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只見燭玄運足了力量，他的手臂所過之處，時空破碎紊亂，甚至在那一刻，燭玄整個人都變得蒼老，變得好似燭九陰那般的老者！

而那一掌劃過時間，似從億萬年前的遠古而來，又像是億萬年之後殺來，以秦逸塵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抗衡！

幾乎是毫無懸念的，那凝聚著燭九陰力量餘波的全部威勢，隨著燭玄的掌鋒，狠狠拍在了秦逸塵心口！

那一刻，孔武呆如木雞，就連白觀星都不敢相信，他更想不明白，這先天刀神究竟想做什麼？他只是一個盜取人族智慧的賊刀而已，為什麼會為了他們如此拚命？

「轟……」

那一掌，碾滅時間，赫然間，便令秦逸塵的身形僵住，宛若石化了一般。

爆發出如此力量，也令燭玄的氣息萎靡到了極點，不過他的嘴角仍舊掛著笑意，因為以在場這些存在的實力，沒有人能夠抵擋老祖的力量！

只見秦逸塵的神眸黯然，漸漸失去了光亮，整個人的氣息也好似凋零。

燭玄獰笑著推開秦逸塵，有些可惜這麼一尊寶刀，要是能煉成他的道兵該有多好。

「誰讓你寧死，也要和真龍為伍呢？就算帝闕帝君來了，也救不了你！」

燭玄一臉傲然：「哦，差點忘了，億萬年前的帝闕族，還只是螻蟻！更救不了你！」

然而正當他想要將秦逸塵踩在腳下時，卻見後者的手臂，猛然抓住了他。

不僅如此，秦逸塵手中刀光湧動，頃刻間，便是令燭玄血肉炸裂，痛嚎出聲。

「啊！你，你……」

秦逸塵的嘴角掛著冷笑，只是臉龐看上去抽搐僵硬，好似有些癡傻。

但他的笑容，卻無比得意，無比的驕傲！

「好一個時間祖巫！好一個燭九陰！一道餘波，便殺我數十萬先祖，只可惜……」

「遇到了我！」

億萬年前這裡原本的一戰，是沒有他秦逸塵，沒有孔武，也沒有白觀星。

而同樣，上古妖族，也沒有金烏浩博和燭玄一眾。

這才是真正的曾經。

而這一戰的結果，是昊滄雲與數十萬先祖與計勇等大妖廝殺，最終，卻被燭九陰的餘波橫掃！

從此之後，這裡形成了時空餘波，昊滄雲等數十萬強者被籠罩其中，不斷遭受輪迴，從最初的廝殺，到化作白骨，不知持續了多久，而他們卻渾然不知。

因為他們被留在了億萬年前！在昊滄雲的認知中，他們還在經歷巫妖大戰。

但是，原本的大戰中，是沒有秦逸塵，或者說，沒有這尊先天刀神！

而秦逸塵剛才，硬生生扛下了燭九陰的那道餘波！將這錯亂時空的偉力，全部承擔下來！

這讓孔武不禁害怕，數十萬先祖都化作白骨，永遠逃不過這噩夢，更何況燭九陰的神通，全部被先生扛下！

「別忘了，我可是先天神！」

「轟！」

秦逸塵一刀斬出，直接斬斷了燭玄的一道手臂！

先天神，壽元無窮！

除非他的刀威破滅，否則，他絕不會死去！

而燭九陰的這一道餘波著實恐怖，直接令數十萬龍鳳化作白骨，甚至永世輪轉於此。

但他，就是那個破局人！

「你，你……」

燭玄慌了，甚至顧不得斷臂的疼痛。

他似乎犯了一個極為可怕的錯誤！

這傢夥，是先天神！

壽元無窮的先天神！

秦逸塵那宛如刀鋒一般的神眸此刻明暗不止，他甚至分不清眼前的燭玄究竟是真是假，他甚至記不得自己究竟是誰。

雖然他的壽元是無窮，可他卻能感受到時間的流逝，燭九陰的那道餘波，無法讓他化作白骨，卻能讓他感受到時間的荒蕪與恐懼！

剛才對孔武而言，或許僅僅經歷了一瞬，可對秦逸塵而言，他不知看到了多少龍鳳在他面前化作白骨，他向那些人族討教的先祖們，慘死又輪迴，與妖祟鏖戰，又回到起點……

而且先天神的壽元無窮，可對於時空的概念卻能影響一個人的心智！

就如為何一個幾歲孩童，日月憧憬著過年，卻又覺得一年很長。

因為那孩童僅有幾歲，過去一年，相當於他人生的幾分之一。

為何一些大能閉關動輒百年千年，因為對他們的壽元和經歷而言，百年千年根本不算什麼。

但秦逸塵呢？

他也不過只是一位人族的青年，他離開聖天府，為了人族而殺向漫天寰宇，也不過十餘年！

他的人生，也不過才二三十年，可以說秦逸塵的時間觀念，和許多道君大能根本不同。

燭九陰那道餘波，讓他見證了無數次這片星辰的時間運轉，那是讓他幾欲發狂，幾乎絕望的可怕！

無數次望著白骨累累的龍骨，秦逸塵都徘徊在迷失的邊緣，唯一支撐他的，是他隻記得，他要活著，因為他要活到未來，從而殺了燭玄！

「死！！！」

霎時間，燭玄頭顱橫飛，而秦逸塵那修長身影，卻也險些崩潰。

「先生！」

孔武和白觀星急忙攙扶上去，前者連忙打量，卻發現秦逸塵身上毫無傷痕，歲月也未能在其身上留下痕跡。

但是先生此刻卻好似比死還要難受，還要無助……

「風天行！你要振作！結束了！巫妖大戰結束了！燭玄和金烏浩博都死了！這一戰，是咱們贏了！咱們贏了……」

白觀星急聲呼喊，他能夠理解秦逸塵遭受了怎樣的噩夢。

白觀星突然想起曼華族的一種折磨生靈的手段。

曼華族將生靈囚禁，說要折磨他們一百年，只要能夠撐下去不求饒，就放他們走。

而折磨的手段，自然是血腥慘烈，各種酷刑，但有意志堅定的存在咬牙，認為只要不死，不過是肉身上的傷害，還是能撐過去的。

終於，百年過後，那些傢夥奄奄一息，可起碼能讓曼華族履行諾言。

但是，曼華族卻嗤笑著說，剛才你們所受的折磨，只是我族幻境營造出的，實際上的時間，才過去不到一個時辰！

這種原本以為希望就在眼前，卻遙遙無期的可怕，擊碎了不知多少道心！

「孩子，你說得對，這一戰，是我們贏了……」

正當此刻，卻聽昊滄雲的龍吟傳來，但卻令得孔武和白觀星渾身猛顫。

為什麼他們不過回頭一瞥的時間，先祖們，就已經蒼老到生機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