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因果
一點繡生刀前面被聞春湘氣的跳腳,正當幾個魔物以為一點繡生刀會大發雷霆的時候,卻又看見一點繡生刀哈哈大笑了起來。
“很好,很好,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我。”一點繡生刀眼中精光閃動,“這個身體終究有些不好使,若是我真身出現,看著聞春湘還敢不敢對我這麼說話?”
幾個魔物交匯了個驚訝的眼神,看向一點繡生刀的時候也不免帶了些鬱悶。
一點繡生刀的真身在深淵之中,若是他想要出來早就可以出來了,只是經常借些身體在外面走動。此刻一點繡生刀卻說要真身顯露于聞春湘身前,這也就意味著這一點繡生刀想要和聞春湘訂立契約,讓聞春湘成為他的使用者。
……那麼多人哭著喊著求著想要一點繡生刀點頭都毫無辦法,聞春湘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能讓一點繡生刀心動,說來說去,還是那些死在一點繡生刀刀下的人用錯了方法啊。
誰能想到一點繡生刀居然吃這“欲擒故縱”的一套?
“咳咳,魔刀閣下,我們要先追過去麼?”老二看了看聞春湘遠去的方向一眼,小聲問道。這聞春湘有魔主之資,他們的老家都被聞春湘給吞了,要是不能跟著聞春湘一統魔界吃香喝辣豈不是虧到沒邊了?
“不急,我們慢慢走過去就是了。”一點繡生刀想了想說道,“聞春湘去找謝征鴻估計還得被人攔幾下。嘖,想要從佛教手中搶佛子,哪里有那麼容易。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一點繡生刀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在場的幾個魔物已經清楚了他的意思。
合著在一點繡生刀想要給自己找個對抗一整個道統的啊,就像他以前的主人一樣。
幾個魔物暗暗掂量了自己一下的分量,這種高難度的事情還是不要想了。
聞春湘那是迫不得已啊!
一點繡生刀不緊不慢的帶著幾個魔物來到崇陽宮殿面前,老遠就聽見了聞春湘和文殊菩薩的對話。他深諳這些仙佛的脾性,文殊菩薩作為佛教的菩薩之首,以往他和主人並肩作戰的時候也打過幾次照面。見到這群佛修不要臉的打算和聞春湘鬥法,一點繡生刀當即就不樂意了。
他不喜歡聞春湘這臭脾氣是一回事,可聞春湘可是他看好了要去統一魔界打開魔界封印的人,被佛教這群禿驢欺負是怎麼回事?
當即,一點繡生刀就忍不住出聲嗆了一句。
聞春湘回過頭,見是一點繡生刀和另外幾個魔物,倒是笑了出來,“你們來這裏做什麼?”
他向來恩怨分明,不管一點繡生刀之前做了什麼,現在他明顯是過來幫他的,就沖著這個,聞春湘也不可能對他怒目相向。
“你是我魔界未來的魔主,萬一到時候我們一統魔界,卻傳出你被佛教聯合起來欺負過,我們魔界的臉面還往哪里擱?”一點繡生刀漫不經心的回答道,“還是說,魔主打算以一敵眾?”
說完,一點繡生刀又看向一旁自覺有些尷尬的沈破天,“喲,東方天帝也在?這可有意思了,仙佛魔三家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齊全的時候了吧。”
沈破天有些訕訕的轉過頭。他站在這裏,卻放任聞春湘一人抗爭,實在是丟人的很。這個時候,他更期待自己是沈破天,而不是什麼東方天帝。任這些佛修說道天花亂墜,他只要一個人,一把劍擋在自己友人面前便足以。
“這女修是誰?”
“不知道。”
“看東方天帝和幾位菩薩的樣子都很嚴肅啊,到底是什麼來頭?”
不清楚一點繡生刀身份的幾個仙帝和佛修們暗暗詢問了一番,發現竟然沒有人知道,心中更加好奇!
他們雖然不清楚魔界有多少秘辛,但魔界裏有哪些厲害的魔頭還是知道的。眼前這人的模樣分明是之前參加四方天會的楚燕,可是氣質變得截然不同,明顯不是一個人。莫非,是被奪舍了?
“阿彌託福,一點繡生刀施主,我們也有多年沒見過了。”降龍伏虎羅漢兩人一同站了出來,朝著一點繡生刀說道。
一點繡生刀在降龍伏虎兩人的臉上晃悠了一圈,“原來是你們啊,那麼多人都隕落了,那你們倒是還活的好好的。迦葉身邊的那朵金婆羅也在,可惜他卻不在了。他的拈花指出神入化,我主人一直很讚賞呢!”
金婆羅花聽見一點繡生刀大言不慚的提迦葉的名字,心裏十分窩火。迦葉于他亦師亦父,可是這一點繡生刀的主人是魔祖的心腹愛將,為人狡詐,讓老實善良的迦葉吃了不少虧。這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也就罷了,從這一點繡生刀口中說出怎麼聽怎麼覺得諷刺。
“她就是一點繡生刀,這是他借的軀殼?”
“怎麼連它都出來了?”
聽見降龍伏虎一言道破來者身份,在場的仙佛都覺得有些夢幻。
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怎麼這種傳說級別的故事都發生在了他們面前?
可一想前有佛子魔主,後有一點繡生刀,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接受的。
一點繡生刀的名頭對於仙界中人來說,都稱得上是如雷貫耳。
這些天仙界和魔界在抗爭中處於微妙的優勢,離得最近的一次鬥爭也是一個魔尊自己找死跑到了仙界裏來,和仙帝大鬥了一場,兩敗俱傷。這和平絕非仙界中人的功勞,而是因為這一點繡生刀作為上古魔器之首,將魔界裏能打的魔帝幾乎都殺了大半。
所有的人都想要得到它,可是往往自覺有希望去找一點繡生刀的魔修,都成了刀下亡魂。它本是魔祖賞賜給愛將的禮物,不知道為何卻留到了現在,若真論修為實力,恐怕也只有文殊菩薩和降龍伏虎羅漢聯手才能制得住它了!
“施主的意思是想要插手麼?”降龍羅漢看向一點繡生刀問道,“佛子之於我佛教不可或缺,魔主可換,佛子不可換。就算施主要出手,我們也絕不退縮。”
“你們這是什麼話,說的好像我欺負你們,我本體還在深淵裏呆著呢。”一點繡生刀一臉無奈,“之前不是說了麼,五局三勝,我這邊替魔主收了幾個屬下,倒是能夠和你們比一比。至於我,我絕不親自和你們對戰。”
一點繡生刀說這話自然是讓不少聽說過他恐怖名聲的仙人們放下了心。若是一點繡生刀真的大開殺戒,那些實力強的仙佛自然不用擔心,可是其他的仙人就得好好想想自己經不經得住對方一招了。
“魔主覺得如何?”一點繡生刀微笑著看向聞春湘問道。
“可以。”聞春湘深深的看了一點繡生刀一眼,既然對方願意出來幫忙,他也沒有將幫手往外推的道理。就算前兩場都敗了,只要第三場由他出場便可以。
“既然魔主都這麼說了,那就這麼定了吧。”一點繡生刀施施然笑道,“不知文殊菩薩有何高見呢?”
“罷。”文殊菩薩還是點了點頭,“不知第一場施主打算派誰來呢?”
“這裏是仙界,哪里有讓我們先出場的道理,當然是先由菩薩您定了。”一點繡生刀無辜的聳聳肩道,“魔主也這麼覺得吧?”
聞春湘看見一點繡生刀就忍不住將他原本的模樣和季歇重合在一起,想像一下季歇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聞春湘就很是不適應。
“隨你。”聞春湘擺擺手說道。
“那就這麼定了。”一點繡生刀臉上露出笑容來,“魔主似乎對我信任有加,實在讓在下受寵若驚。”
聞春湘忍住了想要出言諷刺的衝動,免得內訌起來讓這些禿驢看低了他們。
“那麼第一場,就由降龍羅漢開始吧。”文殊菩薩想了想,看向降龍羅漢,“麻煩了。”
降龍羅漢擺擺手,“菩薩多禮了,我沒有什麼不樂意的。”
開場就是降龍羅漢?
看來文殊菩薩還真鐵了心要贏了。
“第一場就由老二上吧。”聞春湘張口說道。
一點繡生刀在邊上聽著,似乎也很贊同的樣子,“魔主真是慧眼如炬。”
……這一點繡生刀是心魔入體了不成,怎麼感覺怪怪的?
聞春湘狐疑的看了一點繡生刀一眼,將心裏的好奇壓了下去,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先贏了這群禿驢,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往後面壓。
老二聽見聞春湘叫自己的名字,心裏默默哀歎了一聲。
這降龍羅漢成名已久,他這點本事還真不夠人家瞧的。只是聞春湘和一點繡生刀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拒絕不成?
“老二,你好歹贏了我們兩個才成了老二,你可別輸的太難看啊!”老三老四也沒好意思昧著良心說老二比降龍羅漢看。這降龍羅漢一看就知道高深莫測,那一身正氣都快漫出天際了。
“老二雖然是魔物出身,但身上沒有多少殺孽。降龍羅漢想來也不會枉殺好人。”聞春湘故意拔高了聲音,既是說給降龍羅漢聽的也是說給老二聽的。降龍羅漢雖然威名在外,降妖除魔無數,對為非作歹的妖精魔修是深惡痛絕,但相對的,對於那些沒有做過惡事的,他是不會下殺手的。一個人在鬥法的時候若是不能下狠手,那麼鬥法的時候自然也會畏手畏腳,這就有了老二的趁手之機。
偏偏老二的模樣又是一個小童樣子,看上去溫和無害。就算佛家常說不在乎外相皮囊,但還是會受影響,降龍就更是如此。
聞春湘挑了老二出來在,正是因為如此。
在修真界的時候,關於降龍羅漢的故事沒少聽,經文沒少念。若說起對這些佛教的理解,在場之中恐怕不會有人比聞春湘更加深了。
果不其然,降龍羅漢見到老二出來的時候,就微微皺了皺眉。
“請。”老二朝著降龍羅漢抱抱手道。
降龍羅漢什麼也沒說,只是握緊了自己的禪杖。
謝征鴻踏入這洞口之中,就感覺到自己的周邊都平靜了下來。
是那種完完全全的平靜,連空氣流動,仙氣圍繞的感覺都沒有,周圍一片死寂,好像除自己之外,沒有任何東西存在。這樣的感覺實在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也正是因為這種靜止,謝征鴻才能感覺到連自己身上的時間也隨之一起停止了。
時光秘境,果然非同凡響。
謝征鴻端坐在這時光秘境之中,雙手放在腿上,合成一個半圓的模樣,靜下心來開始嘗試著吸收那跟著自己而來的帝靈光。
從靈佛到真佛再到佛尊,所要跨越的不僅僅只是時間和修為而已。相比起其他道統更注重積累來說,佛修反倒更加注重心境。你心境若是達到了,便可實現飛一般的跳躍。故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說法。
之前就說過,這裏是完全平靜的一塊秘境,帝靈光被放出之後,唯一的選擇便是這裏的活物謝征鴻。登天塔靈研究這帝靈光也有多年,自認為將它們已經摸的清楚。這帝靈光說是死物也不儘然,它們既然能夠成為帝尊級別入門的門檻,總會有幾分靈異之處。
原本登天塔靈想著,只要謝征鴻進入時光秘境,這些帝靈光就不得不飛進謝征鴻身體之中,這反倒還少了一道融合的程式。如此一來,謝征鴻能夠成為佛尊的幾率就大的多了。
可登天塔靈沒想到的是,東方天帝沈破天知道謝征鴻要來這四方天會,特意煉製出來了幾抹帝靈光給謝征鴻,這些帝靈光早就對謝征鴻的氣息十分熟悉。因此在謝征鴻進入登天塔之後,這些帝靈光就已經悄無聲息的附在了謝征鴻身上。
換言之,此刻謝征鴻身上的帝靈光,遠遠超過進階帝尊級別的修士所需要的帝靈光。
等到登天塔靈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這些帝靈光已經爭前恐後的進入到了謝征鴻的身體之中,在這黯淡無光的時光秘境裏,發出一道道閃光來。
謝征鴻只覺得身體好似被撕裂了一般,身體的仙氣四處遊動,丹田裏的元嬰也蜷縮在了一起,丹田深處的禪杖和蓮座也好像受到了什麼衝擊一般,開始不住的晃動起來。
登天塔靈簡直要被自己給氣死了,若是謝征鴻因為他和東方天帝的好意而有了什麼差池,真是死也不足以贖罪。
“記載裏……有一次性融合這麼多帝靈光還能安穩活著的修士麼?”登天塔靈喃喃自語道,“可謝征鴻是佛子,總該有些不同罷。”
登天塔靈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對,連忙發了一道神識給外面的沈破天。
他雖然是仙帝們所造,可也知道謝征鴻的身份不能告訴外面那些仙帝,雖然這些仙帝們已經都知道了。
外面降龍羅漢和老二打的正歡,沈破天看的十分認真,卻突然收到了登天塔靈傳來的這麼一個消息,差點就顯露了出來。
這登天塔靈說,它收集到的帝靈光和自己煉製的帝靈光都跑進謝征鴻身體裏去了?
開什麼玩笑!
沈破天的冷汗刷的一聲就下來了,就算謝征鴻是佛子轉世,可是在歸位之前,還只是一個普通的佛修而已啊!本來從靈佛到佛尊的跨越就很是艱難,自己才特意煉製出這些帝靈光來的,可誰知道,反倒好心辦了壞事!莫非,謝征鴻也要如聞春湘一般,被強硬著“催熟”麼?
這對道侶到底是什麼破運氣?
當年雙修大典就惹了季歇,如今還為此鬥的天昏地暗。
沈破天偷偷瞧了瞧一邊的聞春湘,見他臉上沒有多少變化,心裏也微微松了鬆氣,“登天塔靈,你先不用著急,謝道友應該是沒有什麼事情的。他福大命大,哪里會是這點困難就打敗的?”
聽見沈破天這麼肯定的回答,登天塔靈的心也不由的穩了穩,不愧是東方天帝,准聖門下!想來東方天帝應該是掐算過了,才得出這個結論的。
若是登天塔靈知道沈破天判斷謝征鴻有沒有事純粹是看聞春湘著不著急的話,不知作何感想?
謝征鴻在時光秘境裏這些帝靈光衝擊的坐立不穩,不一會兒整個人已經倒在了地上。作為佛子的力量經過一次次的輪回轉世,被牢牢封印在身體之中,只有重新歸位,或者找全自己不知道散落成多少份的法印才能重新開啟。可帝靈光卻像是一把劍,一把將要將這重重阻礙全部砍斷的劍,想要將謝征鴻身體裏的力量提前逼出來。
兩股力量一對抗,謝征鴻自然就死去活來。
身體裏的痛楚幾乎已經讓謝征鴻神智麻木,可腦海裏卻突然閃現出了許多他從來見過的畫面。
“神秀,你在這無盡虛空裏看見了什麼?”佛祖坐在蓮花臺上,慈祥的看著底下的“他”問道。
“他”穿著一襲白色僧袍,頭上空無一物,手腕上還纏著一串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佛珠,神情卻有些落寞,“佛祖,弟子在無盡虛空裏看見了‘我們’。”
三十三重天之外的無盡虛空,是另一方宇宙,是一個和此方宇宙完全相同又截然相反的宇宙。
裏面也有神秀,也有佛祖,也有三十三重天,甚至這些人的模樣都一模一樣。可是本質上的東西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在這裏,佛祖為了三界蒼生可以付出一切,在那裏,佛祖卻變成了一個為了自己求道可以犧牲一切的惡徒!在這裏,佛教上下一片安寧,在那裏,佛教卻是烏煙瘴氣,不得解脫。
佛祖看向神秀,眼神有些飄遠起來,“在那裏,也有聖人,也有道祖,也有無數修真門派,那邊禮樂崩壞,幾乎每一個人都成了心魔的化身。那邊是我們求真問道丟棄掉的一切。他們未必就是‘我們’,只是我們眼中所見到的便是眼中的自己而已。”
“弟子不明白。”神秀搖搖頭。
“我們求仙問道,哪怕再多加行善積德,也是壓迫了其他生靈而來,那些靈花靈草,妖獸妖丹,難道天生就該我們修士使用麼?那些翻江倒海的法術,莫非就不會給其他生靈帶去災害麼?”佛祖長歎了一聲,“這是我們欠下的債,在無盡虛空外,他們便是我們孽債心魔的化身,從我們誕生在這天地之時起,他們便存在了。”只是天道和以往歷任的道祖們都將它們扔到了那一邊,可隨著本體的修為越來越高,這些心魔化身的實力也越來越強,眼看就要踏破無盡虛空而來了。
神秀咬咬牙,“弟子不明白,佛祖,你們已經是道祖之尊!”
“神秀,你還未悟。”佛祖搖搖頭,“雖千萬人吾往矣。既是我們的債,就自該我們來還。准聖以上的道友,不分妖魔仙佛,都決心前往無盡虛空,鎮壓心魔。日後,我們就該在那裏停留,待得孽債徹底鎮壓之後才會回來。即日起,三十重天、十六重煉獄徹底封印,以免有滋生出新的孽債來。”只要這兩方封印,便可延緩修士修成准聖的時間,封印不開,他們便有足夠的時間鎮壓心魔。
“弟子也願意前去。”神秀跪在地上,朝著佛祖磕頭道。
“你不用去。”佛祖笑道,“神秀,你是這天機最後一線生機,你並非天地而生,自然也不會有心魔誕生。十萬年後,你自可打開這封印。”
“弟子想要同佛祖一同前往。”神秀皺眉道,“外人常道我無情,可弟子也想要為這眾生做些什麼。”
“神秀,你只是被我們的道迷惑了,你尚未真正明白我們非去不可的理由。”另一方寬袍道人進來說道,“佛祖,我來問個確定的時間。”
“還請道祖稍等。”佛祖客氣道,“我這弟子還有些轉不過彎來。”
“哈哈,你這弟子已經優秀至此,就不用炫耀了。”寬袍道人大笑,伸手將跪在地面的神秀扶了起來,“你化形之時我們都曾親眼見證,多年來,我們待你也如自己徒弟一般。我們既然決心將你留下,便不會讓你去。”
“道祖,弟子……”神秀還想要再說什麼,卻看見道祖沖著他張開了手。
“神秀啊神秀,你可記得你還有因果未了?”
“不可能!”神秀斬釘截鐵道。
“哈哈哈,十萬年後再說吧。”寬袍道人和佛祖一同微笑了起來,“下去輪回吧,總有一日,你會知道你的因果是誰的。”
神秀一陣頭昏目眩,身上的法印已經徹底碎裂,化成無數道光飛向了各處。
“待他醒來之後,便不會再記得此事,放他下凡輪回罷。”
“有勞道祖出手。”
小番外
佛子和九十八個兄長們聊完天后,就說自己要出去遊歷,不日即將追隨主人一道飛升了。
兄長們大喜,連忙問對方是誰,佛子說了一個修士的名字,果然是後起之秀。
“九十九,還是你有眼光,第一個就飛升了。我們這邊可能還要等等,大道無期,我們總會在仙界再見的。”老大抱著佛子痛哭不放手,被好勸歹勸才鬆開。
“正是如此,兄長們不要傷心,總會有再見之日的。”佛子笑道。
又是好一頓訴說,這次聚會才算到頭。
最後一位兄長離開之後,謝征鴻給整個人都松了口氣,面容也飛快的蒼老了起來。
作為黃鼠狼精在妖獸大世界遊歷不是沒有成果的,起碼這種讓自己短暫維持年輕的秘法誰也看不出真假來。
作為一顆松子,他活的實在太長。幾十年前他回到堅果大世界,裏面的堅果已經換了好幾茬了,能不能活,能活多久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已經遊歷了無數世界,見過了那麼多的事情,也算是活夠了。
告訴兄長的那個修士,是佛子遊歷的時候交到的好朋友。
這世界上有嫌棄黃鼠狼精的,自然也有不嫌棄的。
這個好友也提過願意什麼也不束縛佛子,與他訂立契約助他繼續活下去,但是被佛子拒絕了。壽元將盡的時候,他在冥冥之中已經感應到了什麼。
幾十年後,佛子回到堅果大世界出生的地方,變成了一顆松子身死道消。
據說那一天松香飄渺,附近的堅果們都得到了開竅的靈機,出生數量是以往的三倍。
從此,松子們在堅果大世界的地位又拔高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