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約定

　　“閣下想說什麼？”謝征鴻看著前面的白衣僧人問道。

　　“你我本為一體，無須如此見外。”白衣僧人笑道，“你既然就是我，那麼貧僧想說的，你也能猜出來。”

　　謝征鴻沉思了一會兒，“你想讓我幫助那些佛修，打開第三十重天？”

　　“正是。”白衣僧人點頭道，“他們等了十萬年，心緒已經有些不穩了。希望後又失望，來回反復，佛祖聖人歸來之日遙遙無期，他們一邊要等候，一邊又要穩定仙界後輩。”白衣神秀微微歎了歎氣，伸手一揮，在空間裏浮現出外面的場景。

　　場景裏，正是聞春湘和這些佛修對峙的模樣。

　　“前輩！”

　　謝征鴻忍不住喚了一聲，這水鏡裏的聞春湘顯然是強忍著怒氣和這些佛修談判，但很可惜，他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

　　“文殊菩薩，聞聲得果尊者，降龍伏虎羅漢，他們當年在佛教都不曾管過多少庶務，一夜之間，他們便放棄了清靜的修行，主動投身佛界庶務，雖有差池，大方向上卻半點不錯。”白衣神秀將文殊菩薩等人的面孔放大，“文殊菩薩作為如今三十重天以下修為最高，資歷最好的一位佛修，在這十萬年來一直守護著佛界。可是，這本該是我們的職責。”

　　白衣神秀將水鏡一收，定定的看著謝征鴻，“你可以不喜歡他們，但不能對他們不敬。”

　　謝征鴻看著白衣神秀，眼中有些不忿，顯然因為聞春湘被欺負的事情很是不滿。

　　白衣神秀看著這樣的謝征鴻，笑了起來，“我們之間的確有些差別。”

　　“我不會對他們不敬，但道侶受的委屈，小僧會討回來。”謝征鴻繼續說道。

　　白衣神秀靜靜的看著謝征鴻，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還有很多想要告訴謝征鴻的，比如佛祖他們的離去註定是一場劫難，留在這三十重天內的仙佛也註定要等候多年，磨練道心，初心不改，方能成就大道。他還想要告訴謝征鴻，他在這麼多年裏，已經明白了許多。比如和聞春湘之間的因果，比如謝征鴻以後會遇見的問題，甚至是謝征鴻以後會做的選擇，他都知道。

　　可是知道不代表要說，謝征鴻的人生不是白衣神秀的人生。謝征鴻要做的事情要做的決定，沒有人能夠阻止。

　　這個時候，或許保持微笑才是最好。

　　良久。

　　“你去吧。我會將所有的記憶和修為都逐漸轉到你身上，只是想要歸位回到准聖級別，還需要一點契機，一點時間。此後，這裏不會再出現了。”白衣神秀留在空間內，揮手將謝征鴻送了出去。

　　空間一點點崩解，謝征鴻也漸漸從這裏走了出去。

　　白衣神秀望著謝征鴻離去的背影，身影也一點點開始消散。他本就只是一抹神念，如今謝征鴻那個已經是佛尊修為，自然用不著他再指導了。

　　記得佛祖以前曾經問過他，凡人和仙人有什麼區別？他當時的回答已經有些記不清了。但佛祖說他還需要再悟。但現在想來，謝征鴻是無須再悟了。

　　難道仙佛就不能有情？

　　這個答案，在轉世後的自己的身上，一定會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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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春湘歡歡喜喜的湊上前拉住謝征鴻的手，“小和尚，辛苦你了，手疼不疼？”，說完，聞春湘就拉起謝征鴻的右手吹了吹，很是心疼，“那些羅漢修的金剛不壞身，比金精石還要硬，打上去後你手疼不疼？”

　　一旁還頂著黑眼圈的降龍伏虎羅漢聽見這話不禁抽了抽嘴角，他們才應該是疼的那個吧？金剛不壞身又如何，佛子已經融會貫通了自己的道意，想在他們身上留下點“印記”分分鐘的事兒。

　　“前輩握著我不疼。”謝征鴻認真回答道。

　　……這話聽著怎麼是兩個意思？

　　聞春湘眼神飄了一下，自以為隱蔽的又拉住謝征鴻的手。

　　西方天帝覺得自己道心都要不穩了，連忙轉過頭去看沈破天，“你辛苦了。”居然和這麼兩個人是朋友，平時得受多少傷害？

　　沈破天也挺無奈，這分明就是聞春湘和謝征鴻故意的。以前這兩個人雖然也不分場合和時間，但是內容會稍稍收斂一些。如今，怕是聞春湘和謝征鴻知道這些佛修看不慣，才故意這樣做的。

　　“我現在已經是魔主了。”聞春湘帶著點高興的語氣說道，“小和尚，以後我們去魔界，不會有任何人阻擋我們。”聞春湘說的興致勃勃，幾乎已經想到了未來樂不思蜀的日子，握著謝征鴻的手也高興的有些顫抖起來，“走吧小和尚，我們去魔界怎麼樣？”

　　“不可！”

　　“不可！”

　　聽見聞春湘這麼說，四方天帝和文殊菩薩等人不約而同的喊了出來。

　　“佛子好歹也是佛修，怎麼前去魔界？”北方天帝皺眉道，“再者，魔界不利於佛修修行，去那裏的話，魔主是指望佛子淨化魔氣不成？”

　　文殊菩薩想要說話，但聽北方天帝這麼一說，便沒有開口。北方天帝已經說的很明白，也很合理。

　　“怎麼會？”聞春湘不在意的說道，“小和尚想淨化就淨化，不淨化就和我一起呆著。我找些仙脈什麼的埋進去，絕對不會讓小和尚吃一點委屈。再說，這仙界亂的不行，以後你們打擾他的日子還會少麼？倒不如和我一道離開，好生清靜個幾百年。”

　　到時候他一統魔界，道侶在懷，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任由他行事？

　　嘿嘿。

　　聞春湘心裏有個隱蔽的想法暗暗升起，聽聞魔界那邊很是淫亂不堪，少不得有些“特殊”的玩樂方法，他一定要好好和小和尚試一試！

　　“佛子。”文殊菩薩上前一步，朝著謝征鴻合十道，“魔界不可去，還請你三思後而行。”

　　若是謝征鴻去了魔界，日後距離他們只會越來越遠。

　　“小和尚，你說怎麼辦吧。”聞春湘挑挑眉道，“是跟我走，還是留下來？”

　　謝征鴻沖著聞春湘微笑了一眼，不等聞春湘高興起來，就將目光移向了一旁有些緊張卻不敢上前勸導的沈破天身上。

　　“沈道友的修為是否很久沒有前進了？”謝征鴻笑著問道。

　　“這……剛從修真界回來的那一段時間，心境還是有些增長。”沈破天頗有些羞愧。他這幾萬年來修為一直保持著不溫不火的狀態，雖然閉關個幾千年也能有一點收穫，但那點進步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謝征鴻的目光掃過其他三方天帝，西南北三方天帝也有些訕訕的轉過頭，比起謝征鴻這樣的進步速度，他們這幾個人一對比起來還真是……不說也罷。

　　接著，謝征鴻的目光又放在了佛界的幾個菩薩羅漢身上，輕輕的歎了口氣。

　　“前輩，沈道友他們因為三十重天未開，修為一直難以寸進，佛教的年輕弟子更是沒有什麼人指導，這仙界人心不齊，倒是比修真界還要更加散亂。”起碼修真界的人還有一個“飛升”的目標，但仙界的上層人士都知道三十重天被封閉，再如何努力也沒有用。沒有了目標，還想要把持本心不變，實在是強人所難了些。

　　聞春湘和謝征鴻相處多年，何等默契，謝征鴻這話一出口，聞春湘就知道了謝征鴻的打算。

　　“……我原本就在想，你會不會拒絕我的要求？”聞春湘朝著謝征鴻走進了兩步，手指撫摸上了謝征鴻的臉。

　　真好看。

　　不管看多少次，他都覺得世界上找不到比小和尚更加好看的人了。

　　他喜歡小和尚，不僅喜歡他的容貌，他的品行，也喜歡他每次專注的看著自己，卻對其他人事半點也不在乎的臉色。

　　可正因為喜歡，因為瞭解，他才知道小和尚不可能乾脆放棄一切隨他離開。

　　“佛子，佛子！”

　　佛界的幾個菩薩羅漢都有些驚喜過望，佛子的意思是，他願意留下來？

　　謝征鴻沒有理會他們的話，而是專注的看著聞春湘，“前輩。”

　　聞春湘伸手捂住了謝征鴻的眼睛。

　　“混賬！”聞春湘惡狠狠的說道，“你明知道我不會拒絕你的任何要求。”

　　小和尚這樣臉上笑著但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的樣子他根本無法抗拒。

　　謝征鴻眼睛被捂住，伸手抱住了聞春湘的腰，聞春湘的手也因為謝征鴻的動作從他臉上落了下來。

　　謝征鴻的頭髮擦過聞春湘的臉，靠在了聞春湘的肩膀上。

　　“前輩，你可不可以等我三百年？”謝征鴻神識傳音道。

　　聞春湘驚訝的張大眼睛，哎哎哎，才三百年麼？他還想要不要等個幾千年或者上萬年什麼的？他還想著要是真的要等這麼久，他就偷偷的摸上佛界，和小和尚嘗試一下“偷、情”的樂趣呢！對於他們來說，三百年也就是睡一覺的功夫。

　　“前輩嫌長？”

　　“三百年會不會不太夠啊。”聞春湘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夠了。”謝征鴻笑道，“前輩，你如今修為大進，想來再過一段日子，就會又要長出新的枝條了。”

　　“嗯？”

　　“在你長出你的枝條之前，前輩，你要不要去找找我送你的一個禮物，就藏在這三界之中。”謝征鴻抱緊了聞春湘說道，“三百年後，你長出了新的葉子，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