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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驢蹄子專賣店》第127章
127.血珀1

 眾人回到了島上,由窮奇帶領著,很快就回到了海邊,他們找到了透明隧道,鑽回去原路返回,從海下工廠回到了海上的礁石和群山。

 讓人沒想到的是,從群山上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們的輪船竟然還漂浮在海上,並沒有開走,輪船上亮著燈,很明顯。

 窮奇非常興奮,畢竟他是第一次出海島,遠遠的一看有艘鋼筋鐵骨的輪船,不禁睜大了眼睛,說:「那是什麼海怪?它的眼睛還會發光!」

 九命「哈哈」的就笑了出來,說:「那隻海怪會吃人呢,你看他肚子里有好多人,咱們一會兒也要被他吃了。」

 九命逗著窮奇,窮奇還信以為真,定眼一看果然有好多人在海怪上面,立刻齜著虎牙,露出一副兇悍的模樣。

 東海看了九命一眼,說:「別逗他了。」

 九命皺眉說:「我現在很難受,只有這樣我才不難受。」

 東海沉默了一會兒,說:「那繼續吧。」

 溫白羽:「……」

 眾人走到礁石那邊看了看,快艇已經沒了,估計被那群傲因弄壞了,墨一是給輪船打了光,很快就有快艇來接應他們,看到墨一是都吃了一驚,沒想到經過這麼多天,他們竟然全都回來了。

 大家上了快艇,很快就上了輪船,窮奇這個時候就對明鬼說:「別怕,有我呢。」

 大家都是一愣,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窮奇猛地一跺腳,就聽「咔嚓」一聲巨響,一層的甲板頓時破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窮奇的怪力不是吹的,窮奇和明鬼頓時順著窟窿就掉了下去。

 眾人一陣驚訝,墨一是心疼的大喊了一聲:「我的船!」

 一層甲板下面正對著是船艙里的酒吧,墨一是的船比較小資,還有一個休息的場所。

 眾人低頭往下一看,鋼板都被窮奇給跺壞了,兩個人就掉在下面,明鬼臉上很黑,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土,窮奇則是掉在了酒吧的桌上,摔的後背直疼。

 窮奇翻身坐起來,還說:「海怪死了沒有?我們是掉到他的肚子里了嗎?」

 九命在上面聽著,被逗得「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實在不行了,可憐兮兮的扒著東海的袖子,說:「我好像笑的有點肚子疼。」

 溫白羽:「……」

 明鬼陰沉著臉,他們這樣幾乎就是被人免費圍觀,說:「這不是海怪,這是船。」

 窮奇露出奇怪的表情,說:「你別安慰我,我見過船的,都是木頭和貝殼的,這個海怪竟然長了青銅身體,也不知道練了什麼妖法。」

 明鬼:「……」

 明鬼最後選擇無視窮奇,直接從酒吧旁邊的樓梯下去,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墨一是哪還能讓他住在船工的房間,自然給明鬼安排了一個比較好的房間,還有窮奇,也給他安排了一個獨間,然後科普了一下輪船,告訴他確實不是海怪,別再砸他船了!

 輪船很快返航了,小傢伙們也有一個單獨的房間,溫白羽把他們送進房間,小羽毛已經累了,抱著枕頭呼呼大睡起來,小血髓花湊過去,小心翼翼的把枕頭抽出來,然後把自己塞進去當枕頭,小羽毛抱著他嘟著嘴呼呼的睡覺,小血髓花盯著小羽毛粉嘟嘟的嘴唇,哈喇子差點流下來,一邊抹著嘴巴,一邊傻笑。

 蛋蛋則是精神頭很大,要小燭龍再給他捏一個小熊貓才睡覺,小燭龍被他弄得沒有辦法,只好答應了蛋蛋,然後捏了幾下,用白土和黑土捏了捏,所幸熊貓也簡單,只捏了一個熊貓頭。

 息壤這種東西實在太神奇了,柔軟的像綢緞,可以在地上流淌,但是又有很強的粘合性和可塑性。

 小燭龍三兩下就捏好了熊貓頭,放在蛋蛋手裡,大大的黑眼圈,兩隻黑豆眼。

 蛋蛋一看,頓時「咯咯」的笑了出來,溫白羽還以為蛋蛋終於滿意了要睡覺了,結果蛋蛋一邊笑一邊喊著:「爸爸!爸爸!看、看,哥哥捏的……」

 溫白羽剛要說捏的好看,結果蛋蛋又笑著說:「小豬!小豬!哥哥捏的小豬!」

 溫白羽一個沒忍住,一下笑了出來,小燭龍的臉色果然黑的像鍋底一樣,然後去教育蛋蛋了。

 蛋蛋最後抱著哥哥給他捏的「小豬」睡覺了。

 溫白羽從小傢伙們的卧室出來,進了隔壁的房間,就看到万俟景侯正好洗完澡。

 溫白羽說:「你竟然用洗澡來逃避哄孩子。」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分工合作比較節約時間,你哄孩子,我哄你。」

 万俟景侯剛洗了澡,還裸著上半身,頭髮也沒有擦乾淨,身上濕淋淋的,皮膚很白,在昏黃的燈光照耀下,讓溫白羽看一眼都閃的有些頭暈。

 万俟景侯朝他走過去,伸手摟住溫白羽,說:「我要哄你洗澡嗎?」

 溫白羽掙了一下,說:「我衣服都被你弄濕了。」

 万俟景侯低頭親了親他的耳朵,說:「反正一會兒都要濕。」

 溫白羽臉上有點發燒,感覺耳朵燙呼呼的,嗓子像感冒了一樣,咳嗽了一聲,說:「別鬧了,讓我去洗澡。」

 万俟景侯倒是很配合,就鬆開了溫白羽,溫白羽進了浴室,還以為万俟景侯會衝進來,結果等他洗完了也不見那個人衝進來,不由的有些奇怪,或許這一路上万俟景侯累了,所以去睡覺了?

 溫白羽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看房間里的燈還亮著,不過万俟景侯已經躺在床上了,還蓋著被子,一副睡著了的樣子。

 溫白羽悄悄走過去,低頭一看,果然是睡著了,呼吸非常均勻,頭髮還沒有完全乾。

 微濕的黑髮顯得万俟景侯多那麼一點點的性感……

 溫白羽咂咂嘴,不禁伸手摸了摸万俟景侯的發尾,濕濕的,涼絲絲的,還有點扎手,跟万俟景侯這個人一樣,一點兒也不軟,還扎人。

 溫白羽一動他的頭髮,万俟景侯突然翻了一個身,不過竟然沒有醒來。

 万俟景侯一翻身,立刻面朝里側躺著,被子從身上直接滑了下去,露出有力的脊背,人魚線,還有大長腿……

 在燈光的照耀下,溫白羽差點想捂臉,摸了摸自己鼻子,有點發癢,不會是要流鼻血吧?

 溫白羽就站在床邊,欣賞了兩分鐘万俟景侯的半裸體,然後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万俟景侯這流氓竟然沒穿衣服,而且還是大冬天的,夜裡海風很足,不穿衣服也不蓋好被子。

 溫白羽伸手把被子給万俟景侯蓋好,然後回身關了燈,這才爬上床去,躺在他旁邊,万俟景侯睡得很平穩,竟然都沒有醒過來,溫白羽看著他的臉,兩個人都側躺著,正好面對面。

 雖然關了燈,但是窗戶外面的海光照進來,也能讓他把對面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万俟景侯的下巴上竟然長出了一些鬍子茬,非常輕微,不會顯得邋遢,反而讓万俟景侯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溫白羽沒忍住,伸手摸了摸,指尖有點發麻,感覺很微妙,或許十指連心,溫白羽總覺得万俟景侯的鬍子茬扎在自己心裡痒痒的,有一種偷襲的感覺,不由得竊笑了兩下。

 看著万俟景侯睡得這麼安穩,溫白羽不由得又想到了壞主意,準備真的偷襲万俟景侯一下,慢慢湊過去,屏住呼吸,沖著万俟景侯的嘴唇輕輕舔了一下。

 就在下一秒,万俟景侯猛地睜開了眼睛,溫白羽嚇了一大跳,而且對方眼裡根本沒有一點兒剛睡醒的意思,完全是非常清醒的狀態。

 万俟景侯嘴角挑了挑,聲音沙啞低沉,帶著濃濃的性感,說:「想偷襲我?」

 溫白羽臉上一紅,偷襲竟然被抓包了……

 万俟景侯抓住溫白羽的胳膊,將人拽過來,然而突然翻身而起,壓在溫白羽身上,低下頭來,親吻著溫白羽的嘴唇,笑著說:「正好,咱們想到一起去了。」

 溫白羽看著万俟景侯得逞的笑容,突然有一種自己上門送貨的錯覺……

 万俟景侯親吻著溫白羽的脖子,胡茬子扎在他脖子上,痒痒的,有點扎人,溫白羽縮了一下脖子,說:「你的鬍子扎的我癢死了。」

 万俟景侯笑了笑,低聲說:「那之後還有爽死的。」

 溫白羽的臉「噌」的一下全都燒紅了,想要抬腿踹他,不過正和了万俟景侯的意思,伸手抓住他的腳腕。

 溫白羽仍然是昏睡過去的,在万俟景侯還沒完事的事情,隱隱約約的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好像剛才万俟景侯進來的時候,沒帶套……

 溫白羽因為困,睡得很實,半夜都沒聽到外面的動靜。

 大半夜的,窮奇暈船暈到要死,比九命吐得還厲害,吐的天昏地暗的,在房間里弄出特別大的動靜。

 明鬼聽見隔壁一直有聲音,就讓墨一是找了鑰匙,然後把隔壁的門打開了,就見窮奇一副要死的樣子癱在地板上。

 墨一是嚇了一跳,還以為窮奇病了,剛要去叫醫生,窮奇就攔住他了,大家後知後覺的發現,其實窮奇只是暈船,因為他根本沒坐過船。

 墨一是給窮奇找了暈船的葯,明鬼說照看他,墨一是就走了。

 窮奇吃了葯,說:「為什麼不管用,我還想吐。」

 明鬼言簡意賅的說:「忍著。」

 窮奇耳朵耷拉下來,坐在床上,尾巴掃來掃去的,一副失落大狗的樣子。

 明鬼不禁又說:「藥效沒這麼快,忍一忍,一會兒就好了。」

 窮奇一聽,耳朵立刻又豎起來了,尾巴掃的幅度更大了,明鬼太陽穴一跳,就想也拿塊麵包,往他嘴裡扔……

 窮奇坐在床上,忍了五分鐘,又開始在床上打滾,說:「我暈的厲害,感覺一直在轉。」

 明鬼淡淡的說:「你確實一直在轉。」

 窮奇抖了一下耳朵,躺在床上看著坐在床邊和自己對視的明鬼,不知道是不是角度問題,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明鬼的嘴角不是耷拉著的,竟然有點往上翹,看起來就像微笑一樣。

 窮奇好奇的伸手兩根手指,戳在明鬼的嘴角兩邊,然後往上頂,那表情簡直就跟做鬼臉似的,窮奇當時就忘了暈船的感覺,笑的天昏地暗的……

 明鬼臉色一沉,伸手拍開他的手指,說:「趁著不難受快點睡。」

 窮奇這個時候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下面,說:「我現在這裡難受。」

 明鬼愣了一下,有點頭疼,說:「你這個人,怎麼隨時都能興奮?」

 窮奇抗議的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看見你就這樣。」

 明鬼更是一愣,臉上的表情在窮奇的眼裡有些發狠,嚇得窮奇一哆嗦,轉身要往床里爬,不知道明鬼為什麼突然生氣。

 明鬼一把扣住他的腰,窮奇身材非常好,寬肩窄臀,尤其是腰,腰竟然很細,腰腹下面還有風流的人魚線。

 明鬼在他屁股上「啪」的拍了一下,窮奇瞪了大眼睛,似乎覺得有些屈辱,說:「幹什麼啊!」

 明鬼盯著他,眯了眯眼睛,說:「你不是下面難受嗎?正好我也忍得難受。」

 窮奇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回頭說:「那要怎麼做?」

 明鬼說:「你躺著,剩下我教你。」

 窮奇有點好奇,聽著明鬼的聲音,明明還是死人臉和平板沒有語調的聲音,但是心臟騰騰的跳,下面莫名的更加興奮了,立刻筆桿調製的躺好,說:「快,快點。」

 明鬼一下就笑了出來,說:「你聽話,我就快點。」

 窮奇抬起頭說:「別用針扎我。」

 明鬼嘴角跳了一下,讓窮奇莫名渾身一抖,就聽明鬼說:「放心,我換一根針扎。」

 溫白羽是被吵醒的,一睜眼發現已經早上八點多了,不過實際他也沒睡幾個小時,而船艙的走廊里,竟然傳出陣陣的……嚎叫聲。

 溫白羽聽著此起彼伏的嚎叫聲,還以為是什麼案發現場呢,打開門仔細的聽了一下,發現聲音是從窮奇的房間里傳出來的。

 窮奇的大嗓門有些沙啞,還帶著一股奇怪的喘氣聲,斷斷續續的說:「疼……疼……別再扎我了,好疼,受不了了……」

 溫白羽一聽,難道是明鬼又拿窮奇做試驗品了?明鬼那些針可不是逗著玩的。

 剛想過去阻止,就聽明鬼的聲音說:「你不是喜歡這種感覺?只有一點疼,噓——說實話。」

 溫白羽還要再聽,万俟景侯這個時候從甲板上下來了,手裡端著早餐,身邊還跟著小傢伙們,看到了溫白羽,把溫白羽拎回了房間去。

 溫白羽吃了早飯,因為身體酸麻,又在卧室里休息,很快就睡著了,中午飯直接省了,一醒來就該吃晚飯了。

 晚飯到了甲板上,九命早就被東海抱著,裹得厚厚的,在甲板上呼吸新鮮空氣呢。

 看見溫白羽上來,說:「主人,我一天都沒見到你了。」

 九命始終有點懨懨的表情,時不時就犯困,拍著自己的肚子,說:「主人,你說我最近吃的也不多啊,我怎麼覺得我的肚子有點見長?一定是我的錯覺。」

 溫白羽:「……」

 眾人圍坐在桌子邊,準備開飯,九命還是被東海抱著,而且完全不知道臉紅,吃飯就張張嘴巴,連手都不用伸,他的眼神瞟過哪個菜,東海就立刻夾哪個菜給他吃,儼然地主的模樣。

 謝衍沒有出來,謝麟閬把他的飯直接帶回去了,溫白羽咂咂嘴,對万俟景侯說:「原來還有比你更禽獸的。」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夾了一隻大蝦放在盤子里,也不用手,直接用筷子,好像很簡單的撥了幾下,大蝦的殼子竟然就剝乾淨了,都不知道万俟景侯是怎麼用兩根筷子,這麼輕松優雅的完成這項艱巨任務的。

 万俟景侯把撥好的蝦放在溫白羽碗里,笑著說:「我這是體貼。」

 溫白羽撇了撇嘴,把碗里的大蝦夾出來吃,味道甜絲絲的。

 万俟景侯見他愛吃,就又撥了幾隻,他剝蝦的速度竟然比溫白羽吃的還快,完全跟得上進度。

 等他們吃的差不多了,窮奇和明鬼才從下面上來,窮奇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夾著桌上的食物,狼吞虎咽的開始吃,吃的眾人心驚肉跳的,估計這些飯都不夠。

 九命看著窮奇吃,實在太羨慕了,他現在吃兩口就想吐,說:「我怎麼發現你今天更能吃了?」

 窮奇嘴裡含著一大口菜,含糊的說:「那當然,我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沒睡,都賴明鬼這個死人臉!」

 臉皮薄的人一聽,不禁有些臉紅,尤其是安然,安然在他們隔壁,聽了一晚上,不禁臉上更紅。

 就聽窮奇說:「死人臉竟然用針扎我,還扎了一晚上,疼死我了!」

 安然愣了一下,有些詫異,原來不是做那種事情,看來是自己想的太齷蹉了。

 結果窮奇繼續說:「你們不知道,死人臉說不扎我的,結果他說話根本不算數,他下面有一根針,竟然這麼粗,還往我那個……那個地方扎,疼的我不行……」

 窮奇一邊說一邊比劃,眾人臉色慢慢都變了,溫白羽忍不住揉了揉臉,敢情窮奇和明鬼已經做了,結果窮奇還以為明鬼是用針扎他……

 明鬼則是一臉淡然,根本不理窮奇犯傻,自顧自的吃飯。

 窮奇憤憤不平的說,但是也不耽誤吃飯,很快就把飯吃光了,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說:「飽了五分。」

 眾人一陣無語。

 返程的路很平靜,很快靠了岸,窮奇沒有地方去,就跟著明鬼走了,他們臨走的時候,溫白羽把拿出來的木牌子交給窮奇,千叮嚀萬囑咐,別讓他弄丟了。

 窮奇拍著自己胸口,說:「你放心好了,我這麼聰明,而且身手這麼厲害,絕對不會弄丟的。」

 溫白羽還是不放心,結果万俟景侯把木牌拿過來,然後直接放在了明鬼手裡。

 明鬼嘴角挑了一下,說:「放心。」

 万俟景侯就摟著溫白羽肩膀走了,說:「反正可以有一定距離,看起來窮奇也不會跟明鬼分開太遠,給誰都一樣。」

 溫白羽覺得有道理,窮奇現在就跟個大狗似的跟著明鬼。

 他們走進機場,溫白羽抬頭看著万俟景侯,說:「我發現你最近總喜歡搭著我肩膀。」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

 溫白羽側眼說:「我覺得咱倆這個身高差,你搭我肩膀是把我當扶手架子了。」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親了親溫白羽的耳朵,說:「被你發現了。」

 很快就回了北京,剛到家,就收到了一個非常大的快遞盒子。

 溫白羽看上面寫著收件人是万俟景侯,就沒有打開。

 万俟景侯收拾完了行李,看了看盒子,溫白羽坐在沙發上看他拆箱子,踹著他的小腿,說:「發件人寫的是康晴雪,明顯是個女人啊,是不是你老情人,給你寄這麼大的包裹?」

 万俟景侯拆開盒子,裡面竟然是一套西裝,看起來包裝非常上檔次。

 万俟景侯把西裝拉出來,就看到盒子底下還有一張請帖,請帖非常漂亮,燙金的,上面用鋼筆字寫著万俟景侯的名字。

 万俟景侯把請帖拿出來,並沒有注意上面的人名,把請帖打開之後,裡面寫著某某鑒賞酒會,還附帶了圖片,是一塊琥珀,琥珀裡面還有有個類似於蟲子的東西。

 不過並不是蟲子,而是蟬蛻。

 溫白羽見万俟景侯皺眉不說話,探頭一看,說:「蟬?」

 照片是附帶在請帖裡面的,照的很學問,光線打得很亮,雖然美觀,但是看的不是很清晰,如果想要看清楚這個東西,還是要出席這個鑒賞酒會。

 溫白羽肯定是想要看看這個琥珀到底是什麼東西的,不過一想到發帖人竟然給万俟景侯連衣服都送來了,又不想讓万俟景侯去。

 万俟景侯看他糾結的樣子,笑著說:「五星級酒店,還有套房和自助餐。」

 溫白羽更是糾結了,其實這個酒店他早就想去了,自助餐非常高檔,最出名的是他家的大龍蝦,一般情侶都會約到這裡,晚上吃飯還能看夜景。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你要是不想去,那我就不去了。」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說:「我只是不想讓你穿別人的衣服。」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說:「我上次準備了西服,不用穿別人的衣服,而且白色不適合我,不過這麼貴的西服不穿太浪費了,你穿上試試看。」

 溫白羽滿臉驚訝,說:「我?」

 万俟景侯把衣服從袋子里拿出來,而且是四件套,裡面還有個小馬甲,看起來是修身的,白色顯得高貴又禁慾。

 万俟景侯要給他換衣服,溫白羽趕緊把他轟出去,自己換上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康晴雪居心叵測的緣故,西服非常修身,万俟景侯穿的話,估計有點勒,溫白羽穿剛剛好。

 万俟景侯看了看,笑著伸手拍了拍溫白羽的腰,說:「真細。」

 溫白羽剛要說話,万俟景侯的手又在臀部上一拍,又說:「是不是有點勒?我幫你脫下來。」

 万俟景侯竟然是行動派,真的幫溫白羽把衣服脫了,而且還脫到床上去了……

 鑒賞酒會是一個星期之後,酒會的請帖是三天套房,外加三次自助,為了避免浪費,溫白羽決定還是跟万俟景侯去吧……

 万俟景侯穿了自己的黑色的西裝,真的讓溫白羽穿這那件白色西裝。溫白羽抓到了關楠和血髓,把小傢伙們全都給兩個人照顧,之後輕裝簡行,打車到了酒店。

 酒店非常大,在北京也很有名,五幢高聳的大樓,計程車到了門口,會有迎賓拉開車門,旁邊還有車載電梯,如果是開私家車過來,可以直接開進電梯。

 主辦方租了酒店的一整層作為會場,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進了酒店,有服務人員給他們按了電梯。

 會場里人已經非常多了,一個巨大的宴會廳,頭頂上高懸著各種精緻的吊燈,整個會場被明亮的燈光打得金碧輝煌的,會場的兩邊有一些沙發供人休息,中間擺著好幾張精緻的桌子,上面都是一些美食和紅酒,會場最前面有一排透明的展櫃,不過展櫃里還沒有任何東西,等就會真正開始,裡面才會展出這次酒會需要鑒賞的琥珀。

 酒會的主辦方就是叫康晴雪的人,康晴雪是一個古董商,年紀已經不小了,四十五左右,不過因為保養的非常好,臉上都沒有任何皺紋,單看臉的話,像是二十幾歲的,最多也就是三十歲,不過一看脖子就有些露餡,脖子上有很多松弛的皺紋。

 康晴雪是個寡婦,而且已經寡了兩次了,兩任丈夫都是有錢人,不過現在康晴雪才是最有錢的人,據說他和上一任丈夫渡蜜月的時候,丈夫不幸意外身亡,距現在才過去兩個月時間。

 康晴雪穿著一身黑色的露背禮服,深V領,脖子上帶著一塊足有四厘米的圓形琥珀吊墜,血紅色的琥珀裡面還有東西,具體是什麼東西,因為離得太遠看不出來,不過單看這琥珀的顏色,就知道肯定值錢。

 万俟景侯和溫白羽在會場門口,有迎賓正在檢查請帖,康晴雪一眼就看到了万俟景侯。

 不過万俟景侯沒有穿那件白色禁慾的西裝,而是一身黑色西裝,顯得整個人冷漠疏離,而他身邊站著一個看起來像大學生一樣的人,還束著長發,精緻的白色西裝,收腰很厲害,佩著整齊的長發,好像童話故事裡的王子一樣。

 迎賓檢查完請帖,把請帖雙手遞還給万俟景侯,隨即笑著迎著万俟景侯和溫白羽走進去,万俟景侯拿過請帖,很自然的伸手託了一下溫白羽的腰,示意讓溫白羽先走。

 康晴雪看在眼裡,笑著迎上去,說:「景爺真是給面子,我聽說最近別人都請不到景爺,我這面子真是足……」

 她說著,看向溫白羽,說:「這位是?不會是景爺的弟弟吧?長得可不像。」

 溫白羽見這個康晴雪自來熟,笑眯眯的說:「我姓溫,是他老闆。」

 康晴雪立刻吃了一驚,詫異的打量了一下溫白羽,見溫白羽一臉溫和,說話的時候始終微笑著,想著這個人難道是個笑面虎?

 万俟景侯知道溫白羽又要佔便宜了,所以也就沒有搭腔,算是默認了,某種意義上,溫白羽的確是老闆……

 康晴雪笑著說:「怪不得每次請景爺來搭夥,景爺都不願意加入呢,原來已經有東家了。」

 康晴雪似乎非常忙,跟他們寒暄了一下,很快就被叫走了。

 万俟景侯的目光盯著女人的背影,有些皺眉。

 溫白羽偷偷伸手掐了他一下,不過還沒掐到,就被万俟景侯捏住了。

 溫白羽說:「回神了?盯著人家胸口看什麼呢?」

 万俟景侯笑了一下,說:「我比較想看你的胸口。」

 溫白羽「呿」了一聲,万俟景侯說:「你跟你開玩笑,我剛才發現了一個問題。」

 溫白羽狐疑的說:「發現了什麼?」

 万俟景侯指了指脖子的位置,說:「康晴雪脖子上帶的東西,好像不是琥珀。」

 溫白羽詫異的說:「不是琥珀?這次的酒會不就是她請大家來鑒賞稀有琥珀的嗎?」

 万俟景侯說:「我剛才看了一下,她的吊墜確實像血珀,而且紅色均勻,看起來還是高檔貨,但是裡面的血珀裡面夾得東西很奇怪。」

 溫白羽說:「琥珀里還能有什麼,不就是蟲子嗎?」

 万俟景侯搖頭說:「我沒看清楚,但是總覺得裡面的東西不是蟲子,像是一根手指頭。」

 溫白羽打了一個冷顫,說:「你剛才肯定盯著人家胸看,所以才看花了的,琥珀里怎麼可能會有手指頭,太噁心了。」

 酒會很快就開始了,万俟景侯儼然成了焦點人物,他平時很少露面,再加上一身西服,簡直就跟模特一樣,溫白羽覺得跟他站一起壓力特別大。

 溫白羽還看到了一個特別熟悉的人,那個人也看到了他們,端著酒杯走過來,笑著說:「好久不見了,不認識了?」

 原來是彭四爺,沒想到竟然在這個地方碰到了彭四爺。

 彭四爺也是一身黑色的西裝,不過和万俟景侯的感覺不一樣,顯得優雅成熟。

 溫白羽四周看了看,說:「怎麼你一個人?莫陽呢?」

 彭四爺這個時候露出一個非常優雅,卻顯得很嘚瑟的笑容,說:「莫陽他身體不舒服,留在房間了,這裡太亂,沒讓他過來。」

 溫白羽狐疑的看著彭四爺,莫陽身體不舒服,彭四爺還這麼高興?

 万俟景侯則是笑了一聲,說:「先恭喜你了。」

 彭四爺笑著跟万俟景侯碰了一下杯,說:「怎麼樣,羨慕吧?我可是要當爹的人了。」

 溫白羽這樣一聽才明白過來,沒想到莫陽真的能懷孕,万俟景侯卻挑了挑嘴角,說:「不羨慕。」

 彭四爺還當他是嘴硬,沒想到其實万俟景侯都當爹很多次了……

 酒會開始之後,康晴雪就開始致辭了。

 大意是說,他的亡夫很喜歡琥珀,尤其是血珀,不過沒想到,在渡蜜月的時候就發生了意外事故,康晴雪說主辦這次鑒賞會,主要是為了亡夫。

 展品一共四件,康晴雪脖子上的是一件,另外還有三件更大的血珀,那三件血珀里全是昆蟲,其中一個就是請貼上的,血珀裡面趴著一隻蟬。

 康晴雪戴著的血珀雖然是其中最小的,但是因為透明度高,而且非常瑩潤,所以因該是最值錢的。

 康晴雪笑著跟其他人說:「其實我這個血珀還有個講究,你們看……」

 他說著將血珀拿下來,對著會場的吊燈,血珀非常通透,這是非常少見的,吊燈一打,立刻放出炫目的光彩,只見血珀里從上到下橫著一樣東西。

 溫白羽後背一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万俟景侯的話,所以有了定勢思維,總覺得康晴雪的項鏈墜里真的是一根人手指頭,不過稍微細了點,而且不是完整的手指頭,只有兩節。

 康晴雪說:「你們看,這血珀里的昆蟲,酷似一隻佛手,我亡夫是最信佛的,這是他生前最喜歡的東西。」

 很多人都驚訝的讚歎起來。

 溫白羽更是後背發冷,小聲說:「真是會說,還佛手?」

 万俟景侯皺了皺眉,說:「如果裡面真的是人的手指,那這就不是琥珀。」

 溫白羽剛要問是什麼,康晴雪又給大家介紹著自己的血珀,她把血珀放在手心裡,輕輕的摩擦了幾下,一股松香味一下瀰漫了開來。

 很多琥珀其實並不用燃燒就能產生松香味,但是需要摩擦的熱度,沒想到康晴雪這塊血珀,輕輕一蹭就有這麼大的香氣,而且香氣持續時間非常久。

 溫白羽聞了兩下,他其實不喜歡香味,聞多了會頭暈,伸手扇了扇。

 万俟景侯皺眉說:「這味道倒是讓我想到另外一種東西。」

 溫白羽捂著鼻子,說:「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伸手拉著他,兩個人不再圍觀那些展品,反而走到角落,在沙發上坐下來,万俟景侯給他要了一杯礦泉水,服務員很快就端著盤子遞給溫白羽。

 溫白羽遠離了香味,喝了一杯冰涼的礦泉水,感覺這才舒服了,頭腦也不發脹了。

 万俟景侯將空杯子放在一邊,這才說:「在道上血珀有兩種,第一種就是通常說的紅色的琥珀,另外一種,恐怕很少人見過,其實是一種用人血和屍油提煉出來的透明的凝脂。」

 溫白羽聽他說的噁心,皺了皺眉,說:「你懷疑康晴雪的琥珀就是這種?」

 万俟景侯點點頭,說:「要知道到底是哪種血珀,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聞氣味。」

 溫白羽說:「她的吊墜里真的是一根手指頭嗎?」

 万俟景侯說:「看著像。」

 他們正說著,那邊致辭已經晚了,康晴雪端著酒杯走過來,笑著說:「景爺怎麼到這裡坐了?難不成是酒會太沒勁了?」

 万俟景侯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因為康晴雪的項鏈很低,万俟景侯抬眼一看的動作,就像在看康晴雪的胸口。

 康晴雪不由的挺了挺胸,讓自己的深V領更舒展,笑著說:「其實這些小兒科的東西,在景爺眼裡當然看著沒勁了,我想請景爺做一單買賣,不知道景爺同不同意?」

 万俟景侯沒有回話,轉頭看向溫白羽,好像溫白羽真的是他的老闆一樣。

 康晴雪臉色稍微變了一下,不過還是轉頭看向溫白羽。

 溫白羽又開始演笑面虎,笑著說:「想必是和這些血珀有關係?」

 康晴雪說:「溫老闆厲害,這樣一眼就看穿了?」

 康晴雪說:「不瞞溫老闆說,我和丈夫發現了一條礦脈,打開一看裡面全是琥珀,非常多,但是如今丈夫就這麼走了,我一個女人家也沒能耐,所以就想請兩位搭夥,做這單買賣。」

 溫白羽笑著說:「那你可能找錯人了,我是一個做生意的,他是一個打手,我們倆都不會開礦啊。」

 康晴雪面色一僵,隨即笑著說:「一樣的,一樣的,誰不知道景爺厲害,礦洞就和下斗是一樣的,只要有景爺在,那我就放心了。」

 康晴雪廢了半天口舌,溫白羽只說明天給她答覆。

 康晴雪也不多糾纏,讓他們好好考慮,笑眯眯就走了。

 溫白羽摸著下巴,說:「這個女人明顯有問題,一個礦洞讓你去搭夥,擺明了就是一個屍洞吧?而且她老公剛死,就辦什麼酒會,目的肯定不是展出這些血珀。」

 万俟景侯說:「我倒是很想知道,她指的礦洞在哪裡,哪裡會有這麼成片的血珀?」

 溫白羽他們發現了幾塊檮杌木牌,但是很快線索就斷了,甘祝翻譯不出來那些圖,不知道上面說的是什麼,線索就斷在這裡,完全沒有往下找的條件了。

 只要看到跟蟬有關係的東西,万俟景侯都會注意,如果康晴雪發現的血珀,真的是人血和屍油的產物,那這種東西就不是自然形成的,裡面夾著一塊蟬蛻,肯定有獨特的意義。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對鑒賞根本沒有興趣,但是酒店的食物非常美味,溫白羽如願以償的吃上了大龍蝦,還有各種海鮮,喝了一些很貴的紅酒,感覺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万俟景侯見他臉色發紅,知道溫白羽是喝醉了,就帶著溫白羽回房間去了。

 溫白羽是被万俟景侯扛著回房間的,因為喝了很多紅酒,溫白羽又吃得太撐,被万俟景侯扛著進門,直接跑到洗漱間去吐了,吐完之後,邁著踉蹌的步伐,把浴缸當成了床,倒在浴缸里直接睡了。

 万俟景侯只是轉頭給他端杯水的時間,進來一瞧,溫白羽竟然打起呼嚕了,而且一邊打著呼嚕,還一邊拽住自己的衣服,肯定是因為西服太緊了,勒的他不舒服。

 万俟景侯把溫白羽撈出來,扔在床上,溫白羽在床上直打挺,蹭的西服都褶了,伸手勾住万俟景侯的脖子,對著他呵氣,呵出來的全是酒氣,用臉頰蹭著万俟景侯的下巴,說:「咦?怎麼沒有胡茬子了?」

 万俟景侯見他醉的厲害,說:「喝點熱水。」

 溫白羽使勁搖頭,說:「不喝不喝,我現在好熱,別讓我再喝熱的。」

 万俟景侯看著溫白羽撒酒瘋,有點無奈,說:「那我扶你去洗澡,洗了澡你睡覺。」

 溫白羽還是搖頭,說:「不洗……不洗……」

 他正說著,突然捂著嘴,身體往前一探,差點栽下床去,万俟景侯伸手一摟他,溫白羽終於又吐了,直接把兩個人的衣服全都交待了。

 万俟景侯把溫白羽打橫抱起來,拔光衣服扔到浴缸里,放了暖水出來,然後把自己髒了的外套脫下來,把襯衫袖子挽起來,開始給溫白羽洗澡。

 溫白羽吐乾淨了,躺在浴缸里,很快就舒服的睡著了,万俟景侯有些無奈,看著溫白羽潮紅的臉頰,耳朵和脖子也全都紅了,身上甚至還泛著紅,不知道醉成什麼樣子,估計明天早上又要頭疼。

 万俟景侯把溫白羽洗乾淨,裹上浴袍,抱出來放在床上,幸好床單沒有臟,叫了客房服務,把地毯換了一下,然後讓人把西服拿去乾洗。

 等忙完了一溜夠,一看錶竟然十二點了,万俟景侯看床上的人睡得安穩,低頭親了親他的嘴唇,說:「真能折騰人。」

 溫白羽睡得很香,万俟景侯親他,他就伸手抹了抹嘴巴,含糊的說:「不吃了……太撐了……」

 万俟景侯沒忍住,一下笑了出來,捏了捏溫白羽的鼻子,溫白羽皺眉晃了晃頭,不過仍然沒醒,万俟景侯就不在鬧他,自己進了浴室,洗澡去了。

 万俟景侯進了浴室沒兩分鐘,門鈴忽然響了,不知道誰這麼晚了還在敲門。

 溫白羽起初沒聽見,不過按門鈴的聲音太大了,而且鍥而不捨的,浴室里的万俟景侯因為在洗澡,隔音效果非常好,也沒有聽見。

 門鈴按過第三遍之後,溫白羽終於被吵醒了,感覺腦袋直疼,皺了皺眉,一翻身,直接從床上掉下去了,摔得屁股直疼,摸了摸自己屁股,又聽見門鈴的聲音,原來不是自己做噩夢。

 溫白羽頭暈腦脹,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自己,竟然穿著浴袍,簡單的把浴袍的帶子拉在一起繫上,然後走過去開門,心想誰會過來?難道是彭四爺嗎,可是他好像沒告訴彭四爺自己和万俟景侯的房號。

 溫白羽走過去,一把拉開門,就聽「啊呀」一聲,一個人影從外面倒進來,正好倒在溫白羽懷裡,因為溫白羽還沒睡醒,根本站不住,兩個人差點直接坐地上。

 溫白羽抬頭一看,竟然是康雪晴!

 康雪晴穿著一身很暴露的粉色真絲睡裙,頭髮慵懶的散下來,腳上還踏著高跟鞋,抹了濃妝,好像也沒想到是溫白羽開門,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隨即攏了攏自己的衣服,從溫白羽懷裡支起身體,靠在門框上。

 康雪晴目光上下一打量,溫白羽的帶子系的不太緊,露出一片胸口,還有少量的腹肌,他的腹肌當然沒辦法和万俟景侯比,似乎還不夠看。

 康雪晴笑著說:「原來是溫老闆,沒想到您也住這間?請問景爺在嗎?」

 溫白羽看他穿得這麼少就有氣,一開門還往人懷裡靠,萬一是万俟景侯開門,豈不是要被吃了豆腐?

 溫白羽喝多了酒,腦袋轉不開,完全忘了万俟景侯的反應速度,怎麼可能讓別人吃豆腐。

 溫白羽臭著臉,按了按很疼的太陽穴,說:「大半夜的你找万俟景侯幹什麼?」

 康雪晴笑了一聲,說:「溫老闆,瞧您說的,當然是有悄悄話要說啊。」

 溫白羽臉色更差了,幾乎頭頂冒煙,心裡想著万俟景侯這條爛泥鰍,又隨便招桃花,於是溫白羽手拉住門把準備關門,同時說:「万俟景侯秒射,聽不完你說悄悄話。」

 康雪晴愣了一下,估計是被溫白羽出語驚人的話弄傻了,不過顯然不信,伸手攔住溫白羽關門的動作,說:「等等……」

 他的話還沒說完,門「嘭」的一聲就關了,差點掩上康雪晴的手,溫白羽喝醉了當然沒這麼大力氣,就在剛才溫白羽說「秒射」的時候,正巧万俟景侯洗完了澡,從浴室里出來,然後聽了全程。

 万俟景侯一手把門拽上,然後落鎖,同時伸手捏住溫白羽的脖子,低下頭來,在他脖子後面輕輕舔了舔,說:「你說誰秒射?」

 溫白羽脖子一陣發麻,本身就腿軟,被他一捏一舔,麻的已經不成樣子,差點跪在地上。

 万俟景侯伸手一抄,把人抱起來,眯著眼睛,壓低了聲音,重複說:「你剛剛說誰秒射?」

 溫白羽頓時酒勁就清醒了,感覺自己的大腦在飛速的運轉,想到了自己一百零一種死法,立刻掙紮起來,踢著腿說:「我錯了!我錯了!我剛才只是隨便找個借口……」

 万俟景侯大步走到床邊,直接把溫白羽扔上床去,溫白羽一個打挺,幾乎從床上蹦起來就要跑,不知道是不是還沉浸在酒醉中,出奇的勇敢,大喊著:「万俟景侯你這個爛泥鰍,招爛桃花,就是說你秒……」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把被万俟景侯按在了床上,根本沒來得及跳下去,万俟景侯從後面將人抱住,壓在床上,把人反過來,一隻手就捏住了溫白羽的兩個手腕,腿一頂,頂住溫白羽的膝蓋,一股怪力讓溫白羽根本沒法動,筆挺的躺在床上,好像砧板上的魚一樣。

 万俟景侯笑著低下頭來,一臉溫柔的說:「你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呢。」

 溫白羽嗓子抖了一下,撇過頭去,說:「好話不說二遍。」

 万俟景侯笑著咬了一下他的脖子,溫白羽抖了一下,可能因為喝了酒,身體比計較敏感,體溫也比平時高,額頭上因為逃命未遂,弄出了好多汗,還呼呼的喘著氣。

 万俟景侯笑著說:「看來是我平時不夠努力,才讓白羽對我這麼有怨言。」

 溫白羽又抖了一下,瞪著眼睛,嘴裡呵著酒氣,說:「我嚴肅的跟你說,我是有骨氣的人,威武不能屈你懂嗎,我是不會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的……啊!你別咬……」

 溫白羽還沒說完,万俟景侯已經低下頭來,一口要在他的喉結上,然後伸出舌頭仔細的舔。

 溫白羽雙手都不需要捏著,一下就軟下來了,癱在床上抓著床單,主動拱起脖子,送到万俟景侯嘴邊,抱住万俟景侯的肩膀,「嗬……嗬……」的喘氣。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又捏了捏他的脖子說,說:「這麼有感覺?」

 溫白羽腦子裡一片漿糊,根本轉不過來,興奮的抱著万俟景侯,一晚上都非常主動。

 溫白羽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全身都疼,尤其是頭疼,不知道什麼紅酒那麼大後勁,他扶著腦袋,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乾的事情,立刻臉色通紅,恨不得拿枕頭把自己悶死。

 万俟景侯從浴室出來,已經穿的整齊,不過脖子的地方還有很多吻痕,一看就知道溫白羽昨天晚上多熱情。

 万俟景侯笑著看溫白羽,說:「酒醒了?」

 溫白羽「嗯……」了一聲,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的作死大法,最後還是屈服在了万俟景侯的淫威之下。

 万俟景侯坐在他旁邊,說:「昨天晚上你撒酒瘋,還記得嗎?」

 溫白羽立刻說:「不記得了!」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那表情看的溫白羽直臉紅。

 溫白羽去洗漱了一下,看了一眼時間,都能吃中午飯了,万俟景侯帶他出門吃飯,溫白羽拽住他,說:「要不……你圍個圍巾吧?」

 万俟景侯說:「我不冷。」

 溫白羽說:「可是你脖子上都是痕迹……」

 万俟景侯笑著說:「反正是你咬的,我帶著不是正好?」

 兩個人去吃午飯,又遇到了康晴雪,就跟昨天晚上穿著睡衣敲門的不是她一樣,康晴雪一點也沒有尷尬的表情,好像昨天晚上是溫白羽的錯覺。

 康晴雪笑著說:「溫老闆想的怎麼樣,有搭夥的意思嗎?」

 溫白羽本身是想答應的,因為他們沒有查下去的線索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而且康晴雪顯然沒有說實話,那地方絕對不是礦洞這麼簡單,溫白羽也想去看看,沒準有其他發現。

 但是因為昨天晚上康晴雪的表現,讓溫白羽非常不高興,而且溫白羽還因為一時口快加撒酒瘋,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所以打算繼續抻著康晴雪,笑著說:「別著急嗎,我這個人是慢性子,再讓我想幾天。」

 康晴雪臉上都要抽筋了,其實他根本不想讓溫白羽去,去了還要分錢,但是万俟景侯跟著溫白羽走,溫白羽不去,万俟景侯肯定也不去。

 康晴雪笑著說:「沒關係的溫先生,您可以慢慢想,想好告訴我就行了。」

 酒會一共三天,直到第三天,溫白羽才裝作一副很勉強的樣子,說:「既然康小姐這麼有誠意,那我們不加入,豈不是顯得太不給面子了嗎?」

 康晴雪一聽他們終於答應了,立刻說:「那太好了,不瞞你們說,我也怕別人搶先找到了地方,既然兩位答應了,那咱們改天就出發,行程行李我來安排就可以了,兩位只要人到了就可以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享受了三天五星級酒店,很快就回了小飯館,不是上人的時間,小傢伙們都在小飯館里玩,關楠正抱著小羽毛和蛋蛋,拿著書在給他們講故事。

 小血髓花坐在一邊,正在勤勤懇懇的給小羽毛撥開心果,小燭龍則勤勤懇懇的用息壤捏熊貓,終於捏好了一個,拿給蛋蛋,蛋蛋又「咯咯」笑著說:「小豬!可愛!」

 小燭龍:「……」

 溫白羽一進門,小羽毛和蛋蛋兩個小天使就跑過來了,一邊一個,「吧唧」抱住他的兩條腿,溫白羽都不敢動了,伸手把地上的小傢伙一手一個抱起來。

 溫白羽笑眯眯的親著小羽毛和蛋蛋的臉頰,肉嘟嘟的,親起來感覺一級棒,不像万俟景侯硬邦邦的。

 小羽毛和蛋蛋一被親,都「咯咯」笑起來,似乎覺得有點癢,抱著溫白羽的脖子。

 溫白羽笑著說:「想不想我啊?」

 小羽毛和蛋蛋不愧都是小天使,立刻連連點頭,看的溫白羽又想親他們。

 然後溫白羽把目光投在坐在桌上勤勤懇懇捏「小豬」的小燭龍身上,小燭龍則是高冷的看了一眼溫白羽,然後繼續捏「小豬」。

 小羽毛和蛋蛋被溫白羽抱了一會兒,又去找万俟景侯了,這兩個小傢伙都長得像万俟景侯,不過都比万俟景侯要軟軟嫩嫩的。

 小羽毛指著万俟景侯的脖子,說:「爸爸!有蟲蟲!」

 溫白羽回頭一看,差點暈過去,那是自己在万俟景侯脖子上啃得痕迹,還沒有掉下去,小羽毛一臉正義的指著吻痕說是蟲蟲。

 溫白羽揉了揉臉頰,默默的選擇不說話……

 三天之後,康晴雪發來了行程,首先坐飛機去了西安,當天晚上就在西安住宿了,之後的行程會有車來接他們。

 溫白羽走在最前面,拿著房卡,万俟景侯背著行李,其實行李也沒有什麼,但是一個大包,小傢伙們呆在裡面。

 同時跟來的還有關楠和血髓,畢竟小血髓花放養時間太長了。

 其實自從上次關楠知道小血髓花竟然不是血髓「雌雄同體自交」的產物之後很吃驚,血髓很想讓關楠再生一個,深刻體會一下小血髓花不是自己自交出來的……

 不過血髓花都是從人身上長出來,很痛苦也很血腥,血髓當然捨不得讓關楠受苦,所以這個想法只是想想,也沒有實踐。

 康晴雪準備了兩間房間,給溫白羽和万俟景侯,現在四個人,正好可以分開住,溫白羽就和万俟景侯進了一個房間。

 溫白羽一打開背包,小血髓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過來了,明明應該在關楠的背包里。

 小血髓花正在逗小羽毛玩,跟變魔術一樣把花朵變來變去的。

 溫白羽打開背包,小家們就全都蹦出去了,跳到床上蹦蹦跳跳的。

 蛋蛋特別喜歡小燭龍給他捏的「小豬」,一直抱著那隻「小豬」,每次蛋蛋說小豬可愛的時候,小燭龍的臉就黑一點,他捏的明明是熊貓。

 因為明天就要出發,万俟景侯沒有折騰溫白羽,吃過了晚飯,万俟景侯剛去洗了澡,回來一看,溫白羽竟然歪在床邊睡著了。

 万俟景侯想把他叫起來,不過溫白羽翻了一個身,還是沒有醒,万俟景侯乾脆抱著他去洗了澡,然後把人放進被窩裡,中途溫白羽醒了一下,不過因為熱水澡很舒服,很快又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万俟景侯的手機就響了,接他們的人來了,康晴雪打來的,讓他們收拾東西就可以下樓了,房間不用退,有人會來管。

 溫白羽痛苦的伸了一個懶腰,說:「我還沒睡夠呢。」

 他說著,摸了一下手機,按亮了一看,竟然早上九點了,小傢伙們正在吃早飯,蛋蛋喝的嘴邊上全都牛奶,圍著一圈小鬍子,小燭龍伸手幫他擦掉,蛋蛋就搖著頭躲來躲去的,笑嘻嘻的要往小燭龍身上擦。

 万俟景侯讓溫白羽吃早飯,然後去隔壁找了關楠和血髓,兩個人早就起了,正在收拾行李,隨時可以準備下樓。

 溫白羽吃了兩口早點,發現肚子不是很餓,胃裡有點堵的感覺。

 大家下樓的時候,就看到一輛白色大車停在停車場上,康晴雪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還戴著墨鏡,看見他們下來,笑著說:「景爺和溫老闆終於來了。」

 她說著,注意到了身後的關楠和血髓,說:「這兩位是?」

 万俟景侯很簡明的說:「他是我徒弟。」

 康晴雪上下打量了一下關楠和血髓,關楠像個大學生一樣,看起來沒有什麼能耐,而且細胳膊細腿的,但是血髓長得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身材高大,看起來是個練家子,像是道上的人。

 康晴雪還以為万俟景侯說血髓是他徒弟,笑著說:「既然是景爺的徒弟,那也不是外人,上車吧,咱們要快走,不然天黑到不了了。」

 眾人上了車,溫白羽才發現車上不止康晴雪,還有三個人。

 一個司機,看起來四十歲的樣子,臉上有個大刀疤,身材很高大,看起來非常凶。

 康晴雪介紹說他是一直跟著康晴雪已經死掉的丈夫的,得力的心腹,礦洞也是這個人發現的,姓閻,都管他叫老閻。

 另外的兩個人不說話,看起來是打手。

 眾人上了車,老閻就開著車一直往郊外去,開了很久,久的溫白羽都要吐了,噁心的實在不行。

 万俟景侯拍了拍自己的腿,說:「躺我腿上。」

 溫白羽起初還在顧慮有很多外人在場,雖然万俟景侯一直不太在意這個事情,但是溫白羽他臉皮薄。

 不過後來真的架不住難受,就躺在万俟景侯腿上,車子一直開到中午,已經非常偏僻了,溫白羽實在忍不住,万俟景侯讓老閻停了車,溫白羽就衝下車去吐了。

 他早上根本沒吃東西,現在幾乎吐不出來,但是吐得撕心裂肺的,蹲在地上都站不起來,万俟景侯伸手扶著他,給他拍背,說:「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溫白羽搖了搖頭,說:「就是暈車,可能太顛了。」

 万俟景侯扶著溫白羽上車,康晴雪回頭來客套了一句,說:「溫老闆,沒事兒吧?」

 不過她也沒有要溫白羽回答的意思,前面的老閻笑著說:「我看溫老闆身體弱了點啊,這樣怎麼下斗啊。」

 溫白羽眯了眯眼睛,說:「下什麼斗?」

 老閻愣了一下,覺得自己有些失言,立刻笑著改口,說:「溫老闆聽錯了,是下洞,下礦洞。」

 溫白羽因為難受的厲害,就沒有再追問他,但是康晴雪肯定有貓膩。

 康晴雪似乎瞪了老閻一下,老閻就閉上嘴,繼續開車了。

 車子中午沒有停下來,溫白羽悄悄拉開背包,發現背包里的食物已經被小傢伙們吃的七七八八的,小傢伙們還真是不嘴軟,吃了那麼多東西。

 溫白羽伸手把包裝紙掏出來扔在一邊,小傢伙們吃飽了,車子又搖,很快都睡著了。

 溫白羽不敢吃東西,怕吃了就吐,万俟景侯逼著他吃了一點,然後讓溫白羽睡覺。

 溫白羽一臉慘白的躺在万俟景侯腿上,心想著自己暈車越來越嚴重了……

 万俟景侯把外套給他蓋上,伸手摟著溫白羽,讓他別從自己腿上顛下去,輕輕給溫白羽揉著太陽穴,時不時揉揉他的脖子,溫白羽被伺候的特別舒服,很快就睡著了。

 溫白羽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覺猛地一個震顫,嚇得他立刻就坐直了,瞪著眼前,還是在車裡,不知道遇到了什麼情況,竟然這麼顛。

 万俟景侯把衣服給他披上,溫白羽就聽前面的老閻說:「他奶奶的!前幾天一直下雨,這他么路太難走了,車軲轆陷進去了!」

 原來是車子陷進坑裡了。

 眾人全都從車上下來,前面的車軲轆陷進泥坑裡,因為老閻加速想衝上去,甩了一車都是泥,看起來髒的厲害。

 康晴雪嫌棄這地方太泥濘,說:「我看明天色不早了,咱們在這露宿吧,老閻你們趕緊把車弄上來。」

 老閻嘴裡罵著娘,讓另外兩個打手過來推車,其他人找了一個比較乾燥平坦的地方,準備扎帳篷。

 溫白羽已經不知道這是哪裡了,非常偏僻荒涼,大部分的土地因為下雨泥濘的不行,地上有大大小小的泥溝,夜裡看不清楚這些溝,如果這麼開下去,估計還要再陷進去。

 眾人找了個乾淨的地方,開始分工扎帳篷,搭篝火。

 關楠和血髓去扎帳篷,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去撿樹枝準備生火,康晴雪穿著高跟皮靴,跟著他們要撿樹枝。

 溫白羽撿起樹枝就給万俟景侯拿著,撿了一堆之後,發現康晴雪一個也沒撿,她根本不是來幫忙的,只是來看万俟景侯的。

 溫白羽憤憤然的撅著樹枝,心想著都告訴你了万俟景侯秒射,怎麼還纏著,難道不信嗎!自己可是從來不說謊的。

 溫白羽一想到那天的情景就覺得逗,雖然當時自己醉了,但是還記得万俟景侯的表情,黑著臉還有點無奈。

 万俟景侯見他偷偷笑,就知道他沒想好事,說:「笑什麼?」

 為了生命安全,溫白羽決定不說出來,只是說:「我喜歡笑。」

 万俟景侯也輕笑了一聲,一手抱著撿來的樹枝,一手攬住溫白羽的腰,輕聲說:「我更喜歡你哭的時候。」

 万俟景侯壓低了嗓音,有點沙啞,這麼濃的暗示,溫白羽只有喝醉的時候才聽不懂,當即瞪了万俟景侯一眼。

 康晴雪一直跟在他們後面,雖然万俟景侯的聲音很輕,但是她肯定聽得一清二楚了,溫白羽覺得万俟景侯是故意的。

 康晴雪之後就一直仔細的打量溫白羽,把溫白羽打量的都要發毛了。

 天色黑下來,溫白羽和万俟景侯撿了不少樹枝,康晴雪也裝模作樣的撿樹枝,他夠不著頭上的,只能撿地上的,突然發出「啊呀!」一聲尖叫,嚇得溫白羽差點把樹枝都扔出去。

 溫白羽回頭說:「怎麼了?」

 康晴雪猛地後退了好幾步,皮靴上佔了好多泥,臉色慘白,說:「那……那個地方剛才有東西在動!」

 她顯然被嚇到了,立刻又說:「你們相信我,我真的看到那個地方有東西在動,我剛才想要撿樹枝,地上有個很粗的樹枝插著,我就想撿起來,但是它突然就動了,一下就消失了!是……是什麼東西!」

 溫白羽看過去,前面有點泥濘,不知道是地上的泥還是一個泥潭,中間的確有凹下去的痕迹。

 天色越來越黑了,溫白羽伸手摸出手機,把手機自帶的手電筒打開,照了照那片泥,什麼聲音也沒有,不知道是不是樹林里的動物。

 康晴雪受了驚嚇,小跑著回去,老閻他們剛把車子推上來,康晴雪鑽進帳篷里,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帳篷全是小帳篷,一個帳篷只能住兩到三個人,就把帶來的帳篷全都紮起來了。

 溫白羽看著康晴雪的帳篷,摸著下巴說:「我怎麼覺得康晴雪的反應有點奇怪啊,她都沒看清楚,沒準是動物呢?或者是樹枝掉下去了?害怕成這樣,跟做了虧心事的?」

 万俟景侯把樹枝放在地上,生了火,說:「別想那些了,先來吃飯。」

 帳篷是分開扎的,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一個,關楠和血髓一個,老閻和兩個打手一個,康晴雪一個人一個。

 康晴雪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進了帳篷就沒出來,後來晚飯還是老閻給送過去的,老閻過了一會兒就出來了,說:「我看著樹林里或許有野獸,不過我們上次來的時候沒有遇到,為了安全起見,今天晚上我就來守夜,你們都去睡覺吧。」

 溫白羽吃了飯就回帳篷去了,把食物拿出來給小傢伙們吃,小傢伙們胃口從來都特別好,不像溫白羽,溫白羽覺得自己可能有點感冒,不然為什麼沒什麼胃口?

 溫白羽一想到這裡,腦子裡騰的一跳,其實除了感冒,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性,溫白羽一想就頭暈腦脹,出海回來的時候,在輪船上万俟景侯好像沒戴那什麼,不過也只是一次。

 溫白羽想了想,又覺得万俟景侯不可能這麼百發百中!

 溫白羽看著小傢伙們吃飯,很快就眼皮打架了,關楠進來看小血髓花,就看到溫白羽竟然睡著了,而且臉色有點不好,估計是暈車鬧的,就把小傢伙們帶到了自己的帳篷里,讓他們去玩,免得吵了溫白羽睡覺。

 万俟景侯進來的時候,溫白羽睡得已經很香了,万俟景侯把被子給他蓋上,雖然小傢伙們難得不在身邊,不過看著溫白羽這種臉色,万俟景侯也不好乾點什麼,親了親溫白羽的額頭,抱著他躺下來,也準備睡覺。

 其他人很快也回了帳篷,老閻一個人坐在火堆邊守夜。

 睡到半夜的時候,万俟景侯突然動了一下,溫白羽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在出汗,睡得不是很安穩,他一動就醒了,迷糊的睜開眼睛,剛要說話,卻被万俟景侯一下捂住了嘴巴。

 溫白羽「唔……」了一聲,嚇得他立刻就清醒了,万俟景侯捂著他的嘴,把帳篷里的燈一下關掉,貼在他耳朵上,說:「噓——別說話。」

 溫白羽耳朵一陣癢,心說明明是你在說話……

 他們把燈一關,就看到左邊的帳篷很快也把燈關上了,那是關楠和血髓的,估計他們也發現了異常。

 溫白羽聽到有「沙沙……沙沙……」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緩慢的爬動著,而且圍著他們的帳篷繞。

 因為關了燈的緣故,外面反而更亮一些,溫白羽能看到一個黑影,順著他們的身邊一點點的在動。

 果然是有東西在在爬。

 而且看著身形,竟然是一個人。

 万俟景侯並沒有立刻出手,只是捂著溫白羽的嘴,皺著眉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個黑影。

 因為他們的帳篷沒有聲音,黑影很快從他們的帳篷和關楠的帳篷旁邊爬過去,然後順著其他兩個帳篷爬過去。

 溫白羽覺得很奇怪,這麼一個大東西在爬,聲音也不算太小,自己睡著了聽不見,難道外面守夜的老閻也聽不見嗎?

 那黑影爬遠一點兒,溫白羽終於忍不住了,心想外面的老閻怎麼了?睡著了?還是遇到意外了?

 溫白羽輕輕拽了拽万俟景侯的袖子,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說:「外面的人呢?」

 万俟景侯聲音也很小,幾乎嘴皮不動說:「別擔心他,他不在外面。」

 溫白羽更是奇怪了。

 那黑影順著帳篷爬過去,万俟景侯慢慢動了,伸手將帳篷的帘子撩開一點往外看,溫白羽也好奇,伸著頭往外看。

 就看到一個渾身棕褐色的人,在地上不斷的爬,他的樣子看不清楚,因為全身上下都是泥,地上蹭的也都是泥,但是他身上的泥好像永遠蹭不幹凈一樣,還有泥漿流下來。

 那邊帳篷也有兩個,一個打手住的,另外一個是康晴雪的,康晴雪本應該一個人住,結果帳篷里卻發出了聲音。

 而且是老閻的聲音,他本應該守夜的!

 康晴雪和老閻顯然沒幹好事,估計因為時間晚了,以為大家都睡了,所以聲音有點大。

 溫白羽摸著下巴,看了看旁邊的万俟景侯,又想了想老閻的長相,心想康晴雪的品味幅度可真大。

 那個泥人已經爬過去,繞到了康晴雪的帳篷後面,被遮擋住了看不見泥人在幹什麼。

 就聽帳篷里康晴雪的聲音忽然拔高,笑罵著說:「你這個死人,你捏我腰幹什麼,你的手太涼了,別碰我,我要睡覺了。」

 老閻的聲音很快就響了起來,竟然很洪亮,帶著一絲驚訝,說:「我的手都在這裡,我沒碰你啊!」

 隨即康晴雪「啊啊啊啊」的一聲凄厲大叫,那邊的帳篷猛地就亂了起來,老閻和康晴雪同時從帳篷里衝出來,康晴雪穿得很少,用衣服遮著自己,慌忙的往身上穿,不過他的腰上有一片泥印,泥下面還有血流下來。

 康晴雪一鑽出來,立刻大喊著:「有鬼啊啊啊!!」

 老閻還沒穿好褲子,衝出帳篷之後,被褲腿一拌,猛地往前撲去,一下栽在地上,抄起守夜的槍,猛地沖著帳篷就「砰砰」打了兩聲。

 其他人也都從帳篷里鑽出來,剛一出來,就聽到「咯!」的一聲大吼,那個泥人從帳篷背後撲出來,大叫的聲音似乎讓泥人發狂了,對著康晴雪就撲上來。

 康晴雪瞪大了眼睛,往後退了幾步,跌倒在地上,喊著:「救命!救命!!是他!!」

 老閻「嘭」的打了一槍,泥人向後一仰,摔倒在地上,不過很快又撲上來,朝著康晴雪撲過去。

 万俟景侯手中的龍鱗匕首「唰」的一聲甩出去,直接插在泥人身邊,泥人被匕首嚇到了,猛地縮了兩下,然後快速的向後退,猛地向身後的方向連爬帶跑的走了。

 万俟景侯對溫白羽說:「你在這等著。」

 他說著,快速的衝進樹林,追著泥人跑了過去。

 康晴雪嚇得臉色蒼白,跌在地上,溫白羽走過去,說:「他是誰?」

 康晴雪還沒回過神來,說:「什麼?」

 溫白羽說:「你剛才喊『是他』,『他』是誰?」

 康晴雪頓時像清醒了一樣,說:「沒……沒有誰,我剛才嚇壞了。」

 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景侯已經回來了,將匕首擦乾淨,正在往鞘里收,發出「呲啦——!」一聲,嚇得康晴雪哆嗦了一下。

 万俟景侯說:「那個東西跑進泥潭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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