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血珀3
溫白羽不知道麻藥的作用時間是多少,身體非常疲憊,胃裡一陣陣噁心。
溫白羽睜開眼睛,眼前有些發黑,什麼也看不清楚,狠狠喘了兩口氣,小腹中身上一股刺痛,好像針扎一樣,又有點像擰著,立刻伸手按在小腹上,一下就醒了。
溫白羽不敢再深吸氣,他現在已經肯定了,自己是又懷了,所以靈力才用不上來。
溫白羽躺在地上動不了,四肢很鬆散,轉頭看了看四周,一間墓室坍塌了半間,放眼望去全是碎石,堵得嚴嚴實實,要等人從上面下來,不知道要過多久。
溫白羽又躺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麻藥的勁還沒有過去,又有點犯困,覺得渾身發冷。
墓室里很黑,但是竟然有火光在跳動,說長明燈……
溫白羽突然後背一涼,猛地從地上坐起來,他剛剛昏過去的時候明明記得這間墓室黑漆漆的,不可能有長明燈。
他坐起來,就看到墓室中真的點著長明燈,而且是點在棺材旁邊,棺材的四角各有一盞燈,正在燃燒著,而剛才敞口的棺材,現在竟然蓋上了蓋子……
溫白羽狐疑的看著那口棺材,又看了看四周。
老閻不見了,康晴雪也不見了,而地上有兩個人的行李,散亂了一地。
溫白羽腿打顫,試了兩次都站不起來,只好爬過去,拽過背包看了看,裡面有水和食物,還有應急的醫用設備。奇怪的是背包是被銳利的東西撕開的,看起來非常凶殘,而且東西散了滿地,如果是找東西的話,這裡面全是必備的物品,但是看背包的容量,應該一樣沒少。
溫白羽從醫藥包里翻出了兩個針管,看了看標籤,寫的是醫用麻醉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脖子後面的針眼,已經不疼了,但是還有點發木。
溫白羽把背包整理好,背在背上,不知道万俟景侯他們多長時間才能從上面下來,這些東西肯定都需要。
溫白羽整理好了背包,就把目光投放在墓室里的棺材上,那口棺材很普通的樣子,但是他暈過去的時候明明看見是開口的,這個時候卻關上了。
溫白羽慢慢站起來,雙腿還是有些打顫,慢慢的往前走,試探性的看了看那口棺材,走的還有五六步遠就停住了,長明燈還在跳動著,溫白羽發現那口棺材上竟然有血跡,而且並沒有完全扣嚴實,只是虛搭著棺材蓋子。
溫白羽有些緊張,他現在這個樣子,跟普通人沒區別,而且因為麻藥的感覺還沒有退下去,甚至比普通人還不如,遇到事情跑都跑不快,肯定不能貿然動這個棺材。
但是棺材在他昏迷的時候發生了改變,不知道是不是粽子起屍了,而且老閻和康晴雪不見了,這兩個人也只是暈過去了,老閻的體質比自己好,或許比自己先醒過來,可是卻沒有動自己,只有棺材發生了變化,難道是想借刀殺人?
溫白羽仔細看了看棺材,一時沒有任何聲音,他往後退了幾步,怕自己的血氣把棺材里的東西引出來。
溫白羽又看了看墓室對面的墓道,墓道里黝黑一片,想要遠離這個不安全的棺材,肯定要進墓道,但是墓道里是什麼,會不會有其他棺材和粽子,溫白羽就不能肯定了,再者他如果離開了墓室,万俟景侯他們下來就找不到自己了。
腦子裡想了半天,溫白羽從背包里拿出手電筒,翻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防身的東西,或許這些東西都應該在老閻的身上隨身帶著,不過現在老閻不翼而飛了。
溫白羽手裡握著手電筒,因為麻藥的效果還沒有過去,讓他雙腿發酸,又慢慢的坐了下來,在棺材不動之前,起碼自己是安全的,能等多長時間就等多長時間吧。
溫白羽一個人坐著,眼睛緊緊盯著棺材,棺材還是一動不動的,溫白羽有些困,但是不能睡覺,從背包里拿出食物,因為身體本身就不舒服,再加上麻藥的效果,溫白羽實在吃不下去,不過肚子已經餓得響了起來,不吃東西肯定不行。
溫白羽吃了點東西,似乎更覺得困了,而且渾身發冷,有點支持不住,身體一晃就倒在了地上,他斜著頭,目光還是緊緊盯著那口棺材,眼皮越來越沉,終於還是睡過去了。
溫白羽睡得不踏實,他夢見眼前有一口窯,窯口裂了,有無頭的屍體從裡面衝出來,溫白羽拚命的跑,一直跑,但是什麼也看不到,万俟景侯不知道在哪裡,他只能一直跑,跑的肚子很疼,這個時候眼前卻出現了一隻狼……
黑夜中的狼眼,是深藍色的,閃著寒光……
溫白羽「嗬——」的喘了一口氣,猛地從噩夢中醒了過來,額頭上全是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睡夢中一直奔跑的緣故,感覺身體更加疲憊了。
溫白羽喘了兩口氣,看了看墓室里的碎石,沒有任何動靜,不知道万俟景侯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
溫白羽轉頭看向棺材,心頭騰騰一跳,冷汗都流出來了,棺材旁邊的長明燈還亮著,但是棺材的蓋子竟然歪斜了。
溫白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應該不是很久,棺材的蓋子竟然又改變了,露出了一條不小的縫隙。
溫白羽慢慢站起來,應該是麻藥的勁兒過去了,身上有了點力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板太涼的緣故,溫白羽感覺有點發冷,摸了摸自己額頭,也試不出溫度來。
溫白羽慢慢走過去,戒備的看著那口棺材,棺材的蓋子挪動了,裂開了一個縫,能看見裡面的東西。
他首先看到的是脖子,沒有腦袋!
溫白羽立刻屏住了呼吸,竟然沒有腦袋,這和之前見過的壁畫一模一樣,或許是祭祀用的棺材?
溫白羽的目光繼續往下看,血粼粼的脖子,竟然還在流血?鮮血還有一點兒新鮮?
溫白羽更加奇怪了,這是什麼屍體,保存了多久,流血竟然還很新鮮,這也太不可思議,太邪門了。
再往下看的時候,溫白羽不禁眯了眯眼睛,屍體穿著衣服,是一件衝鋒衣,上衣口袋非常多,不是古人的衣服,而且這衝鋒衣很眼熟,好像……
好像老閻的衣服。
溫白羽「嗬——」的吸了一口氣,嚇了一跳,瞪著眼睛仔細去看,果然棺材里的人是老閻,但是老閻已經沒了腦袋,只剩下血粼粼的脖子和軀體,衣服和鞋絕對沒錯!
溫白羽脖子有些發涼,不知道自己暈過去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和自己一樣中了麻醉劑的老閻,竟然被人砍斷了脖子,扔進了棺材里?
又不像是砍斷脖子……
這樣的傷口應該是撕咬造成的,老閻身上也有血,而且血很多,有牙印的痕迹,應該也被撕咬過。
溫白羽猛地想起剛才的噩夢……
狼?
溫白羽正看著那口棺材冥想,突然「沙沙」的一聲,是衣服的摩擦聲,溫白羽頓時警覺起來,戒備的看著四周,又是「沙沙」一聲,聲音卻是從棺材里傳出來的!
溫白羽嚇了一跳,猛地後退兩步,身體有些踉蹌,只見棺材里的老閻竟然真的在動,雖然動的很緩慢,但是真的在動,他被啃咬的血粼粼的手正在慢慢的抬起來,因為沒有腦袋,什麼也看不見,所以基本沒有什麼準確度,推了好幾把,才把棺材的蓋子推開一點兒。
棺材蓋子推開,隨即老閻坐起了身來。
溫白羽立刻捂住口鼻,不能讓起屍的粽子聞到自己的血氣,後退了好幾步。
溫白羽想要悄悄溜出墓室,但是貓著腰走了幾步之後,老閻已經從棺材里爬了出來,他一出來,爬行的速度就比在棺材里快多了,「唰唰唰——」的在地上快速的爬,就像一條身體肥大的蜥蜴一樣。
溫白羽緊張的猛地後退,但是不敢動作太大,老閻不知道是不是聞到了溫白羽身上散發出來的血氣味道,竟然快速朝他爬了過來。
溫白羽一陣緊張,憋足一口氣,就在這個時候,腹部竟然一陣劇痛,疼的溫白羽站不直身體,好像拉扯一樣,溫白羽雙腿發顫,捂著自己肚子慢慢蹲下來,靠著墓牆,眯著眼看著老閻快速的往這邊爬。
老閻爬過來,很快就撞到了旁邊的墓牆,脖子上的血還很新鮮,一撞之下頓時鮮血飛濺,濺在溫白羽臉上。
溫白羽猛地閉了閉眼睛,立刻想要深吸一口氣,不過卻努力忍下來,捂著自己口鼻一動不動。
因為老閻撞到了牆,立刻就從墓牆旁邊退了出去,和溫白羽拉開了一點兒距離,血粼粼的脖子幾乎擦著溫白羽爬了過去。
溫白羽看著那血粼粼的脖子,眼睫顫了兩下,嗓子想要滾動,幾乎要吐出來,忍耐的慢慢閉起眼睛,肚子里還是一片疼痛,冷汗直往下流,滾進眼睛里,有些殺疼,他卻不能動,不能喘氣。
老閻從溫白羽旁邊爬過去,似乎根本意識不到溫白羽的存在,好像溫白羽就是一面墓牆。
老閻爬過去之後就沒有再回頭,而是向墓道深處爬進去,他一邊走,一邊低落腥臭的血,慢慢隱藏進黑暗的墓道里了。
溫白羽這個時候才鬆了一口氣,猛地癱軟下來,靠著墓牆仰著頭深深的呼吸,肚子里還是疼,冷汗很多,但是抬不起手來擦,鼻子間聞著腥臭的味道,嗓子不停的抽搐,捂著嘴巴,乾嘔了好幾聲。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聽到「沙沙沙……沙沙沙……」的快速移動的聲音。
老閻竟然又調頭回來了,快速的朝溫白羽的方向爬過來。
溫白羽腦袋騰騰的跳,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捂住口鼻,老閻稍微頓了一下,卻仍然朝他的方向爬過來。
溫白羽心裡猛跳,當即不敢再停留,也顧不得肚子疼,拔足就跑。
老閻似乎感覺到了溫白羽的存在,沖著溫白羽猛烈的追過來。
老閻衝過來,溫白羽雙腿一軟,直接摔在地上,下意識的彈跳起來繼續跑,身後的老閻這個時候猛地撲上來,將溫白羽一下摁在地上,因為他沒有腦袋的緣故,也不能咬人,也不能發出聲音,就瘋狂的掐著溫白羽的脖子。
「唰——」的一下,將溫白羽的領子撕破了,一爪子撓在溫白羽的鎖骨上,疼的溫白羽「嘶——」了一聲,不知道老閻後來遇到了什麼事情,手上會不會有毒。
溫白羽被壓在地上,屈肘猛地向後一打,隨即翻過身來,雙腿一蹬,老閻的身體猛地向後飛去,溫白羽借力從地上竄了起來,肚子里更是絞痛。
溫白羽伸手扶住墓牆,撿起地上的手電筒,老閻又朝他衝過來,溫白羽抓著手電筒掂了掂,在老閻衝過來的一霎那,猛地一掄,發出「嘭!」的一聲巨響,手電筒正好打在老閻的脖子上,鮮血迸濺,又濺了溫白羽一臉。
溫白羽一邊擦臉,一邊快速的向墓道衝去,低頭看了一眼手電筒,手電筒的光線只是晃動了一下,發出「呲呲——」的聲音,手電筒的玻璃盤竟然被打碎了,不過還是能用的。
溫白羽衝進墓道,老閻似乎被打蒙了,翻在地上,等了好一會兒才沖著墓道飛快的爬進去。
溫白羽進了墓道就沒停下來,快速的往前跑,心想真是太背了,本來想等万俟景侯他們下來,現在好了,只能往前跑,跑到哪裡也不知道。
溫白羽握著手電筒猛跑,手電筒的白光在墓道里一照一照的,墓道的壁畫是紅色的,大片的鮮紅,在白光的照耀下感覺血粼粼的。
跑了不知道多遠,溫白羽雙腿發木,跟灌了鉛一樣,感覺不是自己的了,根本就跑不動了,雙腿直哆嗦,身後還能聽見「沙沙沙」的聲音,老閻似乎對他求追不舍。
前面忽然出現了一間墓室,溫白羽一頭扎進去,左右看了一眼,墓室里並沒有棺材,只是擺放著很多石碑,上面畫著壁畫。
墓室兩扇大門,溫白羽跑進去,猛地用力去推門,將一扇大門合上,又去推另外一扇,這個時候一個血粼粼的脖子猛地出現在溫白羽面前,溫白羽「嗬——」了一聲,差點摔倒在地上,老閻瘋狂的去撞墓門,溫白羽雙手直哆嗦,已經累到了極點,用力合上另外一扇大門,發出「嘭!」的一聲,老閻被關在外面。
溫白羽還能聽到「咚!咚咚!」的聲音,老閻似乎鍥而不捨的撞著門。
雖然門上沒有門閂一類的東西,但是看起來非常堅固,溫白羽鬆了一口氣,靠著門坐下來,累的不行,伸手按在自己腹部上,一陣陣的大哆嗦。
溫白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疼的「嘶……」了一聲,從背包里拿出藥水和紗布來,給傷口消了消毒,然後好歹貼上一塊紗布,不過傷口的位置總是被衣服磨著,還真有點疼。
溫白羽處理好自己的傷口,癱在地上,感覺自己的臉特別燙,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拚命跑的,冷汗一直往下流。
溫白羽喘著氣休息了一會兒,眼前的景象發花,眯著眼睛打量墓室里的情景。
墓室里很空曠,但是豎立著無數的石碑,旁邊有很多祭品,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溫白羽眯著眼睛去看那些石碑,上面有文字,但是溫白羽看不懂,也有圖畫,圖畫很簡練,但是畫的非常傳神,幾筆就勾出來了。
溫白羽撐起身體來,慢慢走過去,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去看那些石碑。
石碑主色調也是紅色的,第一幅石碑上畫了很多女人,確切的說應該是美女。
那些女人的身段都婀娜多姿,一個個一列列的站好,溫白羽雖然看不懂字,但是看得出來,這應該是一個選拔。
果然第二幅圖上,那些女人就減少了,只剩下幾個女人,這些選拔出來的女人待遇非常好,有人服侍他們的起居飲食,甚至吃飯都只需要張嘴而已。
第三幅圖是一副祭祀的圖,畫了很多人,場景很壯觀,他們在祭祀一頭白狼。
白狼體型非常矯健,溫白羽看得出來,這個白狼肯定是部族的神明了,石碑上筆墨非常多,白狼甚至比人大出很多倍。
原來那些選拔出來的美女,竟然是祭祀品,是獻給白狼的祭品。
第四幅圖就是把這些女人進獻給白狼,那些女人的下場非常慘,有的被白狼咬掉了腦袋,血腥一片,而沒有被白狼咬掉腦袋的,則要和白狼交配。
這畫面實在太血腥了,溫白羽忍不住皺了皺眉,白狼的體型那麼大,那些選拔出來的女人看起來年紀不大,也就是少女,就算不咬掉腦袋,估計也受不了。
第五幅圖則是活下來的少女產子的圖,有的少女生下了一頭狼,有的少女生下的則是嬰兒,有的少女則是生下半人半狼的孩子。
還有繼續的第六幅圖,一些打扮的很怪異,應該是部族裡的祭司了,為這些孩子做了洗禮,然後將這些孩子放在竹簍里,然後扔進了森林。
溫白羽看著這幅畫,都已經能形象下一幅畫的場面了。
果然,第七幅畫也是一個選拔,這些孩子扔進森林裡,還那麼小,一哭起來就被野獸叼走了,有的被碾死了,有的被狼吃了腦袋,有的被掏心了,這本身也是一個選拔。
第八幅圖是一個男孩,他走出了森林,這個選拔就結束了,人們連同那個祭司一起,跪在他的面前,這個男孩應該就是他們的新領袖了,或許說是部族的白狼,然後會有循環的選拔,給他進獻美女。
溫白羽以為到這裡就完了,但是還有第九個石碑,而第九個石碑竟然是空的。
石碑上什麼也沒有畫,什麼也沒有刻,就是豎立在那裡,溫白羽不知道這個石碑表達的是什麼意思,看其他幾個石碑的精細程度,這個石碑不應該是沒來得及雕刻。
溫白羽伸手摸了摸石碑,上面很平坦,沒有什麼雕刻痕迹,那到底是為什麼?
溫白羽繞著石碑轉了兩圈,石碑的正反兩面全是空的,一個字也沒刻。
溫白羽用手電筒照了照石碑,也沒什麼發現,伸手去敲,是實心的,也不是空心的。
過了這麼長時間,溫白羽漸漸感覺肚子里好多了,也有了點力氣,就伸手抱住石碑,使勁轉了一下,他只是想試驗一下,沒想到石碑竟然真的動了,被他一擰,立刻發出「喀啦」的響聲,似乎是一個機關。
溫白羽有些驚訝,用盡全力去擰石碑,石碑慢慢的被溫白羽擰了九十度,和墓門正對面的墓牆突然裂開了一個大門。
溫白羽用手電筒照了照黝黑的大門,裡面黑洞洞,不知道同向什麼地方。
溫白羽猶豫了一下,萬一万俟景侯他們下來了,但是自己這麼亂跑,估計就找不到了。
老閻還在外面繼續撞門,好像不知疲倦一樣,溫白羽想了半天,雖然墓門結實,但是終究沒有門閂,不知道老閻什麼時候會撞進來,自己也沒有靈力,肚子還疼,到時候還要逃命。
溫白羽拿出背包,看了看也沒發現什麼能做記號的東西,就扯了一塊紗布,打了個結,用膠布把紗布貼在了那塊可以轉動的無字石碑上,這樣好歹可以給後面的人做個記號,示意自己往這邊走了。
溫白羽把紗布打的結貼牢固,然後就打著手電筒,鑽進了黑洞洞的大門。
大門後面沒有任何壁畫,好像一條黝黑的隧道,而且並不寬,溫白羽說不出來這是什麼感覺,這裡又狹窄,又逼仄,而且空氣中有一股發霉的味道。
就好像趴在煙囪里的感覺……
溫白羽走得很慢,畢竟現在自己一個人,他打著手電筒,從兜里摸出鳳骨匕首,感覺下次不能再用手電筒砸了,砸壞了就沒有照明工具了。
溫白羽慢慢往前走,隧道很枯燥,什麼也沒有,而且是一條路,很長很長,溫白羽大約走了十幾分鐘,停下來照了照前面,深不見底,照了照後面,一片黝黑,有點懷疑自己剛才選擇進來的正確度了。
已經走了這麼深,不再往前走,好像有點不對,後面的路也很深了,再往後退,還要遇到起屍的老閻。
溫白羽一邊胡亂的想,一邊繼續往前走,腦子裡不斷的閃過剛才看到的石碑,又閃過沒有頭的老閻,最後是無故消失的康晴雪。
溫白羽心想著,或許康晴雪也遭到意外了,畢竟康晴雪和老閻要抓自己,說什麼岔路里其實也有壁畫,是詛咒的破解方法,需要有人來祭祀,難道就是祭祀那種層層選拔出來的狼神嗎?
溫白羽沒見過這種壁畫,不知道到底刻畫的是什麼樣子,自己和老閻都中了麻藥,康晴雪是摔暈過去的,如果康晴雪先醒來,肯定會用自己來祭祀,沒道理用老閻,畢竟老閻也是她的相好,他們兩個本身要合夥的。
但是現在詭異的是,老閻死了,還躺在棺材里,自己竟然好端端的沒事,而且康晴雪不見了,所以溫白羽覺得,康晴雪應該是遇到了什麼意外。
溫白羽走的有些疲憊了,漆黑的隧道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難道他又從墓道走到了礦坑嗎?
如果是礦坑,那也還好,沒準會遇到万俟景侯,可是這條隧道雖然沒有壁畫,但是打磨的也很仔細,並不想礦坑那麼毛糙。
溫白羽走了好久,突聽後背有「吱——吱——吱——」的聲音,嚇了溫白羽一跳,隨即有一股風聲從後背席捲而來,拿東西似乎動作非常快,迅速的掠過來。
溫白羽下意識的蹲下,伸手護住腦袋,就感覺後背的背包一拽,那東西竟然拽住了自己的背包,然後往上一拉,因為溫白羽是雙肩背著背包,所以那東西沒有拽動他的背包,只是將溫白羽拽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東西立刻從了手,然後越過溫白羽,站在不遠的地方和他對視。
溫白羽抬頭一看,竟然是一隻猴子!
那猴子看起來很皮,不知道是不是礦坑外面樹上那隻,黃皮大猴,個頭不算小,直立著上半身,抓耳撓腮的看著溫白羽,似乎想搶溫白羽的背包。
溫白羽戒備的看著那隻猴子,心想再怎麼說自己也不能被個猴子欺負,而且背包里是食物水和醫藥品,萬一被猴子搶走了,自己真的直接在原地等死吧。
猴子看出了溫白羽的戒備,感覺還挺機靈的,就和溫白羽僵持著,溫白羽眼睛一閃,忽然心臟騰騰猛跳。
自己剛才進入墓室的時候,裡面除了石碑,只有一些祭品,祭品都不大,不可能藏這麼一隻大猴子,猴子絕對不是墓室里的。
而現在,有一隻猴子從後面趕上來,竄到了自己面前,也就是說墓室的門被打開了,那老閻估計也會爬進來!
溫白羽這麼想著,彷彿是想應徵他想的沒錯,身後傳來輕微的「沙沙」聲,竟然是老閻在快速爬動的聲音,簡直陰魂不散。
溫白羽沒空和猴子僵持,猛地往前跑了兩步,揮著手裡的匕首驅趕猴子。
猴子被他猛地前扎,嚇了一跳,快速的跳到一邊,溫白羽趁及從旁邊直接竄過去,然後快速往前跑。
猴子似乎意識到溫白羽要逃跑,立刻也追上去,手腳並用的往前跑,一下撲在溫白羽的背包上,在上面對著溫白羽亂抓。
溫白羽氣的要死,一隻猴子竟然爬到自己身上來撒野了,但是他靈力用不出來,也沒空和這隻猴子糾纏,猴子卻以為溫白羽怕了自己,「吱——吱——」的叫著,然後去搶溫白羽的手電筒,一把將手電筒奪下來,然後手舞足蹈的,將手電筒往隧道壁上摔。
手電筒發出「啪!」的一聲,上面的玻璃徹底碎了,白光閃了閃,暗了很多,但是勉強還能用。
身後「沙沙」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或許是因為屍氣和血腥的氣味太大,猴子也聞到了,立刻炸了毛一樣,「吱——吱——」亂叫著,把手電筒一扔,然後沖向隧道深處。
溫白羽連忙撿起手電筒,剛要往前跑,就聽到猴子發出「吱——!!!」的一聲慘叫,然後溫白羽聽到了噴血的聲音和持續的慘叫,叫聲在兩秒之後停息了下來。
溫白羽看到黝黑的隧道深處,有一雙深藍色的眼睛,藍的發光。
是狼!
這和夢裡看到的狼眼睛一模一樣,前面竟然有一頭狼,不知道是不是這個部族祭拜的狼神,把猴子直接給咬死了。
這下好了,不能再往前跑,前面有一隻狼,後面還有粽子。
稍微猶豫一下,後面的老閻已經追上來,猛撲一下,將溫白羽撲倒在地,溫白羽撞了一下地,肚子里頓時疼得厲害,冷汗「唰——」的流下來,握著鳳骨匕首,猛地紮下去。
老閻的身體發齣劇烈的震顫,一下鬆開溫白羽,但是好像更加暴怒了,繼續去抓溫白羽,溫白羽的手電筒滾出去,就在這個時候「啪!」的一聲,直接滅掉了。
四周一片漆黑,老閻又撲上來,暴怒的在溫白羽身上亂抓,「唰——」的一聲抓在了溫白羽的臉上,溫白羽感覺火辣辣的疼,老閻瘋狂的就跟電影裡面的喪屍一樣,幸虧他沒有頭,咬不了自己。
溫白羽用匕首連扎老閻好幾下,但是老閻竟然還在發狂,溫白羽實在受不了了,肚子里疼得要死,伸手亂摸一下,想要摸到手電筒把環境打亮,結果摸到一把針管。
溫白羽握住針管,發現是背包里的麻醉劑,老閻又撲過來,溫白羽當即雙腿一繳,繳住老閻的胳膊,不讓他掙扎,然後伸手一揚,將所有的針管都扎在老閻身上,快速的把液體打進去。
麻醉劑發作需要一段時間,不過因為量很大,老閻雖然還在癲狂,但是身體已經不聽支配了,最終趴在了地上。
溫白羽「呼——呼——」的喘著氣,累的他滿頭都是汗,剛想要癱軟在地上,忽然想起前面還有頭狼。
溫白羽爬起來,握著手電筒摔了好幾下,來回按開關,不管怎麼弄,手電筒都已經壯烈犧牲了,一點兒光也發不出來。
如果是以前,溫白羽肯定自己點火照明了,但是現在他用不出來,只好握著鳳骨匕首站起來,戒備的看著前面,溫白羽僵持了一分鐘,但是狼眼的藍光再也沒有出現過。
溫白羽慢慢往前移動,走了幾步,就聞到了極大的血腥味,那隻黃皮大猴子已經死了,屍體就在隧道的地上,脖子被咬斷了,腦袋掉在地上,看的溫白羽頭暈眼花,使勁捂著嘴,幾乎就要吐出來。
溫白羽不再去看那隻大猴子,趕緊往前快走幾步,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
溫白羽喘了兩口氣,然後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之後,在地上發現了一團黑呼呼的東西,沒有手電筒,必須走進了才能看得清楚,溫白羽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走了兩步發現,那團黑乎乎的東西,並不是一個東西,而是一群。
前面的地上有一具屍骨,已經變成了白骨,白生生的骨頭被那群東西圍著,一群的蟬落在白骨身上,好像在搜刮最後的食物。
溫白羽「嗬——」的吸了口,不知道這些蟬是不是之前說的血蟬,如果是血蟬的話,自己這個大活人豈不是要成為目標了。
溫白羽趕緊退後兩步,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一隻蟬從地上飛起來,朝著溫白羽衝過來,溫白羽猛地揮了一下匕首,那隻蟬「嗖」的一下被削掉了翅膀,就躲在離溫白羽不遠的地方。
而這就像是一個機關,骨頭上的其他蟬也開始蠢蠢欲動,溫白羽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看見成片的蟬蠢蠢欲動的沖向自己。
溫白羽本能的後退,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又傳來「咚咚咚……」的聲音,似乎有人東西在以飛快的速度撲向自己後背。
溫白羽簡直是避無可避,提了一次靈力,根本提不起來,腹中一片絞痛,疼的全身出汗,冷汗直接從額頭上滾下來。
成片的蟬,發出「吱——吱——吱——」的鳴叫聲,沖著溫白羽撲過來,溫白羽伸手去擋,身後的聲音也近了,一股慘白的光線突然照過來,因為光線太猛烈,溫白羽下意識的閉眼。
一隻手猛地搭在溫白羽腰上,然後快速的帶著他向後退了兩步,就聽「呼——」的一聲,溫白羽感覺到了猛烈的熱氣,睜眼一看,竟然是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伸手摟著他,右手掌心的火精一亮,成片的血蟬飛過來,立刻就變成了飛蛾撲火,「撲簌簌」的全都掉落在地上,一個個燒的焦黑。
溫白羽當下鬆了一口氣,身體一下癱軟下來,万俟景侯嚇得一怔,連忙說:「白羽?」
溫白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白骨上還有一些沒來得及撲過來的血蟬,這個時候也「吱——吱——」的飛起來,沖著二人又扎過來,就聽「呼」的一下,一雙白色的翅膀一下展開,小羽毛從後面飛出來,小胳膊叉著腰,然後一張嘴,猛地吐出巨大的火焰。
剩下的血蟬也被燒得精光,全都落在上,下羽毛吐了火,還「咳咳咳」咳幾聲,好像被嗆到了,小血髓花趕緊給他拍背。
溫白羽有些疲憊,万俟景侯扶著他坐下來,万俟景侯額頭上全是汗,喘氣聲也「呼呼——」的,好像剛經過劇烈的運動似的,他胳膊上有些血跡,身上全是血,應該是濺上來的,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情,一臉擔心的看著溫白羽。
万俟景侯檢查了一下溫白羽的情況,溫白羽也不知道是不是放鬆下來的緣故,身上疲憊的厲害,但是肚子已經不疼了,万俟景侯摸了摸溫白羽臉上的傷口,溫白羽「嘶……」了一聲。
万俟景侯立刻低下頭來,親吻在溫白羽的傷口上,溫白羽一哆嗦,就感覺到万俟景侯已經伸出舌頭,輕輕的舔在他流血的地方,熱乎乎的觸覺,有點麻麻扎扎的疼,但是很快就不疼了,估計傷口也癒合了。
這個時候隧道里又傳出聲音,關楠和血髓,還有小燭龍抱著蛋蛋,快速的趕了過來。
關楠呼吸喘得厲害,滿頭大汗,大家身上都有血,雖然不知道遇到什麼事情,但是肯定比較棘手。
蛋蛋一看到溫白羽,立刻哭了起來,抱著溫白羽的臉使勁蹭,眼淚吧嗒吧嗒的,正好把溫白羽脖子上的傷口也癒合了。
溫白羽疲憊的厲害,眼皮和重,万俟景侯把他打橫抱起來,輕聲說:「累了就休息,我抱著你走。」
溫白羽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嗓子里輕輕「嗯」了一聲,很快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身體感覺在晃,應該是万俟景侯抱著他走的緣故,也不知道晃了多久,就不再晃了,或許是因為有万俟景侯在旁邊的緣故,溫白羽這次沒有再做噩夢,身體也很放鬆。
不知道睡了多久,在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有點亮光,是手電筒的亮光,大家還在隧道里,但是顯然不是剛才那段隧道,地上沒有血蟬的屍體,也沒有猴子的屍體,當然也沒有老閻這個無頭鬼。
大家全都靠在隧道壁上休息,万俟景侯坐靠著,頭稍稍往後仰起,閉目休息著,顯得整個臉型非常立體完美,臉部的輪廓照的一清二楚。
溫白羽就躺在他腿上,不知道万俟景侯是不是怕他又突然走散,一隻手摟著溫白羽的肩膀,好像在做防護的動作,另一外只手緊緊握著溫白羽的手。
溫白羽只是張開眼睛,動沒有動一下,万俟景侯立刻就行了,低下頭來,對上了溫白羽的眼睛,溫白羽看見他眼睛里好多血絲,感覺很疲憊的樣子。
万俟景侯輕笑了一聲,說:「醒了?發什麼呆?累的話再睡會兒,其他人還沒有醒。」
溫白羽這一覺,感覺睡得比較踏實,身體的力氣也恢復了,有一種原地滿血的感覺。
万俟景侯見他不睡覺,就把腿半曲起來,將溫白羽的身體墊高,伸手將人摟在懷裡,在溫白羽耳畔深深的吸了口氣,聲音有些沙啞,說:「想我沒有,嗯?」
溫白羽有點不好意思,半躺半靠在万俟景侯懷裡,感覺還挺舒服的,不禁自己調整了一下姿勢,躺得更舒服一點。
溫白羽沒說話,万俟景侯緊緊摟著他,小聲說:「我看到你貼在石碑上的記號了,差點急死我。」
万俟景侯說著,低下頭來,目光很深,盯著溫白羽的眼睛,輕輕含住了溫白羽的嘴唇,親吻的非常溫柔,溫白羽嗓子滾動了一下,被他親的心裡有些發癢,禁不住伸手抱住万俟景侯的肩膀。
溫白羽一動,似乎就是個機關,万俟景侯的吻立刻狂暴起來,露出一種焦躁和侵略感,瘋狂的席捲著溫白羽的嘴唇,伸出舌頭來,卷著溫白羽的舌頭,那種感覺就好像要把溫白羽生吃了一樣了。
溫白羽鼻子里「唔」了一聲,幾乎喘不過來氣,但是感覺到了万俟景侯的焦躁,似乎被他傳染了一樣,緊緊抱住万俟景侯的肩膀和脖子,主動去吸万俟景侯的舌尖。
溫白羽嘴唇發麻,舌根都酸了,兩個人吻了很長時間,溫白羽感覺自己都要斷氣了,肚子里忽然一疼,「嘶……」了一聲,万俟景侯立刻放開他,說:「怎麼了?哪受傷了?」
溫白羽搖搖頭,腦子裡還有點發暈,万俟景侯的吻實在太有感染力了,讓溫白羽頭腦發脹,下面也有了感覺,估計是太激動了,這會兒肚子有點疼,放鬆下來就沒事了。
万俟景侯見溫白羽下意識的按在自己腹部,有些驚訝,說:「白羽?」
溫白羽其實也是在摔下來之後才確定自己真的是又懷了,估計万俟景侯還不知道,不過溫白羽暈過去的時候,万俟景侯給他檢查了身上,也發現溫白羽的靈力不對勁,還以為是受了傷,沒想到真的是懷上了。
万俟景侯嘴角一下挑起來了,有些興奮的樣子,一張冷峻完美的臉頓時像神采奕奕,看的溫白羽眼睛差點被晃瞎了,心口猛跳兩下。
万俟景侯立刻又從背包里拿出一張毯子,給溫白羽蓋上,說:「白羽?哪不舒服?肚子疼?」
溫白羽搖搖頭,已經不覺得疼了,而且隧道里一點兒也不能冷,本身已經蓋了一條毯子,再蓋一條,差點捂出白毛汗來,又不是坐月子……
溫白羽看他高興的樣子,說:「那麼喜歡孩子?」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親了親溫白羽的耳朵,說:「只喜歡你生的。」
溫白羽老臉一紅,就聽万俟景侯又說:「長得像你,多可愛。」
溫白羽的目光在小傢伙們身上掃了一圈,小羽毛的長相精緻漂亮,顯得十分溫柔,但是大部分像万俟景侯,蛋蛋幾乎是万俟景侯的翻版,唯一長得像自己的就是小燭龍了,然而……小燭龍好像天生跟可愛不沾邊,從小就一副濃濃的總裁氣場,這麼小就蘇的不能直視。
万俟景侯說:「睡醒了要吃點東西嗎?」
溫白羽之前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也吃不下什麼東西,現在就感覺肚子餓了。
万俟景侯用一張毯子鋪起來,給溫白羽做墊子,另外一張毯子給他蓋在身上,自己起來生火,給溫白羽熱東西吃。
溫白羽側躺著,看著万俟景侯忙來忙去,万俟景侯做事的時候一向很專心,也很認真的樣子,臉色冷峻,微微皺著眉,再加上完美的長相,怪不得招桃花招的不要不要的。
万俟景侯一轉頭,就看見溫白羽獃獃的看著自己,不禁挑了條嘴角,說:「看呆了?」
溫白羽被抓包了,雖然不承認,但是剛才的確看呆了。
万俟景侯正在忙,或許是因為香氣太足了,小傢伙們立刻就醒了,血髓其實早就醒了,但是關楠沒醒,他就沒動。
小傢伙們精神頭很足,小羽毛和蛋蛋一邊一個,趴在溫白羽臉邊使勁蹭,可能剛才分開的時間讓兩個小傢伙有點害怕,現在特別粘自己。
溫白羽親了小羽毛的臉頰一下,軟軟的,特別嫩,好像嫩豆腐一樣,而且非常彈,還帶著一股奶香味,小羽毛「咯咯」一笑,蛋蛋立刻抱著溫白羽的臉不幹了,讓溫白羽也親自己臉蛋。
溫白羽左親一下右親一下,幸福的簡直要冒泡了,兩個小傢伙萌的不行,可愛的也不行,心想著怪不得万俟景侯喜歡小孩呢。
小血髓花一瞧小羽毛在跟溫白羽膩乎,就「刷刷」幾下爬到關楠身上,往關楠懷裡一坐,然後學著樣子,「么!」的親了一下關楠的臉頰。
小血髓花長相也精緻好看,遺傳了血髓多一點,尤其還小,顯得超級可愛,不過本質其實是個混世魔王。
關楠被小血髓花親了一下,頓時笑了出來,小血髓花指著自己臉頰,關楠立刻也低頭親了一下,小血髓花笑的不行,結果被血髓黑著臉給拎了起來,放到一邊去了。
小血髓花插著胳膊,一副指責血髓太小氣的樣子。
小燭龍小大人一樣幫著万俟景侯煮飯,用勺子把飯盛在一次性的碗里。
大家坐在一起吃飯,溫白羽忍不住對万俟景侯翻了一個白眼,說:「我又不是手殘了,不用喂。」
万俟景侯笑著把溫白羽箍在自己懷裡,把飯喂到溫白羽嘴邊,說:「那不行,我怕你累著。」
溫白羽實在沒辦法,只好讓万俟景侯繼續喂他,不知道万俟景侯是不是喂人上癮,一勺一勺的。
蛋蛋坐在一邊看著,立刻拍著小燭龍,說:「哥哥!喂!」
小燭龍有點無奈,不過還是拿著勺子餵給蛋蛋吃。
眾人吃了飯,溫白羽看著他們身上都有血跡,說:「你們遇到什麼事了?」
關楠說:「窯口那時候被老閻炸碎了,窯裡面出來了好多粽子,那窯裡面簡直就是個積屍地,費了很大力氣才下來。」
他們下來的時候,溫白羽已經不在那裡了,但是墓室裡面棺材是開的,地上還有血,當時万俟景侯的臉色非常可怕,順著墓道走出去之後,就發現地上有很多血,其實那些血是老閻的屍體撞門撞出來,也多虧了那些血跡,万俟景侯才進了那間都是石碑的墓室。
石碑上有溫白羽做下的記號,万俟景侯一看那個記號,立刻就鑽進了隧道,後面的人根本趕不上,就跟發瘋了一樣。
溫白羽說:「那你們也看到石碑上的畫了嗎?」
關楠搖頭,說:「沒來得及看,只是掃了一眼,現在已經不記得了。」
溫白羽摸了摸下巴,說:「這個墓葬很奇怪,我剛才仔細把那九個石碑都看了,前八個石碑講的應該是部族的人挑選他們的狼神。」
溫白羽把石碑上選拔的過程說了一遍,關楠聽著直噁心,說:「用人和狼來交配?還把剛出生的孩子扔進森林裡,那真的有孩子能活下來嗎?」
溫白羽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這個墓葬供奉的狼,但是也出現了金蟬的圖騰,還有那些血珀,血珀是幹什麼用的?」
万俟景侯說:「琥珀在古代有很強的的宗教信仰,很多人會用琥珀作為祭祀的禮器和祭器。」
溫白羽說:「那這些用血和屍油做的血珀呢?」
万俟景侯說:「看血珀裡面的屍體形象,我覺得很有可能是修建這個墓葬的人,在人工做血珀,換句話說,也就是人工做一些禮器和祭器的原材料。」
溫白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這些太邪乎了,到底是什麼樣的部族?而且他們和金蟬又有什麼關係?
溫白羽想起老閻和康晴雪的話,說:「對了,老閻死了,估計屍體你們來的時候也看見了,就是剛才隧道里那個沒有腦袋的。」
大家追上來的時候,其實早就看見了,看見的時候頓時心驚肉跳的。
溫白羽把自己掉下來的事情也說了一遍,告訴他們康晴雪和老閻說的岔路里還有東西。
溫白羽這麼一說,就聽到万俟景侯的關節在「嘎巴」作響,万俟景侯臉色黑得厲害,伸手攬住溫白羽的肩膀,撥開他的頭髮,針眼非常小,而且已經癒合了,不仔細看真的看不出來。
溫白羽剛想說檢查過了,只是麻醉劑,就感覺到脖子後面一熱,万俟景侯竟然又舔他。
溫白羽縮了縮脖子,脖子是他最敏感的地方,平時被万俟景侯一揉,就放鬆下來,乖得跟小貓似的,哪禁得住万俟景侯的舔,當即呼吸就變快了。
溫白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靈力受阻的緣故,定力也下降了很多,一股熱氣衝上來,只是被万俟景侯舔了兩下,身體就興奮起來,難受的厲害。
万俟景侯舔了兩下,溫白羽脖子後面的針眼立刻就看不見了,不過万俟景侯的臉色還是很難看,溫白羽現在身體虛弱,老閻和康晴雪竟然要抓溫白羽去做祭品,而且給溫白羽注射針劑,麻醉葯不知道有沒有副作用,也不知道對孩子有沒有影響。
万俟景侯越想心裡就越是躁動,一股怒火猛地衝上來,在黑暗的隧道里,眼睛一瞬間變成了血紅色。
溫白羽感受到万俟景侯的體溫一下升高了,幾乎都燙人,抬頭一看,竟然連眼睛都變紅了,呼吸也開始粗重,眼睛眯著,很危險的感覺。
溫白羽趕緊安撫性的摸了摸万俟景侯的手背,万俟景侯立刻回了神,感覺到自己的暴戾氣息,怕嚇到溫白羽,頓時收斂了一些。
溫白羽說:「老閻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倒是那個康晴雪,不知道她去哪裡。」
万俟景侯眯了一下眼睛,把暴戾氣息全都掩藏起來,不過沒有說話。
眾人又休息了一陣,他們這些人里,万俟景侯和血髓從昨天晚上就沒有睡過,先是遇到了泥人襲擊,然後又挖盜洞,一路上都沒有閑著,万俟景侯雖然沒什麼表示,但是他眼底有很多血絲,剛才溫白羽昏睡的時候,万俟景侯也沒有怎麼休息,只是假寐,不敢真的合眼。
溫白羽看著万俟景侯摟著自己,雙眼閉合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聽說了老閻和康晴雪的事情,臉色一直很難看,就算閉著眼睛,也顯得十分冷峻。
溫白羽睡多了有點睡不著,靠在万俟景侯腿上,仰起頭來,悄悄的伸手摸了摸万俟景侯的眼底,那地方有些黑。
溫白羽的手剛伸過去,万俟景侯立刻睜眼了,抓住他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笑著說:「想偷襲我?」
溫白羽臉上一紅,說:「誰想偷襲你?你快點休息吧,一會兒又要往前走了。」
大約只休息了半個小時,眾人就醒來準備出發了,万俟景侯背上行李,伸手握著溫白羽的手,說:「真想拿跟繩子把你拴在身上,免得你再丟了。」
溫白羽翻了翻白眼,說:「那也不能賴我。」
万俟景侯笑著說:「行,賴我。」
溫白羽滿意的點了點頭。
眾人背上行李就出發了,這個隧道非常深,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走了很長時間,前面終於有些亮光,竟然是跳動的火光。
眾人有點狐疑,往前快走了幾步,很快就看到了一個墓室。
隧道終於接上了墓室,墓室里放著一口巨大的棺材,上面刻著一隻狼,但是側面又刻著金蟬,樣子很奇怪。
這間墓室非常大,看起來也非常精緻,血紅的四壁,塗著各種各樣的壁畫,怎麼看都像是主墓室。
眾人立刻屏住呼吸,長明燈在不斷的搖曳著,棺材後面還有一個放祭品的桌子,大家拿著手電筒一個一個照過去,發現剛才万俟景侯的猜測是正確的。
桌子上面放著很多血珀做的祭品,桌子上的是個頭小一些的擺件,裡面有夾著蟬的,有夾著狼牙的,因為個頭很小,並沒有夾著整個人的,這讓溫白羽鬆了一口氣,如果真的夾著一個人,溫白羽估計會直接吐出來。
桌上除了祭品之外,還有一個盒子,盒子上刻著狼頭,一雙深藍色的寶石眼睛,在昏暗的墓室里熠熠生輝。
溫白羽心頭一跳,他見過這種深藍色的眼睛,剛才墓道里把猴子咬死的狼就是這樣的眼睛。
眾人觀察了一圈,墓室里值得注意的就是棺材,還有這個盒子,不知道盒子里裝的是什麼。
大家都把注意力先放在盒子上了,因為打開盒子,比打開棺材的危險係數要小很多。
万俟景侯伸手摸了一下盒子,說:「裡面有機關,不過只是一般的弩箭。」
他說著,伸手捂住盒蓋子,輕輕一開,就聽「咔!」的一聲,万俟景侯根本不躲,只是伸手一夾,直接把射出來的弩箭夾在手裡,然後丟在一邊。
盒子打開了,裡面放著一塊狼皮,白色的狼皮,狼皮帶著毛,非常厚的一塊,万俟景侯拎著一個角,把狼皮拽出來,狼皮一下就展開了,並沒有夾著什麼東西,但是狼皮裡面顯然有字。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那些字,說:「是篆書。」
顯然万俟景侯看得懂這些字,不過當時那個年代文字不太統一,有很多字只能靠猜測練成一個大意。
這是一個狼崇拜的部族,中國古代很少有狼的神話傳說,因為狼代表著反叛,並不是什麼吉兆,但是因為狼是群居動物,非常兇猛,捕獵的時候合作力很強,也代表著團結和力量,所以有些部族會以狼為崇拜。
溫白羽聽到這裡,奇怪的說:「怎麼只出現了狼崇拜,金蟬呢?西王母國呢?」
万俟景侯搖頭說:「這個年代顯然和西王母國的年代有偏差。」
他說著,就繼續往下看,一邊看一邊給其他人念。
這支部族非常的壯大,因為他們崇拜狼神,而且部族的領袖,全都是狼神轉世,什麼叫狼神轉世?其實說白了就是狼和人的孩子,只有這樣的狼神,才能作為他們的領袖。
但是後來部族的人口開始凋零,溫白羽說:「能不凋零嗎,好端端的把小姑娘都給狼交配了,我估計男女比例肯定嚴重失調。」
其實溫白羽說的差不多,部族裡的祭祀總是把挑選出來最純凈的女人送給狼神去繁衍後代,但是狼是動物,而且是非常兇猛的動物,很少能成功。
在部族的人數大幅減少之後,這些人也開始擔心,就在這個時候,這些人竟然在沙漠之中,發現了一個神跡。
隱藏在沙漠之中的神跡……
溫白羽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這裡,就想到了謝麟閬和安然的經歷,安然回憶說醒來是在沙漠里,但是他什麼也不記得了,沙漠里的神跡,很有可能是謝麟閬的叔叔,也就是謝瘋子所說的「那個地方」。
万俟景侯說:「這裡寫著,這種神跡,只有最純凈的人才能進入,否則進去的人都會死,就算他出來了,也會發瘋。」
部族的人想靠這個神跡壯大他們的部族,神跡並沒有仔細說,但是說了四個字,讓眾人都可以肯定,神跡所說的一定是西王母國的「那個地方」。
——財富、永生。
部族的人認為他們的領袖,也就是狼神,才是最純凈的,所以歷代只有狼神進入「那個地方」,但是可想而知,進去之後,很少有人能出來,直到出現了一個領袖。
這個領袖是誰,叫什麼名字,完全沒有記載,只是記載這個領袖非常厲害,他的外形是人,但是可以變成狼。
領袖進入了神跡,三天之後竟然出現了,部族的人親眼看著領袖走出了神跡,為他們帶來了財富和永生的秘密。
祭司將全族的長老都聚集在一起,等待著神跡的秘密,等待著領袖將部族帶入強大,結果這個時候,被部族供為狼神的領袖,竟然發瘋了,突然發狂,變成了一頭巨大的狼,將部族裡的祭司和長老全都咬死了……
溫白羽聽得很奇怪,難道是因為狼神也被神跡給刺激了,所以就發瘋了?不知道「那個地方」,擁有什麼樣得魔力,謝麟閬是這樣,安然也是這樣,甚至是這個狼神,他們的共同點都是受了刺激,而且沒有人能說出那個地方到底在哪裡,裡面到底有什麼。
部族一下就土崩瓦解了,這也變成了最後一個狼神。
這座墓葬其實是來安葬部族長老和狼神用的,溫白羽看向中間的那口棺材,說:「所以說,這個棺材里應該是進入過那個地方的狼神了?」
万俟景侯點頭,說:「應該是。」
關楠說:「咱們要打開看看嗎?」
万俟景侯又點了點頭,說:「來都來了,自然要看。」
万俟景侯要下這個礦坑的目的,就是找西王母國相關的東西,他們的線索斷了,而溫白羽中了檮杌毒,雖然克制住了,但是總不能帶一輩子,到底是個隱患,万俟景侯並不是大腦一熱就來遊山玩水的,現在既然看到了這個狼崇拜的部族和西王母國的關係,而關係的總關鍵的人就葬在這個棺材里,自然要打開看看。
狼神到死也沒說出神跡的秘密是什麼,不知道會不會陪葬在他的棺材里。
万俟景侯說著走過去,食指和中指順著棺材蓋子摸了一圈,突然皺眉說:「這棺材是開著的。」
眾人後背一陣發涼,溫白羽說:「是被打開過,還是本身就打開的?」
万俟景侯仔細摸了一圈,說:「沒有任何開啟的痕迹,也沒有撬痕,應該是本身就打開的。」
他這樣一說,溫白羽更加好奇了,狼神在裡面,難道不需要密封嗎?
万俟景侯讓溫白羽站在自己後面,以免棺材蓋子打開之後遇到什麼危險,如果有危險,自己也能給他擋一下。
「轟——」的一聲,万俟景侯伸手把棺材蓋子給推了開來,推開的一霎那,眾人立刻「嗬——」了一聲,棺材里空空如也,連個陪葬品都沒有,根本就是空棺!
這麼精細的墓室,顯然是主墓室,主墓室里的棺材是空的,如果本身就沒裝東西,那麼這個墓葬的意義是什麼。
關楠說:「會不會是跑了?」
溫白羽也感覺粽子跑了的可能性比較大。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啊啊啊啊!!!」的尖叫聲傳過來,眾人從墓室的墓道進來的,墓室還有兩扇大門,大門後面也有一條墓道,可以繼續往前通。
尖叫聲就是從他們前方的墓道里傳出來的,隨即是「砰砰砰」的聲音,一個人影突然沖墓室,一臉都是血,還在不停的尖叫,溫白羽立刻捂住口鼻,血腥味實在太刺鼻了,定眼一看竟然是康晴雪,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個起屍的粽子!
康晴雪滿臉都是血,身上也是血,還有一股腐爛的臭氣,不知道去哪裡打滾了,她脖子上一道深深的瘀痕,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卡了脖子。
康晴雪一進來,立刻看到了万俟景侯,蓬頭垢面的衝過去,高跟鞋兩隻都掉了,幾乎連滾帶爬,沖著万俟景侯大喊:「景爺!快救救我啊!!」
康晴雪衝過來,万俟景侯立刻眯了一下眼睛,猛地一踹,將人踹了出去,康晴雪根本沒防備,再加上万俟景侯的力氣那麼大,怎麼可能還站著,別說撲上來,立刻就滾在地上了。
溫白羽感受到了万俟景侯的發狠,趕緊攔住万俟景侯,如果第二腳再上去,估計康晴雪就給踹死了。
康晴雪疼的亂叫,說:「景爺!你幹什麼踹我!」
她說著就看到了一邊的溫白羽,沒想到溫白羽還活著,而且身上一點兒也不亂,不像自己這樣狼狽。
康晴雪立刻說:「景爺!景爺!別聽他的,他說的都是假的!剛才他還要殺我呢!」
万俟景侯關節「嘎巴」一響,嚇得康晴雪直哆嗦,溫白羽怕万俟景侯真的一衝動把人打死了,到時候不好說。
溫白羽笑眯眯的說:「別踹她,打女人多不好,咱們走吧,讓她在這裡自生自滅就行了,對著那些血珀發大財。」
万俟景侯也沒反對,只是冷眼看著康晴雪。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外面「咚咚!」的聲音,隨即有什麼東西快速的衝進了墓室。
康晴雪「啊啊啊啊」的大叫一聲,就見一個人影衝進來,確切的說是粽子,溫白羽不知道這粽子是不是安葬的什麼長老,但是看起來真的很像。
粽子已經變成了乾屍,全身裹著黑紫色的皮,骨肉如柴,臉上戴著一張狼面具,眼睛和嘴巴的地方掏空了,但是乾屍的眼睛已經萎縮了,所以眼睛的部位是兩個黑洞洞的大窟窿,而嘴巴的地方則是血粼粼的,看起來剛咬過人,不用說了,自然咬的是康晴雪了。
乾屍衝進來,似乎嗅到了大量的血氣味,立刻更加暴躁了,嘴裡發出「咯咯咯」的怒吼聲,沖著康晴雪走過去。
康晴雪嚇得「啊——」一聲大叫,一歪頭,直接暈過去了,乾屍走過去,眾人戒備起來,就見乾屍根本不是沖著康晴雪走過去的,似乎感受到了墓室里更美味的氣息,直接從康晴雪的身上塌了過去。
「嘎巴!」一聲,康晴雪的腿估計給踩斷了,康晴雪「啊——」的一聲大叫,又從昏暈中疼醒了過來,緊跟著對上了一張猙獰的狼面具,兩個萎縮的眼球,還有滿嘴的血。
康晴雪眼睛一翻,瞬間又暈了過去。
乾屍的目光顯然放在了小傢伙們身上,幾個小傢伙都是美味滿滿的感覺。
小羽毛叉著腰,撅著肉嘟嘟的小嘴巴,忽閃著翅膀飛起來,對著乾屍就要發威。
溫白羽回想了一下小羽毛吐火的場景,樹林都能給燒了,他家大毛雖然不暴力,但是還是很厲害的。
就在溫白羽沾沾自喜的時候,小羽毛一張嘴,「呼——」的一聲,吐出一個小火苗,就跟打火機油不足了一樣,小火苗一搖,頓時滅了,小羽毛愣了一下,隨即「咳咳咳」的咳嗽起來,還給嗆著了。
溫白羽心頭一跳,心想著他家大毛在賣萌?
乾屍被火苗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無不足為懼,立刻又要撲上來,估計小血髓花也覺得心驚肉跳,蔓藤「嗖——」的一卷,捲住小羽毛,一下將人拽了過來,抱著小羽毛「噠噠噠」的躲在了血髓後面。
小燭龍抱著蛋蛋飛在半空中,無奈的搖了搖頭,乾屍衝上來的一霎那,小燭龍猛地飛起,尾巴朝著乾屍的臉「啪」的一聲甩了過去,直接將乾屍兜飛出去,「嘭!」的一聲巨響,乾屍撞在了牆上,臉上的面具「咔噠」一聲掉在了地上。
溫白羽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二毛太暴力了,而且純粹是怪力,不知道乾屍的臉是不是都被抽進去了。
乾屍躺在地上就不動了,血髓沒有動,身後的蔓藤卻伸出去,「嗖」的一聲,將地上的面具捲起來,拿在手裡翻看。
一個很普通的狼面具,估計是祭祀的時候需要用到的,上面的狼很猙獰,畫的很兇猛。
乾屍被小燭龍一下抽的伏屍不動了,墓室里的棺材又是空的,眾人打算繼續往前看看,康晴雪昏過去了,但是溫白羽可不想搭救她。
眾人直接從墓室走了出去,走了一會兒溫白羽有點出汗,感覺自己也沒走幾步,就累的不行了。
万俟景侯看他這個樣子,說:「我抱著你走。」
溫白羽本來想再堅持堅持,但是又怕影響身體,就點了點頭,万俟景侯把他打橫抱起來,好像不費吹灰之力的,低頭親了親溫白羽的額頭,說:「閉眼睡會兒。」
溫白羽很聽話的閉起眼睛,隨即就睡著了,眾人再走了幾步,万俟景侯覺得溫白羽的身體在發抖,溫白羽一直迷迷糊糊的。
眾人停下來,找了個地方休息,墓道突然寬起來,不知道前面是哪裡,万俟景侯把溫白羽放下來,輕輕碰了碰溫白羽的臉,說:「白羽?醒醒。」
溫白羽聽見有人在叫自己,艱難的睜開眼睛,呼吸有點急促,已經分不出來自己剛才是睡覺還是暈過去了,說:「我……我肚子有點疼……」
這哪是有點疼的樣子,溫白羽身體發抖,頭上全是汗,臉色慘白的厲害。
万俟景侯伸手替他擦著汗,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溫白羽反應一下很大,還是要把溫白羽先帶出去。
前面不知道還有多遠,万俟景侯想要帶溫白羽原路返回,從盜洞口出去,關楠見溫白羽這種臉色,也很著急,並沒有意見,血髓也同意。
眾人就準備快速往回走,這個時候蛋蛋突然睜大了眼睛,看著黑暗的地方,指著他們走過來的墓道,也是他們要返回的墓道,突然大叫了好幾聲,又是「哥哥」又是「爸爸」的。
小燭龍把蛋蛋抱起來,眯了眯血紅的眼睛,蛋蛋就縮在小燭龍懷裡。
万俟景侯也聽到了動靜,似乎有一大片東西從遠處過來,正朝他們走來,隨即就聽到「咯咯……咯咯……」的聲音。
關楠說:「糟了,不會是粽子起屍了吧?」
血髓說:「聽起來粽子不少,看來原路不能直接回去了,你們帶著溫白羽先走,我來墊后。」
關楠不放心血髓一個人在後面,也要留下來,但是又怕自己留下來給血髓拖後腿,血髓不由得笑了一聲。
万俟景侯抱著溫白羽,溫白羽一直在發抖,冷汗不停的流,咬著嘴皮,似乎難受的厲害。
溫白羽總感覺是蛋寶寶要出來了,可是他剛發現自己懷了……
雖然之前也沒怎麼用靈力,所以無從感受,並不知道具體什麼時候懷上的,但是他才知道自己懷了,也就幾個小時,這樣就要生了的話,也太快了……
溫白羽咬著嘴唇急喘氣,滿頭都是汗,万俟景侯抱著他快速的往前跑,身後立刻傳來「咯咯」的吼聲,吼聲並沒有繼續往前蔓延,看起來是被血髓他們攔住了。
小傢伙們都跟著万俟景侯,他們往前跑了一會兒,溫白羽突然「嗬——」了一聲,万俟景侯緊張的說:「白羽,怎麼了?難受的厲害?」
溫白羽說不出話來,身體有點痙攣,一額頭的汗,示意万俟景侯把自己放下來。
墓道變的很寬,兩邊都有墓室,但其實並不是墓室,墓室的門是金屬的柵欄,看起來分明就是囚牢。
這是一片囚牢,不知道為什麼,這座墓葬竟然修了這麼多囚牢,而囚牢全都是空的,裡面並沒有屍體,不知道是裝什麼用的。
万俟景侯趕緊將溫白羽放下來,還沒有放到地上,就聽「咔噠」一聲,然後是骨碌碌的聲音,溫白羽四肢一松,短暫的進入了昏迷,但是很快又清醒過來。
万俟景侯有些吃驚,一個白色的東西,散發著瑩潤的光芒,順著寬廣的墓道,「軲轆軲轆」的往前滾。
蛋蛋立刻指著拿東西,說:「蛋!蛋蛋!」
溫白羽一聽「蛋」,立刻就驚醒了過來,万俟景侯讓他靠在墓牆上,立刻縱身而起,伸手去抓那個白色的蛋寶寶。
就在一霎那間,蛋蛋猛地哭了出來,一雙深藍色的眼睛猛地從黑暗中扎了出來,一頭狼一下撲出來,万俟景侯沒有縮手,狼爪子立刻在他手背上「唰——」的一劃。
万俟景侯的手背立刻見血了,撲出來的狼攔住了万俟景侯的去路,緊跟著從黑暗之中,又慢慢走出了好幾頭狼,發出「呋——呋——」的粗喘聲,或許是因為万俟景侯身上也帶著野獸的氣息,那些狼聚在一起,阻攔著万俟景侯的去路。
白色的蛋寶寶「咕嚕咕嚕」往前滾,一下順著柵欄滾進了囚牢中,溫白羽眼見万俟景侯被群狼包圍了,蛋寶寶又滾進了柵欄,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想要過去幫忙。
不過溫白羽一走近,頓時有些吃驚,白色的蛋寶寶滾進了一個囚牢,而這個囚牢,並不像其他囚牢一樣。
不是空的,唯一一間有人的囚牢。
囚牢里一個人斜躺在地上,他的頭髮太多了,蓋在臉上,看不到任何面目,但可以確定是個男人,身材非常高大,脖子上、手上、腿上,都拴著沉重的黑色鐵鏈。
一動不動的躺著,卻不是乾屍,露出來皮膚甚至還帶著彈性。
就好像一個活人一樣……
蛋寶寶散發著光芒,甚至散發著溫暖的陽氣,順著縫隙滾進了囚牢里,「咕嚕」一聲,撞在鐵鏈上,這才停了下來,沒有裂口,非常光滑,看起來像一塊瑩潤的寶石。
就在這個時候,囚牢里鎖著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深藍色的眼睛,像狼一樣,有點狹長,在黑暗的囚牢中,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