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殯葬館的四條手臂24
謝紀白的推測聽起來合情合理,但是他們還沒有證據,不過謝紀白和唐信把章江浩帶回了局裡,說是要他協助調查。
章江浩非常抵觸,不過並沒有辦法,只能跟著他們去了局裡。
唐信看了一眼時間,說:「小白,我們時間不多,不能一直把章江浩扣在這裡。」
謝紀白說:「放心,時間充裕。」
謝紀白去審問章江浩,唐信在外面。
陳豔彩急急忙忙從外面趕回來,看到唐信,立刻說道:「唐法醫你在這裡啊,我還以為你們沒回來,小白呢?」
唐信指了指審訊室。
陳豔彩說:「我好像找到地方了!」
「什麼地方?」
問話的是謝紀白,他正好從審訊室裡走出來。
唐信迎上去,問:「情況怎麼樣?」
謝紀白略微一笑,說:「他自己招了。」
章江浩本來就提心吊膽的,被謝紀白帶進去之後更是害怕,他被嚇唬的臉都白了,最後就自己什麼都說了。
章江浩說他沒有殺人,是別人殺的人根本不關他的事情,他只是拿了別人的錢,幫別人處理一下屍體。
有人給了他很多很多的錢,讓他把一些屍體碎塊藏在冷凍室裡,然後找機會把這些屍體碎塊放進火化爐,和別的屍體一起火化,這樣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屍體。
起初章江浩不敢,但是後來他發現根本沒人能發現他這麼做了,他只要挑那些沒有攝像功能的,不怎麼先進的火化爐就行了。
他幹了幾次,一切順利就膽子越來越大了,一直幫那個人處理屍體。送來的屍體碎塊不少,他也不敢問這些屍體是怎麼來的,他就只管收錢處理。
但是有一天,事情好像敗露了,何沛興似乎知道了一些什麼。他找到章江浩,並沒有直說,只是旁敲側擊的說了幾句。
章江浩覺得有點害怕了,不過他為了那些錢,還在繼續。
結果就有一天,何沛興竟然偷偷的把他藏在冷凍室的一部分屍體碎塊,放進了那種帶攝像頭的火化爐裡。
火化爐的型號功能不同,有的是全封閉不帶攝像頭的,根本不能看裡面的情況,這種自然是發現不了什麼。但是那種帶攝像頭,可以全程觀看的,裡面多了東西,當然會被發現。
那兩隻多餘的小孩手臂被發現了,還報了警,章江浩害怕了,他怕何沛興告訴警探,所以籌畫著殺掉他。
但是動手的並不是章江浩,而是另外一個人,也是何沛興的同事。
整個過程就跟謝紀白預想的一樣,那個人冒充章江浩,而真的章江浩有不在場證明,他們就能洗脫掉殺死何沛興的嫌疑。
根據章江浩說,那個幫兇其實也參與了毀掉屍體的事情,一般都是他們兩個合作,不然他一個人很容易被發現,那個人也收到很多錢。
他們有了新的目標,立刻讓人去把那個兇手也帶了回來。
謝紀白這才問:「陳豔彩,你剛才說什麼找到地方了?」
陳豔彩趕緊說:「哦哦,艾隊一直在帶人找那個外國人的下落。我剛才查了一下收容所院長的手機,她不是說小牧用一部電話給她打了電話嗎?」
陳豔彩查了那個電話號碼,雖然是一個隱藏加密的電話號碼,不過並不算是很複雜,她順著電話號碼查下去,真叫她查到了一個地址。
陳豔彩說:「我以為會查到國外去呢,沒想到那個地址就在c城郊區,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的窩點,剛才艾隊已經帶人趕過去了。」
這是一個讓人緊張卻又充滿希望的消息,那些人並沒有把孩子帶到別的地方去,更沒有去國外。想想也是這樣,如果孩子們被帶走很遠,也就不會在c城的那家殯葬館處理屍體了。
謝紀白說:「具體位置在哪裡?」
陳豔彩立刻用電腦打開地圖,給他指了一個位置。
唐信說:「和殯葬館離得不遠?」
謝紀白好像看到了更大的希望。
他有點呆不住了,說:「我也去看看。」
「帶上我吧。」陳豔彩立刻說。
唐信說:「你等著隊長他們回來吧,我和小白去一趟。」
謝紀白來不及多說,立刻跑了出去。
陳豔彩:「……」
陳豔彩看著兩個人跑的沒影,心裡一陣無語。
兩個人打車往目的地趕去,還沒到地方,就接到了陳豔彩的電話。
陳豔彩特別的激動,大聲的說:「小白,你到了嗎?艾隊剛才來了電話,果然是那個地方,他們扣下了好幾個人,還找到了兩個孩子。」
「我們馬上就到。」謝紀白說。
謝紀白他們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前面很多輛警車,前面已經被攔住了,不讓別人過去。
謝紀白和唐信走過去,艾隊就站在外面,應該是在等他們。
謝紀白說:「情況怎麼樣?」
艾隊指了指後面的一輛警車,說:「人都扣下來了,你要進去看看嗎?只找到兩個孩子,其餘的孩子全都沒找到,情況有點不好。」
謝紀白沒說話,點了點頭和唐信一起進去了。
那是一棟白色的樓,外面看起來不新了,但是走進去,一切的設備都是嶄新的,看起來像個實驗室,牆壁上貼著很多相片,有的畫著紅色的大叉子,有的旁邊寫了很多資料值。那都是一個個孩子躺在病床上的照片,那都是證據,那些人喪心病狂的證據。
謝紀白看了一眼,然後飛快的往裡走去。
裡面有警探,還有醫生,正圍著兩個孩子。
是他們救下來的兩個孩子,一個大約八九歲,一個差不多五六歲的樣子。
大一點的那個一直處於昏迷中,整個人安安靜靜的,小一點的臉色煞白,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太好,正在哭鬧著。
那間屋裡,有很多奇怪的設備,還有吊瓶。
謝紀白看到小孩子的手臂上,甚至是額頭上,都是針孔的痕跡,輸液讓他的手臂都有些腫脹了。
唐信立刻走過去,低聲問了幾句醫生孩子的情況,最後不由得鬆了口氣。
唐信回頭,看到謝紀白迷茫的站在那裡,對著他點了點頭。
謝紀白這才走過來,蹲下,他想伸手摸一摸小孩的頭,不過小孩立刻躲開了,縮起來不讓碰。
謝紀白心裡一陣抽痛,把聲音放的輕緩一些,說:「別害怕,我們來救你了,我們要把你帶出去。」
小孩不看他,也不理他,只是捲縮著。
謝紀白繼續低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沒有人回答他。
謝紀白又說:「你叫小牧?」
那個孩子有反映了,他用好奇卻又害怕的目光打量著謝紀白,緊緊抿著嘴唇,終於鬆開了雙唇,小聲的問:「你怎麼知道的?」
謝紀白微微一笑,說:「是一個小朋友告訴我的,他很想念你那只小狗毛絨玩具。」
小孩子的眼神變得亮了,然而忽然有很失落,說:「我的小狗沒有了,他們把小狗扔了……不能借給他玩了。」
「沒關係,」謝紀白安慰他說:「我帶你去見你的朋友好不好,他有了一隻新的玩具狗,這回可以換成他借給你玩。」
小牧沒有立刻說話,隔了兩分鐘左右,才點了點頭,說:「好。」
謝紀白伸出手來,想要去抱他。
不過小牧忽然受驚了一樣,立刻往後蜷縮起來。
謝紀白一怔,低頭看像自己的雙手,似乎有點不知所措。
唐信在他耳邊低聲說:「你要把手套摘下來。」
謝紀白恍然大悟,看了看自己戴著白色手套的雙手,然後將手套緩慢的摘了下來。
謝紀白認為白色是乾淨的顏色,他屋裡的一切都是白色的,每天都要更換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單。然而小牧卻覺得,那是最可怕最髒的顏色。
他被綁在白色的病床上,明天有穿著白色大褂的人進來,給他注射不同的藥劑。他害怕這種顏色,從心裡產生恐懼。
唐信說:「我幫你拿手套。」
謝紀白把手套交給唐信,然後才去伸手抱小牧。
小牧沒有再拒絕,被謝紀白抱著往外走。
他離開了這棟樓,好像重獲了新生一樣,不願意再回頭看一眼。
接下來的事情,就由陳萬霆這個隊長來處理了,他們不能放過那些喪心病狂的人。
謝紀白負責將救出來的兩個孩子送去做健康檢查,或許是這兩個孩子到的晚的緣故,試驗時間還不長,身體各部位的機能還算正常,情況是樂觀的。
這或許是壞消息中的好消息了。
這次的案子牽扯比較複雜,寇鑫已經死了,剩下參與的人還很多。章江浩和他另外一個同事已經自己認了,而那棟白樓裡有不少資料和照片可以作為證據,沒有人能夠擺脫罪名。
然而他們沒有找到和灰色烏鴉胸針有關的東西。
其中一個人招認,說有人拿錢資助他們做人體試驗,但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只知道他有一個標誌,那就是烏鴉圖案的胸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