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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案》第42章
第42章 殯葬館的四條手臂5

 謝紀白覺得,自己對唐信的第一印象的確是很準確的。

 輕浮。

 猥瑣。

 衣冠禽獸。

 「我說……唐法醫,你是不是惹小白生氣了。」陳艷彩一邊啃著自己買來的早點,一邊小聲的問。

 「為什麼這麼問?」唐信不在意的說。

 陳艷彩說︰「因為我長眼楮了啊,我覺得副隊今天,很……氣場很不同啊。」

 唐信笑著說︰「你不覺得小白今天很有精神嗎?」

 陳艷彩一愣,說︰「這叫有精神啊?」

 大家很快就都到了,陳萬霆先給眾人開了個會,說一說昨天他們分頭行動的收獲。

 先是陳萬霆說了一下案子的整體過程。

 先是家屬發現火化爐裡的屍體有四條手臂,後來報警,警探介入調查,發現有一雙小孩子的手臂無端出現。艾隊開始帶人調查這個案子,發現監控有問題。

 他們在監控中發現一個可疑的工作人員,就是之後的死者何沛興。何沛興舉動鬼鬼祟祟的,從冷藏房拿了個袋子出來,然後偷偷放在了要火化屍體的袋子裡。

 監控不夠清晰,而且太黑了,所以不能確定何沛興那個袋子裡裝的就是小孩雙臂。

 小孩手臂的主人肯定已經死了,嫌疑人的舉動很有可能是要毀掉屍體,給殺人做掩飾。

 而就在這之後,昨天的一大早,嫌疑人何沛興死了。

 法醫唐信已經出了驗屍報告,何沛興是重金屬中毒,死的很急促,死亡時間應該是昨天凌晨五點到五點半左右。

 陳萬霆說︰「劉致輝你們那邊怎麼樣?」

 劉致輝說︰「我們去查何沛興,認識他的人都說他是個老好人,肯定沒有什麼仇家,沒和什麼人有過節的。而且何沛興是比較樂觀的那種,都說他不可能自殺,根本不是那種人。」

 何沛興是個老好人,那種老實巴交過頭的,容易被人欺負的老好人。他沒什麼家人,父母早就過世了,之前父母在世的時候,相親娶了一個老婆,比他小七歲,長得不算太好看,比一般般的水平高一點。何沛興和她一直沒有孩子,五年前兩個人離婚了。

 劉致輝打聽到,五年前何沛興還沒到這個殯葬館工作,是在一家小公司當會計,不過後來被一個同事排擠,給他設了套算計他,讓他丟了工作。

 就是那一年,何沛興沒工作了,她老婆就鬧著和他離婚。何沛興不想離,不過沒有辦法,最後扛不住那個女人鬧騰,只能離婚了。不過何沛興還是喜歡他老婆的,想要以後找到穩定的工作再復婚,所以離婚的時候還傻了吧唧的把房子留給了那個女人。

 何沛興哪裡知道,他老婆早就出軌了,而且出軌對象就是那個整他的同事。

 雖然那個人沒有老婆,不過胡來,何沛興老婆離婚之後才知道那個人根本不打算娶她。

 何沛興之後就到了殯葬館工作,在這裡也勤勤懇懇的口碑不錯。

 過了大約有一年,何沛興的前妻忽然來找何沛興了,還抱著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男孩,說是何沛興的孩子。

 何沛興的同事都勸他帶著小孩去做親子鑒定,沒準那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何沛興也覺得是這樣,就跟他前妻說要去做親子鑒定。結果他前妻不準,抱著孩子要跳樓,要死要活的折騰了好久,還跑到殯葬館門口大鬧,說何沛興拋妻棄子。

 何沛興被鬧的差點又沒了工作,那個女人帶著孩子來找何沛興,根本不是找他來復婚的,也不是要把孩子給他撫養,而是找何沛興來拿錢的。

 何沛興沒有辦法,想要給她點錢平息事情,就把一點存款給她了。沒想到給了一次之後,女人下個月又來了,說何沛興有撫養孩子的義務,每個月都應該給她們錢。

 陳艷彩忍不住說︰「這女人是不是太奇葩了?臉皮什麼做的啊。」

 劉致輝說︰「根據我們的調查,那個孩子還不是何沛興的。」

 「我早就猜到了。」陳艷彩說。

 劉致輝說︰「這個女人之前揚言,如果何沛興不每個月給她們生活費,就帶著汽油到何沛興家裡去一起同歸於盡。很巧的是,何沛興前幾個月用了點存款炒股,之前掙錢了,後來又跌了,所以裡外裡一點存款也沒有,已經三個月沒有給那個女人錢了。」

 謝紀白戴著白手套的右手拿著一根筆,在白紙上畫了一個圈。

 劉致輝繼續說︰「上個月的時候,何沛興的同事看到過那個女人在殯葬館門口大鬧,拉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手裡還握著一把刀子要拼命。好多人攔著,何沛興的手被割傷了,幸虧沒出人命,有人都報警了,不過最後事情沒有鬧大。」

 唐信說︰「這個女人應該看看精神科。」

 謝紀白說︰「這個女人有嫌疑。」

 劉致輝又說︰「後來何沛興管幾個同事借了錢,想要給那個女人。」

 「什麼?」陳艷彩不敢置信,說︰「借錢給那個女人,有沒有搞錯啊。」

 劉致輝說︰「有兩個人把錢借給他了,不過還有更倒霉的,何沛興帶著錢回家的時候,錢在公交上被偷走了。」

 陳艷彩︰「……」

 陳艷彩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劉致輝說︰「何沛興不止三個月沒有給那個女人錢,還欠了同事的錢。」

 謝紀白也說了一下昨天他們的調查情況,他們去調查第一時間發現四條手臂的死者家屬。

 根據他們的調查,那些家屬應該並不知情,他們顯得很驚訝而且非常憤怒。

 家人去世已經是很傷心的事情了,然而有人把陌生人的手臂偷偷放進了死者的火化爐裡。這要是他們沒有注意,那雙陌生人的手臂肯定會隨著死者一起火化。到時候都燒成了灰,根本就什麼都發現不了了。這是對死者的極大不尊重。

 的確如此。

 這種做法讓人不寒而慄,而且非常氣憤。

 可現在不只如此。

 他們不可抑制的假設,會不會早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而且不止一次。

 他們只找到了一雙小孩子的手臂,然而屍體的其他部位在哪裡?

 殯葬館已經被搜查過了,並沒有找到其他的屍體部件。

 他們現在根本不能確定那個遇害孩子的身份。

 陳艷彩說︰「我查了最近的兒童失蹤案,的確有幾起,檔案我已經都調過來了。」

 「給我看看。」唐信說。

 陳艷彩把檔案拿給他,唐信一本一本的打開,然後又一本一本的放在桌子上。

 「都不是。」唐信說。

 「都不是?」陳萬霆有些驚訝。

 謝紀白看著他,問︰「你怎麼知道的?」

 唐信說︰「我昨天對那兩條手臂做過檢查了。應該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雖然剛才那幾份檔案中,有幾個年齡符合的,不過血型都不符合。」

 唐信繼續說︰「這個死者是一種稍微罕見的血型,b亞型血,顯然和那幾份檔案裡的信息不一樣。」

 「熊貓血?」陳艷彩問。

 唐信搖頭,說︰「不至於,只是一種不算常見的血型。」

 謝紀白說︰「都不是,那這個孩子是誰?」

 陳萬霆說︰「看來我們要擴大一下尋找範圍了。」

 唐信說︰「光憑那兩條手臂,我實在是能檢查出來的東西很少。不過,那應該是一個生活條件不算很好的孩子,他可能有長期的營養不良。」

 陳萬霆說︰「陳艷彩,你繼續查那個孩子的身份吧,找一個十一二歲左右,b亞型血的孩子。」

 「哦。」陳艷彩有點呲牙咧嘴的,這還是有點困難呢。

 陳萬霆說︰「劉致輝和秦續,去找何沛興的前妻配合調查。小白和唐法醫,去一趟何沛興之前做會計工作過的地方。我再去一趟殯葬館。」

 何沛興生活圈子很小,幾乎就是上班回家,超市都不是每天會去的地方。他接觸的人根本沒有多少,有可能對他不利的更是少之又少了。

 何沛興的前妻算是一個,另外就是之前惡意整何沛興的那個同事了。

 除此之外,他們現在還沒有明確的目標。

 大家分頭行動,謝紀白和唐信出了警探局,打車往那個小公司去了。

 那家公司在商業街,租了一棟大樓的兩層。

 他們打車到商業街,很好找就看到了大廈的標志。

 謝紀白下了車,立刻往大廈裡走去。

 唐信趕緊追上去,說︰「小白,你還在生氣?」

 「並沒有,現在是工作時間。」謝紀白說。

 唐信說︰「是嗎?那就是你今天幹勁兒十足。」

 謝紀白很想沖他翻白眼,說︰「唐信,那瓶東西歸你了,你回去可以慢慢用。」

 唐信微笑著說︰「好啊,我的確很想使用它,不過前提是你要給我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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