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望著血池天等人的神色,秦逸塵知道,若是明言強留下來,血池天怕是將自己打暈掠走的可能都有。
無奈之下,秦逸塵只能婉言道:「容我再考慮幾天,也要再給城主大人一個交代。」
見血池天欲言又止,秦逸塵才揚起抹笑意,安慰道:「放心,哪怕是為了複合丹,界族也不可能立馬殺我。」
夜,暗流湧動。
不知多少煞星在暗暗議論,雖然如今沒有了拉幫結派,可總要有關係遠近。
說起來,當時界胤半威脅半誘惑時,若說沒一人心動,那是假的。
但奈何戰金榮太過勇猛,直接暴起出手,一槍一個,讓他們再無半點退路!
雖然心有埋怨,可誰都能看出來,城主大人當時根本沒得選,只是面對界族這尊完全能籠罩整個戰界的可怖陰影,誰人能不為自己的性命擔憂?
與此同時,流天城內,道道鼓鳴夾雜著仙威,響徹流域!
這道道鼓鳴,令流域上下也是炸開了鍋。
流天城戰鼓,可以說除卻百年一次的萬妖獸潮,鳴鼓次數屈指可數。
戰金榮從未說過鳴鼓過後若是不來有什麼後果,但卻從未有一方勢力膽敢缺席。
「什麼情況,流天城鳴鼓!」
然而各方勢力被驚動過後,稍加打聽,便能知曉發生了何事,因為根本瞞不住!
甚至早在之前,已經有不少強者趕赴流天城,有想跑路的,也有想觀望形勢。
不過知曉了他們需要面對的浩劫乃是界族那尊龐然大物時,說不慌是假的!
「怎麼辦,那可是界族啊,動動手指就能碾死咱們!」
「哪裡用動手指,恐怕無需界族開口,就不知有多少勢力主動來滅掉咱們好獻殷勤。」
「戰城主也真夠猛了,一槍一個確實夠揚眉吐氣,可他難道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
「沒辦法,估計戰城主當時也是沒退路了!」
戰金榮沒有退路,他們現在怕也是走投無路了!
諸多勢力商議過後,還是決定趕赴流天城,畢竟就憑戰金榮現在的心情,一個不爽,被界族覆滅之前拉他們墊背還是輕而易舉的。
只是各方勢力趕赴之餘,內心那叫一個忐忑,界族怒火一旦降臨,那絕對是在劫難逃!
夜,城主府內。
「嗖!」
一道身影降臨,正是林化仙。
戰金榮微微瞥視:「人呢?」
林化仙臉色略有尷尬:「那傢夥保命手段不少,隻留下他一條胳膊……」
話未說完,迎視著戰金榮的背影,林化仙卻是身形一振:「是屬下無能!」
哪知戰金榮微微擺手:「無需自責,就憑現在這樣,還在乎那一兩隻走狗麽?」
話音落畢,卻見戰金榮笑了,難得露出這般感慨:「林老,走到今天這般田地,你……後悔麽?」
林化仙身形一振,語氣沒有絲毫猶豫:「從追隨大人那刻,老朽這條命就是大人的!咱們忍辱多年,從未曾後悔過,要怪,只能怪界族賊人趕盡殺絕!」
「好了。」
戰金榮笑著嘆了口氣:「現在後悔也已經沒用了。」
林化仙默然,若說得罪了其他界域,還能周旋商量,可是現在,其他的話都是多餘。
於是乎,林化仙拱拳道:「大人,事已至此,還請速做決斷,就算界族賊人視咱們為喪家之犬,臨死也要狠狠咬他們一口!」
頓了頓,林化仙又道:「還有,現在任何能爭取的力量都不容放過,尤其是秦小子,若運作得當,未必不能請丹道一眾高人出面。」
「只是這樣以來,秦小子的前途怕是要毀在咱們手上了……」
戰金榮又嘆口氣,背對林化仙,看不出神色如何,擺了擺手:「我想一個人待會。」
林化仙告退,只是離去時,眸光可謂決然。
殿內空無一人,戰金榮輾轉側步,好似終於決定了什麼一般,取出了一尊玉牌,刻有『淵』字。
與此同時,天淵城。
「瘋了,金榮兄,你是真特麽夠種啊!你可知你這兩槍下去,流天城將不復存在!」
城主殿內,牧浩譽左右輾轉,臉色不時猙獰,堂堂仙君的他,竟是粗口不斷。
正當此時,牧浩譽卻好似感知到了什麼,只是望著那閃爍光耀的玉瓶,一番猶豫後,才是灌輸仙力。
戰金榮的虛影剛剛凝聚,牧浩譽便率然開口:「戰兄,你今天也太魯莽了!界族勢大,咱們本就是如履薄冰,如此大事,你為何……」
然而戰金榮卻是神色平靜,只是話語間,遮掩不住的苦澀:「我真的沒退路了。」
僅僅一句話,便讓牧浩譽怔住。
他知道,戰金榮肯說出這話來,是真的沒退路了。
雙方大殿內,沉默良久,才見牧浩譽深吸口氣:「那現在你準備怎麼辦?」
戰金榮忽然揚笑,只是那笑容中說不出的淒然:「世人都笑我如喪家之犬,那我就如他們願,用盡全力……反咬一口!」
牧浩譽眸光一顫,果然是戰金榮的性格啊,他沒多勸,因為知道戰金榮找到自己,肯定已經想好了。
何況現在,根本無路可退!
戰金榮又道:「界族當前,現在肯站出來的,還有幾人?」
牧浩譽聞言卻是一陣苦笑,甚至聲音微顫,帶有悲憤:「當年吾皇隕落,界族賊人又肅清血洗,十萬年,人心早就散了,何況現在有肯幫戰兄你的,就有肯倒戈界族的,所以…」
話未嚴盡,可戰金榮又如何不明白其意?
於是乎,戰金榮笑意更顯苦澀,喃道:「是啊,十萬年,人心早就散了……」
話鋒一轉,戰金榮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那牧兄你呢?」
話音剛落,卻見戰金榮又想到什麼,改口嘆道:「算了,牧兄,這麼多年,你對得起我戰家。」
「只是我還有一事相求。」
牧浩譽聞言,苦笑更甚:「戰兄……」
戰金榮卻自顧自道:「你這幾天請動北戰界各大丹道勢力,能請多少就請多少,逸塵還年輕,如此奇才,不能毀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