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哈哈哈哈鋒芒乍現

　“原來是馮少爺。”

　管家不卑不亢地同馮懷德見了禮，虎老大在一旁極不友好地哼哼，管家伸手給虎老大順毛，然後業務極其熟練地往它嘴裏塞了塊兒糖。

　不愛吃肉偏愛吃糖的老虎什麼的……果然好養活。

　虎老大在那邊專心嚼糖吃，暫時將那兩個膽敢對他不敬的小人物放到一邊不理。方家同馮家好歹算世交，雖然方家敗了，可兩邊碰在一起還是要寒暄幾句的，劉薇端起馮家主母的架子同老管家說了幾句，傲慢嘲諷之意雖說不明顯，可那神情之中的輕蔑卻是讓人不難感受到的，老管家活了這麼大把歲數如何看不出來，只他不願同婦道人家一般見識，遂打定主意將劉薇無視到底，聊了幾句就想藉故離開。

　“林伯，方量這兩天可還好？”

　馮懷德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終究還是把自個兒心裏的那句給問了出來，可他不問還好，一問就勾起了老管家對馮懷德的抵觸情緒。

　“少爺如今正努力上進準備重振方家呢，先前胡鬧的性子全不見了，說話行事都穩妥（？）許多，我這麼大把年紀別的幫不上他，日日變著法兒給他弄吃的養身子卻還是能做到的。”

　老管家將自己的小推車挪了挪，剛要借著這個話頭說自己去買菜就不耽誤三位閒逛，沒成想那邊劉薇不甘心被無視突然跑出來插話到：

　“小量這般上進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是欣慰，哎，方家出了這樣的事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這樣，我出一千萬擬制幣將這頭老虎給買下來，小量有了錢也能將機甲修一修。他本來就是四級機甲戰士，可不能因為沒有錢修理機甲而耽誤了。”

　說到傷心處劉薇還抹了一把同情淚，老管家氣得咽下一口老血。

　“媽！您不是說要買菜麼，您去那邊選選，我同林伯還有些事兒要說。”

　馮懷德對自己母親說出同身份如此不相稱的話感到十分羞愧，偏偏卻沒法兒當面指責她，只能給劉靜使眼色讓她將劉薇勸走，可劉靜本來就對方家人有意見，如今見著馮懷德這麼維護方家的一個老管家就更是氣不順，當下只管將注意力弄到別處，假裝沒看見馮懷德的暗示。

　“你這孩子，買菜哪有這事兒要緊——老林呐，我看這頭老虎應當也是費了你們不少勁才弄過來的，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叫你們吃虧，方量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這樣，一整只老虎我出兩千萬擬制幣，錢直接打到方量帳戶上怎麼樣？”

　“馮夫人好意我們少爺心領了，只是這頭老虎是少爺心愛之物，您就是出再多錢也不會賣的。”

　老管家繃著臉，也不顧得上什麼面上好不好看了，領著虎老大就要走，劉薇哪裡肯放過這麼個羞辱方家的機會，上次方量來馮家大鬧一場給她沒臉的事兒她還記著呢，好不容易有機會出口氣她哪裡願意就此作罷。

　“老林，哎，你強這些做什麼呢，方家啥情況你也不用同我藏著掖著，咱們兩家從來交好，如今方家遭了難我怎麼能坐視不理？”

　劉薇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附近的人聽見，來逛菜市場的人雖然不多，可打著體驗生活主意的人也不是沒有，而且一般有這閒心的人多數是錢權占了一樣的，桐城貴人圈子統共就這麼大，彼此之間稍微出了點兒事兒哪家都能知曉，聽了他們這話旁邊的人也回過味來了，感情這就是因為服用禁藥而被罰得破產了的方家人啊。

　只是那只老虎是怎麼回事？先前沒聽說方家人有養老虎，難道這是最近才從隔離區抓來的？

　經歷過動物變異的人都知曉，以人類現在這種生存狀況，再講什麼保護動物那絕壁是扯淡，人類現在才是瀕危物種好嗎，隔離區裏頭的動物生命力老頑強了，它們不來折騰安全區的人就已經謝天謝地了，至於什麼動物保護，抱歉人類如今連出門兒都不方便還保護個p。

　所以安全區裏出現動物只有兩種可能。

　寵物！

　獵物！

　“兩千萬買一頭老虎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這方家下人好不識抬舉。”

　“嘖嘖嘖，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方家再落魄還不是得死守面子？”

　“倒也是，方家當年何等風光，現在讓那敗家子兒折騰得從雲端掉落到泥地裏，當真是家門不幸。”

　老管家氣得老臉通紅，可無奈人家說的有七八成是真的他還沒法子辯解，只得挺直了腰板兒保持最後一絲骨氣領著虎老大繼續買菜。

　他不反駁。

　因為他現在人微言輕說什麼都是錯。

　你們等著吧，等著他把少爺喂成大神之後，打臉打不死你們！

　虎老大在老管家旁邊扭了扭大腦袋，瞅一眼老管家，又瞅一眼笑得很難看的劉薇。

　“嗷————————”

　寬敞明亮的菜市場差點沒被這突來的虎嘯給掀翻，在場之人無不抱頭下蹲恨不得找個框把自己罩起來，而作為重點承受對象的劉薇嚇得雙腿打顫逃避不及竟然還崴了腳。

　“懷德救我，快殺了它！殺了它！”

　劉薇癱倒在地無法動彈，只得閉上眼睛尖叫，什麼儀態什麼氣質都不顧了，血脈之中深埋著的對猛獸的畏懼在這一刻壓倒了一切，她只能跟上了岸的魚一般原地扭動卻哪兒都去不了。

　虎老大呢？

　它噴了劉薇一臉口水之後幫老管家拱小推車買菜去了。

　**

　方量在虛擬訓練場上被虐成了死狗，當然不知道老管家跟虎老大兩個在外面如何拉風，他現在已經被反復劈成渣渣好多回，兩個小時之內只要沒站直就會有閃電準時落下，臥槽他都已經灰飛煙滅了好多回了不能給個折扣麼親！

　“我申請中場休息……歇一晚上明天接著劈。”

　方量蹲在地上一臉便秘地瞅gs7474，後者則撥了撥腦袋上的觸*手繼續記錄資料。

　他什麼都沒聽見。

　方量：凸(艸皿艸)

　“距離下次閃電降下還有半小時的時間，請您不要氣餒，我已經把這次的訓練鎖定了，如果您完不成是無法下線的，不著急，我們還有很多次機會。”

　似乎是覺得自己有必要給進步緩慢的學員打打氣，gs7474甩甩觸手，掐著聲線以甜得發膩的聲音道，

　“呵呵，您要加油哦_(￣0￣)_”

　方量：……賣萌加油什麼的……拜託你先換一張人臉好麼，章魚臉+觸*手系，他真心不好這口啊混蛋……

　gs7474履行完自己的“給學員打氣”任務後又進入瘋狂記筆記的學霸模式，方量認命地別過臉去不再看他，轉而保持蹲坑兒的姿勢繼續憋——臥槽真心站不起來好麼，身體每個部位都好像是被吸鐵石吸在地上一樣使不上勁，能保持蹲的姿勢他已經是頂著極大的壓力了，再要站起來真心做不到啊！

　訓練場上的藍光照亮一方冰冷的場地，四周全是虛無黑暗，沒有半點參照物，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忘記時間流逝。

　前提是沒有隔兩個小時就被雷劈一次。

　身體各個部位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雖然知曉這只是加諸於精神力的對*不會造成半點傷害，可每回閃電劈下帶來的巨大痛苦還是讓方量恨不得沖上去跟這貨同歸於盡。

　閃電還有半小時降下，可身體裏的力氣像是已經被抽幹，手腳遲鈍得可怕半點使不上勁。方量清楚自個兒現在的狀態，手腳已經麻木不聽使喚，如果沒有外力刺激他壓根兒沒法子突破現狀，可如今動一動都困難還拿什麼東西來刺激自己，難道等著一會兒閃電降下來的時候找刺激？

　……搞不好真的可行。

　仔細想想每回被雷劈的時候他手腳好像都沒有現在這麼沉重，電流從上而下慣穿身體的時候他的手腳其實已經感受不到重力約束了，只是因為疼痛的感覺太過直白而讓他根本來不及考慮別的事情而已。

　gs7474一邊觀察著方量一邊記錄著資料，這個人雖然蠢了些可卻一再刷新記錄，每每以為已經是極限了卻仍舊能堅持並取得突破。

　怎麼說呢。

　gs7474合上手中的筆記本，甩了甩碩大的鼻子後眼中帶著一絲瘋狂地看著方量。

　真想看看這個人的極限在哪裡。

　榨幹他的最後一絲潛能，要他在面對災難時無回天之力，沒有一絲一毫挽回的餘地，就這樣任由外力去左右去碾壓……想想都覺得刺激。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gs7474失望地發現方量不再掙扎，而是認命一般蹲在原地靜靜等待著雷電降下，他眼裏閃過一絲無趣——嘖，才玩兒了兩天就成了這副德行，看來他又得換下一個了。

　就在gs7474無聊地玩兒著觸*手時，突然，他驚訝地發現方量周身氣場一變，眼神從漫不經心突然變得銳利起來，緊接著——

　“咵——哢————”

　“就趁現在！”

　金色的閃電如約降下，帶著無窮無盡的力量直直地砸中方量，因為已經被劈過七八次，方量此時已經有了些許扛痛的能力，只見他大聲喊叫著——

　“來跪舔本大爺————！”

　在gs7474驚訝的目光中，金光迸濺，那亮得發白的閃電突然迸發出無盡的壓力，好似威嚴受到挑戰之後勃然大怒一般，而處於閃電中心的那人竟然已經從蹲姿變成了單膝跪地，緊接著，雙腿顫抖著，掙扎著，竟然頂著這般大的衝擊活生生地立了起來！

　耳邊充斥著閃電的轟鳴，可gs7474卻能清楚地聽見方量牙齒打顫的聲音，他眼中滿是驚訝與不可置信，那弱如螻蟻一樣的人，竟然真的在兩天之內突破了給基因等級為s級的人設置的精神強化訓練！

　“老子要把你的臉打腫！！！”

　方量大吼著，雙腿的每一絲肌肉都顫抖起來，雙拳緊握，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尖叫，瞬間，金光大盛，而處於正中心的人竟然挺直了脊樑直愣愣地立在了正中央！！

　“哈哈哈！老子天下無敵！”

　方量吼叫著，身體各處都傳來撕裂一般的疼痛，可他的雙眼卻亮得比閃電還要刺目，就是這樣一個卑賤如螻蟻的人，在gs7474震驚的目光中，驕傲地挺直了脊樑，隨後——灰飛煙滅。

　**

　“殿下。”

　喬治彎下腰試圖叫醒坐在沙發上戴著訓練儀卻止不住雙手顫抖的青年。

　“殿下，醒醒。”

　青年握緊雙拳，隨後緩緩鬆開，好似大夢初醒一般，嘴角輕揚，勾出一抹志在必得的自信。

　“喬治，我想我們是時候出去走走了。”

　**

　躺在訓練艙裏頭睡得昏天暗地的某人，摳了摳脖子。

　“美女，嘿嘿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