得有點輕松啊。」狄耿賤兮兮地說了一句，「對了，先不要告訴羅成他們，我就喜歡看他們急得抓耳撓腮的樣子。」

　　這可怕的惡趣味。葉溯默默吐槽，然後點頭，那樣子確實蠻有趣的。

　　狄耿開著戰鷹繞了一圈，把六個火神隊的人全部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可憐他們雄圖霸業還未展開就半路夭折，甚至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出局了。

　　看台區的觀眾因為火山的突然大爆發，大氣都沒喘過來，接著就看到狄耿葉溯兩人大殺四方，表情因為沒有個過渡，瞬間變得十分怪異。

　　「這個葉溯……究竟是何方神聖？」

　　「果然是能成為旁聽生的男人。」前一刻還在認為有黑幕的華都大學學生，立即改口贊歎。

　　「比賽難道就這樣結束了？」有人難以置信，原本看得驚心動魄卻沒想到迎來了一個如此戲劇化的結尾。

　　「要不然呢，這種環境，一個不怕雷電的鷹型機甲幾乎是無往而不利的。地面上不管誰都是一個箭靶子，任宰吧。除非，那個叫葉溯的精神力枯竭了。」

　　「我都快懷疑火山爆發是羅剎那些人弄的了，否則怎麼局面往他們一面倒？」

　　被觀眾心心念念的葉溯十分無聊地發動激光槍，又解決了一個小蝦米。

　　狄耿問：「怎麼樣？精神力能撐的住嗎？」

　　葉溯細細感受了一下，「充沛得不得了。」

　　「好！」狄耿右手一拍駕駛台，猛地提高速度，「現在我們去解決克裡斯汀！」

　　機甲內的掃描儀上幾乎全是代表人的白點，但奇怪的是，其中居然有一個紅點，顯得十分突兀。

　　葉溯無觀察了紅點半天也沒看出什麼門道來，不由問了狄耿。

　　「那就是克裡斯汀。」狄耿說。

　　「不是說掃描儀探測不了身份嗎？怎麼就他特殊些？」

　　狄耿解釋說：「因為我具象化武器的緣故。你知道，影像能夠在人體視網膜內能夠停留非常短暫的時間，這對我的具象化武器同樣適用，別人的精神力光影也能在我的第三只眼裡停留，當我對著克裡斯汀不停開合第三只眼時，他的精神力光影就反復留在我的眼睛裡，然後形成一種深深的印記。只要在一定距離內，我就能認出他的精神力。原本打算將這一招留到最後才對付克裡斯汀的，沒想到出了你這個異數，倒也節省了時間和精力。」

　　葉溯對於精神力及其衍生出來的武器越發覺得奇妙了，不由升起了濃郁的興致，心裡打算等有了時間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只可惜他自己沒有具象化武器。

　　克裡斯汀正不急不躁地停留在安全的火山半山腰上，他不急。

　　既然火山爆發是人為的，那麼那些人肯定會找來，他就在這裡以不變應萬變。

　　然而，他沒料到……來了個第一萬零一變。

　　戰鷹飛行的聲音被轟鳴雷聲掩蓋了去，就連身形在刺目火光和滾滾濃煙中都不怎麼明顯，所以當狄耿駕駛機甲像幽靈一樣出現時，克裡斯汀驚得後退了一步。

　　等看清後，克裡斯汀才笑道：「原來是狄耿，不如降下來休息休息……」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葉溯懶得跟他套近乎，激光槍瞄准後立即發射。

　　克裡斯汀狼狽地躲避，驚道：「狄耿，你這樣做很不明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們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同仇敵愾對付引起火山爆發的人！」

　　狄耿駕駛機甲降低了高度，克裡斯汀這才從機甲的前擋玻璃注意到原來駕駛艙中有兩個人，一個機甲的操控者狄耿，另一個……他始終弄不清的葉溯。

　　克裡斯汀心一緊，之前葉溯在雷電裡自由來去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更是將他的神秘加深了幾分，令克裡斯汀忌憚不已。

　　果然，克裡斯汀觀察了片刻，戰鷹機甲同樣在閃電攻擊下不動如山。以他的眼力勁，自然瞬間就知道了狄耿和葉溯組合起來的威力之大，在巖漿橫流的地圖上可以說是所向披靡，除非，葉溯精神力枯竭。

　　對，耗盡葉溯的精神力！這是克裡斯汀迅速想到的幾種辦法中最有效且最容易實行的。

　　克裡斯汀微微握拳，凝神以待。

　　火山陡峭且碎石多，對於巨大的機甲而言並不是好的閃避場地，但克裡斯汀是誰，羅成之下的第一人。他驕傲又善妒，天賦卓絕又不失勤奮。自從三年前羅成在開學考核上將他打敗後，他的自尊心就變態似的折磨他，讓他近乎自虐地訓練，整個華都大學，沒有人會比他更刻苦。

　　對於勤能補拙的閃避訓練，克裡斯汀可以說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不說狄耿，就算是羅成能不能和他相抗衡還兩說。

　　只見克裡斯汀的機甲靈活地逡巡在火山上，每次移動都能恰如其分地避開葉溯的攻擊。

　　葉溯只是個新手，精神力再純粹也不能讓他點亮百發百中的技能，盡管不停地同時發動兩桿激光槍但收效甚微。更何況駕駛機甲的是狄耿，兩個人沒配合過，在需要頻繁移動的情況下，兩人相當沒有默契。有時候葉溯瞄准好了，狄耿卻突然變換一個位置，前功盡棄；有時候狄耿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絕佳的攻擊時機，葉溯卻無法領會到他的意思，等他出口提醒，克裡斯汀早就察覺閃躲開來了。

　　遲遲無法得手，弄得狄耿和葉溯都有點心煩氣躁。

　　觀眾們看出了一點門道，表情激動得有點扭曲，也不知道是期待葉溯能繼續出人意料還是希望他就這樣被克裡斯汀耗干精神力。目前的局面雖然在僵持著，但克裡斯汀駕駛機甲消耗的只是體力，而葉溯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消耗精神力，兩廂對比，葉溯的頹勢十分明顯。

　　不知誰故作深沉歎了一口氣：「投機取巧沒用，關鍵時候還是得看實力。」

　　順著聲音看過去，是華都大學有名的「學霸」，只知道埋頭苦學。這種勁頭在中學還能有點用，但到了大學就顯得捉襟見肘了，一直以來都沒什麼突出表現，他還不肯改變學習方法，固執己見地認為自己一定能出人頭地，這會兒看到明顯沒怎麼在機甲訓練上下過苦功夫的葉溯橫行了一路後吃癟，忍不住幸災樂禍。

　　「不打了，等。」狄耿撂下攤子。

　　「等什麼？」

　　狄耿看了看時間，臉色幽幽地瞥了眼氣定神閒的克裡斯汀：「等中午。」

　　看台區上不少人一看他們停下，就一臉如我所料的表情：「果然精神力撐不住了！」

　　軍事學院的學生相比之下淡定多了，這會兒卻也忍不住小聲討論起來。

　　「你猜這比賽怎麼收場？」

　　「那六個制造火山爆發的人已經出局，局面算是僵持住了，等這個葉溯也出局，比賽就陷入了死胡同，不是重置地圖就是擇日再賽。」

　　隨著格斗館地圖內的寂靜，觀眾席上越發急躁起來，不少人已經抗議出聲，這比賽看得太沒意思了。

　　主看台上，教導主任將周圍觀眾的牢騷聽在耳裡，對校長說道：「祁校長，你看比賽……」

　　祁校長轉而笑問韓業：「韓少校怎麼看？」

　　「再等等。」韓業看了眼光屏內的紋絲不動的戰鷹，說。

　　祁校長點頭：「那就再看會吧，就當鍛煉這些孩子的心性，看看人家軍事學院的孩子，一個個氣定神閒的，別的不說，就這一點也該我們學學。」

　　「是，是。」教導主任忙附和。

　　時間推移，日頭當空。

　　狄耿一拍差點睡過去的葉溯：「攻擊了。」

　　在狄耿動的時候，一直沒有放松警戒的克裡斯汀立即敏銳地察覺，心下忍不住暗喜：終於不躲了，這次就讓你耗干精神力！

　　狄耿也冷笑一聲，胳膊肘搗搗葉溯：「你往後退一點。」

　　「干嘛？後面空間不大，很擠的。」葉溯艱難地往後移了幾步。

　　狄耿木然道：「你會閃瞎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