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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驢蹄子專賣店》第227章
227.爻,生生不息3

 眾人驚呼了一聲,万俟流影剎那間就消失了,水面上泛起漣漪,連個氣泡都沒有,那些巨大的須子上不止有吸盤,能牢牢的戲珠獵物,他的須子還帶著粘液,捲住人的時候使勁收攏,似乎要把人勒死或者活活悶死。

 溫白羽跑過去把樊陰爻從水裡拽上來,樊陰爻狼狽的厲害,身上還有幾處粘液的灼傷,他的腦袋破了一個口子,還在流血,或許是剛才血腥的味道,讓在河底睡覺的怪物蘇醒了。

 万俟景侯將吳刀甩長,說:「都別下去。」

 他說著,突然一躍而起,猛地躍進了河水裡,那怪物果然捲起須子,朝著万俟景侯卷過去。

 眾人都屏住呼吸,就看万俟景侯突然一閃,同時吳刀一揮,「唰——」的一聲,須子被一下剁了下來,怪物已經少了兩條須子,河水突然沸騰了起來,那隻怪物似乎已經暴怒了,不斷的揮舞著須子。

 他的須子全都從河水裡拍了出來,眾人這才看到這個怪物的全貌,它的頭上頂著一個蓋子,就像水母一樣,然而下面卻像章魚,不斷的揮動著自己的觸角。

 怪物被惹怒,揮動著觸角來回的抽,万俟流影本身被溺在水中,結果一下就帶了起來,「嘩啦」一聲浮出了水面,猛烈的咳嗽了兩聲,他的腿和腰被須子卷著,右手受傷了,不自然的下垂著,左手也沒有拿佩劍,他的佩劍竟然插在怪物的身上。

 怪物的身體正在流血,或許它這麼容易就暴怒了,還有万俟流影的一份功勞。

 万俟景侯看到了万俟流影,踩在怪物的腦袋上,突然往下一躍,怪物似乎知道他要去救同伴,須子一卷,朝著万俟景侯拍過去,同時嗞出一股膿液。

 万俟流影眯了眯眼睛,左手一勾,猛地往前一擋,他的身體追著須子,須子還在不斷的縮進,万俟流影臉上已經一片慘白,他的左手一把勾住插在怪物身上的佩劍,猛地一拔。

 就聽「嗤——」的一聲,怪物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震動,似乎是因為疼痛,怪物一下改變了策略,卷向万俟景侯的須子突然卷向了万俟流影。

 「嘭!」的一聲巨響,抽向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猛地矮下身,不得不趴在巨大的怪物身上,須子堪堪從頭皮上擦過去,生疼生疼的,還有粘液漏下來,灑在他的皮膚上,那種東西好像腐蝕液,腐蝕的皮膚立刻發出「滋滋」的聲音,好像烤肉似的……

 樊陰爻從地上爬起來,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說:「我的衣服我的衣服我的衣服……」

 樊陰爻一連串說著,快速的沖向河邊,溫白羽伸手去拉他,說:「別再過去了!」

 幸好樊陰爻的衣服已經被水衝到了河岸上,樊陰爻伸手去抓,溫白羽以為他要穿衣服,結果樊陰爻從裡面掏出了兩個濕漉漉的東西。

 溫白羽定眼一看,竟然是小紙人!

 小紙人已經泡水了,濕漉漉的,但是幸好沒有破,看起來特別簡陋。

 樊陰爻把兩個小紙人放在地上,突然嘴裡念念有聲,溫白羽不知道他在念什麼,手裡捏了一個決,那兩個紙人竟然無風自動,「唰!」的一聲從地上飛了起來,而且比剛才變得大得多,還在不斷的長大。

 紙人變得巨大無比,像兩個大樹一樣,揮動著手臂,沖著河裡的怪物撲過去。

 溫白羽看的目瞪口呆,樊陰爻頭上還流著血,喘著粗氣,似乎因為腦震蕩的眩暈感站不穩,身體還在左右搖晃著。

 紙人快速的撲過去,因為是紙做的,所以反應特別靈敏,似乎是乘風而動,完全沒有阻力。

 兩個紙人飛撲過去,怪物又捲起須子去對付紙人,那兩個紙人似乎並沒有什麼攻擊力,但是瞬間變成了兩條白色的鎖鏈,「唰——」的一聲纏住了怪物的須子,然後不斷的飄動,速度非常快,讓人眼花繚亂,還在快速的纏繞,衝進水中,將怪物的其他須子要纏繞起來。

 簡直就是五花大綁!

 万俟景侯趁機一把抓住万俟流影,万俟流影身上都是傷,被他一把抓住肩膀,疼的冷汗都流下來了,但是閉著嘴沒說話。

 万俟景侯抓住他猛地躍上岸去,一下將万俟流影扔在岸邊,然後又快速的折返回去,吳刀猛地揮舞,一下將紙人纏住的怪物的須子砍斷。

 「唰唰唰——」

 就聽幾聲響動,怪物的須子被一條一條的砍斷,万俟景侯的動作快速無比,好像鬼魅一樣在夜空中閃動,一條一條的須子飛濺在空中,然後「咚咚咚」的掉在岸邊。

 巨大的怪物不斷的掙扎著,噴濺著膿液,但是万俟景侯的速度很快,反應也很快,全都躲了過去,身上甚至沒有一點傷。

 就在這個時候,樊陰爻猛地一下摔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兩個紙人突然失去了控制,從白色的鎖鏈變成了真正的紙人,瞬間怪物就恢復了自由,它還剩下兩個須子,兩條須子快速的沖向万俟景侯。

 溫白羽睜大了眼睛,猛地從地上快速的躍起,後背翅膀一張,振翅一掠過去,一把抓住万俟景侯,然後飛快的向後掠。

 怪物的須子從他們眼前卷過,万俟景侯眯了一下眼睛,吳刀一甩,脫手而出,「嗖——」的一聲,一連砍斷了兩條須子。

 溫白羽衝出的動作非常快,讓人眼花繚亂的,還沒有來得及變成鴻鵠,只是身後長出了翅膀,剎那間兩個人又落回了地上,溫白羽後背的翅膀快速一收。

 河裡的怪物須子全都沒有了,只剩下一個大腦袋,「噗通!」一聲巨響,倒在了河水裡,一下就不動了。

 眾人鬆了一口氣,溫白羽檢查了一下万俟景侯,發現他根本沒有受傷,只不過衣服濕了。

 鬼侯趕緊衝過來,旁邊的人也幫忙,扶起樊陰爻,抽了一張毯子給他蓋上,鬼侯用乾淨的布按住他頭上的傷口,說:「幸好是外傷。」

 樊陰爻腦袋裡有點暈,倒在地上就起不來了。

 大家想要去扶万俟流影,万俟流影則是自己撐著膝蓋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右手不自然的下垂,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臉上也都是傷,渾身還濕漉漉的,看起來很狼狽,但是表情還是那種嚴肅的表情。

 万俟景侯從旁邊走過來,說:「你跟來做什麼?」

 万俟流影張了張嘴,但是沒說話,想來也知道,他是偷偷跟來的。

 溫白羽摸了摸下巴,感覺万俟流影的功夫也挺好的,他們一路走了兩天了,竟然現在才發現万俟流影跟在後面,連万俟景侯都沒發現。

 万俟景侯見他不說話,就說:「你回去吧。」

 万俟流影抬頭看了一眼万俟景侯,然後又低下頭來,似乎想要消極抵抗。

 溫白羽:「……」

 万俟景侯又補充了一句,說:「連夜就走,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万俟流影還是沒說話,但是突然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溫白羽。

 溫白羽詫異的看著万俟流影,万俟流影這是遞來求救的信號嗎?

 溫白羽想了想,他們似乎兩天之前還不是很對盤,万俟流影竟然向自己求救……

 溫白羽本身想無視的,但是万俟流影一直看著他,那感覺……就像又養了一個兒子似的……

 溫白羽想了想,說:「呃……現在天這麼黑了,而且四周還有奇怪的東西,讓他一個人回去也挺危險的……」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正在被鬼侯包紮傷口的樊陰爻突然抬起頭來,說:「不行,他不能留在這裡。」

 万俟流影立刻轉過頭來,目光陰冷的看著樊陰爻,說:「我剛才還救了你一命,如果沒有我,你早就去做魚餌了。」

 樊陰爻站起來,差點忘了自己光溜溜的,身上的毯子差點掉了,趕緊披上,說:「就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你也不能留在這裡。」

 溫白羽見他們兩個人劍拔弩張的,忍不住小聲的問了一聲,說:「為什麼?」

 樊陰爻坐下來,說:「沒有為什麼,你們聽我的,如果他跟著隊伍,總有一天你們會後悔的。

 万俟景侯抬頭看向万俟流影,沉默了一會兒,說:「回去吧。

 万俟流影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說:「是,叔父。

 他說著,轉頭往來的路上走去。

 溫白羽見他也不包紮傷口,就一個人捂著胳膊往回走了,轉頭看了看万俟景侯,說:「你侄子一個人走真的好嗎?萬一路上遇到什麼事情怎麼辦?」

 黑羽毛這個時候抱著小七篤,在一邊說:「他和流風的性格一點也不一樣,如果是流風,起碼還會堅持一下。」

 黑羽毛說的好像是實話,万俟流風的性格比較堅韌,而万俟流影多的則不是,或許是童年的陰影讓他更多的是服從。

 万俟流影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再也看不見了。

 眾人坐下來包紮傷口,万俟景侯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溫白羽把火堆弄旺了一些。

 樊陰爻穿上衣服,把紙人收回來,然後烤乾之後放回了自己懷裡。

 他擺弄著紙人,突然想起了什麼,說:「對了,那個土夫子呢?」

 溫白羽說:「什麼土夫子?」

 剛才有人偷襲樊陰爻,想要把銅片搶走,但是銅片其實並不在樊陰爻身上,而是在万俟景侯身上,後來万俟流影救了樊陰爻一命,把那個土夫子給踹開了。

 土夫子墜進了河水裡,然後樊陰爻的血將怪物引了出來,那土夫子就一直沒有出現,不知道是不是被怪物吃了。

 眾人在四周找了找,似乎都沒有那個土夫子的跡象,或許他已經趁亂跑掉了。

 溫白羽說:「如果真是跑掉了,那可就慘了,咱們為了避開那些土瓢把子才在野外露營的,那個土夫子跑了的話,一定會去通知其他人。」

 万俟景侯立刻站起來,把地上的火堆熄滅,就留了一個火把,說:「拆帳篷,咱們該上路了。」

 眾人本身還以為能好好休息一晚上,結果又泡湯了,開始快速的拆帳篷,在那些土瓢把子趕來之前,要換地盤才行。

 眾人把帳篷拆好,然後火速的收拾行李,背上行李,把馬匹和車子都裝好,準備繼續往前走,開始上路。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簌簌簌——嘩啦!!!」一聲,似乎是河水的聲音,眾人詫異的回頭。

 溫白羽說:「有聲音?那些土瓢把子來了?」

 但是聲音卻不太像,就在他們戒備的時候,水聲變大了,隨即是「啊啊啊啊啊!!!」的慘叫聲。

 這聲音太凄厲了,眾人嚇了一大跳,竟然是一個男人的大吼聲。

 樊陰爻詫異的說:「是那個土夫子?」

 那個土夫子竟然就在他們旁邊,還沒有逃走,而且似乎遭遇了不測。

 眾人看向聲音的來源,突然看到一個透明的東西卷上天去,溫白羽詫異的說:「等等!又是那種水怪?!」

 那透明的東西竟然是一條巨大的須子。

 這條河水裡不知道有多少巨大的水怪,瞬間那壯漢一下就被水怪撕裂了,他的胳膊被扯了下來,身體一下扔了出去。

 「嘭!」的一聲,屍體幾乎砸到了他們面前!

 眾人噁心的都閉起眼睛,與此同時傳來「簌簌簌簌」的聲音,眾人還以為水怪來了,結果從樹林里跑過來一個紫色衣袍的身影。

 溫白羽看著那身影,突然挑了挑眉,說:「你們說什麼來著?說他不堅持?」

 黑羽毛:「……」

 跑過來的人竟然是万俟流影,原來万俟流影並不是不堅韌,只不過他的堅韌並不像万俟流風那麼樂觀,而是體現在消極上面。

 万俟流影飛快的跑過來,說:「快走,河水裡還有好幾個怪物。」

 万俟景侯只是看了他一眼,但是沒說話,揮手說:「這邊走。」

 樊陰爻看到万俟流影,說:「你怎麼又回來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万俟流影根本沒看他,似乎連施捨的目光都不想給予。

 樊陰爻有些無奈,說:「算了,反正是你自找的,我說再多也沒用。」

 眾人剛才已經拆完了行李,這倒是方便,直接遠離河水就可以了,他們一直往前趕路,遠離了河水。

 万俟景侯拿出地圖來看了看,唐無庸指著地圖上一個小標記,說:「咱們剛才紮營的地方在這裡,似乎是一個祭祀的遺址。」

 眾人一陣無語,溫白羽說:「所以咱們紮營之前應該看看地圖了?」

 唐無庸說:「那種怪物我並沒有見過,但是在典籍里看到過,血月族的人怪它叫河神。」

 河神是一種吃屍體的怪物,當然活人也吃,在很早以前,血月族裡如果有犯事的族人,都會丟到河裡飼養河神,後來漸漸演變成了一種儀式,因為這種儀式實在太殘忍,所以最後變成了禁術。

 眾人前半夜都在奔波,後半夜終於停了下來,他們已經遠離了河邊,停下來之前還看了看地圖,確定這裡並不是什麼遺址,這才鬆了口氣。

 大家又開始紮營,万俟流影就靜靜的站在一邊,他臉上的傷口有些發黑,不過並不是中毒了,而是腐蝕的,右手還是不自然的下垂著,他甚至沒有給自己做簡單的包紮。

 眾人都在忙著紮營,溫白羽生了火,一回頭就看見万俟流影獨自站著,好像站在人群之外,在黑的壓抑的夜晚,顯得有些凄涼。

 溫白羽拿著醫藥包走過去,說:「你的手臂是斷了嗎?固定一下吧。」

 万俟流影左手接過醫藥包,很冷漠的說:「謝謝。」

 溫白羽挑了挑眉,又去忙活別的了,他們剛才做了飯,根本沒來得及吃,現在又要重新做飯。

 万俟流影坐下來,開始搗鼓自己的傷口,他的動作雖然很利索,但是因為一條手臂骨折了,根本沒辦法利索的包紮,臉上的傷還好,哪裡疼就擦擦哪裡,但是手臂就包不起來了。

 樊陰爻在旁邊站著,有些看不過去,走過來說:「我幫你吧。」

 万俟流影則是抬了抬眼皮,說:「不用你假好心了。」

 樊陰爻一口氣頂上來,說:「喂你這小子,怎麼說我假好心。」

 万俟流影都懶得看他了,說:「難道不是嗎,我救了你,但是你恩將仇報。」

 樊陰爻伸手抹了抹臉,說:「我告訴你,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要是跟著我們,你會沒命的,知道嗎?」

 万俟流影冷漠的說:「簡不簡單,要問過我才知道。」

 樊陰爻感覺頭疼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磕的後遺症,翻著白眼說:「你怎麼這麼倔?你才是好心當驢肝。」

 樊陰爻說著,突然站起來,似乎覺得不太解氣,鼓起勇氣踹了一下万俟流影的胳膊,聽到他「嘶……」了一聲,才快速的跑掉了,感覺佔了大便宜,美得不行。

 万俟流影看著樊陰爻飛快的跑走的背影,心裡頓時有些無奈,總是用一副前輩的口氣教訓他,但是年紀看起來還沒自己大。

 溫白羽倒騰完帳篷,一回頭髮現万俟流影還在艱難的包紮,就站起來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幫你?」

 万俟流影遲疑了一下,然後把醫藥包放在他手裡,說:「謝謝。」

 溫白羽發現万俟流影還挺彆扭的,但是其實心挺軟的。

 溫白羽幫他把手臂固定好,說:「其實你叔叔很關心你,他是不想讓你淌渾水。」

 万俟流影抬頭瞥了他一眼,不過沒有說話,溫白羽動作很利索,畢竟經常幹這種事了,包紮好了之後站起來,万俟流影又抬起頭來,說:「謝謝。」

 溫白羽笑了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發現万俟流影頭髮還是濕的,剛才他掉進水裡,好像沒有乾淨的衣服換。

 溫白羽說:「不用謝。」

 他說著就走回去了,万俟景侯正在熱飯,拿給他一個乾糧,說:「笑什麼?」

 溫白羽說:「哎呀你侄子還挺可愛的。」

 万俟景侯:「……」

 溫白羽掰著手指頭數,說:「流風看起來憨憨的,流影則是彆扭的厲害。」

 溫白羽說著,從背包拿出一件万俟景侯的衣服扔給他,說:「你侄子身上還都是水呢,拿給他吧。」

 万俟景侯有些無奈,把乾糧放在溫白羽手心裡,然後拿著衣服站了起來,朝著万俟流影走過去。

 万俟景侯心裡有很多疑問,樊陰爻似乎知道什麼,樊陰爻這個人很奇怪,他活在現代,又活在古代,他似乎知道什麼,但是不能說出來,但是他已經在暗示了,如果万俟流影跟著他們,一定會後悔的。

 能讓他們後悔的,無非就是傷痛和死亡……

 万俟景侯也是因為這些,才不想讓侄子跟著他們的。

 但是有些事情似乎避無可避,例如就像他們在現代知道的,万俟流影看到了記錄自己死亡的東西,那東西就是銅片組成的機關匣子,然後開始複製出大量的鏡像,在万俟流影活著的時候,他就複製出了万俟流風。

 就算現在銅片都在他們手中,但是万俟流影似乎還在遵循著命運,一直與銅片產生交集,這些都是万俟景侯也無法阻止的。

 万俟景侯走過去,把衣服扔在万俟流影的頭上,說:「去帳篷里換乾衣服,想要一起幹路,就把傷養好。」

 万俟流影有些吃驚,抬起頭來,但是臉上還是萬年不變的老成和冷漠,眼睛里露出一絲詫異,說:「叔父?」

 万俟景侯說:「我沒有權利阻攔你的選擇,但是既然選擇了,不要後悔。」

 万俟流影撐著左臂站起來,將衣服拿在手裡,點了點頭,說:「侄兒明白。」

 万俟流影拿著衣服進了帳篷,結果帳篷里已經有人了,樊陰爻躺在地上,身上蓋著毯子,似乎在睡覺,但是還沒有睡著,見他進來,翻了個白眼。

 万俟流影也沒有理他,只是自己脫了濕衣服,然後單手把乾淨的衣服換上。

 樊陰爻用餘光暼著,禁不住嘖了嘖舌,万俟流影的身手好,身上全是肌肉,肌肉線條明顯流暢,尤其是大腿上的肌肉,看起來硬邦邦的。

 樊陰爻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肉好像有點軟,根本沒有肌肉這種東西。

 万俟流影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目光,但是並沒有回頭,把衣服穿好,然後單手開始系腰帶。

 万俟流影一貫都是穿著紫色的袍子,顯得雍容華貴,他現在穿的是万俟景侯的衣服,一身黑色的,更顯得年輕人老成冷漠,不苟言笑。

 樊陰爻小聲自言自語說:「死氣沉沉的,真沒勁。」

 万俟流影雖然聽見了,但是不想和他說話,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外面的人正在吃晚飯,雖然已經是後半夜了,溫白羽把一個乾糧扔給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就默默的坐在一邊開始吃乾糧。

 在他的印象里,叔父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万俟流影把叔父當做榜樣一樣,然而讓他有些吃驚的是,叔父也並不是完全沒有人情味的人。

 万俟流影詫異的看著万俟景侯把水倒進小鍋里,然後煮熱了分給大家,這些粗活兒並不應該一國之君來做,然而万俟景侯做的很自然。

 而且偶爾還會變露出溫柔和仔細的樣子。

 万俟流影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了解的,或許只是表面上的叔父,他還有很多需要學習。

 眾人吃了飯,已經是後半夜了,都準備鑽進帳篷去睡覺,万俟流影也跟著大家進了帳篷睡覺。

 樊陰爻已經睡著了,很不雅的大敞著腿和胳膊,呈「大」字癱在地上,毯子也散開了,甚至還露著肚皮,打著小呼嚕,一副睡得很香的樣子。

 從小家教極嚴的万俟流影感覺眼皮跳兩下,其他人全都找地方躺下來,蓋上毯子睡覺。

 帳篷雖然大,但是架不住他們人多,万俟流影踢了踢樊陰爻,但是樊陰爻竟然睡得雷打不動,万俟流影一看叫不醒他,只好把他踢到一邊去。

 樊陰爻睡得很瓷實,這樣都沒醒,万俟流影也抽了一張毯子,自己蓋上,側躺下來,用手枕著腦袋,準備睡覺。

 說實在的,他有些興奮,還睡不著,等著眾人均勻的呼吸聲,万俟流影更加興奮了。

 這個時候樊陰爻似乎覺得冷,毯子被他踹掉了,他就一軲轆,滾到了万俟流影身邊,去扯他身上的毯子。

 万俟流影自小生活在王宮裡,從沒見過這麼粗俗的人,自己的毯子明明壓在身下,卻來搶他的。

 樊陰爻那小身板根本搶不過万俟流影,最後只能可憐兮兮的蜷縮在一邊,冷的打哆嗦,嘴裡還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夢囈什麼。

 万俟流影本身機警,身邊睡了這麼多人,他難免睡不著,聽著樊陰爻哼哼唧唧的聲音,更是睡不著了,最後忍無可忍的將他身下的毯子抽出來,然後給他蓋上。

 自然不是什麼溫柔的舉動,樊陰爻的腦袋也被蓋住了,但是暖和了不少,一下就不動了,万俟流影鬆了口氣,不過沒過多久,樊陰爻似乎又熱了,哼哼唧唧的把毯子又給踹了,還使勁踹了一腳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承認自己脾氣不好,但是這是天生的,他平時克制的都很好,結果樊陰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

 樊陰爻踹了被子,又冷了,開始再次跟他搶被子,万俟流影覺得這樣循環下去,他今天晚上就被睡覺了。

 結果事實上沒有循環,樊陰爻搶不過被子,並沒有蜷縮起來吭吭唧唧,而是突然過來,伸手抱住了万俟流影的脖子,然後兩條腿也夾起來,從万俟流影的雙腿間插進去,夾住他的腿。

 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伸手推了一下,樊陰爻抱的很緊,被推開之後又開始哼唧,重新纏過來,夾住他的腿,抱住他的脖子,還不斷的在他身上蹭。

 樊陰爻睡覺的姿勢實在太詭異了,特別的肆意,万俟流影幾乎是睜著眼睛道天亮的,因為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万俟流影突然發現他長得挺好看的。

 比自己見過的美艷女人都好看,熟睡的時候眉眼清秀,勾起的眼尾還是帶著一種魅惑力,彷彿天生吸引人。

 嘴唇紅丹丹的,上面明明沒有抹什麼東西,但是紅的像果子一樣,好像還散發著甜絲絲的香味。

 万俟流影眯著眼睛,突然探頭過去,咬住了樊陰爻的嘴唇。

 樊陰爻嘴裡「咕嚕」了一聲,含糊的說:「可惡,乾糧咬我……」

 他說著,伸手勾住万俟流影的脖子,不甘示弱的咬回去,對著万俟流影又舔又咬,弄得万俟流影火很大。

 果然是甘甜的味道,嘴唇軟軟的,帶著甜絲絲的味道,小舌頭滑滑的,磨蹭起來帶起可怕的戰慄感,讓万俟流影突然產生了一種侵略的快感……

 天一亮眾人就醒了,万俟流影醒的也很早,其實他根本沒睡,外麵灰蒙蒙的他就出了帳篷,找了些樹枝,把火堆弄旺一些。

 溫白羽起的算晚了,聽著外面的忙活聲,溫白羽裹著毯子在地上滾了兩圈,這才掙扎著爬起來。

 溫白羽爬起來之後,發現帳篷里還有人,那就是樊陰爻了。

 溫白羽見他也醒了,打了個招呼,說:「你頭上的傷口好點了嗎?」

 他一邊說,一邊把毯子疊起來,塞進背包里。

 樊陰爻咳嗽了一聲,嚴嚴實實的裹在罈子里,說:「嗯……嗯……好多了……」

 溫白羽奇怪的看向他,說:「你怎麼了?」

 樊陰爻臉上頓時通紅,說:「沒事沒事,閃了腰了,我馬上起來,你先去吃早飯吧。」

 溫白羽眨了眨眼,但是沒當一回事,就出了帳篷。

 溫白羽一走,樊陰爻立刻鬆了一口氣,他剛才差點嚇死!

 樊陰爻昨天晚上做了一些怪夢,他夢見自己竟然和一個男人做了互相幫助的事情,而那個男人就是万俟流影……

 樊陰爻一大早就被夢嚇醒了,然後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還夢遺了,總之下面黏糊糊的,這簡直糗大了,恰好溫白羽還和他說話,要是被發現就慘了。

 樊陰爻從毯子里爬出來,下面果然黏糊糊的,趕緊換了一條褲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心想著自己昨天晚上只是看了一眼万俟流影的裸替,確實挺讓人羨慕的,但是僅僅是羨慕,別的意思什麼也沒有,怎麼就無緣無故的做春夢了……

 大家在外面洗漱吃早點,就看到樊陰爻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溫白羽說:「誒?你嘴角好像破了?」

 樊陰爻嚇了一跳,伸手一摸,「嘶——」的一聲,他只是昨天晚上夢見和万俟流影瘋狂的接吻,但是那是做夢啊,沒想到嘴角真的破了,而且還挺疼的,好像舌根還有點酸。

 樊陰爻百思不得其解,而万俟流影則是淡定的吃著手裡的乾糧,根本沒往他那邊看。

 眾人吃好了早飯,收拾東西就上路了。

 万俟景侯看著地圖,指了一條路,他們還要繼續走,才走了很小一段。

 一連三天,眾人走的很艱難,行李可以放在馬車裡,但是人必須要騎馬,或者步行。

 溫白羽真是無比懷念有火車和飛機的日子。

 他們一路趕路,還要一路躲避道上的土瓢把子,那些人真是陰魂不散,幾乎天天都能碰到。

 溫白羽說:「我怎麼覺得道上的土瓢把子全都出動了?」

 唐無庸笑著說:「或許真是這樣,我也收到了一些道上的消息,本身血月族的墓葬就是道上趨之若鶩的寶物,現在有人故意透露消息,可不是吸引了大量的土夫子嗎。」

 慕秋累的已經不行了,幾乎趴在馬背上,說:「還有多遠啊,我的屁股要顛散了。」

 唐無庸側過頭來,招了招手,說:「過來,我抱著你。」

 慕秋立刻興奮起來,催馬快速走幾步,然後伸手讓唐無庸把自己抱過去。

 唐無庸的臂力很大,伸手一抄,就將慕秋抱過來,放在自己身前,讓他靠著自己,說:「你可以小睡一會兒,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叫你。」

 慕秋很享受的靠著唐無庸的胸口,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万俟景侯催馬過來,走到溫白羽身邊,說:「要我抱著你嗎?」

 溫白羽看了看万俟景侯的身量,又看了看自己,然後看了看慕秋和唐無庸,慕秋身材瘦,他們兩個人一匹馬剛剛好,自己這身材再加上万俟景侯那高大的身材,馬匹非要被壓垮了不可。

 溫白羽搖了搖頭,說:「算了吧。」

 眾人又走了一會兒,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上,終於全都下馬歇息,然後準備吃點午飯了。

 溫白羽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再這麼顛下去,真的要爛了。

 樊陰爻趴在一塊石頭上,不雅的撅著屁股,說:「我的媽呀,我要死了,我的屁股和大腿都好疼!」

 溫白羽踩上一塊大石頭,往四周看了看,已經進入了山地,四周非常荒涼,地上都是灌木,這裡的溫度很高,一路趕路竟然有些熱。

 溫白羽說:「咦?你們看,那邊有紅色的東西?是花嗎?」

 樊陰爻趴在他旁邊,有氣無力的說:「有花也不稀奇啊。」

 溫白羽說:「那麼一大片?是什麼花?」

 他們一路走來都光禿禿的,好不容易見到一片紅色的花,竟然生機盎然,眾人都來了興緻,往前走幾步準備去看看。

 樊陰爻從石頭上欠起腦袋,說:「誒?你們不是吧!沒見過花嗎,還要往前走啊,我實在走不動了……」

 万俟流影走後面走過來,就看見樊陰爻趴在石頭上耍寶,他身材修長,看起來很瘦弱,但是其實身上有好多肉,那天晚上万俟流影已經領教過,尤其是屁股上和大腿上,手感還不錯……

 万俟流影看著樊陰爻趴在石頭上,臀部挺翹的流線非常漂亮,衣服勾勒著他的身材,看起來竟然滿含風流韻味。

 万俟流影眯了眯眼睛,不由得想到那天晚上樊陰爻纏著自己,熱情親吻的樣子,他眼睛里閃過一絲深沉,然後走過去,伸腿踹了一下樊陰爻的挺翹的臀部。

 「啊!我的娘啊!」

 樊陰爻慘叫了一聲,一下就跳了起來,捂著自己的屁股,怒目的轉頭,瞪著万俟流影說:「你幹什麼!疼死我了,哎呦……」

 万俟流影看著樊陰爻皺眉的樣子,心裡反而無比的暢快,露出一絲笑容,說:「跟上了,別拖後腿。」

 樊陰爻看著万俟流影挑了挑嘴角,竟然笑了,有些不可思議,眨了眨眼睛,万俟流影五官長的很正,估計是遺傳了叔叔多一些,和万俟景侯有些相似,略微一笑的樣子,竟然充滿了魅力。

 樊陰爻揉著自己屁股,一瘸一拐的跟上去,說:「真是可惡,早晚踹回去。」

 眾人往前走了幾步,果然看見前面的山地有一處低矮的地方,像是個小盆地一樣,地上灌木叢生,那裡有很多的紅色花朵。

 溫白羽詫異的說:「這是什麼花?」

 万俟景侯說:「杜鵑,也叫映山紅。」

 溫白羽更加詫異了,說:「呃等等,杜鵑是這個月份開花嗎?」

 万俟景侯說:「『蜀國曾聞子規鳥,宣城還見杜鵑花。一叫一迴腸一斷,三春三月憶三巴。』李白的《宣城見杜鵑花》里寫過,春杜鵑是三月開花。」

 慕秋探著頭,插口說:「等等,李白是誰?你朋友嗎?」

 溫白羽:「……」

 溫白羽揉了揉臉,現在是西周,怪不得慕秋不知道李白是誰呢。

 溫白羽說:「可是現在才二月。」

 方清說:「或許是這邊比較溫暖?感覺穿這麼多還挺熱的。」

 小五坐在方清懷裡,立刻仰起頭來,甜甜的笑著說:「你可以脫衣服。」

 方清:「……」

 樊陰爻好不容易跟過來,說:「你們別賞花了,咱們快吃飯吧,我都餓……啊!救……」

 他的話還沒說完,似乎一下踩空了,大喊了一聲,身體一下就陷進了土坑裡,瞬間沒影了。

 万俟流影第一個衝過來,往下一看,灌木叢里竟然有個大坑,樊陰爻和沙土一起埋了下去,裡面黑洞洞,什麼都看不清楚。

 眾人全都衝過來,溫白羽探頭往下看,大喊著:「樊陰爻?!」

 下面根本沒有聲音。

 万俟景侯蹲下來,伸手捏了捏地上的土,若有所思的說:「這是盜洞。」

 「盜洞?!」

 眾人都有些驚訝,溫白羽說:「這裡有墓葬?」

 他說著,就聽到腳底下發出「咔」一聲,低頭一看,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趕緊蹲下來,眾人撥開地上的土,那個土坑旁邊竟然有個石碑,已經埋在土裡看不清楚了。

 溫白羽撥開石碑上的土,隱約看到上面寫著兩個字……

 ——開明。

 剩下的風化嚴重,什麼也看不到。

 万俟流影說:「我先下去把樊陰爻救上來。」

 他說著,從背包里掏出繩子,困在自己腰上,讓眾人拉著繩子,把他放下土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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