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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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基本保持這一前一後的狀態走了好半天的德拉科和哈利，終於走出了那一片森林，而看到了少數量的麻瓜們。當然，也看到了麻瓜們的交通工具——公交車。德拉科看都沒看站牌一眼，對他來說，只要沿路看到哪個市段比較繁華，就可以直接下車了。

　　不過哈利拉住了他。

　　「你想幹什麼，波特？」德拉科語氣中是明顯的不耐煩。

　　哈利沒理會他的語氣，而是苦笑一下，問道，「馬爾福，我是說，你有帶錢嗎？」

　　「隨身攜帶一些金加隆也是我的習慣，波特。」

　　「是的，我明白，因為我實際上也帶了金加隆。」哈利說著指了指那輛停在不遠處的公交車，「但是，馬爾福，你要知道，麻瓜們是不用金加隆的。」

　　正中紅心！

　　德拉科臉黑了一半，這些愚蠢的、品位低下連波特都比不上的麻瓜們！僵持著站在那裡，他想了好半天，還是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金加隆，然後光明正大的將之變成了法國通用貨幣——法郎。

　　「哦，馬爾福，這不行！你知道這是違法巫師條例的！」哈利翻翻白眼。

　　「不不不，波特，我怎麼會違法巫師條例呢？我只是逼不得已要如此自救而已，這一點是完全符合巫師條例的自救原則的。」德拉科假笑起來，下巴高傲的揚起，「而且，和麻瓜們通行紙幣比起來，怎麼看也是金加隆的價值更大吧？我可沒有占他們的便宜。」

　　哈利無言以對的看著面前的鉑金毒蛇，偏偏對方又字字在理，弄得他都反駁不了。而且……好吧，現在這種情況實在是容不得他們講究那麼多了，如果到時候法國魔法部要追究，就讓英國魔法部來處理好了。

　　「沒問題了？」挑了挑眉。

　　搖了搖頭，默默跟上德拉科的腳步。

　　那是一輛雙層巴士，德拉科和哈利直接往上走到了二層，哈利選了一個左邊靠窗的位子坐下，德拉科坐在他旁邊。有點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緩緩移動的——和飛行相比真的是很緩慢的移動——風景，哈利有點犯困。

　　本來他昨天就睡得很晚，今天起床的時候根本就沒睡夠，更不用說剛剛才經歷過兩個鑽心咒的折磨和一場大戰，就算有魔藥，他體力魔力的消耗還是補充不回來的。這樣一坐下來，他的困意簡直就是如潮水般的湧過來。

　　但是他知道現在可不是什麼睡覺的好時間，只能強撐著上下打架的眼皮，把視線從窗外轉移到車內。他一偏頭，就發現德拉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又把那一疊什麼家族財政報表拿出來了，正認真的看著呢。

　　哈利實在忍不住佩服德拉科的精力，居然都不累的，還能這樣聚精會神的工作！好神奇的啊！

　　感受到身邊人的視線，德拉科繼續他不抬頭說話的作風，又是一個魔藥瓶子從他口袋裡出現，「提神劑，你要是很困了就把它給喝了，波特。」

　　原來是提神劑啊……哈利接過那瓶魔藥，「馬爾福，我說，你到底都習慣隨身攜帶多少東西啊？」

　　「一些金加隆，幾瓶補血劑、補充體力劑、提神劑、無夢藥水、基礎解毒劑、強力止血劑，一頂馬爾福家帳篷，幾套巫師長袍……也就這些，沒什麼別的。」想了想，德拉科報出了這三年裡無時無刻都帶著的東西。

　　哈利嘴角抽搐，這簡直可以和赫敏帶著他們逃亡的時候相比了！「我的天，梅林！你准備的東西真的很齊全啊。」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有人對你攻擊，或者會出現什麼突發狀況。」德拉科輕描淡寫的翻過報表的下一頁，「這只是一個間諜的基本配備而已，波特。當然，像我教父那樣的雙面間諜倒是用不太上這些。」

　　哈利不說話了。

　　盯著自己手上那瓶藥水，哈利忽然發現自己以前真的把馬爾福所做的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那可是間諜啊，冒著被發現的危險，一直給鳳凰社傳遞消息，還有提供魔藥。而知道他身份的人只有金斯萊，要是遇到了其他的社員或者傲羅，肯定會被毫不留情的攻擊。而一旦有什麼差池，他的身份暴露，也肯定會被食死徒追殺，而他的父母就更是危險了。

　　並不是只有在正面作戰才是真正的英雄，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為了勝利所作出的犧牲一點也不少。

　　「你知道嗎，馬爾福？」哈利說，「其實，最先開始的時候，我雖然接受了你的間諜身份，但並不是很相信。」

　　德拉科挑了挑眉，等著他接著說下去。

　　「我一直覺得，如果你是間諜的話，為什麼還會特地跑到有求必應屋堵我？為什麼會在伏地魔宣佈我死亡的時候，仍舊是毫不猶豫走向他那邊？」哈利深吸口氣，「我現在懂了，身為一個間諜，在戰爭沒有結束的時候，絕對不能暴露自己，這是一條鐵律。」

　　「我想，你之所以去有求必應屋，大概是為了確認我的安全。因為你不管怎麼樣，都沒有向我攻擊，倒是赫敏先……而你那時候走到伏地魔那邊，我想除了戰爭因素，你還想保全你的父母吧？」

　　哈利的眼睛很亮，笑著看向德拉科。

　　「……別那麼自戀，波特。」沉默半天，德拉科從抿緊的薄唇裡吐出幾句話，「我是為了確認戰爭的勝利，以及確保自己押對了陣營，才不關心你的死活。」

　　哈利忍不住笑出了聲。馬爾福還真是，無論什麼時候都那麼別扭啊。現在想想看，第一次在摩金夫人長袍店裡遇見他的時候，他那個喋喋不休的模樣，其實就是變相的示好吧？雖然語氣、方式真的是和一般人相差甚遠……

　　而如果在火車上，他能夠明白對方別扭面孔下的真正意思，他們是不是就用不著敵對這麼多年了？他是不是就會在斯萊特林也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現在看來，還真的是有些遺憾啊。

　　不過，沒關系，現在開始也不遲啊。「對不起，馬爾福，我為我以前做的事道歉。」哈利對他伸出手，「現在重新來一次吧。我是哈利•波特，能和你做朋友嗎？」

　　德拉科面沉似水的看著哈利。鉑金的發色，灰藍的眼眸，蒼白的皮膚，俊美的容貌，陽光透過車窗照射在他身上，有一種天使般的夢幻之美。最終，他放棄什麼似的歎息一聲，握住哈利的手，「當然，這是我的榮幸，我的名字是德拉科•馬爾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