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青銅鼎5
隨著万俟景侯的聲音,就聽見「吼——」的一聲大吼,然後墓道之中衝出一隻白色的老虎。
方靖嚇得驚叫:「老虎?!」
老虎衝出來,眼睛是綠色的,白色的身體,帶著黑色的條紋,身形強健,奔跑起來充滿力度,隨著後背的不斷聳動,可以看到老虎的背上,竟有兩個黑色的肉翅。
翅膀太小了,別說飛了,估計就是擺設,但是長翅膀的老虎他們還真都沒見過。
老虎狂奔而來,巨大的身體幾乎佔據了整個墓道,四隻爪子抓在墓道的地板上,發出「咚咚咚」的跑步聲。
方靖嚇得往後躲,就見巨大的老虎眼睛爆發出綠色的光芒,直衝万俟景侯而去。
溫白羽不禁捏了一把汗,喊著:「當心!」
眾人就見万俟景侯並沒有後退,也沒有前進,雙腿就像釘在了地上,手中的龍鱗匕首一轉,在一霎那匕首上突然爆發出一陣紅色的火光,巨大的火焰似乎要把整個墓室燃燒。
方靖嚇得哆嗦,說:「著……著火了……」
老虎只是稍微遲疑了一下,仍然往前狂奔而來,万俟景侯瞬間拔身而起,一下縱起來,他一跳起來,老虎剎不住,就沖著眾人衝過來。
方靖「啊啊啊啊啊」的大叫起來。
就在老虎衝過來的時候,万俟景侯已經穩穩的落在了老虎的背上,伸手一把拽住老虎的肉翅,用力向後一扯。
老虎吃痛,就像被拽住了馬韁,頓時四爪抓地,立刻停了下來,在墓道里揚起一陣的塵土。
老虎吃痛,養著脖子怒吼,不斷的弓著後背,似乎想要將背上的万俟景侯甩下去。
万俟景侯的眼睛是血紅色的,裡面有一絲的迷茫,突然眯了一下眼睛,雙手用力一扯,就聽「吼——!!」的一聲虎叫,眾人都看見紅色的血液猛地噴出來,一下濺了万俟景侯滿臉。
眾人「嗬——」的深吸了一口氣,万俟景侯竟然將老虎的一隻肉翅給生生撕了下來。
老虎失去了一隻肉翅,一下暴怒起來,飛身跳起,不斷的用後背撞擊著墓頂,發出「嘭!嘭嘭!」的聲音。
万俟景侯身體一沉,立刻雙手抓住另一隻肉翅,一下滑到老虎的側面,老虎就算不斷的撞擊墓頂,也沒有辦法傷到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的臉上全是血,卻不用手擦,似乎完全沒有感覺一樣。
溫白羽看到這一幕,頓時心驚肉跳,万俟景侯顯然又要失控,万俟景侯以前就脾氣暴怒,再加上燭龍歸位,本性就更是暴虐,這些日子跟著溫白羽學會了壓制自己,但是沒想到又中了那種都不知道是什麼成分的藍色針劑。
万俟景侯的眼睛充血,散發著可怕的紅光,老虎似乎已經服軟,撞擊的頭暈腦脹,漸漸體力不支。
彭四爺一見万俟景侯不對勁兒,立刻說:「別讓他殺老虎,這老虎應該是彭祖墓里的守墓神明。」
溫白羽抬眼去看万俟景侯,万俟景侯雙眼已經完全失去了神智,雙手一拽,立刻從老虎的側面盪了上去,與此同時手中的龍鱗匕首一轉,發出強烈的火光,瞬間舉起,立刻就要重重落下。
溫白羽一咬牙,立刻衝過去,一下縱起,抓住老虎的肉翅,也學著万俟景侯的樣子盪上去,來不及說一句話,合身一撲,一下將万俟景侯從虎背上撲了下去。
老虎是凶惡的猛獸,自然帶著凶煞之氣,這種氣息已經完全影響了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殺心已起,根本沒注意溫白羽,被溫白羽一撲,兩個人一下撞下虎背,「嘭」的一聲落在地上。
老虎已經受傷,一隻肉翅掉在地上,見到万俟景侯從背上掉下來,都不再攻擊他,綠色的眼睛里似乎有些懼怕,立刻回身就往墓道深處跑去了。
眾人一見老虎走了,都鬆了一口氣,但是万俟景侯的狀態完全不能讓人放鬆。
溫白羽將万俟景侯從虎背上撞下來,兩個人一起跌在地上,万俟景侯頓時反應過來,紅色的眼睛盯住溫白羽,溫白羽見他眼神不對,立刻伸手打過去,想要奪他手裡的龍鱗匕首。
但是万俟景侯的反應太快了,溫白羽手剛探過去,就感覺手腕一陣灼燒,竟然被万俟景侯一下抓住了,他的手心裡散發著劇烈的熱度,帶起一股火焰,就像一個手銬一樣死死銬住溫白羽的手腕。
「呃……」
溫白羽本身是鳳凰,並不怕火焰,但是燭龍的火焰不是一般的火焰可以比的,溫白羽頓時覺得手腕掉了一層皮一樣,劇烈的疼痛讓他胳膊都在發抖。
與此同時,万俟景侯的另一隻手打過來,溫白羽立刻抬手去擋,万俟景侯卻伸手一擰,如果不是溫白羽反應快,順著他的動作將手臂一彎,估計此時手臂就要被擰斷了。
万俟景侯立刻撒手,一把抓住他的脖子。
「嗬……」
溫白羽猛吸了一口氣,感覺呼吸受阻,瞪著眼睛看著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根本沒有意識,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手抓住他的脖子,發狠的收攏雙手。
溫白羽的眼睛瞪大,一股窒息感沖了上來,讓他腦袋裡一陣陣發黑,眼睛也慢慢的變成紅色。
眾人在不遠處看著,万俟景侯的反應太快了,而且溫白羽對他顯然手下留情,這樣一來就懸殊的厲害。
子車說:「這樣不行。」
莫陽看他一眼彭四爺,說:「你開槍,掩護我。」
他說著,突然沖了上去,彭四爺來不及阻止,只見他手指尖露出幾根桃木針。
彭四爺重重的咋了一下舌,立刻端起槍來,只有五發子彈,万俟景侯的厲害他們已經領教過了,他的反應速度比子彈要快得多,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掩護莫陽。
彭四爺看準備時機,頓時「嘭!」的一槍放出去。
万俟景侯果然聽到了身後的動靜,猛地鬆開掐住溫白羽脖子的右手,伸手向後一抓,輕松的將子彈抓在手心裡,隨即猛的扔出去。
「嗖——」的一聲,彭四爺頓時向側面撲出去,子車帶著薛柏也撲出去,就聽「嘭」的一聲,子彈一下打在墓道的地板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大窟窿。
彭四爺就地一滾,翻身躍起,管不了太多,緊跟著又發出一槍,他必須分散万俟景侯的注意力。
溫白羽被鬆開,一下癱倒在地上,他一動也動不了,脖子上一圈的灼燒痕迹,嚴重的窒息感讓他腦子裡發黑,一陣陣噁心,況且另外一隻手還被万俟景侯抓住,他想跑也跑不了,溫白羽可沒忘了剛才万俟景侯那股狠勁兒,差一點就掰斷了自己的胳膊。
莫陽從後背飛奔而來,彭四爺又放了兩槍,加上剛才的一槍,一共三枚子彈,還剩下最後兩枚,他可沒想到這五發寶貴的子彈都要浪費在自己人身上,一想到這樣,頓時就有些肉疼。
莫陽在彭四爺的掩護下,順利的沖了過去,溫白羽見他過來,立刻喊了一聲「當心!」
莫陽根本不是万俟景侯的對手,万俟景侯手腕一動,頓時手心燃起一股火焰,莫陽可是肉身,被火精一燒,必然連灰都不剩。
溫白羽顧不了太多,立刻躍起來,但是他的一隻手腕還在万俟景侯的手裡,只能和他近身肉搏,當下一撲,將万俟景侯一下撲在地上,用力箍住万俟景侯的胳膊,兩個人頓時在地上滾起來。
万俟景侯此時似乎被槍響弄得非常暴怒,溫白羽箍住他的胳膊,他就用力的雙手一掙,溫白羽頓時「啊」了一聲,感覺胳膊要拽掉了,似乎脫臼,與此同時莫陽撲過來,手中的桃木針快速的往万俟景侯身上扎。
万俟景侯側眼去看莫陽,眼神里滿滿都是冰冷和殺意,溫白羽怕他真下殺手,也顧不得疼,伸手一把抱住万俟景侯,喊著:「万俟景侯你大爺!」
莫陽的針一下紮下去,扎在万俟景侯身上,桃木本身就有辟邪的作用,是最常見的驅邪道具,再加上莫陽想讓他冷靜下來,扎了幾處穴位。
万俟景侯身體頓時一僵,溫白羽立刻就感覺到万俟景侯的軟化,掙扎並不是那麼厲害了。
莫陽的針扎得很深,一下起出來,万俟景侯的身體一抖,粗重的喘氣起來,眼睛中的血色有些淡,慢慢映照出溫白羽的影子,但是眼睛始終是紅色的。
莫陽起了針,後退了兩步,万俟景侯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但是仍然壓住溫白羽,莫陽正準備著是不是再要下針。
万俟景侯突然晃了晃頭,似乎已經清醒了,慢慢鬆開了溫白羽的手,溫白羽這才氣喘吁吁的放開手臂,一下癱在地上,大喘著氣,感覺幾乎去了半條命。
万俟景侯似乎有些驚訝,看到溫白羽脖子上和手腕上的燒傷,皮膚微微發黑,有灼燒的痕迹,能讓溫白羽灼燒的火焰,在這個世上恐怕也只有火精了。
万俟景侯慢慢爬起來,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露出一股不敢置信的目光,隨即看向溫白羽,溫白羽正有氣無力的看著他,說:「你醒了?」
万俟景侯的眼神晃了一下,側開頭去,只是稍微點了點頭,從地上站起來。
他站起來之後,仍然沒有說話,只是伸手過去,似乎想要將地上的溫白羽拽起來。
溫白羽也伸起手來,不過一拽之下,頓時感覺手腕要掉了一樣,頓時「嘶——」的一聲,万俟景侯也看到了他的手腕,聽他喊疼,手一下就鬆了。
溫白羽根本沒準備,「咚」的一聲磕回地上,腦後勺先著地,一下差點磕傻了,抱著自己腦袋,就差在地上打滾,喊著:「万俟景侯你大爺,你想磕傻了我。」
万俟景侯的眼神晃了晃,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聲音很粗糲,帶著一股深沉的沙啞,說:「對不起。」
他說完,竟然轉頭走到墓道旁邊,靠著牆不知道在想什麼。
莫陽見万俟景侯沒有扶起溫白羽,立刻跑過去將溫白羽扶起來,說:「你怎麼樣?包紮一下傷口吧?」
溫白羽坐起來,搖搖頭,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的餘光一直在看他,但是又不敢直視的看,看見溫白羽的眼睛飄過來,立刻就轉開了目光。
眾人見這個場面都有些尷尬,万俟景侯一反常態,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他對溫白羽好的不能再好,對誰都一樣冷漠,但是對溫白羽的時候,無論何時都很溫和,但是現在,万俟景侯的態度似乎一視同仁,對誰也不願意多說一句。
薛柏靠著墓牆,說:「方靖不見了。」
他這一句話完全沒有緩解尷尬,而是讓尷尬升級了,方靖說他知道墓道的地形,結果就在剛才眾人「內訌」的時候,方靖竟然趁亂逃跑了。
万俟景侯立刻踹了一腳墓牆,狠狠的喘了一口氣,說:「你們休息一會兒,我去把他找回來。」
他說著就要往前走,溫白羽立刻站起來,說:「等等,大家一起去。」
万俟景侯的腳步頓了一下,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是卻等著他們。
眾人立刻也都站起來,順著墓道往裡走。
溫白羽走到万俟景侯身邊,剛要開口說話,就看見万俟景侯故意落後了幾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溫白羽頓時一口氣差點頂死自己,他也放慢了腳步,結果万俟景侯走的就更慢了一些,兩個人還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前面幾個人走著走著,就發現兩個人掉隊了,於是不得不放慢腳步,結果最後演變成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走的比薛柏這個傷員還要慢得多,幾乎就是蝸牛爬的速度。
彭四爺笑著對眾人招了招手,說:「前面有個墓室,咱們先去檢查一下。」
其他人也都正尷尬著,看到一個墓室,頓時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紛紛點頭。
彭四爺就帶著眾人走了進去。
溫白羽見眾人進了墓室,這個時候他也忍無可忍了,終於抱臂停下來,等著万俟景侯自己走過來。
結果等了五秒鐘,發現身後沒有動靜,轉頭一看,万俟景侯也停下來了,還和他保持一定距離。
溫白羽氣的直喘粗氣,感覺氣的牙都咬疼了。
他轉過頭,瞪著万俟景侯,口氣很差,說:「過來。」
万俟景侯的目光很平靜,用紅色的眼睛注視著他,過了一秒、兩秒、三秒,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溫白羽伸手揉了揉臉,感覺腦袋氣的都嗡嗡作響了,咬牙切齒的說:「我數到三,你給我立刻過來,否則後果自負……三!過來!」
万俟景侯抬頭看他,說:「你還沒說一和二。」
溫白羽說:「我願意。」
万俟景侯還是沒動,溫白羽氣的都要踹牆了,終於深吸了兩口,事物都是相對了,既然万俟景侯腳下長釘子動不了,溫白羽決定大發慈悲走過去。
溫白羽先抬腳踹了兩下墓牆,然後大步走過去,哪知道他一動,万俟景侯也動了,向後退了兩步。
溫白羽頓時喊著:「你他媽動一個試試。」
溫白羽說著,往前走了一步,万俟景侯果然又往後退了一步,溫白羽氣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當即站著喘粗氣,說:「算了,反正看起來你也不想看到我,那我走了,我去找別人。」
他說著,轉頭往前走,万俟景侯頓時跟上兩步,在他伸手淡淡的說:「找別人是什麼意思?」
溫白羽說:「字面意思,還能什麼意思?我看彭四爺不錯,長得挺帥,還有錢,反正我覺得我喜歡男人沒壓力了,彭四爺也沒結婚呢,就算他年紀大了點,不過算一算我也好幾千歲了……」
万俟景侯頓時一股怒氣湧上來,似乎知道溫白羽是故意說得,但是仍然說:「不許去。」
溫白羽停下腳步,轉頭看他,說:「為什麼不許去,我說話你也不理我,讓你過來你也不過來。」
溫白羽故意加快了腳步,就聽到後背一陣風聲,然後感覺天旋地轉的,「咚」的一聲整個人撞在了墓牆上,睜眼一看,就見万俟景侯一副氣急敗壞的壓著自己,他雙手曲起來,壓在牆上,將溫白羽整個圈在懷裡,說:「別去。」
溫白羽見他終於過來了,万俟景侯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說:「對不起,我錯了。」
溫白羽感覺他的呼吸噴在自己耳邊,有點濕熱,撇開頭說:「我不想聽你道歉,你最近道歉有點多。」
万俟景侯說:「那你想聽什麼。」
溫白羽把臉轉過來,伸手抓住万俟景侯的領子,說:「這又不是你的錯,你用不著道歉,而且我也不傻,我看得出來你一直都在剋制,万俟景侯,我喜歡你,我也願意為你付出……」
溫白羽說到一半,就見万俟景侯的眸色突然變深了,裡面血紅血紅的,好像有火焰在跳動,溫白羽心頭一跳,心想著怎麼突然又要發狂了?
万俟景侯則是一下將他死死抱在懷裡,聲音沙啞的低笑了兩聲,說:「白羽,我很高興……你這是表白嗎?」
溫白羽都沒注意自己剛才說什麼,現在一回想,肯定是腦子氣壞了,頓時臉上一陣燒燙,簡直想鑽進地縫了。
溫白羽咳嗽了一聲,想轉移注意力,結果万俟景侯就含住了他的耳垂,又咬又舔的,溫白羽嚇了一大跳,說:「你幹什麼?咱們還沒討論完你的態度問題!」
万俟景侯則是低聲重複說:「白羽,我很高興,很高興……」
溫白羽更不好意思了,高興就高興吧,說那麼多遍幹什麼。
他剛要推開万俟景侯,結果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抵著自己的小腹。
溫白羽一激靈,立刻有些傻眼,万俟景侯則是笑眯眯的說:「這都怪你。」
溫白羽瞪大了眼睛說:「你隨時隨地發情竟然怪我。」
万俟景侯摟著他的腰,說:「我本身看著你就衝動,誰讓你說那樣的話。」
溫白羽幾乎想撬開万俟景侯的腦袋,就聽万俟景侯說:「你的手和脖子還有傷。」
溫白羽看了看自己手腕,不是太嚴重,不過火精的灼傷要幾天才能好。
万俟景侯低下頭來,說:「我幫你。」
溫白羽頓時感覺到一股不祥的預感……
彭四爺眾人進了墓室,墓室里全是陪葬品和祭品,四周刻著壁畫,是一個女人,女人只有一個乳房,很顯然是鬼方國女蚩。
那是彭祖的母親。
傳說陸終娶鬼方國女蚩為妻,女蚩懷孕了三年,但是仍然沒有生下孩子,陸終沒辦法,剖開了女蚩的左肋,取出三個孩子,又剖開了女蚩的右肋,取出三個孩子。
彭祖就是陸終的第三子。
彭四爺給眾人講著這些壁畫,說:「後來大彭國發展迅速,武丁上位之後想要滅掉大彭國,不過他先從周邊小國下手,下手的目標就是大彭國的姻親國家鬼方,大彭國壯大了八百年,最後也逃不掉滅亡。」
他正說著,突聽「啊……」的一聲,緊跟著是溫白羽的聲音,有些急促,不斷的發出難耐的呻吟,說:「万俟景侯,你屬狗的嗎,別舔了……我……我難受,我傷口一點也不疼了……」
莫陽和子車屬於臉皮薄的類型,不過子車一直是面癱臉,只有對著薛柏的時候不面癱,而莫陽經過一場生死,又錘鍊了三年,已經也不是當年的年輕人了。
彭四爺則是面露微笑,說:「看來咱們要等一會兒了,不如大家先休息一下。」
他說著坐下來,自己靠著墓室的牆壁休息,眾人也都沒辦法,就都坐下來休息。
万俟景侯說給溫白羽治癒傷口,万俟景侯給其他人治癒,肯定會用血,但是給溫白羽治癒,自然就用舔的了,其實他更想用另外一種更快的,比血還有效的,但是眼下不適合。
溫白羽渾身無力,万俟景侯好像對他的身體已經了如指掌了,而且不得不說万俟景侯的技術太好了,溫白羽伸手捂著眼睛,他現在哭的心都有,万俟景侯竟然把他舔的泄了出來。
溫白羽一抬手就能看到万俟景侯的笑容,還帶著一股讓他大腦發暈,類似於喝多了酒的醉人的寵溺,一張老臉頓時通紅起來。
万俟景侯摟著他,使勁壓住他的身體,下面那個地方還硬的像鐵一樣,溫白羽頓時緊張起來,說:「你簡直不可理喻,你怎麼還沒……」
万俟景侯說:「噓——我不亂來,你讓我抱會兒。」
他說著,收攏手臂,埋首在溫白羽的頸側深深的吸氣,似乎想要感受溫白羽身上的氣息。
溫白羽臉紅還沒退下去,這會兒臉更燒燙了,不過他沒有辦法,看著万俟景侯隱忍的樣子,心裡一陣一陣的發顫,不禁伸手摟住他。
兩個人就這樣抱著站了十五分鐘,溫白羽本身剛發泄完,雙腿發軟,實在站不住了,而且手臂抱的都發麻了,說:「喂,你還要站多久。」
万俟景侯突然笑了一聲,聲音沙啞的咬了咬溫白羽的耳朵尖,說:「站多久?你問哪裡?」
溫白羽腦子裡「當——」的一聲,就跟撞鐘似的,万俟景侯簡直就是一個上古的老流︶氓,活得太久了,流︶氓係數爆表。
溫白羽都沒說話,万俟景侯又說:「你想讓它站多久,嗯?」
溫白羽腿一曲,就要撞他肚子,万俟景侯手一抬立刻攔住,說:「別打壞了。」
溫白羽伸手揉臉,說:「你還是別理我了……」
万俟景侯嚴肅的搖頭,說:「不行。」
就在彭四爺他們等了快半個小時的時候,溫白羽和万俟景侯終於進來了,万俟景侯紅寶石一樣的眼睛冷冷的掃了一下彭四爺,然後轉開了。
彭四爺:「……」
彭四爺頓時有點后脖子發冷,感覺万俟景侯對自己的態度有點不對頭,就好像多年的仇家狹路相逢。
可是彭四爺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万俟景侯,他們之前還合作過,買賣也挺愉快的。
彭四爺不知道這半個小時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知道自己在万俟景侯眼裡已經變成了炮灰,簡直是無妄之災。
彭四爺伸手拱了拱莫陽,莫陽說:「幹什麼?」
彭四爺摸了摸自己的臉,說:「我臉上有什麼嗎?」
莫陽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說:「你也中邪了?」
万俟景侯在墓室里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
眾人很快就從墓室里出來了,繼續往前走去,不知道方靖此時到哪裡去了。
這個墓葬看起來非常宏大,很快的前面就出現了兩條分叉的墓道。
溫白羽摸著下巴說:「我覺得這個墓葬一點兒也不簡單,但是方靖說地圖很簡單。」
彭四爺說:「這很簡單,可能性只有兩個,一個是方靖騙了咱們,另一個是僱主騙了方靖。」
他說完,覺得自己說的挺對的,結果就見万俟景侯又淡淡的瞥了自己一眼,那眼神雖然淡淡的,但是裡面充滿了冷漠和……敵意。
彭四爺咳嗽了一聲,轉頭對莫陽說:「我臉上真的沒什麼東西嗎?」
莫陽像看白痴一樣看著他。
溫白羽根本沒注意万俟景侯的眼神,畢竟他當時只是開玩笑,沒想到竟然讓彭四爺做了炮灰,而且也沒想到万俟景侯心眼兒這麼小。
溫白羽側頭看著万俟景侯,說:「你覺得呢,哪個可能性大一點兒?」
万俟景侯見他問自己,心情立刻愉快了不少,伸手抓著溫白羽的手心,還不斷的做小動作,用小手指在他掌心的輕輕的刮著,弄得溫白羽不勝其煩。
万俟景侯說:「第二種可能性大。」
莫陽說:「為什麼?」
万俟景侯說:「很簡單,斬草除根。僱主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顯然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誰,有一個人知道內情,肯定是不安全的。」
溫白羽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而且那個僱主第二封信交給方靖的是一個藍色的針劑,他肯定知道拿東西對万俟景侯的效果,万俟景侯變成燭龍的破壞性有多大絕對難以想象,墓葬坍塌,方靖也處於危險之中,怎麼看也不像是要給他一條活路的樣子。
溫白羽有些扼腕,說:「早知道方靖沒用,我就該打死他。」
万俟景侯安撫的說:「沒關係。」
然後眾人就聽見万俟景侯又淡淡的繼續說:「還有機會的。」
眾人頓時一陣無語。
他們看了看兩邊的墓道,實在分不出來該走哪條,就先進了左邊的墓道。
溫白羽說:「不知道那隻老虎跑哪裡去了,剛才被万俟景侯打怕了。」
彭四爺說:「那隻老虎雖然是猛獸,但是看起來應該是彭祖養的,是守墓的神明。傳說彭祖常食桂芝,而且身邊有兩隻白虎,剛才那個估計就是其中的一隻。」
万俟景侯不自覺的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他雖然剛才失去意識,但是記憶還有,一下撕掉了白虎的肉翅,那種殘暴的感覺也讓他心有餘悸,而且每每想到那種感覺,嗜血和殘暴就好像一種毒癮,在心中不斷的滋生,他的本性渴望這種滋味,但是這種本性讓他很難和其他人接觸,就像當年還是襄王的時候,他根本不懂得剋制,身為一國之主,更是自負到頭,想要什麼就直接去搶去奪,他當年傷害了溫白羽,還瀝瀝在目。
万俟景侯粗喘了一口氣,溫白羽擔心的看著他,說:「怎麼了,又難受了?」
万俟景侯收起煩躁的表情,笑著說:「我想吻你。」
溫白羽頓時臉一紅,咬牙切齒的說:「你給我滾。」
他們一路順著往裡走,都沒有看到什麼異樣的東西,墓室保存的很完好,但是沒有多餘的棺槨,只有一些陪葬品。
而且也沒有粽子,看起來這個墓葬在他們進來之前,一直都處於平衡的狀態,並沒有起屍和詐屍。
他們很快就走到了墓道的盡頭,最前面有一個墓室,其餘的什麼都沒看見,眾人準備進去看看,然後掉頭繼續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他們的目的其實是從這裡出去,但是一路走過來,万俟景侯是個行家,說這個墓葬的磚牆太堅固,石磚之間用銅水澆灌,如果他們沒有炸葯,根本沒辦法挖開出去,再加上他們根本沒有鏟子,肯定要徒手挖,那就更沒有辦法了。
必須找一個相對薄弱的地方,而且彭祖墓在水下,萬一挖開之後是大水,豈不是要毀了墓葬?
眾人剛要走進墓室,就聽見裡面有「咕嚕咕嚕」的聲音,好像是野獸在低叫的聲音。
溫白羽說:「等等,有聲音,是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側耳傾聽了一下,說:「是剛才的白虎。」
他一說,眾人都吃了一驚,有些擔心的看向万俟景侯,怕他受到野獸的影響,又開始發狂。
眾人慢慢走近墓室,就聽見「呼——」的一聲風向,裡面一個白色的東西果然立刻抬頭了,戒備的看著他們。
白虎的眼睛是綠色的,透露出一股光芒,第一次見的時候覺得很有威信,但是此時白虎受傷了,肉翅只剩下一隻,後背還在流血,最可憐的是白虎根本舔不到後背的傷口。
白虎一見眾人進來了,頓時又是戒備,又是害怕,一看就是被万俟景侯打怕了,不禁往後退了好幾步,一雙綠色的眼睛盯著他們。
白虎身上充斥著一股陽氣,雖然兇猛,煞氣十足,但是自古以來都是無上的象徵,並不是妖邪。
墓室里只有一隻白虎,它本身趴在地上,溫白羽低頭一看,地上還有一些黑漆漆的東西,像是什麼果實,他們進來之前,這隻白虎估計就在舔這些果實。
白虎的肉翅抖動了兩下,它本身是白色的,但是肉翅卻是黑色的,看起來特別的突兀。
万俟景侯慢慢的走過去,白虎嚇得又後退幾步,一驚退到了墓室的邊緣,万俟景侯卻不停,很快走過去,白虎立刻伏低了身體,似乎有些服軟,万俟景侯伸手按住它的後背,摸了摸傷口。
血還在流,傷口有些猙獰。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突然伸手拿出龍鱗匕首,在自己掌心一劃,血噴涌而出,灑在白虎背上。
白虎低吼了一聲,昂起脖子,不斷的抖動後背,就在眾人的目光下,它後背的傷口一點點的癒合了,並且慢慢又長出了一隻新的肉翅。
白虎頓時露出驚訝的目光,似乎很有靈性,跳了一下,抖動著自己的翅膀,兩隻小翅膀實在太小了,就跟玩具似的。
万俟景侯拍了拍白虎的後背,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說:「剛才抱歉了。」
白虎抬起眼睛看他,低吼了一聲,似乎在回應,但是眾人都聽不懂,白虎還用巨大的腦袋蹭了蹭万俟景侯的手背,儼然是一隻白色的大貓。
溫白羽一見,万俟景侯竟然還有這個能耐,竟然能馴服一隻野獸,看著白虎的大腦袋蹭來蹭去,不禁也想摸摸。
白虎並不怕生,被摸了之後也蹭了蹭溫白羽的手背,然後歡快的趴在地上,繼續去舔那些黑色的果實。
溫白羽看著那些果實,說:「這是什麼東西?」
彭四爺說:「這是員木果籽,其實就是茶籽,但是這可是老東西了,看起來有些年頭。傳說彭祖被封在大彭國,就是因為這些員木果籽,當時堯帝積勞成疾,不進滴水,彭祖熟知養生之道,特意為堯帝做了一道雉羹,堯帝喝了容光煥發,而且再不生病,因為彭祖的功勞,堯帝封他在彭城。《彭祖養道》記載了這種雉羹,關鍵就在於在湯羹中加入了員木果籽。」
溫白羽說:「這麼神奇?」
彭四爺笑著說:「肯定有神化的成分在,但是茶籽確實養生,而且這東西在墓里沉積了幾千年,估計都要成精了。」
他說完,突然感覺胸口一陣發疼,立刻捂著嘴咳嗽起來,彭四爺咳得有些重,吐出一口血來,之後就像決堤了一樣,又吐了兩口。
彭四爺看著自己手心裡的血,一股寒意突然湧上來,頓時收了笑容,他確實再也笑不出來,咳嗽之後,還能感覺到胸口一陣陣發疼,那種疼痛是從內臟中衍生出來的,止都止不住。
眾人都有些吃驚,彭四爺的病似乎進入墓葬之後就越來越嚴重,而且加速的很快。
万俟景侯說:「墓葬的陰氣太重,儘快找出路吧。」
他說著,就見那隻白虎突然拱了拱万俟景侯的手背,然後走到一堆陪葬品的旁邊,用大腦袋拱了拱其中一個大罐子。
大罐子似乎是陶土做的,上古的青銅工藝已經開始發展,到了大禹制青銅鼎的時候,青銅的工藝已經開始登峰造極。青銅器是鑄出來的,需要先用陶土捏出一個模子,然後再往裡澆灌銅水,等銅水冷卻之後去除模子,陶土則是模子的來源。
陶土罐子被白虎一拱,頓時就搖晃起來,「啪嚓」一聲掉在地上,頓時灑出來好多黑漆漆的果實。
眾人定眼一看,竟然有這麼多員木果籽,而且都是絕對的古董級別,在彭祖墓里吸收了幾千年的天地精華。
白虎用爪子撥了撥那些果實,撥到彭四爺面前,發出一聲低吼。
彭四爺有些詫異是,說:「給我吃?」
白虎像能聽懂人話,立刻點了點頭。
眾人都有些詫異,那些茶籽都要變成化石了,不知道吃下去是什麼樣子,不過剛才白虎一直在舔茶籽,好像也沒什麼事兒。
彭四爺彎下腰,撿起一個茶籽來看了看,黑溜溜的果實,看起來就像一顆寶石似的,個頭也比一般見到的茶籽要大,而且飽滿,看起來倒是挺可愛的,就不知道這玩意怎麼吃?難道要直接咽下去。
而且一想到這個東西在墓葬里放了好幾千年,彭四爺頓時有些吃不下去。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從墓道里突然傳出「啊啊啊啊……」的聲音,但是聲音實在太輕微了,就好像幻聽一樣,是從極遠極遠的地方傳來的,因為墓葬密封,順著墓道傳了進來。
万俟景侯眯了一下眼睛,說:「方靖。」
溫白羽說:「方靖?」
莫陽說:「難道他遇到機關了?」
彭四爺說:「去看看就知道了,這邊已經到頭了,正好要往回走。」
眾人也都同意,彭四爺撿了兩個茶籽放在口袋裡,如果有幸能出去,讓人查查到底能不能吃,這種墓葬里的東西,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他們從墓室里退出來,那隻白老虎竟然也跟著走出來,晃著自己的尾巴和兩隻翅膀,像跟寵一樣跟在他們後面。
溫白羽回頭看它,那隻白老虎還對他晃尾巴,難道在賣萌!
溫白羽有些無語,說:「它一直要跟著咱們嗎?」
万俟景侯說:「這樣也好,這隻老虎對墓葬很熟悉,有它跟著也比較省事。」
白老虎的體型有點大,跟在他們後面走,不過意外的非常輕盈,走起路來沒有聲音,就跟貓一樣。
墓道並不算太長,不然聲音也傳不過來,他們很快就走到了分叉口,眾人就看到岔路口的地上竟然有一點兒血跡,而且非常新鮮。
白老虎聞到血腥味,立刻興奮起來,圍著那血跡打轉,鼻子里噴出粗重的鼻息。
万俟景侯伸手放在老虎頭上摸了兩下,那隻白老虎頓時蔫了下來,趴在地上甩著尾巴,不再看那血跡。
溫白羽:「……」
這隻老虎就像万俟景侯家養的一樣!
眾人順著岔路進入另外一條墓道,墓道里也有殘留的血跡,一直蜿蜒向前,如果血跡是方靖的,那麼方靖受的傷應該不輕。
眾人繼續往裡走,兩邊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是墓道,石壁上刻著花紋和典故,万俟景侯突然皺起眉,說:「是屍氣。」
莫陽詫異的說:「這裡有粽子?難道彭祖起屍了?」
他這樣一說,溫白羽嚇一跳,彭祖要是起屍,那可比万俟景侯的歲數還要大,好幾千年的粽子,不知道能不能對付的了。
万俟景侯突然抬了一下手,眾人立刻就噤聲了,四周一下安靜下來,墓道變得無比寂靜,前方一片漆黑,也聽不到方靖的喊叫聲了。
万俟景侯卻突然說:「陰氣,是黑毛殭屍。」
黑毛殭屍?
眾人都一愣,隨即就想到了,秦始皇的時候鑄了一個青銅大門,將墓葬和彭祖墓隔開,顯然是已經進入過彭祖墓,或許有一些黑毛殭屍已經留在墓里了,這裡出現黑毛殭屍並不奇怪。
不過不知道數量有多少。
眾人慢慢往前走,溫白羽把背包里的照明棒摸出來,他們一直沒來得及用,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用上。
很快的,走進墓道越深,他們就能感受到越來越強的屍氣,隨即聽到「咯咯……咯咯……」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從前方傳過來。
眾人走過去,就聽到那聲音是從前面的墓室里傳出來的,墓室里似乎有光亮,應該是長明燈一類的東西,看起來並不是手電筒一類的照明設備,墓室里的明暗跳動很明顯。
就在這明暗跳動里,他們還看到了一個人影,那人影似乎是坐在地上,他的腦袋在轉動,非常機械的轉動,而且轉動的角度實在嚇人,普通人轉頭總有個角度,但那腦袋就像擰在脖子上,可以三百六十度的轉。
眾人看到這個影子被光線拉長,從墓室投影出來,掛在對面的墓道牆上,都有一些毛骨悚然的感覺,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或許是黑毛殭屍,畢竟墓室里的屍氣很強烈,還帶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万俟景侯打了一個手勢,讓他們別動,自己悄聲走過去,站在墓牆後面,隨時準備衝過去看個究竟。
就在這個時候,墓室里突然傳出了聲音,竟然是方靖的聲音!
方靖似乎在掐著聲音說話,說的柔情似水,恨不得能掐出一大把黏糊糊的湯來。
方靖的聲音很嬌羞的說:「万俟大哥。」
眾人後背一激靈,這聲音太古怪了,而且在叫万俟景侯,似乎知道万俟景侯就在墓牆外面一樣。
万俟景侯身後的白老虎立刻有些暴怒,爪子在地上不斷的蹭,万俟景侯回頭壓了壓手,白老虎又立刻軟化了,把頭趴在地上。
方靖的聲音停頓了,那一聲古怪的叫聲好像是幻覺,就在眾人松一口的時候,那影子的腦袋又在轉,聲音溫柔似水,說:「万俟大哥。」
溫白羽頓時後背一陣一陣的冷汗,心想著方靖剛才在慘叫,現在又變成這樣,難道中邪了?
就在這個時候,方靖的聲音又在說:「万俟大哥……」
永遠是這一句,但是與此同時,投影在對面墓牆上的人影竟然站了起來,身體晃了晃,似乎要從墓室里走出來。
万俟景侯眼睛一眯,立刻撲身出去,準備先發制人,眾人都在外面,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聽裡面又柔情似水的叫了一聲「万俟大哥」,不過與此同時發出「嘭!」的一聲。
溫白羽再忍不住,立刻衝過去,白老虎趴在地上,綠色的眼睛看見溫白羽衝進去,立刻抬起頭來,也興緻勃勃的跟著沖了進去。
就在墓室裡面,方靖臉色蒼白,臉上五孔流血,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在墓室的長明燈火下,顯得異常的可怕。
方靖沖著万俟景侯撲過去,万俟景侯一下將他踹開,方靖跌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與此同時又爬起來,繼續衝過去,就好像機械一樣。
方靖之前已經被溫白羽打得半死,本身就受了傷,一直是體力不支的表現,現在卻完全沒感覺似的,万俟景侯的手勁兒大家都有體會,聽著那一聲一聲的「咚!咚!」的聲音,方靖卻完全沒知覺。
溫白羽說:「他怎麼回事?」
莫陽說:「跟之前的人一樣。」
子車有些緊張,說:「難道這個墓室里也有那種鈴鐺?」
薛柏安慰性的握了握子車的說:「沒事的。」
就在這個時候,彭四爺突然回過頭去,說:「有東西過去了!」
就聽「簌簌簌」的聲音,一個黑影從墓道外面一下劃過去,似乎是快速的爬過,一下就不見了。
溫白羽腦子裡一閃,頓時想起來了,他們剛才聽到了「咯咯」的吼聲,那絕對是粽子的聲音,而且万俟景侯也感受到了,這個墓葬里有黑毛粽子,但是現在他們只看到了一個中邪了的方靖,完全不見黑毛粽子的影子。
那黑毛粽子難道在用方靖拖延時間?
他要幹什麼?
但是粽子是完全沒有意識的,怎麼可能想到拖延時間這個辦法。
溫白羽想到這裡,立刻調頭衝出墓室,順著墓道追過去。
眾人一見溫白羽衝出去,立刻喊了一聲,不過溫白羽跑的急,根本就沒回答,万俟景侯一下將撲過來的方靖踹開,隨即快步衝出墓室,追著即將淹沒在黑暗中的溫白羽而去。
眾人一見,立刻也快速的衝出去。
万俟景侯從後面追上來,喊了一聲:「白羽。」
溫白羽回頭看了他一眼,說:「粽子在前面,快追。」
他們快速的往前跑,那粽子在地上飛快的爬,但是很快就被追上了,果然是一個黑毛殭屍,這個黑毛殭屍體格很強壯,胳膊個腿上的肌肉非常發達,一身的黑毛很長,眼睛窟窿里根本沒有眼珠子。
溫白羽追上去,万俟景侯已經超過他,壓低身體往前一搓,同時伸腿橫掃。
那粽子似乎發現了身後的万俟景侯,飛快的在的地上一滾,万俟景侯也就地一滾,伸手一甩,就聽「嘭!」的一聲,龍鱗匕首飛出去,一下插在黑毛粽子的胳膊上。
龍鱗匕首的威力很大,粽子的胳膊頓時燒焦了,發出「咯咯」的大吼聲,燒焦的手臂拚命的甩著,往墓牆上撞,「吧嗒」一聲,匕首終於被撞飛出去。
那黑毛粽子並不停下來,就算匕首扎在胳膊上,也一直往前手腳並用的飛快的爬。
只是這一頓的時間,溫白羽已經看清楚了,黑毛粽子的太陽穴上,確實有一個若隱若現的血點,但是因為黑毛太長了,只能看到一個大概。
溫白羽跑的渾身出汗,忍不住半彎下腰,撐著膝蓋猛喘兩口,說:「我覺得這個事兒不對勁,如果黑毛殭屍是秦始皇時期用來倒彭祖墓的,那麼海蟲早就激活了,幾千年下來,海蟲早膨脹的把殭屍吃完了,連個渣渣都不剩,可是剛才的殭屍還活蹦亂跳的,而且有非常強的目的性,肯定是新養的。」
眾人從後面跑過來,溫白羽說:「別停,咱們得追上去看看。」
幸好墓道只有一條,黑毛粽子再怎麼跑,也不能鑽到地縫裡面去。
這條墓道比之前那條長了很多,但是不多遠也要走到了頭,就見前面一個巨大的墓室,青銅門被打開了,眾人擠進去,並沒有看到黑毛粽子。
巨大的墓室的另一頭還有一扇青銅大門,似乎能從對面穿過去,那邊的門也是開的,莫陽說:「是不是過去了?」
彭四爺說:「繼續追嗎?」
就在這個時候,白老虎卻突然吼了兩聲,然後用頭拱他們,老虎的體型很大,一拱人的力氣自然也很大,溫白羽被他一拱,剛才跑的太急,雙腿本身就發軟,一下就要撲在地上。
万俟景侯趕緊伸手一接,溫白羽立刻就撲在他懷裡。
白老虎使勁拱著他們,讓他們往前走。
墓室里並沒有棺槨,非常的空曠,墓室的正中間有一個巨大的石頭祭台,祭台上卻意外的空空如也。
溫白羽走過去一看,那祭台上有幾個印記,這個檯子原本上面應該放著一個很沉的東西,但是現在竟然空了。
溫白羽看著那個印記,詫異的說:「青銅鼎?!」
那些印記是青銅鼎的鼎足造成的,因為青銅鼎非常巨大,也非常沉重,鼎足放在石頭的祭台上,長年累月下來,竟然壓出了印子。
他們之前在地下室見過那個青銅鼎,絕對不會認錯,夏九鼎代表著九州,每一個青銅鼎上都雕刻著其中一州,花紋非常繁瑣,就連鼎足上也有花紋。
原來泗水真的有青銅鼎,不過青銅鼎並不是沉在水底,而是安放在彭祖的墓葬里,但是有人進來過,並且取走了這個青銅鼎。
白老虎顯然讓他們看的並不是這個青銅鼎,繼續拱他們,把眾人又往前拱了拱,眾人這才發現,石頭祭台後面竟然藏著一口棺材!
一口玉做的棺材。
但是如果是棺材,那也太小了,溫白羽立刻就想到了槐安國人,彭祖墓里怎麼會有槐安國的人?
那棺材合著,但是一看就不是嚴絲合縫的,棺材板子是打開又合上的,並沒有再封死。
眾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個棺材特別蹊蹺。
而白老虎的反應更讓人匪夷所思了,白老虎似乎特別興奮,圍著那隻小玉棺材轉來轉去,真的變成了一隻大貓,尾巴不斷的甩著,兩隻翅膀撲騰著,看起來特別興奮,對這個東西特別親近。
溫白羽狐疑的伸手過去,万俟景侯卻說:「等等,我來。」
溫白羽只好把手伸了回來。
万俟景侯用匕首一挑,把棺材蓋子就開了,万俟景侯手腕上用力,將棺材蓋子推開了一條縫,裡面的東西露出一條邊來。
眾人定眼使勁的看,莫陽說:「空的?」
溫白羽搖頭,說:「不對,這裡面是什麼東西,泥嗎?」
万俟景侯終於把棺材蓋子全都推開,就看見裡面根本沒有屍體,也沒有任何陪葬品,更不是什麼槐安國人的墓葬,一隻玉棺材里裝的全是類似於泥的東西。
万俟景侯皺眉說:「是陶土。」
彭四爺說:「難道是鑄造青銅鼎的模子?」
眾人一時有些沉默,都不知道這麼一個精緻的玉棺材里為什麼要放一堆陶土,如果不是鑄造青銅鼎的陶土,那麼還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而且看這個規格,這些陶土的等級還挺高,畢竟墓室里有很多陪葬品,這個巨大的墓室雕刻的也非常精緻,玉棺看起來值不少錢,再加上是彭祖墓里的東西,估計是無價之寶了。
莫陽說:「青銅鼎這麼大,做模子的陶土卻這麼一點?」
彭四爺看著那些陶土,說:「我曾在家中的典籍里看過一些,對於鑄造青銅來說,做模子的陶土也是非常重要的,九鼎之所以成為國寶,更被諸國傳說得九鼎者得天下,就是因為九鼎具有天地靈氣,而這些作為模子的陶土也經過錘鍊,吸收了天地靈性。大彭國被武丁滅國之後,有很多彭氏的後代散落在各地,一直想要伺機復仇,我在典籍里看過他們的葬法,棺材都不用封釘或者卡頭,而是用一種特殊的封泥。」
溫白羽腦子裡一閃,說:「等等,封泥?」
彭四爺點頭,說:「典籍里記載的這種封泥,曾多次被提起過,我當時也很疑惑,為什麼要用這種東西封棺材,你們想想看,如果彭氏封棺材用的封泥,其實就是鑄九鼎用的陶土呢?封泥可以給墓主提供源源不斷的天地靈性,這絕對比封釘要強。」
莫陽有些震驚,說:「你是說……」
彭四爺說:「不過我也是猜測,這裡的陶土這麼少,很可能只有一部分,其他的被彭祖的後人拿走了。」
他說著,聳了聳肩,說:「不過傳到我這一代,這些都無從考證了,我也沒見過那種封泥。」
溫白羽剛才腦子裡一閃而過,有東西快速的閃過去,但是他沒抓住,總覺得「封泥」這兩個字很奇怪。
彭四爺說:「如果真是九鼎的陶土,這東西可是有靈性的,還是把蓋子合上為妙。」
他說著,伸手去撿地上的棺材蓋子,就在他要抬起頭來的一霎那,突然看到不遠處的祭品堆里有一個黑色的東西一晃。
彭四爺的手立刻就頓住了,不過只是頓了一下,還是把棺材蓋子撿了起來,然後扣在棺材上。
彭四爺把蓋子蓋上,眼睛掃了一眼眾人,然後慢慢的伸進兜里去掏槍,他這個動作很明顯了,是在提示眾人戒備,隨即眼睛掃向剛才的位置。
眾人立刻全都戒備起來,就看見那些陪葬品和祭品後面,竟然有什麼東西在動,但是很微弱,黑色的長毛從後面慢慢伸出來。
是黑毛殭屍!
他竟然藏在祭品後面沒有跑掉,一直躲在這間墓室里,黑毛殭屍的目的性很強,是被人控制的,這間墓室里肯定有他想要的東西,黑毛殭屍想等他們走掉之後再出來。
溫白羽眼睛快速的環顧了一下墓室,祭品就是那些樣子,墓葬都是換湯不換藥的,這裡最貴重的應該就是青銅鼎,然後這個鼎現在不見了。
剩下的呢?
溫白羽的眼睛一下就定在玉棺上,立刻心中一跳,難道黑毛殭屍想要這個玉棺材?
溫白羽想著,頓時把玉棺材從地上抱起來,玉棺材入手特別沉,看起來這塊玉是好東西,而且因為年頭久遠,玉雖然不純,但是已經非常溫潤了,帶著一股靈透的光澤。
或許這些陶土真的有靈性,竟然可以將玉棺養的這麼通透。
眾人看見溫白羽的動作都是一愣,隨即就聽万俟景侯說:「小心。」
這一聲是說給溫白羽聽的。
顯然溫白羽的判斷是正確的,就在他抱起玉棺的一霎那,那隻黑毛粽子似乎要暴走了,突然暴怒起來,在祭品後面躁動,然後就沖了出來。
黑毛殭屍沖著溫白羽衝過去,万俟景侯撈住溫白羽的腰,快速的往旁邊一扯,就聽到「嘭!」的一聲響,彭四爺頓時開了一槍,正好打在黑毛殭屍的太陽穴上。
黑毛殭屍被子彈打得一下栽倒在地,不過看起來控制殭屍的海蟲並沒有受傷,就見黑毛殭屍立刻從地上爬起來,他完全被彭四爺惹怒了,調頭又沖著彭四爺撲過去。
彭四爺後退了兩步,想要開槍,但是子彈就剩下最後一個發了,這一發子彈估計還是打不穿那些海蟲,貿然打過去的話,連最後的底牌都沒有了。
黑毛殭屍衝過來,彭四爺想要閃身躲開,這個時候胸口裡面卻跟要炸了一樣,一種鑽進的疼痛湧上來,立刻就想要咳嗽。
彭四爺的動作慢了一點,黑毛殭屍已經衝過來,哪知道就在這一刻,那殭屍突然往後一仰,隨即向後摔倒,「嘭」的一聲。
彭四爺就看到莫陽伸手勾住殭屍的脖子,莫陽和殭屍都倒在地上,殭屍雙手不斷的掙扎,青黑的指甲撕撓著莫陽的手臂,莫陽一手死死勾住殭屍脖子,另一手指尖露出桃木針,猛地扎進殭屍的太陽穴里。
「咯咯!」
黑毛殭屍大吼了一聲,猛地往後一砸,整個身體砸在莫陽身上,莫陽痛呼了一聲,幾乎被他撞得內臟都要裂了,但是手上不鬆開,拚命架住他的脖子,桃木針拔出,再次狠狠扎進去。
「咯!咯咯!!」
黑毛殭屍似乎感覺疼,不斷的掙扎著,強壯的身體一撐,從地上彈跳起來,猛的一甩,將莫陽狠狠甩出去。
「莫陽!」
彭四爺喊了一聲,立刻撲出去,猛地將莫陽接在懷裡,黑毛殭屍的力氣很大,彭四爺接住莫陽,連連後退了四五步,「嘭」的一聲撞在墓牆上,壓倒了一片的陪葬品。
黑毛殭屍立刻又要衝向彭四爺和莫陽,万俟景侯眼睛一掃,立刻就看到了地上散落的一個小布包,裡面插著許多桃木針。
万俟景侯腳一踢,立刻將小布包踢起來,猛地向前衝去,快到黑毛粽子身後的時候,一下躍起,雙腿一攪,就聽「咚!」的一聲巨響,万俟景侯將黑毛粽子一下攪倒在地,隨即「嘎巴」一聲脆響,黑毛粽子要伸胳膊去抓万俟景侯,被万俟景侯伸手一擰,粗大的胳膊一下就斷了。
與此同時,万俟景侯突然抬起右手,手中是一大把桃木針,「哧——」的一聲猛插進黑毛殭屍的太陽穴里。
「咯!!!」
黑毛粽子一聲怒吼,不斷的掙扎著,要從地上彈跳起來,但是万俟景侯的腰力不容小覷,雙腿不松,仍然用力攪著黑毛粽子的脖子,手腕一擰,扎進黑毛粽子太陽穴里的一把桃木針突然整體擰了一圈,就聽「嘶啦——」一聲。
子車攔著受傷的薛柏,不敢走開一步,這個時候聽到皮肉分離的聲音,就算他是個面癱臉,也不禁有些眼皮狂跳。
黑毛粽子的掙扎明顯弱了很多,万俟景侯火紅的眼睛一眯,伸手一拍,頓時將一把桃木針完全拍進黑毛粽子的腦袋裡。
黑毛粽子發出「咯、咯咯……」一聲低吼,身體抽動了兩下,隨即就不動了。
万俟景侯立刻從地上翻身而起,撣了撣衣服,溫白羽還擔心他被黑毛殭屍一惹是不是又要失控,連忙跑過去看。
万俟景侯的臉色倒是沒什麼異常,就是呼吸有些喘,他額頭上沒有汗,並不是剛才制服殭屍的運動量太大,而是万俟景侯心中有些躁動,只是解決一個殭屍,他心中的暴虐沒能發泄出來,又要強忍著,所以呼吸粗重了一些。
溫白羽立刻說:「你沒事吧?」
万俟景侯要搖頭,溫白羽低頭一看,就見那些桃木針已經完全鑲在黑毛粽子的腦袋裡,万俟景侯的動作簡直又快又狠。
溫白羽見那黑毛粽子完全死透了,這才把玉棺材又放回去,這玉棺材特別沉重,溫白羽抱了一會兒都覺得雙臂發酸。
白老虎一見玉棺材放回去,又低下頭去,圍著玉棺材繞來繞去的甩尾巴。
万俟景侯看了看這個墓室,墓室的結構很牢固,他們還要繼續走走再看。
眾人穿過對面的青銅大門,隨即就看到一個比剛才還要大的墓室,墓室正中是一口棺槨,看起來非常莊嚴,墓室里的陪葬品雖然不多,但是都很精美,四壁刻著彭祖的一生。
眾人站在門口看了看,彭四爺笑著說:「咱們要打盜洞,也不能在彭祖的墓室里打吧?」
万俟景侯環顧了一圈,這裡的確堅固,應該是墓葬最堅固的所在了,不可能在這裡打盜洞。
眾人並沒有開棺的打算,彭四爺畢竟是彭祖的後人,進去跪下來拜了拜,也算是見過老祖宗。
那隻白老虎在墓室外面徘徊,一聲不吭的,乖得就像一隻大白貓,似乎並不敢造次。
眾人從主墓室退出來,溫白羽說:「這墓葬這麼堅固,哪裡最薄弱?」
万俟景侯說:「進來的地方相對弱一些,但是在水下,咱們還要在墓道里開盜洞才行。」
他說著揮了一下手,讓眾人跟上來,眾人又從主墓室往回走。
溫白羽走著,說:「對了,方靖呢,剛才就追黑毛殭屍了,把他給忘了。」
眾人都沒注意他,方靖一看就是中邪了,不過他的武力值比子車差遠了,當時情況緊急,大家就沒管他。
眾人尋著墓道往回走,一路都沒有看到方靖,就在這個時候,突聽「轟隆——!!!」一聲巨響。
墓道開始劇烈的搖晃,從遠處傳來坍塌的聲音,同時一股巨大的氣流涌過來,万俟景侯立刻喊著:「趴下!」
眾人立刻撲倒在地,伸手抱住腦袋,就感覺那股巨大的氣流一下衝擊過來,如果不是趴著,絕對會被撞飛。
氣流在墓道里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墓道坍塌的聲音從遠及近,一點點逼過來。
溫白羽耳朵里嗡嗡的,聽不見自己說話,大喊著說:「怎麼回事?誰在炸墓?!」
因為聽不清楚,他覺得自己說話的聲音很怪,眾人也都被氣流衝擊的耳朵嗡鳴,晃了晃腦袋。
莫陽說:「上面是水,怎麼可能有人炸墓?」
万俟景侯說:「不好,是方靖。」
溫白羽說:「他怎麼會有炸葯!」
「轟隆!!」
巨大的坍塌聲音像潮水一樣涌過來,墓室的石頂開始搖晃,不斷的擺動著,大小的碎石頭紛紛落下。
子車立刻將薛柏背上,說:「義父,我背你。」
前方坍塌的很嚴重,碎石涌下來,眾人只能像最牢固的主墓室跑,碎石紛紛掉下來,不斷的砸在他們身上。
「嘭!」的一聲,莫陽只覺得有人推了一把他的後背,立刻向前栽去,立刻就地一滾,如果不是莫陽反應過,這麼大的推力肯定要把脖子栽斷了。
莫陽爬起來立刻向後看,就見巨大的石頭砸下來,一下激起一陣塵土,彭四爺卻已經不知去向……
莫陽心頭一顫,立刻被一股恐懼席捲,當下也不往前跑了,而是立刻往回跑。
溫白羽回頭想叫他,卻也發現彭四爺不見了,墓葬從遠處開始塌陷,速度非常之快,就在他們頓住的一霎那,頭頂的墓石開始劇烈的坍塌。
万俟景侯猛地撲過去,溫白羽被他一下撲倒在地,睜開眼睛要爬起來,就看見万俟景侯雙手曲起,用胳膊撐著地,後背往上弓,似乎用身體做成了一個保護,將溫白羽罩在裡面,不斷有石頭砸在万俟景侯的背上。
溫白羽驚慌的說:「你幹什麼!」
万俟景侯摟住他,說:「噓——我沒事,我死不了了。」
他說著,立刻朝子車大喊:「快過來!」
子車背著薛柏,眼見莫陽要往回跑去找彭四爺,但彭四爺的影子都沒了,子車一把抓住莫陽的肩膀,莫陽要掙扎,子車手上用力一捏,莫陽瞪大了眼睛,一下就暈了過去。
子車背著薛柏,用力拖著暈過去的莫陽,立刻和万俟景侯聚攏在一起。
「轟隆——」一聲巨響,墓道的石頂落下來,與此同時万俟景侯的眼睛里爆發出火焰一樣的光芒,猛地大吼一聲,身體一下從人性變成燭龍,巨大的燭龍將眾人罩在身下,猛地昂起脖子,巨石紛紛落下,全都砸在燭龍身上,在燭龍不斷昂首之下,那些巨石被撞開,向四周散落。
對燭龍來說,這些巨石並不算什麼,巨大的燭龍將巨石撞開,一下從墓葬里撞了出來。
溫白羽耳朵里聽著轟鳴的聲音,還有巨大的龍吼聲,感覺幾乎要聾了。
過了很長時間,墓室坍塌的聲音終於停下來,沒有水聲,墓室外面應該是野外,竟然能聽見鳥叫的聲音。
溫白羽躺在地上,眼睛抬起來往上看,看到一片火紅的鱗片,燭龍的鱗片太巨大了,散發著光芒,好像寶石一樣。
溫白羽不禁抬起手來,輕輕的摸了摸鱗片,溫熱的,帶著万俟景侯的體溫。
就在他手碰到鱗片的時候,燭龍猛地甩了一下頭,鼻子里噴出暴怒的吼聲,一下低下頭,火紅巨大的眼睛盯住身下的溫白羽,露出鋒利的尖牙。
子車和薛柏都是醒著的,眼看著燭龍眼裡充滿了暴力,頓時咯噔一下,墓葬剛剛坍塌,万俟景侯不會又這個時候失控吧?
不過不等他們反映,燭龍突然甩了一下尾巴,一下將旁邊的石頭打開,對於燭龍來說,旁邊的石頭就像豆腐渣一樣,石頭一打開,立刻露出裡面的東西,竟然是彭四爺!
不只是彭四爺一個,還有白老虎。
万俟景侯將石頭甩開,立刻就從燭龍變成了人形,身體一晃,粗重的喘著氣,伸手猛砸了兩下地上的碎石,似乎是想要通過這些來紓解心中的暴怒。
溫白羽立刻翻身起來,抱住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先是掙扎了一下,隨即也慢慢抱住溫白羽,小心翼翼的擦掉他臉上落得灰土,說:「你沒事吧?」
溫白羽說:「別搶我的詞。」
他說著,立刻站起來,說:「對了,先看看彭四爺。」
他說著立刻跑過去,彭四爺躺在地上,白老虎似乎沒事,站起來之後拱了拱彭四爺。
彭四爺身體一翻,身上有些血,胸口的衣服破了,露出傷口來,應該是被石頭刮破了,溫白羽快速的檢查了一下,發現都是皮外傷,只是看著可怕,趕緊給他滴了幾滴血。
彭四爺很快就醒了,看見溫白羽有些不可置信,隨即猛地坐起來,說:「莫陽呢?!」
他一坐起來,頓時胸口的傷又抻裂了,血一下涌出來。
溫白羽說:「別著急,你放心,莫陽沒受傷,你先躺著吧,等一會兒傷口就癒合了。」
他們正說著,莫陽也醒了過來,子車沒用多少勁,只是想要止住莫陽而已,雖然莫陽伸手也不錯,但是子車說到底是万俟景侯的後人,肯定多多少少有點万俟景侯的優良基因,又從小接受嚴格的訓練,想要止住莫陽是小意思。
莫陽醒過來,突然看見黑透了的天空,頓時有些發懵,他們不是在墓葬里,怎麼會突然出來了。
對了,墓葬坍塌了,有人在炸墓……
莫陽猛地想起彭四爺推了自己一把,然後頓時被掉下來的巨石砸中了,一下就看不到了。
莫陽慌亂的翻身起來,有些失魂落魄的說:「彭四爺呢?」
溫白羽聽見莫陽的聲音,剛想讓他別擔心,說彭四爺沒什麼事,不過他還沒有說,彭四爺突然捏了溫白羽的手一下,溫白羽詫異的低頭看他,就見彭四爺看著他「擠眉弄眼」了一番。
溫白羽:「……」
溫白羽沒能出聲,就見莫陽已經衝過來,看見一身是血的彭四爺,立刻臉色都慘白了,有些顫抖的跪下來,他伸出手來,但是不敢碰彭四爺。
溫白羽:「……」
溫白羽心想,莫陽其實心很軟,彭四爺救了他,而現在彭四爺看起來「要死不活」、「氣息微弱」,莫陽肯定會自責的,而且會非常傷心。
溫白羽看了看彭四爺,彭四爺一副馬上要羽化登仙的表情,演技堪稱老道,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黑商。
万俟景侯這個時候走過來,伸手把溫白羽拽起來,說:「別管閑事了。」
溫白羽心說這怎麼是閑事?不過眼見万俟景侯變回人形之後沒有穿衣服,還一派自然的樣子,溫白羽就眼皮猛跳,但是他的衣服已經給万俟景侯了,現在也沒有衣服,只能管薛柏要了一件。
薛柏穿的是西服外套,脫下來遞給溫白羽,溫白羽趕緊給万俟景侯穿上。
万俟景侯裡面光著,外面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他的身材看起來並不壯,但是其實很有料,薛柏的西服外套竟然剛好系不上,露出一大片裸露的胸肌、流暢的腰部和性感的人魚線,下面還什麼都沒穿,這視覺衝擊簡直太大了。
簡直騷氣滿滿……
溫白羽感覺鼻子痒痒的,立刻伸手抹了一下,幸好沒有真的流鼻血,趕緊咳嗽了一聲。
万俟景侯卻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低笑了一聲,說:「喜歡看?」
溫白羽心想你別太自戀了,結果就聽万俟景侯繼續說:「要摸摸嗎?」
溫白羽登時一口氣差點背過去,說:「摸你大爺。」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那不行,只能摸我。」
溫白羽:「……」
溫白羽雖然無語,但是手就跟鐵塊遇到了磁鐵一樣,一下吸了過去,真的放在了万俟景侯裸露的腹肌上,還輕輕的滑了一下。
溫白羽頓時就聽見万俟景侯喘粗氣的聲音,好像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