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匡家陰宅2
溫白羽瞪著眼睛,盯的万俟景侯發笑,說:「你別看不起人!」
万俟景侯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說:「怎麼會呢,我家白羽最有本事了,每次都夾的我很爽。」
溫白羽臉上頓時紅了,說:「老流氓,爛泥鰍。」
万俟景侯說:「最近又冒充秦老闆老公,又冒充章天師的男朋友,那個人可是你。」
溫白羽:「……」
溫白羽竟然無言以對了,雖然是誤會,但是自己一下好像很受歡迎了,不過只是表面上……
因為是在匡家,而且還是在匡家祖宅,其實万俟景侯也並不想把溫白羽怎麼樣,兩個人很快就睡了。
匡家看起來特別有錢,客房布置的都非常好,只不過這地方是在偏僻的農村,到底天氣冷了些,而且是古老的火炕,雖然修的很好看,弄了好多裝飾,但是總能聞到一股燒柴的味道。
溫白羽野外都睡過,這裡的條件還不錯,迷迷糊糊也就睡著了。
匡少義擠進屋子裡,章巷之跟他隔著桌子站,感覺很戒備的樣子。
章巷之這個人很有意思,推銷他的神棍產品的時候,整個人神采奕奕的,好像有說不完的話,話匣子打開之後就合不上,「噼哩噗嚕」的說,誰都打斷不了。
不過在酒吧里做酒保的時候,就非常靦腆,基本不抬頭,估計是怕惹事,一直低著頭,很本分,別人問話基本都不怎麼回答。
而對著匡少義的時候,就跟有殺父之仇似的。
其實章巷之的反應很普通,雖然章巷之覺得自己和匡少義扯平了,之前也已經還上了錢,但是章巷之那時候一身的傷,還被打了一巴掌臉,心裡對匡少義當然戒備。
匡少義走進來之後,靠著門跟他對視了兩分鐘。
章巷之終於忍不住了,說:「你到底要幹什麼?」
匡少義走進去,直接坐在桌邊,還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給章巷之倒了一杯水,說:「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章巷之臉色非常尷尬,說:「談什麼?」
匡少義組織了半天想說的話,終於說:「那次的事情,其實是我不對……」
章巷之像看見了怪物一樣盯著匡少義看。
匡少義咳嗽了一聲,說:「你的事情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錢的事情,我了解了一下,你現在急著用錢,拿了別人的錢還給我,還是要再還的,其實都一樣。」
他說著,把兩張支票放在桌上,一張是五萬,一張是十萬,說:「五萬你還給万俟景侯,十萬是我送給你的,你拿了之後給你弟弟治病。」
章巷之看著桌上的錢,嗓子抖了一下,說:「我不要。」
匡少義立刻就怒了,強壓著自己的怒火,說:「為什麼不要?」
章巷之說:「我已經和溫白羽他們說好了,五萬我下個月就能換給他們,至於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不想……」
匡少義說:「不想什麼?」
他說著臉色一變,說:「不想要我的錢?」
章巷之頓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匡少義幾乎暴走了,「噌」一聲站起來,「咚!」的把椅子給碰翻了,差點伸手掀了桌子,不過看著章巷之也戒備的站起來,往後退了兩步的樣子,還是忍耐下來了。
匡少義在屋子裡走了兩圈,焦躁的說:「我已經和你道歉了,而且我不會再對你怎麼樣,你為什麼不要我的錢,反而要溫白羽的錢?有什麼區別嗎?難道說你真的喜歡溫白羽?我實話告訴你吧,溫白羽和万俟景侯是一對,你再插在人家中間,就算脫光了衣服,人家也不會看你一眼的!」
章巷之臉色非常難看,越來越難看,牙齒「得得得」的上下打抖,被匡少義氣的要死過去,沖著匡少義大吼一聲:「匡少義你去死吧!」
匡少義見他臉色蒼白,也知道自己口不擇言說錯了話,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說:「抱……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其實想和你好好談談,我……」
匡少義的話在嘴邊,看著章巷之一臉屈辱的樣子,結果就是說不出來了,本身已經模擬了好幾百遍了,但是就是說不出來。
章巷之瞪著他,說:「好,你要好好談談是吧,我直截了當的告訴你,你還記得那天在酒店裡,你抽了我一巴掌嗎,咱們倆想要好好談談,除非你讓我抽你十個耳光,否則我沒辦法跟你這種人好好談……匡少義,說真的,你還是去死吧!」
章巷之說完了,猛地推了一把匡少義,然後自己撞開門出去了。
匡少義有些無措,眼睜睜看著他走出去,深深的嘆了口氣,其實那時候匡少義已經酒醒了,所以他自然記得,當時只是被欲望沖昏了頭,章巷之一直在反抗,匡少義又是大少爺,想也沒想就打了章巷之一下,打過之後就非常後悔。
匡少義揉了揉自己的臉,把支票留在桌上,然後轉頭出了門,他本身想好好談談的,但是沒想到又說了錯話,匡少義從來沒覺得談判是這麼難的一件事。
旁邊的房間又大吼又撞門的,溫白羽就醒了,他覺得自己剛睡著,迷迷糊糊就坐了起來,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說:「旁邊在吵架。」
溫白羽奇怪的說:「嗯?章巷之和匡少義嗎?怎麼吵起來了。」
万俟景侯說:「沒關係,繼續睡吧,已經不吵了。」
溫白羽本身就困,聽到万俟景侯說話,一倒頭很快就睡著了。
匡少義卻不同了,一晚上沒睡著,他反思了一下自己,感覺自己說的確實挺過分的,也知道章巷之是用溫白羽打掩護,其實並沒有什麼,但是為什麼章巷之寧肯管別人借錢換給自己,也不能和自己好好談談呢。
匡少義越想越煩,一個晚上輾轉反側的。
第二天一大早,匡家的人就都到客廳去了,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他們是匡佑啟的「夥計」,所以匡家這種家宴他們是不用參加的,溫白羽就乾脆倒頭睡了一個大覺。
直睡到日上三竿,感覺神清氣爽了,才伸了個懶腰,結果他一伸胳膊,万俟景侯的手就從他的衣服下面鑽進去了,摸著溫白羽的腰,笑著說:「終於睡醒了?」
溫白羽點了點頭,說:「睡得還行,最主要是空氣新鮮,不過床有點硬,太咯人了。」
万俟景侯說:「我給你揉揉?」
溫白羽怕他大早上動手動腳,畢竟早上比較敏感,不過沒抵住万俟景侯的誘惑,万俟景侯給他揉著腰,最後兩人演變為抱在一起親吻,直到溫白羽氣喘吁吁,眼睛里一片時光。
院子里有人走了進來,溫白羽聽見聲音趕緊坐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找他們的,不過那人的聲音走進來之後,就敲了隔壁的門,說:「章天師?章天師您醒了嗎?族長請您去前廳呢!」
那人喊了兩遍,但是始終沒聽見章巷之的動靜,溫白羽拉門出來,來的人像是匡家的小輩,說:「你們看見章天師了嗎?他還沒起嗎?大家都在前廳等了兩個小時了。」
溫白羽詫異的說:「不知道,旁邊一直沒有動靜。」
万俟景侯說:「他昨天晚上出去了,到現在一直沒回來。」
「什麼?!」
這句「什麼」其實是溫白羽和那個匡家的人一起喊出來的,昨天晚上溫白羽迷迷糊糊的聽見隔壁在吵架,万俟景侯說不會再吵了,他就繼續睡了,沒想到章巷之出去了,而且一晚上都沒回來。
溫白羽看了看腕錶,已經十點了,章巷之這麼看重這次的大單子,不可能臨時跳票,就算昨天晚上和匡少義吵架了,章巷之為了還錢也不可能不出現。
溫白羽說:「會不會出事了?這附近荒郊野嶺的,是不是有野獸?」
那個匡家的人說:「後山就是祖墳陰宅了,每年都會祭掃好幾次,沒見過什麼野獸,不過聽村子里說,最近後山有狼出沒,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溫白羽有點坐不住了,那個匡家的人回去前廳回話去了,溫白羽就帶著万俟景侯準備去後山走一走,看看章巷之到底跑哪裡去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剛出了大門,後面就有人的聲音喊他們,溫白羽回頭一看,原來是匡少義,匡少義一臉汗的跑出來,匡家的確非常大,他從前廳跑到后小門怪不得出汗。
匡少義說:「章巷之呢?」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說:「你問我們?昨天晚上最後一個看見他的人,是你吧?」
匡少義說:「他真的失蹤了?」
溫白羽說:「我們正要去外面找找。」
匡少義說:「我跟你們一起去。」
他說著,率先拉開后小門走了出去。
這個門是離他們院子最近的一個門,匡家太大了,章巷之如果賭氣出去了,絕對不可能走其他的門,不小心就會迷路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從這個門出去了。
這個門一出去,就是後山,匡家的陰宅就在這上面。
後山上涼颼颼的,地上鋪滿了雪,樹木全都乾枯了,匡家這個地方特別乾冷,風一吹臉都要掉了感覺。
三個人往山上走,匡少義每年都要回來祭祖,所以對山路比較了解,一路上板著臉,抿著嘴,一句話也不說,陰沉著往前走。
溫白羽從兜里掏出手機,他險些忘了自己有章巷之的手機號碼,說:「我給他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接通。」
匡少義這個時候臉色更加陰沉了,因為溫白羽有章巷之的電話號碼,而他沒有,這說明了什麼,親疏關係立顯。
溫白羽把電話播出去,很快就通了,溫白羽有些驚訝,說:「能打通能打通……嗯?但是不接電話?」
手機一直在撥通的狀態,但是對方卻不接電話,溫白羽皺著眉,直到手機自動掛斷,說:「章巷之不會出事吧?」
万俟景侯說:「昨天晚上天那麼黑,他走不遠。」
三個人順著山往上走,一路走得非常快,溫白羽一直在給章巷之打電話,打了十幾通,每次都是響到自然掛斷,但是章巷之就是不接電話。
三個人走著,突然溫白羽聽到一聲奇怪的聲音,嚇得他後背一陣發涼,說:「等等,你們聽……什麼聲音?」
眾人側耳傾聽,就聽到很詭異的聲音回蕩在枯萎的山林之間,說不好是什麼聲音,好像有人在叫魂一樣,那聲音很蒼老,很低沉,很模糊,很幽遠。
一遍一遍的重複著,不過即使那聲音來回的重複著,但是溫白羽還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一句非常難懂的話,他卻一直在反覆的說,好像說的很有條理似的。
溫白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說:「那是什麼聲音?」
万俟景侯側耳傾聽了一下,說:「這是道教的咒語。」
溫白羽愣了一下,說:「道教……」
他還沒說完,万俟景侯突然抓住他的手,溫白羽的手被他抓起來,嚇了一跳,万俟景侯就看到溫白羽的手機自然掛斷了,這個時候傳來的詭異叫魂聲也突然中止了。
万俟景侯說:「原來是手機鈴聲。」
他說著,招手說:「這邊走。」
這詭異的聲音,竟然是章巷之的手機鈴聲!
眾人快步往上走,溫白羽又繼續打電話,果然電話一通,就是這種聲音,他們順著聲音快速跑過去,就看到一隻手機扔在地上,屏幕已經碎了,但是還在頑強地響著。
匡少義立刻蹲下去把手機撿起來,按亮了屏幕,上面有密碼鎖,但是鎖屏桌面是章巷之和一個萌萌的小包子的合影,應該是章巷之的寶貝弟弟。
這絕對是章巷之的手機無疑。
但是手機屏幕碎了,上面還有血……
竟然有血,可是周圍只有手機,並沒有見到有人。
匡少義覺得自己要瘋了,他來的時候聽說後山最近有狼,狼都是夜行動物,不知道會不會攻擊章巷之。
眾人立刻在四周開始找,他們找了半天,什麼也沒找到。
匡少義想了一會兒,說:「再往前走就是陰宅了,章巷之不可能跑這麼遠。」
溫白羽說:「那也要往前看看。」
三個人繼續往前走,很快就看到地上有血跡,地上全是積雪,因為很長時間沒人到這個地方來了,地上有不化的積雪,底下結了冰,踩起來非常滑,而積雪上面,則有鮮紅的血跡……
匡少義立刻順著血跡往前沖,很快就看到陰宅的院牆旁邊,倒著一個人,這一下把眾人都給嚇壞了。
大家衝上去,匡少義一把將人抱起來,果然是章巷之無疑了,章巷之一身寬大的道袍,道袍上全是血,他受傷很重,兩條胳膊有撕咬的痕迹,臉上也有血道子,歪著頭不省人事。
匡少義撩開他的道袍一看,說:「真的有狼?」
章巷之流血很多,不過是昏迷過去了,並沒有生命危險,呼吸還是很平穩的。
匡少義抱著他,快速的往上下沖,說:「先把人帶回去。」
期間章巷之醒了一次,但是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看了一眼匡少義,然後又閉起眼睛睡著了。
匡少義覺得章巷之肯定沒看見自己,不然也不會這麼踏實的睡著了。
眾人沖回了匡家祖宅里,大家聽說章天師失蹤的消息,還在準備出去找,結果人就回來了,但是渾身是血,大家趕緊把章天師抬進房間里,然後請了醫生過來。
醫生很快就來了,給章巷之處理了傷口,傷口很多,而且很深,大家都看見了,確實是狼抓的,陰宅附近真的有狼。
醫生給章巷之處理了傷口,說沒什麼大事了,但是傷口都很深,需要好好養著,可能因為失血過多,所以還要昏迷一陣子。
匡少義在陰宅門口發現了章天師,這件事情立刻就傳開了,這個地方本身就偏遠,大家比較信鬼神,都覺得不是件吉利的事情,尤其發生在將要移墳的時候,那就更加不吉利了。
而且章天師受傷了,很多人開始傳風言風語,說其實是匡家的老祖宗不讓匡家的人移墳,所以章天師才會無緣無故大晚上中邪跑出去,然後被狼咬傷了,昏倒在陰宅的院牆外。
不過溫白羽他們都知道,其實不是中邪跑出去,而是匡少義和章巷之吵架了,至於吵架的內容,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了。
眾人打算去陰宅祭拜一下,匡少義沒有跟著去,就留下來了,溫白羽他們自然也不能跟著去,也就留在宅子里。
章巷之一直沒有醒過來,不過臉色紅潤,並不難看,好像熟睡一樣。
万俟景侯皺了皺眉,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
溫白羽很熟悉他的這個表情,說:「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
万俟景侯搖了搖頭,說:「沒有,只是覺得很奇怪。」
他說著,突然伸手過去,探了探章巷之的鼻息,相當平穩,而且很安穩綿長,万俟景侯的眉毛皺的就更緊了,將章巷之翻了一下,似乎在找什麼。
匡少義說:「怎麼了?你在幹什麼?」
万俟景侯不理他,將人翻了一個下,章巷之就趴在了床上,他的頭髮為了梳道士的發冠,特意留了半長不短的,雖然沒有溫白羽的那麼長,但是已經不算短了,受到攻擊的時候發冠掉了,頭髮就散下來,披在後背上,剛剛好到肩膀,把脖子蓋住了。
万俟景侯撥開他的頭髮,露出章巷之的後頸,章巷之的後頸白生生的,什麼都沒有,連顆痣都沒有。
万俟景侯立刻露出奇怪的神色,說:「怎麼可能沒有?」
溫白羽一陣頭疼,說:「沒有什麼?」
万俟景侯說:「只是一個想法,但是還沒有得到驗證,不在脖子的位置。」
他說著,將章巷之的頭髮快速的往前捋,溫白羽眼皮直跳,說:「輕點,輕點,要拽掉了!」
万俟景侯的動作相當的「粗暴」,溫白羽感覺章巷之的頭髮都要拽掉了。
全部的頭髮都往前捋到了脖子前面,但是後頸還是什麼也沒有,非常的光滑。
万俟景侯陰沉著臉,皺著眉,突然看到了章巷之的衣服,脖子下面一點的位置,有一個小紅點。
万俟景侯目光一亮,說:「我知道了。」
他說著,突然伸手去扯章巷之的衣服,將章巷之寬大的道袍往後扯,因為道袍很寬大,前襟一下向後,領子被扯開好大一塊,露出了整個脖子和一片後背。
匡少義頓時就怒了,說:「你幹什麼!」
他說著要去拽万俟景侯,不過被万俟景侯一抬手,按在了胳膊肘的位置,匡少義登時覺得胳膊廢了一樣,直接酸軟的垂了下來。
溫白羽感覺太陽穴都要蹦炸了,匡少義顯然是喜歡章巷之的,万俟景侯竟然當著匡少義的面,扒章巷之衣服,匡少義沒蹦起來抽他,已經是好事了……
這個時候万俟景侯拉住溫白羽,讓他低頭來看,指著章巷之脖子下面的脊椎位置,說:「看這裡。」
溫白羽驚訝的睜大眼睛,說:「針眼?」
匡少義這個時候也看清楚了,一個很小的針眼,但是因為這個位置不好扎,所以留了不少血,把衣服給染了。
溫白羽看了看針眼,又看了看章巷之的樣子,臉頰比較紅潤,醫生剛才說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昏迷,但是現在看不太像,估計醫生也沒有注意針眼,所以只是臆斷的。
現在看來,有可能不是昏迷,其實是昏睡。
溫白羽說:「麻醉藥?」
万俟景侯說:「應該是。」
他說著,直起身來,看過了針眼就不管章巷之了,抱著臂說:「章巷之突然受傷,暈倒在陰宅外牆,肯定不可能是中邪的緣故。我覺得很有可能是有人給章巷之扎了麻醉藥,咱們發現手機的時候,其實是章巷之暈倒的地方,但是這個偷襲章巷之的人,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所以把章巷之移到了陰宅旁邊,還做出一副後山有野獸的樣子。」
匡少義趕緊給章巷之整理好衣服,他的手碰到章巷之瓷白的皮膚,突然抖了一下,心裡竟然湧上一股興奮和激動,想要壓下去吻一吻他的皮膚,或許能夠再舔一下,試試有沒有牛奶的香氣。
匡少義克制著自己的手,把章巷之的衣服整理好,就把手抽了回來,說:「出於什麼目的?章巷之第一次到這裡,也不可能和別人結仇。」
溫白羽摸著下巴,說:「其實咱們應該從結果想一想,現在外面都風言風語的,說是老祖宗不想讓大家移墳,而且受傷的是移墳做法的章天師,如果不能做法,那就不能移墳。所以其實目的很簡單,是有人不想讓匡家移祖墳吧?」
匡少義眯了眯眼睛。
溫白羽說:「而且移墳這種事情,只有你們匡家人自己關心,不知道是觸動了誰的利益,應該是你們匡家人乾的。」
匡少義陰沉著臉,說:「我會去查一查的。」
溫白羽聳了聳肩膀,就帶著万俟景侯先出去了。
匡佑啟身為準下一任族長,也不得不跟著族長一起去陰宅先祭拜一下,匡佑啟一下就忙了起來,而鬼師身為將要上族譜的人,也需要跟著匡佑啟去。
溫白羽他們此行的目的是來看匡佑啟祖父的遺物來的,但是匡佑啟不在,他們也不知道去哪裡看,看來只能再等等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出去之後,匡少義實在忍不住了,他心裡一直亂跳,想要親一親章巷之,在他昏睡的時候,當然是最好的了。
匡少義坐了一會兒,等溫白羽他們沒有了動靜,這才盯著章巷之的臉一直看,越看越覺得口乾舌燥。
章巷之臉上有好多血痕,貼了創口貼,小一點兒的血痕就沒有貼,已經不流血了,差不多結痂,沒必要貼創口貼,捂著傷口反而不好。
匡少義看著那些血痕,章巷之的臉很白,瓷白色的,帶著一種牛奶的感覺,好像特別光滑,視覺上有一種錯誤的通感,好像只是看著就知道章巷之的皮膚一定特別甜。
匡少義嘴唇抖了兩下,他又想起了那天兩個人在酒店裡的事情,他們是在浴室里的,當時霧氣繚繞,章巷之趴在海藍色的浴室瓷磚上,襯托著他瓷白的皮膚……
匡少義回憶著,呼吸都加快了,終於低下頭,輕輕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這種感覺好像會上癮,匡少義呼吸更加快了,吻住章巷之的嘴唇,使勁啜了兩下。
隨即看向章巷之的臉頰,不知道章巷之是不是不捨得好好吃飯,人很瘦,兩家甚至輕微凹陷,但是並不顯得難看,下巴尖尖的,凹陷的兩頰有種酒窩的感覺。
匡少義吻在他臉頰上,伸出舌頭來,終於舔了一下章巷之瓷白的皮膚,果然是甜的,這種感覺讓匡少義著迷。
匡少義伸手摟住章巷之的背,已經什麼都顧不了了,趁著章巷之還在昏睡,大膽的重新吻住他的嘴唇,這回不是親吻嘴皮了,而是頂開牙齒,將舌頭橫掃進去。
章巷之昏睡之中,有些心慌氣短,雙手亂抓,但是眼皮太重了,他竟然夢到和匡少義纏綿,簡直就是噩夢,但是他掙脫不開,雙手不斷的亂抓。
匡少義驚覺章巷之要醒了,但是這個時候章巷之的一條胳膊竟然穿過他的腋下,然後抱住了他的肩膀,另一條胳膊直接環繞勾住了匡少義的脖子。
這種大膽的舉動,好像主動邀吻一樣,匡少義簡直瘋了,也緊緊摟住章巷之,從嘴唇一路親到脖子,然後扯開了章巷之寬大又禁慾的衣服。
溫白羽在房間里翹著二郎腿,等著匡佑啟回來帶他們去看遺物,結果這個時候就聽「啪——!!」的一聲。
溫白羽嚇了一跳,聲音是從隔壁傳來的,又清脆又響,好像是……扇嘴巴的聲音?
溫白羽說:「章巷之是不是醒了?咱們去看看?」
溫白羽拉開房間門,結果就看到隔壁的門也開了,走出來的不是章巷之,而是匡少義。
匡少義臉色黑沉,看到他們的時候,不自然的低了一下頭,遮擋了一下自己的左臉,然後就匆匆走了。
溫白羽驚訝的看著匡少義,轉頭對万俟景侯說:「他的臉……是不是有點腫?」
万俟景侯淡定的說:「有一個巴掌印。」
溫白羽:「……」
果然那清脆的聲音,是扇巴掌的聲音啊……
溫白羽敲了敲門,章巷之果然醒了,在裡面的聲音有些慌張,說:「等……等一下!」
不過這個是溫白羽已經推開了門,就看到章巷之衣服凌亂,臉色潮紅,趕緊拉上門,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會兒再來……」
章巷之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他的衣服都被扯開了,剛開始還以為是做夢,因為他除了做夢,絕對不會和匡少義纏綿的,而且匡少義的動作很溫柔,一點兒也不粗暴,吻技又高超,章巷之差點就沉溺下去,直到匡少義撕開他的衣服,章巷之猛地就醒過來了,然後下意識的揍了匡少義……
匡少義的臉很黑,章巷之敢打賭,其實匡少義肯定想說他爹都沒打過他……
不過最後還是一個字都沒說,黑著臉走了。
溫白羽再進來的時候,章巷之已經整理好衣服了,不過還躺在床上,溫白羽就見到他脖子上一個很扎眼的紅色痕迹,嘴唇有些微腫,臉頰也紅了。
溫白羽咳嗽了一聲,說:「你感覺怎麼樣了?」
章巷之說:「沒事了,就是渾身沒勁。」
万俟景侯說:「你注射的麻醉劑估計量比較大,等葯勁過了就好了。」
章巷之一聽「麻醉劑」三個字,有點詫異。
溫白羽說:「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們今天大早上發現你不見了,就上後山去找你,結果發現你暈倒在匡家陰宅的牆外面,還渾身都是抓痕。」
章巷之仔細想了想,他腦子裡很亂,使勁的回想了一下,這才慢慢的想了起來。
昨天晚上匡少義說要和他好好談談,但是顯然沒談好,匡少義的個性是被寵出來的,匡佑啟自小跟著大哥,長兄為父,他們父親去世也早,都是大哥把他養大的,後來他大哥定居在國外,匡少義在國內上學,匡佑啟也沒有孩子,對自己這個侄子,就相當於對待親兒子一樣。
匡佑啟的產業很大,一直在培養匡少義,匡少義很能幹,但是身上難免養出了富二代的習性,說話做事很沒有耐心,被人捧慣了,脾氣也暴躁,而且自視甚高,喜歡拿話擠兌人。
昨天晚上本想好好談談,不過匡少義醋性大發,而且飛醋滿天,就想也沒想又擠兌了章巷之。
章巷之缺錢這是事實,而且和匡少義睡過也是事實,他們之間本身就有疙瘩,章巷之自然覺得匡少義是輕賤自己,章巷之氣的都要死了,感覺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他衝出去之後,心裡還在想著,剛才不應該推匡少義一把,應該打他一拳,給他一個大熊貓眼!章巷之想著,自己都沒有女朋友,雖然他家裡比較缺錢,而且一天忙著三份工作,還要照顧弟弟,沒時間交女朋友,但是章巷之這個長相,很招異性喜歡,也很有異性緣。
章巷之為了弟弟,沒時間交女朋友,從頭到尾還都是第一次,而且是被強上的,匡少義倒好,章巷之覺得他的話分明就是輕賤自己,越想越生氣,但是實在沒有勇氣一走了之,那錢怎麼還上。
章巷之在後山上溜了一圈,就打算下山來了,結果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從背捂住了他的口鼻,而且力氣非常大,章巷之是文弱書生類型的,根本掙扎不了,隨即后脖子下面就一陣劇痛,針頭一直扎到章巷之的脊椎裡面,他清晰的聽見針頭扎進去鑽骨頭的聲音。
章巷之說:「後來……後來我沒什麼印象了,感覺特別暈,周圍都在轉圈兒,我就暈過去了。」
溫白羽說:「你再好好想想,有個地方很奇怪,那個人給你打麻醉藥之後,還放了狼咬你,已經見血了,那些狼竟然沒把你吃了,中途肯定遇到了什麼事情,否則狼不可能自己走掉。」
溫白羽覺得,策劃這件事情的人,很可能本身要把章巷之殺掉的,讓狼把他啃了,但是中途出現了什麼變故,不然不可能讓章巷之受了傷,但是又傷的並不太重,這不符合目的。
章巷之聽了皺眉,又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說:「我……我實在不記得了,我當時眼皮太重了,而且打了那個葯之後,眼前的景物一直在轉圈,我根本不記得……等等……」
章巷之說到這裡,突然眼睛閃了一下,似乎記起了什麼,說:「我好想有點印象……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做夢,我中途可能醒了一次,覺得身上很疼……然後……然後,看到了一個人……」
溫白羽連忙問:「什麼樣子的人?」
章巷之說:「實在記不清楚了,而且當時天那麼黑,這個人好像幫我趕走了狼。」
章巷之想了半天,還是說不清楚那個人的長相,溫白羽見他累了,就不在打擾他,讓章巷之休息,然後和万俟景侯回房間了。
溫白羽說:「匡家的事情還挺複雜。」
万俟景侯說:「等咱們看過遺物之後,就不用趟這道渾水了。」
溫白羽點了點頭。
下午的時候匡佑啟就回來了,看起來很疲憊,估計過程挺繁瑣的,鬼師穿的有點少,回來的時候冷的直打哆嗦,身上披著匡佑啟的長外套還是冷。
匡佑啟把他送到房間去休息,然後就出來找溫白羽和万俟景侯。
匡佑啟揉了揉太陽穴,很疲憊的樣子,說:「出了點事,剛才一直沒來得及回來,咱們現在可以去了。」
匡佑啟帶路往存放他爺爺遺物的地方去,溫白羽說:「出什麼事了?」
匡佑啟笑了一下,說:「都是芝麻綠豆的事情,家裡的人聽說章天師出事了,本身不贊成移墳的人都開始叫囂起來了。」
溫白羽說:「既然後山也蓋樓,為什麼不移墳?風水也不好了吧?」
匡佑啟笑著說:「你想得太簡單了,現在陰宅一年的開銷祭祀,都是由大房做的,也就是我大伯,借著這次移墳,其他叔叔伯伯提出來要輪流來,這其中的油水你懂的吧?為了這個事情,大伯當然不贊成移墳,其他幾個叔叔伯伯就極力贊成移墳。」
匡佑啟說著,皺眉說:「但是很奇怪的是,二伯從來不管這些開銷用度,但是也不怎麼贊成移墳。」
溫白羽奇怪的說:「二伯不是你們族長嗎,是他找來的章巷之吧,怎麼也不贊成了?」
匡佑啟說:「肯定不是為了油水,但是二伯借著這個機會,也不贊成移墳了,這我就不知道為什麼了,匡家的事情,不是像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有很多事情,只有族長才能知道。」
溫白羽聳了聳肩膀,幸虧他家沒這麼多叔叔伯伯,而且他家大叔叔和二叔叔恩愛還來不及呢,這倒是好事……
匡佑啟帶著他們到了裡面的一個院子,這個院子非常大,是之前匡佑啟他爺爺住的地方,因為他爺爺是族長,所以院子是獨立的,後來匡佑啟的爺爺從這個地方走出去,一直沒有怎麼回來住過,但是他的東西還在這裡,沒讓人動,也沒人敢動,就一直保留著。
再後來匡佑啟的爺爺死的實在太離奇了,而且一共發現了十一具屍體,這就更加離奇了,所以就沒人敢動了,這個院子至今保持著,沒人住,也沒人打掃,就快成鬼屋了。
三個人進去,匡佑啟說:「遺物放在最裡面。」
他說著,滑動輪椅往裡走,地上全落土了,尤其是石板的小路,修的其實挺別緻,但是上面全是土,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跟著匡佑啟來到院子的正房門前。
匡佑啟剛要開門,就聽「吱呀——」一聲,門突然打開了。
這嚇了溫白羽一跳,因為匡佑啟之前說這院子根本沒人,也不讓人打掃,也不會有人過來,所以溫白羽自然就覺得這屋子應該是空的,結果門突然開了,當然有點可怕。
匡佑啟有些詫異,看著從裡面走出來的人,說:「二伯?」
原來是匡佑啟的二伯,二伯看見他也有些詫異,臉上很驚慌的樣子,臉色都慘白了,隨即鎮定下來,很慈祥的說:「佑啟啊,怎麼到這裡來了?」
溫白羽看著二伯的反應,總感覺很不同尋常。
匡佑啟說:「我來看看爺爺的遺物。」
二伯這個時候說:「不行,你們不能進去。」
他這話一說出來,三個人都覺得二伯奇怪了,這反應怎麼感覺在做賊?
二伯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控,隨即補充說:「過兩天就要遷墳了,你爺爺的墳也要和到祖墳里,這些東西都是要陪葬的,別再看了,我問了章天師,這些東西要封起來,不能再看,否則不吉利。」
溫白羽:「……」
溫白羽心想匡佑啟的二伯還是族長呢,撒謊都不會撒,章巷之和他們的關係,可比這個二伯好的多,而且章巷之就是個半吊子,根本就是神棍,怎麼可能說這種話。
二伯始終不讓他們看遺物,二伯又是族長,這個地方族長就是老大,匡佑啟雖然有錢,但是族長有足夠的權利,讓你除名族譜,所以匡佑啟也耗不過他。
三個人無功而返,溫白羽走出院子,才悄悄的說:「你這二伯今天有點反常吧?」
匡佑啟點了點頭,說:「我之前也去看過爺爺的遺物,二伯都沒有阻止過,今天不知道怎麼了。」
溫白羽說:「會不會是你們祭祖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
匡佑啟想了想,搖頭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万俟景侯說:「或許是你二伯發現了遺物中一些特別的東西,這是他以前沒發現過的,也因為這些東西,所以才阻止遷墳。」
溫白羽說:「那現在怎麼辦?什麼都看不到了。」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誰說看不到的?今天晚上來看一看就行了。」
溫白羽立刻打了一個哆嗦,說:「大晚上來看遺物,真是好雅興啊。」
匡佑啟笑了笑,說:「氣氛一定不錯,不過我這老胳膊老腿,大晚上就不能陪你們翻牆了,讓少義陪著你們,他也見過那些遺物,知道放在哪裡了。」
溫白羽乾笑了兩聲,他覺得肯定不是自己的錯覺,匡少義匡大少爺對自己有成見,何止是成見,絕對是敵意。
溫白羽覺得自己改天要和匡少爺好好談談,章巷之一看就是底層受啊,那細胳膊細腿的,自己和章巷之真的沒可能的,讓匡少爺別這麼敵意自己,真是太無辜了。
他們各自回了房間,匡佑啟就去找匡少義說了情況,匡少義點點頭,沒有多說話就答應了。
溫白羽回房之後,又想起匡佑啟二伯的話,準備去隔壁找章巷之問問情況,再核實一下,他二伯是不是說謊,正好也順便看看章巷之的病情怎麼樣了。
溫白羽又帶著万俟景侯去了隔壁,章巷之躺在床上,不過沒有睡覺。
他們進來之後,章巷之就做起來了,因為有一個神秘的人救了他,章巷之其實傷的並不嚴重,只是看起來有點可怕,傷口很多。
溫白羽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章巷之很堅決的說:「我除了來匡家的時候見過他們族長一面,第二面就是你們來的那天晚上,其餘時間都沒見過他了,怎麼可能說這種事情,而且……而且你們也知道,我其實是半吊子,多說多錯,怕被人發現啊,怎麼可能這麼忽悠人,這也太不著邊際了。」
溫白羽摸著下巴說:「那匡佑啟的二伯顯然在搞鬼啊。」
章巷之說:「是不是那些遺物裡面有好東西,他二伯想要拿走,所以不讓你們去看啊?」
溫白羽搖頭,這他就不知道了,畢竟他們沒見過那些遺物,匡佑啟見過,但是剛才沒進去,也不知道少東西沒有,要想知道到底少沒少,還要今天晚上和匡少義一起去看看才知道。
万俟景侯說:「當是匡佑啟的二伯找到你,是什麼情況?」
章巷之說:「沒什麼情況,就是突然接了一個電話,問我能不能做移墳的法事,然後報了價格。」
溫白羽好奇的說:「價格是多少?」
章巷之咽了一口唾沫,說:「十萬。」
溫白羽立刻要跳起來了,說:「這麼賺錢?万俟景侯,咱們乾脆別下鬥了,我覺得當神棍更賺錢啊!」
万俟景侯:「……」
章巷之說:「不是的,像我這樣的半吊子,一般也就最多賺幾百塊錢,還是多的,我當時一聽都懵了,其實我不會什麼移墳的法事,不過因為需要錢,而且還有一點時間,現學都會了,所以就說大話答應了下來。」
万俟景侯突然說:「我覺得匡佑啟這個二伯有問題。」
他說著,又問章巷之說:「匡佑啟的二伯聯繫你之後,都問了你什麼問題嗎?」
章巷之想了想,說:「問了好多問題,還問了我家裡有什麼人,做什麼工作的。」
溫白羽:「……查戶口嗎?」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搖搖頭,說:「我現在有些肯定了,給章巷之打麻藥,把他扔在狼堆里的人,八成就是匡佑啟的二伯了。」
章巷之說:「什……什麼意思?!我跟他也沒仇啊。」
万俟景侯說:「匡佑啟的二伯打從一開始,很可能就知道你是個半吊子,他也只想找一個半吊子來,或許他本身就不贊成移墳,但是因為附近要建高樓,三歲小孩也知道祖墳旁邊建高樓是不吉利的,作為族長必須贊成移墳,但是他又有不能移墳的理由或者目的,這些理由或者目的,我覺得應該在那些遺物中能找到。至於章巷之,匡佑啟的二伯特意找了一個半吊子,沒有問你關於移墳的一些專業知識,卻問你家裡有什麼人,都做什麼工作,這顯然是想調查你的背景,你家裡只有一個五歲的弟弟,也就是說,你如果突然死了,也不會有人來找你,就算你弟弟知道了,五歲的孩子也不能翻出天來。」
章巷之聽得目瞪口呆,他當時只是奇怪,十萬塊錢砸在他腦袋上了,還以為天上掉餡餅,結果是個大石頭,差點把他砸死,如果不是突然出現了一個神秘人,這個時候章巷之恐怕已經死了。
移墳的天師死了,又死在陰宅外面,這絕對不吉利,大家肯定就不會再要移墳了,很可惜的是,現在章巷之沒死。
万俟景侯又說:「那個神秘人救章巷之的目的,可能出於兩種可能性,第一種是和章巷之認識,所以出手救他。但是我覺得這種可能性極低極低,因為咱們發現章巷之的時候,章巷之身上還在流血,如果是認識而救人,肯定會救到底,所以這個可能性很低。第二種可能性就是,這個人想要匡家的人移墳……我現在倒是很好奇,匡家的陰宅里到底有什麼東西,移墳肯定要打開陰宅,匡佑啟說他二伯從來不管油水的問題,他這麼處心積慮的不贊成移墳,肯定是不想讓人打開陰宅,裡面難道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溫白羽和章巷之聽著万俟景侯分析,感覺頭都要大了,果然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匡家這麼大,不出點事才奇怪呢。
章巷之說:「那你們晚上是要過去看看嗎?我也想去。」
溫白羽上下打量了一下章巷之,真不是他說,章巷之看起來特別機靈聰明,但是身體太弱了點,現在又受傷了。
溫白羽說:「你能去嗎?身上不是有傷?而且我們是偷偷摸摸的去。」
章巷之點頭說:「能去能去。」
其實章巷之是有點害怕,萬一自己留在這裡,再被人算計怎麼辦,他不太敢大晚上一個人呆在這裡。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帶他去也行。」
溫白羽說:「那還要照顧章巷之。」
章巷之立刻說:「我自己能照顧自己,真的,別看我瘦,我很有力氣的。」
万俟景侯不以為意的說:「沒關係,匡少義會照顧他。」
溫白羽:「……」
章巷之愣了一下,說:「等等,關匡少義什麼事?」
溫白羽說:「今天晚上他也去啊,我們不認識路,匡家這麼大,總要人帶路,而且匡少義見過那些遺物,要讓他看看有沒有少東西,匡佑啟腿腳不方便啊,當然是匡少義帶路。」
章巷之立刻咬著嘴唇,心想著還是別去了,跟匡少義碰見實在太尷尬了,他剛剛還賞了匡少義一個特別響亮的耳光,當時匡少義黑著臉就走了。
但是不去的話,大晚上一個人留在這裡,章巷之真有點害怕。
最後章巷之還是打算跟他們去了。
為了避免人太多打草驚蛇,溫白羽把黑羽毛和七篤留下來了。
晚上吃過飯,天一黑,這個地方就沒有村民走動了,八點多鐘匡家裡就滅了燈,很多人都睡了,毫無夜生活,甚至晚上都不看電視。
也怪不得大家睡得都早,溫白羽撥了撥電視,台少得可憐,一共五個台,連中央頻道都不全,而且電視全是雪花,信號實在太差了。
溫白羽看了一會兒電視,太無聊了,乾脆就鑽進被窩裡,說:「一會兒出發叫我,我先睡一會兒。」
万俟景侯說:「你睡吧。」
因為時間太早了,溫白羽其實也睡不著,就在他迷迷糊糊就要睡著的時候,万俟景侯拍了拍他,說:「白羽,起吧,時間差不多了。」
溫白羽剛要睡著,万俟景侯就跟掐表似的,實在太准了,溫白羽只好從被窩裡爬出來,冷的打了一個哆嗦。
万俟景侯給他拿了一個外衣披在身上,說:「睡覺也不知道脫衣服,出去該感冒了。」
溫白羽披著衣服,打了兩個哆嗦,等好了一點,万俟景侯就帶著他出門了,他們一出門,旁邊的房門也打開了,章巷之從裡面鑽出來,把道士的衣服換下去了,換了一身比較合身的衣服,方便行動。
章巷之看起來有點激動,說:「是不是要出發了?」
溫白羽說:「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章巷之眼睛都亮了,說:「我第一次幹這種事情,有點緊張。」
溫白羽:「……」
他們出了院子,匡少義已經抱臂靠著門等著他們了。
匡少義看到了章巷之,顯然愣了一下,因為匡佑啟告訴他是帶著溫白羽和万俟景侯,沒想到章巷之也過來了。
章巷之和匡少義都非常尷尬,匡少義的臉還腫著,雖然五指印已經退下去了,但是臉還腫著,大黑天的都看得挺清楚,章巷之當時那一下是用足了吃奶的力氣,他從出生到現在,還沒這麼揍過人。
匡少義沒多說,沖他們招了招手,就帶著三個人往前走。
匡家真的很大,路也複雜,如果不是匡少義帶路,他們就算早上走了一遍,現在天黑了再走,也絕對會迷路的。
四個人悄無聲息的往前走,匡家已經熄燈了,到處都黑漆漆的,大家也不能用手電筒,也沒有路燈,一路上走的很艱難。
章巷之跟在後面,努力看著地,不過他沒有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那麼耳聰目明,也沒有匡少義熟悉匡家,而且恰巧還有點夜盲症,看不太清楚路。
章巷之走了幾步,突然猛地踩到了什麼,往前一栽,一下就撲在了匡少義的背上。
匡少義嚇了一跳,回身去接他,兩個人身體一碰的剎那,都覺得跟過電一樣。
章巷之趕緊把手抽回來。
溫白羽「嗯?」了一聲,說:「這是什麼東西?」
原來剛才章巷之是踩到了東西,才滑倒的,石板小路上有一個小鑰匙,鑰匙看起來特別別緻,靜靜的躺在地上。
溫白羽撿起來,匡少義登時睜大了眼睛,說:「這是族譜的鑰匙。」
溫白羽小聲說:「什麼族譜?」
匡少義說:「匡家的族譜,放在一個盒子里,這是打開盒子的鑰匙。」
溫白羽奇怪的說:「怎麼在這裡?」
匡少義臉色陰沉,說:「這把鑰匙,只有族長才會有。」
他一說話,大家都沉默起來,這條小路再往前走就是匡佑啟的爺爺的院子里,二伯的鑰匙掉在了這裡,顯然不是巧合啊。
匡少義把鑰匙收起來,然後帶著他們繼續往裡走去。
一進了院子,就感覺到一股陰氣撲面而來,因為常年沒人住,這裡根本沒有陽氣,顯得非常陰森,眾人走進去,就看到一個屋子裡面竟然亮著燈!
匡少義趕緊讓眾人全都藏起來,他們偷偷進了旁邊的屋子,溫白羽壓低聲音說:「怎麼回事,鬼火嗎?旁邊竟然有人?」
万俟景侯說:「沒準是匡家的族長在裡面。」
溫白羽說:「大半天來,大晚上還來?那咱們怎麼去看?」
匡少義說:「等等再說。」
眾人站在旁邊的屋子裡,隔壁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因為是正房,所以隔音還不錯,反正大家都沒有聽見隔壁在做什麼,也沒有說話的聲音。
屋子裡非常陰冷,灰塵特別多,剛開始大家都站著,但是半個小時之後,隔壁的亮光一直都有,大家實在站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一場持久戰,万俟景侯擦了擦椅子,讓溫白羽坐下來。
章巷之勤勤懇懇的自己擦了椅子,然後也坐下來,抱著胳膊打顫,說:「隔壁的人到底要呆到什麼時候啊,這裡很冷啊,而且有點陰森,會不會鬧鬼?」
匡少義笑了一聲,說:「你不是天師嗎,天師還怕有鬼?」
章巷之聽見他說話就煩,翻了個白眼,他承認自己是個半吊子,甚至連半吊子都不如。
匡少義見章巷之翻了個白眼,就住了嘴,然後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披在了章巷之身上。
章巷之一臉見鬼的表情看著他,匡少義無聲的咳嗽了一下,說:「你穿吧,我有點熱。」
溫白羽:「……」
匡少義就穿了一件大衣和一件襯衫,為了風度連毛衣都沒有,鼻子都凍紅了,竟然說熱!
章巷之披著他的衣服,聞著匡少義衣服上香水的味道,匡少義就是喜歡裝高大上,衣服還噴香水,而且聞起來就知道是特別貴的東西。
章巷之忍不住想到,那天在酒店裡,他也聞到匡少義身上的香水味道,應該是匡少義慣用的牌子,一直是這個味道,讓章巷之聞到就條件反射的臉紅起來。
溫白羽不停的看自己的腕錶,這地方黑漆漆的一片,也不能點燈,不能用手機,手機一亮就會被外面看到,所以只能幹瞪眼睛的坐著。
匡少義和章巷之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溫白羽則是百無聊賴的樣子。
屋子裡只有兩把椅子,溫白羽看万俟景侯一直站著,沖他招招手,自己站起來,讓万俟景侯坐。
万俟景侯笑著說:「我不累,你坐著吧,如果困就開著我眯一會兒。」
溫白羽要搖頭,万俟景侯就坐下來了,然後伸手拽過他,讓溫白羽坐在自己腿上。
溫白羽起初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万俟景侯的大腿可比椅子舒服多了,還能靠在他身上,也暖和,溫白羽就愜意的靠著万俟景侯坐在他腿上。
万俟景侯將溫白羽散下來的頭髮別在耳朵後面,親了親他的頭髮,說:「屁股別亂動。」
溫白羽聽他聲音有些沙啞,突然身體一僵,然後就感受到了万俟景侯某個位置升旗了……
溫白羽僵硬的不敢動,怕自己一動万俟景侯就被那兩個人發現了,那豈不是太丟人了。
万俟景侯伸手摟住他,不斷的親吻著他的耳朵和頭髮,溫白羽一動也不敢動,過了一會兒万俟景侯才平靜下來,笑了笑,說:「白羽真乖。」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心想著万俟景侯真是不分時段的發情。
屋子裡只有兩把椅子,章巷之一直坐著,看著匡少義站著,而且沒穿大衣,有點過意不去,站起來說:「你坐會兒吧。」
匡少義淡淡的說:「我不累。」
但是悶騷的匡少爺的眼睛瞥了瞥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他其實也想讓章巷之坐在自己腿上,但是他們倆都沒辦法好好談談,更沒辦法像情侶一樣了,匡少義不禁摸了摸自己還腫著的臉……
他們等了一個半小時,溫白羽都懷疑匡佑啟他二伯在裡面睡覺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吱呀——」一聲,眾人湊到門邊上,就聽到外面有聲音,隔壁的門打開了,有腳步聲走出來,緊跟著隔壁的燈滅了,然後手電筒光的斑點晃動著,照著外面的小路,慢慢隨著腳步遠去了。
眾人這才偷偷推開門,握著手電筒的人果然是匡佑啟的二伯,他手裡握著手電筒,另外一隻手竟然提著一把鐵鏟子!
二伯一邊匆匆往外走,還一邊看著手裡的紙,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並沒有走出院子,而是從院子開的門直接出去了,往匡宅外面走了。
溫白羽說:「那個門是去哪裡的?」
匡少義說:「出去的。」
溫白羽說:「他拿著鐵鏟子去哪裡?」
万俟景侯說:「跟上去看看。」
他說著,就推開門走了出去,其他人也跟上去,大家從小門出去,已經看不見二伯的影子了,但是能看見手電筒的光斑,竟然是上山去的。
章巷之說:「他不會是去挖墳吧?」
這山上只有匡家的陰宅,拿著鏟子難道是去挖墳的?
眾人不敢跟近了,就遠遠的跟著,二伯看起來還挺機警的,走幾步就回頭看看,因為他們跟得不緊,就是靠手電筒光辨別,所以不會跟丟。
大家的想法顯然被證實了,山頭並不大,很快就看到了匡家的陰宅,陰宅有一圈外牆,把裡外隔開,看起來毛骨悚然的。
二伯很快就走了進去,眾人立刻面面相覷,溫白羽說:「還真是挖墳?他挖自己祖宗的墳啊?」
手電筒光很快要消失了,眾人立刻跟上去,從大門進去,溫白羽沒見過這麼大的陰宅,這地方修建的跟黃陵似的。
估計和匡家的宅子差不多面積了,進去之後是一條非常長的石板路,兩邊種著植物,還有各種雕像和石碑。
二伯一直往裡走,走的非常快,好像很有目的性,他走到最裡面,那地方有好多石碑,應該是匡家的祖墳了,一大片祖墳,匡家是非常講究血統的,過世之後都會把把遺體帶回來安葬。
眾人藏在石雕後面,遠遠的看著二伯的動作。
二伯把手電筒插在旁邊,然後跪下來,開始神神叨叨的對著那些石碑磕頭,磕了幾個頭之後,就站起來,拿起鏟子,真的開始挖土了。
匡少義嚇了一跳,他二伯公可是族長,竟然半夜裡偷偷摸摸來挖祖墳,這要是傳出去,他匡家就炸窩了。
眾人驚奇的看著二伯奮力挖土,他顯然不是個土夫子,挖土很沒有技巧,而且拿的是農具用的大鐵鏟子,已經全都銹了,而且又厚又重,特別的鈍。
眾人躲在石碑後面半個小時,凍得都是「得得得」打顫,而二伯則是挖的滿頭大汗,才挖出一個小坑。
匡少義眯著眼睛往前看,溫白羽說:「怎麼了?」
匡少義說:「我只是非常奇怪,二伯公挖這個墳幹什麼?這是很久之前的墳了,大約還是清末那會兒的,你們看這個石碑上的刻字寫的很模糊。」
章巷之是看不到的,他沒那麼好的眼力,而且四周又暗,他其實連匡佑啟的二伯都看不清楚,只能聽見沙沙的挖土聲。
溫白羽眯著眼睛去看,他的眼力雖然沒有万俟景侯好,但是也勉強能看清楚,石碑有些年代了,上面寫的很模糊,完全沒有寫是誰的墓。
匡少義說:「我聽人說,這個墓其實見不得人,是當時族長的一個丫鬟的,那個丫鬟懷孕了,但是沒能上族譜,最後孩子也沒生下來就死了,因為沒上族譜,不應該埋在這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還是埋在這裡了。」
章巷之聽得毛骨悚然,後背都發麻了,說:「這麼長時間的墳,挖他幹什麼?」
溫白羽摸了摸下巴,說:「看來你二伯公還要挖很長一段時間,咱們都可以睡一覺了。」
果然是這樣的,匡佑啟的二伯挖的實在太慢了,挖的滿頭都是汗,他們在這裡都能聽到二伯的粗喘聲聲音很大,回蕩在陰宅里,特別嚇人,二伯也一把年紀了,竟然沒找人幫忙,還在頑強的挖著……
溫白羽說:「我都怕你二伯公猝死……」
匡少義:「……」
溫白羽說:「他都不找人幫忙,這麼挖下去,很快就要天亮了。」
万俟景侯說:「估計是不能找人幫忙,匡佑啟的二伯不同意遷墳,應該是這個墳里埋著什麼東西,如果遷墳的話,所有墳墓都要挖開才能遷走,這裡的東西就會被曝光。但是身為族長他又不得不同意遷墳,或許他是覺得時間不夠了,所以想要把這裡的東西挖出去,這樣就算遷墳也沒什麼。」
溫白羽說:「到底是什麼呢?」
大家又等了一個小時,都要凍成冰棍了,溫白羽呵著熱氣暖手,說:「我看這樣吧,我和万俟景侯先回去看看那些遺物,你們兩個在這裡等著?」
章巷之不想和匡少義獨處,而且他眼睛看不清楚,四個人總比兩個人安全。
匡少義還沒說話,這個時候突聽二伯發出「嗬——」的一聲粗喘,然後「哐啷!」一聲把鏟子扔在一邊,大喊了一聲:「真的挖到了!」
溫白羽:「……」
二伯顯然特別興奮,竟然得意忘形的大喊一聲,好像怕他們不知道似的。
這一下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也別走了,四個人都盯住二伯。
二伯扔下鏟子,然後就跳進土坑裡去,他一跳下去,頓時只露出一個腦袋邊,然後二伯低下頭去,估計是要撬開棺材,這下連腦袋邊都露不出來了。
眾人抻著脖子看,但是又怕被發現,只能靜靜的聽著動靜,看看二伯到底在幹什麼。
就聽見「咔」的聲音,二伯顯然是在撬棺材,因為他只有一個人,所以不可能把棺材抱出來,只好在裡面自己撬開。
溫白羽聽見「咔咔」的聲音,估計棺材還挺嚴實的,所以不太好撬。
万俟景侯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說:「棺材裡面有卡頭,按照他的速度,估計沒有半個小時撬不開。」
溫白羽:「……」
章巷之說:「你聽就能聽得出來?這麼厲害?」
章巷之只是表達一下驚訝,結果惹得匡少義又吃醋了,匡少義知道自己叔叔和道上的人有來往,但是匡佑啟不讓匡少義進這個道,所以匡少義只是聽聞多,但是沒見過,也沒學過什麼手藝。
匡少義其實特別悶騷,有話也不好意思說出來,結果就是自己吃飛醋。
万俟景侯說:「聽得多了就能辨別出來。」
章巷之完全沒注意匡少義在吃飛醋,興奮的說:「那這個行當賺錢嗎?」
章巷之那天看万俟景侯出手非常大方,而且□□都沒有密碼,覺得万俟景侯肯定特別有錢。
其實万俟景侯也的確特別有錢……
万俟景侯想了想,說:「還好。」
章巷之繼續說:「你出一次活,能賺十萬嗎?」
溫白羽看向万俟景侯,他對万俟景侯的搭夥費其實也很好奇,不過万俟景侯從來沒說過,溫白羽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私房錢,只是知道這人一出手能買一套黃金地段的複式房子,而且還能把傢具置辦齊全,這肯定要不少錢。
万俟景侯比劃了一個「十」。
章巷之睜大了眼睛,說:「十萬?」
匡少義心裡哼哼一聲,心想著章巷之太大驚小怪了,自己不是還打算給他十萬,讓他給他弟弟治病嗎,結果章巷之都不要。
万俟景侯卻是搖了搖頭,說:「十倍。」
匡少義:「……」
十……倍……
溫白羽差點一個跟頭栽出去,万俟景侯伸手摟住他,說:「腿麻了?」
溫白羽才不會說差點被万俟景侯的搭夥費嗆死呢……
章巷之靈動的眼睛立刻轉了好幾下,估計是在想著自己現在改行還來不來得及。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咔嚓!」一聲,那是棺材掀開的聲音。
溫白羽看了一眼腕錶,說:「才十五分鐘,你二伯公還有點能耐啊?」
万俟景侯皺起眉來,顯然對自己的推斷錯誤很疑惑,像二伯這種人,也算是養尊處優了,年紀又大,剛才還浪費了很多體力,棺材的卡頭在裡面,他肯定沒有經驗,要倒騰很半天,但是沒想到竟然就這麼打開了?
万俟景侯正在疑惑,突然說:「不好。」
溫白羽最怕他說「不好」,他一說不好,簡直就是天崩地裂,準保有什麼力氣的事情發生。
溫白羽說:「不會是起屍了吧!?」
万俟景侯雖然沒說話,但是二伯的反應已經足以證明了一切。
他們雖然看不見,但是棺材掀開聲音之後,二伯就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啊啊啊啊啊!!!」
二伯的叫聲太尖銳了,嚇得章巷之一抖,他雖然是天師,但是真的沒抓過鬼,更沒見過粽子起屍。
匡少義一把將要跌倒的章巷之抱住,章巷之都沒注意他們之間的距離幾乎為零,兩個人緊緊靠在一起。
就見二伯大吼著,突然一縱,從土坑裡冒出頭來,然後快速的手腳並用往上爬,他的雙手刨住土坑的邊緣,手裡抓著手電筒,手電筒太礙事了,不方便他往外爬,就把手電筒一甩,慌亂的扔在地上,然後繼續往上爬。
手電筒掉在地上,慘白的光斑正好照向二伯的臉,他的臉色慘白,已經沒有剛才挖土時候的紅暈,嘴唇哆嗦著,牙齒不停的「得得得」打顫,拼了老命往上爬,一邊爬一邊「啊啊啊啊啊」的大叫著。
二伯爬上來,伸手去抓扔在一邊的鐵鏟子,抓起鐵鏟子,大吼了一聲「老子管你是人是鬼!」,然後「當——!」的一聲把鐵鏟子拍了下去。
這個時候正好有一個紫黑色的粽子爬上來,二伯用盡了全力,鐵鏟子正好照著粽子的臉拍過去,一聲巨響,粽子的鼻子估計都排掉了,發出「哐當」一聲,就被拍回了棺材里。
溫白羽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你二伯公真是老當益壯啊……」
他還沒感嘆完,二伯公還在土坑邊「嗬——嗬——」的喘著氣,結果這個時候,就聽「咯咯咯咯咯」的聲音,類似於□□的叫聲,一個紫黑的影子突然從土坑裡再次躥了上來,粽子已經變成了乾屍,鼻子拍憋了,根本就不會流血,盯著大窟窿一樣的鼻子,猛地從土坑裡一躍而起,一把抓住二伯。
「咕咚!」
一聲巨響,粽子拖著二伯直接摔進了坑裡,鐵鏟子就掉在了土坑旁邊。
「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
二伯的大吼聲一下傳過來,溫白羽趕緊挑跳出來,說:「別看戲了,快救人,快救人!」
章巷之臉色慘白,匡少義雖然也是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粽子起屍,心跳的也飛快,但是他曾經聽叔叔見過,有些心理準備,並沒有章巷之嚇得這麼厲害。
匡少義扶著章巷之,說:「還行嗎?」
章巷之木訥的點頭,看起來是真的嚇壞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衝出去,万俟景侯猛地一下跳進土坑裡,粽子正騎在二伯身上,發了瘋的去咬二伯的脖子。
溫白羽本身想下去幫忙,但是下面實在太窄了,二伯身材有點胖,万俟景侯身材太高大,下面擠成一團了,自己再下去就煮餃子了。
万俟景侯跳下去,快速的拔開龍鱗匕首,猛地一勾,一下勾住粽子的脖子,將粽子猛地掀翻,粽子顯然不夠斤兩,不是万俟景侯的對手。
溫白羽捂著鼻子,下面一股屍臭味道,含糊的說:「這女粽子太重口了,竟然騎在你二伯公身上。」
匡少義:「……」
這個時候万俟景侯已經把粽子制服了,但是粽子並不伏屍,一直「咯咯咯咯咯」的大吼,万俟景侯踩住粽子,突然站直身體,一把拽住匡少義的領帶,一抽就下來了,快速的把粽子的手腳全都捆在背後。
匡少義看著自己的名牌領帶,就這樣綁了噁心的粽子,只有太陽穴狂跳的反應了。
章巷之嚇得臉色慘白,不過看到這一幕,突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實在是沒忍住。
匡少義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自己的領導雖然貴,但是總算「犧牲」的值得,起碼讓匡少義看到了章巷之的笑容,這實在太難得了。
而此時的二伯已經嚇傻了,他沒有暈過去,其實也沒有受傷,只是從土坑掉下來的時候挫傷了一點,但是已經不能動了,怔怔的躺在坑底下,望著他們。
二伯一是沒想到粽子會起屍,二是沒想到自己挖墳會被這麼多人發現……
万俟景侯從坑底一躍就跳了上來,說:「我發現了兩件事情。」
溫白羽說:「什麼?」
万俟景侯豎起食指,他的手指修長,手上還戴著露指的皮手套,顯得手指又長又有力,簡直蘇到不能忍。
万俟景侯指著被五花大綁,腐爛的爛七八糟的粽子,說:「第一,粽子的盆骨窄而且高,這不是女人,這絕對是男人。」
匡少義立刻有些吃驚,那他的聽聞都是假的,這座墳里埋的是個男人?!
到底是誰?
溫白羽說:「第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