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輸啥也不能輸面子

　篩選當天，方量其實只是來走個過場的。

　桐城到底是靠近隔離區的小城，四級以上的機甲戰士在這裏算是極稀奇的，方家雖說敗了，可方量的機甲戰士級別卻沒作假，是以他該享受的某些特權還是能享受到。

　比如，內定名額，比如，免試通過。

　方量當時還很不要臉地問了一句，可不可以免費幫忙修機甲，同方量對接的是一個小姑娘，估計對方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厚臉皮的人，所以回答得還挺婉轉沒直接下面子。

　“我能介紹您去一個地方賒賬，利息算少點。”

　雖然只是到場裝裝樣子，可方量還是去富榮那邊租了一架三級機甲，有備無患，反正遲早都得用上，租回來即便不用來比試呢，自己平時在莊園裏頭開開機甲挖挖泥巴練練手也不錯。

　只是沒想到，竟然還真就用上了。

　**

　o(￣▽￣*)ゞ))￣0￣*)o“誒誒誒，聽說了麼，方家的那個敗家子兒也報名參加這次篩選啦。”

　被戳中的方家敗家子兒：……

　方量瞅了瞅身邊那個突然冒出來同他搭訕的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好意思告訴他自己就是方量，只得裝傻充愣順帶為自己說一句好話。

　“是啊，好歹是四級機甲戰士，實力擺在那兒呢。”

　離得近的人聽見有八卦可以聊也都紛紛圍了過來，方量以前在桐城可是年輕一輩中的風雲人物，即便現在他不出來混了也還是有不少人關注他的。稀奇的是，這些圍在一起七嘴八舌開八的人竟然沒有一個認出來，這個在正中間遭到周圍人左戳戳右擠擠的青年，正是他們口中的那個傳奇敗家子兒方家少爺。

　也難怪別人認不出來，以前的方少張揚跋扈，走到哪裡都是焦點，跟個移動發光體一般讓人無法忽視卻又不能直視，而現在的方量……

　他只是個暗搓搓的窮得連機甲都沒有的機甲戰士。

　沒有高檔面料的衣服，沒有走到哪兒都跟著的追捧者，他只是一個剛穿過來，沒有錢，沒有車，只有貸款的人。

　“切，四級機甲戰士又如何，他的機甲不是在戰鬥中損壞了麼，修理機甲的錢都不一定能拿得出來，沒有機甲的機甲戰士，級別再高有什麼用。”

　剛才首先戳了方量挑起話題的大高個極不屑地說了這麼一句，完事兒還想找人來應和他，作為一開始搭訕的物件以及聽他發表感言最久的人，杵在一邊身中數刀的方量又被戳了戳。

　“你說是不是——對了，兄弟，我還沒問你叫啥名兒呢，我是三級機甲戰士付海，你呢？”

　付海友好地對方量伸出手，被付海無意之中補了n多刀的方量含恨將手握了上去。

　“敝姓方。”

　“原來是方兄弟，你是幾級機甲戰士？聽說四級以上的都不用篩選直接內定的，看你這模樣就知道不是四級以上，不然早被引到裏頭去好生招待了。”

　噗嗤——又挨了一刀。

　“那你說我長得像幾級的？”

　付海哥倆好地拍了拍方量的肩膀安慰道：

　“方兄弟，不要灰心嘛，二級機甲戰士也是很有前途的，你現在年齡還小，以後加把勁說不定也能上四級呢。”

　付海在那兒慣性地替方量補刀，四周的人也紛紛出言安慰。這次任務只招二級以上的機甲戰士，所以在場的基本上都是二級三級的，能力差距小彼此之間自然也沒什麼隔閡，如此相處起來反倒融洽些。四級以上的自然也來了，不過同付海說的那樣，他們一到這兒就有專人接待引到休息室去，才沒閒工夫同他們瞎混，這也是當場沒有一個人把方量和四級機甲戰士方少給聯繫起來的直接原因。

　就在一堆低手相互點蠟共同督促進步時，甄選場地所在大廳的們突然打開了，緊接著，一行穿著白色鎏金制服的人從外面氣場十足地走了進來。

　所謂高手和低手之間的差距——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明顯。

　付海戳戳方量o(￣▽￣*)ゞ))｡｀Д′｡)ヾ

　“兄弟，改明兒咱也得弄統一服裝，你看看人家，穿上衣裳都跟多胞胎似的，走哪兒都拉風。”

　方量決定暫時不跟這個人說話，他得找個地方靜一靜。

　白衣制服的人約莫有二十來個，看上去年紀都不大，因為報名的人事先都知曉這次任務是由主城那邊大學機甲系的學生主導的，兩邊一聯想自然不難猜出這些人的身份。不得不說主城過來的就是不一樣，先不說實力，光是顏值就不錯。

　起碼衣服好看。

　付海多努力上進的一個人呐，見賢思齊，看見別人穿好衣裳那肯定也要跟著學的，一模一樣的他肯定穿不得，不過還不興人借鑒？

　這麼想著付海便偷偷點開終端想記錄下來這些影像，然後拿回去找人幫忙一做做一堆，給他的兄弟一人發一套，好傢伙，那場景，想想都開心。

　就在付海開了影像記錄準備偷拍時，突然，旁邊的方量猛地拉著他離開了原地四五步，幾乎是同一時間，剛才兩人站著的地方被可擕式粒子搶給射出了一個窟窿。

　好……好險。

　在場之人都被這一幕給嚇蒙了，剛才還好好地站在人群裏頭圍觀從主城來的珍稀物種呢，怎麼下一秒就被珍稀物種撓了？

　“你們這些人什麼意思！”

　險險躲過一劫的付海還在那邊拍著胸口感謝好兄弟呢，原先同他站得比較近的人卻是火大了：粒子槍威力不小，即便對方不是針對他們，可離得這麼近就發動攻擊很容易躲閃不及被誤傷，若是剛才受了傷導致無法參加甄選，他們找誰評理去！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分明就是主城大學的那幫子學生當著所有人的面拿武器傷人！

　“什麼意思？”

　一行二十人之中一個長相略顯陰沉的男子輕蔑地看了一圈兒在場的二級三級機甲戰士，仿佛這些憤怒著的桐城人在他眼中不過是跳樑小丑一般，同他們多說一句話那都是恩賜。

　“你們有人意圖洩露此次甄選的內部機密，我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

　剛才就是他開的槍，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想賴都賴不掉，可人家壓根兒就沒覺著這有錯，反倒是指責桐城這邊的機甲戰士不守規矩。

　“洩露機密是你說了算的？笑話！”

　付海被這人說話的態度也勾得火氣躥升，剛才要不是方量拉著他躲開，他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在，這群人一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拿武器傷人，把他們桐城人當什麼了！

　“我剛才不過是覺得你們穿的衣服好看，想記錄下來找人做幾套罷了！”

　付海說話不經大腦，此言一出主城那邊的人輕蔑的神色就更是明顯，連桐城這邊的人也忍不住捂臉——他們同這貨不是一國的。

　雖然覺得丟人，可自家人還是得維護自家人，一個三級機甲戰士站了出來指著那面色陰沉的男子道：

　“你不問清楚就隨便拿武器傷人，這事兒不管怎樣看都是你過錯更大，我勸你最好道歉，否則……”

　那三級機甲戰士拽著自己的空間鈕怒道，

　“我們桐城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此言一出群起響應，在自家地盤兒上被人下了面子誰能忍得下這口氣？在場的多是出身好家境優越的公子哥貴小姐，何曾受過這份兒氣。主城的人你再牛逼你這是在我們地盤兒上你造麼，不夾緊尾巴做人還出來瞎鬧騰，拉仇恨妥妥的你造麼。

　混在人堆裏頭的方量偷偷觀察這二十個主城的大學生，都是二十來歲的年紀，因為沒有相互識別也無法讀取對方資訊，自然估摸不出來敵人的級別，不過看樣子……方量不得不說，論整體實力對方的確比他們這邊優秀很多。

　方量在那兒估算敵我力量懸殊比的時候，偶然間同主城那邊的一個人對上了眼，那人氣勢內斂立在那些人之中第一眼望去倒不怎麼引人注目，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人隱隱有以此人為首的架勢。

　“一群烏合之眾也敢在這兒叫囂與我動手，嘖，也好，讓你們瞧瞧能進搜索隊都得是什麼水準，免得桐城這小地方什麼人都往裏頭塞，平白拖累了我們。”

　桐城這邊一堆的暴脾氣被他這麼一激哪裡肯善罷甘休，就在局勢快要失控之時，工作人員及時出來制止才避免了事態惡化，不過這仇卻是結下了，兩邊都攢著一口氣準備一會兒篩選的時候好好發洩發洩。

　方量因為有免試特權所以不用去趟這趟渾水，可付海氣憤地拉著他說著主城學生的壞話，一時半會兒他也脫不開身，所幸就在這邊圍觀事態發展。

　而方量沒想到的事，恰恰就是他混在這堆人之中沒有去四級機甲戰士所在的接待室，反倒讓他避開了一場禍事。

　**

　“沒找著人？！”

　劉靜氣憤地拽著面前之人的前襟，她仔細思量多番部署，好不容易設計了一個圈套要方量跳進來，可臨到頭來卻被告知——她算計的人壓根兒就沒有出現！

　“你們都幹什麼吃的！”

　劉靜在這兒生幹氣，正要發作人時卻收到了隊長的指令，讀畢她臉色大變，也來不及管方量去哪兒了，直接穿上制服去了比試的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