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走在路上,淬不及防的遇見這麼一個和尚,謝征鴻心裏雖然有些猶疑,但察覺到對方身上雄渾的真元和實力,謝征鴻想了想,還是在距離這和尚十步之外停了下來,準備繞過去。
指不定這位佛修以這種方式在體驗人生呢!
“這位道友何故特意繞道?”就在謝征鴻抬腳離開之時,那位睡的香甜的和尚忽然睜開眼,朝著謝征鴻問道。
“不敢打擾道友靜修。”謝征鴻回過頭,微笑著朝著來人作揖道。
“你我素不相識,道友怎知我在靜修?”來人繼續問道。
“佛偈說,心地無非自性戒,心地無癡自性慧,心地無亂自性定,不增不減自金剛,身去身來本三昧。想要保持身心平靜,打坐、睡覺都是極佳的方法。貧僧觀道友神清氣爽,想來是此中高手。”謝征鴻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哈哈,早聽聞謝征鴻之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道友所說,雖不中,亦不遠矣。多年以前,貧僧的確用這種方法讓自己平靜下來,但多年以後,已無須如此。”來人朝著謝征鴻合十敬禮,“貧僧特意在此等候道友,怕被道友看出端倪來,這才藉故裝睡。貧僧如晦,見過道友。”
謝征鴻在腦子裏飛快的回憶了一番,並沒有找到如晦這個法號對應的人物。
但眼前這位佛修,怎麼看都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像是知道謝征鴻在想什麼一樣,如晦羞澀一笑,“貧僧在外遊歷多年,沒有做過什麼大事,平平常常,道友不知道也是正常。”
“哪里。”謝征鴻搖搖頭,“名利不過是過眼雲煙,我等修士只為修道,何必在乎這些虛名?”
“道友說的是。”如晦點點頭,“不知謝道友要到哪里去?”
謝征鴻認真想了想,搖了搖頭。
“聽聞道友會使如來神掌。”如晦沉思了一會兒,“貧僧這麼多年來還從未見人使過。不過最近似乎有消息傳出,如來神掌萬佛朝宗即將出世,不知道友可有興趣?”
“莫非是如晦道友得到的小道消息?”
這萬佛朝宗的消息明明是前輩從于澤那裏得到的消息,一直沒有和其他什麼人說過,那本無字天書和撕下來的紙現在還在謝征鴻手中呢!除非那於澤還複刻了一份,不知道怎麼的就流傳出去了?
聞春湘當時將無字天書塞到謝征鴻手中之時還半真半假的埋怨過,“這書估計只有你才能看出東西來。”
當時的謝征鴻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看,而是將那無字天書放進了玉泉空間之中。如今倒是有時間可以看看了,若是前輩知道這個消息,應當也會過來吧。
想到這裏,謝征鴻心裏不由的生出一點暗暗的期待來。
“算是。”如晦坦然應道,“萬佛朝宗稱得上是如來神掌裏最為精妙的一招,覬覦者甚多。若沒有確切的消息,貧僧也不敢妄言。此次,師門傳訊讓在下會回去,一來是為了這萬佛朝宗之事,二來則是為了謝道友你。”
“哦?”謝征鴻頗為喜歡如晦的直爽。
如晦見謝征鴻並沒有生氣,相反還有些興致盎然的模樣,心裏也不禁開懷了少許,若是謝征鴻對此毫無反應或者緊張兮兮,那麼他也就不用再繼續說下去了。
“如來神掌雖然誘人,但在下並無覬覦之心。佛法無邊,我努力了這些年也不過是學了點皮毛,又怎敢得隴望蜀?相反,謝道友于短短年間名聲大噪,我師門裏的長輩們總會忍不住在傳訊中提起你。這麼來來回回說了十幾年,就算在下不想聽,也不得不記住了。”如晦長歎了一口氣,沒好氣的說道。
“這……”謝征鴻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在他面前這麼認真的說起來,一時竟無言以對。
“謝道友無需在意。”如晦看見謝征鴻這個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在下也就是說說罷了。”
謝征鴻只好勉強笑了笑。
“我觀謝道友面有郁色,不知道友有何心事?”如晦小心問道。
謝征鴻臉上的笑容頓了頓。
“如晦道友,如果你發現對一個對你很重要,本該死去的人又活了,你是什麼感覺?”謝征鴻遲疑了一會兒,試探性的問道。
“啊?”如晦被謝征鴻這個問題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但看謝征鴻認真的模樣,還是想了想回答道,“應該會高興吧。若當真是我重要的人,他若是活了,貧僧一定會十分高興。”
“是啊,會很高興,只要……”
“只要?”
如晦見謝征鴻不願再提,也只好將心裏的疑惑給壓了下來。
阿彌陀佛,非禮勿言。
聞春湘來到自己當年和老和尚一起住過的地方。
這裏已經變成了一片湖泊。
滄海桑田,近萬年的時光變遷,早已將他熟悉的東西一掃而淨。
驟雨初歇,天邊泛著白,同這山清水秀之處連在一起,猶如一幅水墨丹青畫卷。空氣中隱隱帶著濕意,配上這微熱的陽光,讓聞春湘的心情都不免好了不少。
“這位公子,您買花麼?”一個女童提著個花籃,在邊上看了許久,這才鼓起勇氣來到聞春湘面前問道。
聞春湘轉過頭,看見是個小女孩,又看見她手中的花籃,心裏頗有些複雜。
“你的花怎麼賣?”聞春湘蹲下來,扯了個笑容問道。
女童見聞春湘笑了,呆了呆,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位公子笑起來實在是好看極了,“若……若公子喜歡的話,這籃子花算你十三,不十文錢就好了。”
“好。”聞春湘想了想,摸出二十個銅板來,放在小女孩手心裏。
這還是他之前買東西小販硬塞給他的。
小女孩身上帶的錢過多,不是什麼好事。
“公子,您多給了。”女童數了數,怯生生的說道。
“你的花很漂亮,我……很喜歡。”聞春湘違心的說出這麼一段話來。
事實上,他看見這些花半點好感都沒有。
但這裏是他和老和尚曾經住過的地方,還是對人好一點吧。
“謝謝,謝謝公子,您會娶到一個好娘子的。”女童一時說不出什麼好聽討喜的話來,想了半天,就冒出了這麼一句。
聞春湘聽聞,頗有些哭笑不得,“好了,你趕緊回家吧。”聞春湘擺擺手道。
“好的。”女童點了點頭,蹦蹦跳跳的離開。
聞春湘歎了口氣,再仔細看這些花的時候,才發現它們竟然還有一點生氣,這小女孩在掐斷它們的時候掐的不算狠。
“罷了,日行一善,算你們運氣好。”聞春湘抬手施法,將這些花送到湖泊中央的一小片土地上,起碼能夠安安穩穩的活過好幾個花季。
“本座怎麼越來越心軟了,一定是被小和尚給帶的。哈哈,也對,畢竟是累世修行的佛修大能嘛!他若不是不度化魔修才是浪費了功德,有違本性。”聞春湘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來,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小可憐,白白被人騙了這麼多年,若不是中途出了岔子,或許等到小和尚飛升他都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他以前還在幻想著小和尚飛升之後可以遇見宋清,坐下來聊聊天,現在想想……
不,現在根本不用去想!
聞春湘回過神來,眼前還是一片大湖,心裏的火氣登時就起來了。
他在這裏有什麼好看的?
老和尚不就是小和尚?
他在這裏懷念個什麼勁兒,說不定人家現在正不知道在哪里風流快活呢!
聞春湘越想越覺得心煩氣躁,恨不得現在就用契約飛到謝征鴻身邊看看他在做什麼,但又不想被他發現。他到底是應該怎麼和小和尚相處才好?一想到自己和小和尚雙修之時,換上了老和尚和宋清的臉,頓時就沒有辦法再繼續想下去了。
“嗚嗚嗚……”
正當聞春湘思緒紊亂之時,背後又傳來了一陣哭聲。
聞春湘轉過頭,發現正是之前賣花給他的小女孩。
“怎麼了?”聞春湘忍不住皺眉,“別哭了!”
大約是被聞春湘給嚇住了,小女孩當真停止了哭聲,“我……我忘記回家的路了。”
小女孩的眼眶通紅,形單影隻的,看上去格外可憐。
“你哭什麼,等會兒我帶你出去就好了。”聞春湘忍不住回答道。這片地方是有點大,這小女孩不知道怎麼著就進來了,現在一時找不到路,也只能回到原地了。
“多……多謝。”小女孩破泣為笑,似乎馬上就可以出去了一般。
“走罷。”聞春湘轉頭去看那小女孩,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幅畫面。
“小孩兒,你能看清我?”
“偶爾,有特殊道體的小孩子也的確能夠看見一些小法術。”
“罷了,本座和小孩子發什麼脾氣,看你還有頭髮,就當做件好事吧。”
咦咦咦?
聞春湘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記憶裏的那個小孩子,是小和尚?
“魔皇大人,您或許不記得了,尊主昔年救過貧僧,如今正是過來了結這番因果的。”
在因真寺見面的時候,小和尚似乎也說過這麼一段話?
“公子,您怎麼了?”小女孩見聞春湘臉色變來變去,忍不住有些害怕對方是不是想要丟下自己。
“沒事,沒事。”聞春湘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走,我送你出去。”
原來小和尚說的是真的。
原來老和尚和宋清不僅救過自己,自己也救過小和尚。
這麼說來,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不是麼?
救命之恩,本來就該以身相許。
聞春湘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好。
只是一想到自己也救過小和尚,之前的那些煩惱一下子就變得不重要了起來。
老和尚也好,宋清也好,他們就算是小和尚的前世,也沒有什麼。
在這一世,明明是自己先遇見的小和尚,是自己先出手將小和尚救下來的。
而不是倒過來,因為他們的原因,小和尚才過來救自己。
緣分天定,誰也攔不住!
如來神掌萬佛朝宗出世的消息只有五大佛門的核心弟子及幾個長老高層們才知道。
原本如來神掌就是佛門絕學,如今又有了謝征鴻這麼一個活招牌在,探聽如來神掌消息的修士一下子增多了起來。萬佛朝宗作為如來神掌裏名氣最大的一招,影響力更是非同小可。因此在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之前,五大佛門不約而同的將這個消息封鎖起來,順便又將自己的得意弟子派了出去。
萬一有了機緣,自己門下的弟子能夠得到這份傳承,豈不是件大好事?
至於為何不自己出山,自然是因為五大佛門自身的制衡因素在。
若五大佛門的掌門和高層長老當真出手,恐怕涉及的範圍就不是一兩個世界了。再者,如來神掌雖然厲害,但也不是人人都有這份機緣這份悟性去學。他們的修為已經到了一個瓶頸,就算得了如來神掌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反而會引起其他佛門門派的警惕,倒不如放開手讓弟子去!
如晦此次前去,也是為了打聽這萬佛朝宗的虛實。
只是路過之時聽見有修士說不久前見過謝征鴻,才會特意在這個地方等他。
若萬佛朝宗當真出現,謝征鴻必定會來。與其到時候被謝征鴻殺個措手不及,倒不如主動相邀。若是方便,結一份善緣也是好的。
如晦曾經在法相宗裏極不受重視,更因為蒼老的容貌被不少弟子排擠欺負過,半點都沒有他想像中的佛門清淨地的風範。一旦佛法和修為和虔誠掛上鉤,就算想要弟子虔心向佛不理外事也不可能。相比起如今在佛教宗門之中越發壯大的所謂‘激進派’,如晦還是更偏向於保守。
他對如來神掌沒有太大的興趣,只要到時候借功法一觀,聊以參悟,印證一番也就是了。
因此,在趕往如來神掌可能出世的地點之時,如晦已經暗暗將自己的想法和謝征鴻說了一遍,表達自己並無覬覦之心。
“謝道友似乎並不為這萬佛朝宗的出現而驚訝。”如晦說完,見謝征鴻還是一臉平靜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是。”謝征鴻並不打算掩飾,“這消息貧僧早就知曉,只是不知道怎麼一下子就流傳了出來。”
“原來如此。”如晦想到謝征鴻和九州魔皇的能力,早他們一步得到這個消息也並不是不可能,“這個消息已經流傳出去,但謝道友似乎並不著急。”
“貧僧對這萬佛朝宗,的確心神嚮往。”謝征鴻並不否認,若萬佛朝宗的功法當真擺在他面前,他不心動是不可能的,只是貪多嚼不爛,如今連佛問珈藍這一招他尚且沒有吃透,又何必去挑戰這種高難度的招式呢?
“哦?”
“只是相比之下,貧僧心裏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謝征鴻拱手笑道,“讓道友見笑了。”
“無妨。”如晦笑著打趣道,“道友三千煩惱絲未斷,就算有什麼煩惱也是正常。”
謝征鴻聞言笑了起來,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臉上帶出一點繾綣的笑意來。
若他真的將這頭髮全斷了,恐怕前輩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
尤其在知道他前世的事情之後。
因為不管是神秀老和尚也好,還是宋清也好,後期都是剃度了的。
“如晦,你怎麼會和謝征鴻在一起?”
兩人還未前進多少道路,便有幾個光頭佛修飛馳而來,一雙眼睛寒光四射,恨不得在如晦和謝征鴻身上戳出幾個窟窿來。
“原來是三論宗、淨土宗和止律宗的幾位道友。”如晦見狀,微微俯身,合十行禮道。
“如晦,你莫不是被那魔頭迷了心智?你身為法相宗弟子,我輩中人豈能和這種邪魔外道走在一路?”止律宗的同治和尚看見如晦身邊的謝征鴻,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他身上穿著一身玄色僧袍,項上菩提子一顆顆光滑圓潤,一見便知絕非凡品。他身後更是無數靈氣翻動,隱隱有靈光閃現,很是不俗。
這謝征鴻的樣貌早已被他們這些人見了無數遍,前些日子的記錄晶石更是被他們翻來覆去的看。原本以為他們對待謝征鴻已經可以做到平常心,但真正見到謝征鴻之時,這些佛修還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這並非簡單的修為差距,更是一種更深更遠,更讓人無力的東西。
“同治道友,謝道友並非你想像中的那……”如晦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幾個佛修的攻擊打斷。
“幾位道友,你們這是做什麼?”如晦驚訝的喊道。
“自然是來試試謝征鴻的高招了!”
這些佛修並未掩飾身上的殺機,身形一晃,分散四方,將謝征鴻牢牢包圍了起來。
他們每個人都在警惕,提防著謝征鴻的任何一個動作。
他們心知自己不太可能將謝征鴻鎮壓,但要他們輕輕放過謝征鴻更不可能。
謝征鴻一出,他們這些佛修弟子出門在外幾乎都要被其他修士拿來與謝征鴻比較,宗門名聲,他們自己的努力和刻苦,在謝征鴻面前都不值一提。那些修士只會說他們這些名門正道的佛修一個個沒什麼本事架子還高,修行個幾百年還比不上謝征鴻修行一年。
謝征鴻、謝征鴻、到處都能聽見他們的討論。
不管走到哪里,對他們有好意有惡意的修士都會笑著問一句,“你是佛修,那麼你知道謝征鴻麼?”
謝征鴻看著周圍這些佛修,他們每一個人的修為都在合體期上下,從透露出來的氣息來看,並不好惹。
“能夠讓這麼多道友一起對付貧僧,實在讓貧僧受寵若驚。”謝征鴻微笑著掃了一眼四周說道。
“廢話少說,謝征鴻,你身為佛修,哪怕資質再高,悟性再好,也不該和魔修同流合污。如今既然見了你,我等身為佛門弟子,自然不能輕輕放過。”
說完,那說話的佛修低喝了一聲,整個人氣勢暴漲,手中騰出一道靈光,掌心朝外,對著謝征鴻打了過去。
轟!
謝征鴻一拂袖,輕鬆將那靈光拍散。
“阿彌陀佛。這位道友,貧僧失禮了。”謝征鴻朝著那施法的修士笑了笑,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木鐲子,不見多少雕飾,轉眼便化作一個大圈,將那修士嚴嚴實實的捆了起來。
那佛修只覺自己好像被什麼束縛住了一般,想要運轉真元將這木鐲子破開,身上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謝征鴻,你使這種手段算什麼佛修,放開我!”
謝征鴻收回手,整個人如青松一般,淡淡道,“道友說話好無道理,閣下率先出手,貧僧不過是自保罷了。”
“該死!”那佛修暗罵了一聲,又覺得自己這樣實在太過丟臉,只得恨恨的閉上了嘴。
“謝征鴻,我來會會你!”
這些佛修畢竟也是各門派的嫡傳弟子,圍攻這種事情實在做不出來。
只得一個個上前討教,就算真輸了也不至於那麼難看。
是的,起碼比他們圍攻謝征鴻還輸了要好看的多。
謝征鴻心裏暗歎了一口氣,知道若是不將這些佛修打敗,恐怕是不能輕易離開的。
但是同樣的,他也不可能對這些佛修下殺手。他們對付謝征鴻的原因就和當初遇見曆和光請求和謝征鴻一戰的原因一樣,為了宗門名聲,總要和謝征鴻好生打上一場。不然說出去,他們又如何能配得上當宗門弟子?
這便是享受了宗門無數好處之後,弟子應該為之的事情了。
好在這些佛修出手雖然厲害,但當真和謝征鴻有什麼血海深仇的還是沒有,謝征鴻只用了各種道術和法寶將他們困住也就罷了。
“諸位道友,如今貧僧怕是可以繼續走了吧。”謝征鴻看著這些被困住無法動彈的佛修們道。
“不,不止。”同治搖搖頭,轉眼看著邊上的如晦,“如晦,你可是三寶加身,身兼法印的佛修,法相宗掌門方丈嫡傳弟子,你難道不該上去和謝征鴻鬥上一場麼?”
如晦苦笑著看了他一眼,又扭頭看了看謝征鴻,只得點頭,“不錯,謝道友,還請多多包涵。”
“請。”謝征鴻應道。
“小和尚,怎麼本座一會兒不見,你又在和人打架?”聞春湘的神識傳音忽然在謝征鴻腦海中響起,依舊是那樣懶洋洋的調子。
小番外
佛子下山後就將自己身上的道袍給換了。
整天穿著道士的衣服到處走,實在太過招搖。況且,佛子長年呆在山上,極少下山,對外面還是充滿了好奇。
他從妖精們給他送的金銀珠寶裏挑了一顆最不起眼的珍珠,拿去當鋪換了不少銀子,將自己重頭到尾置辦了一番,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公子,有事沒事就坐在街邊小館裏聽人八卦。若是聽出了疑似妖怪作祟的事情,便會換上自己的道袍上門去捉妖。
這麼一來二去,名氣倒是都打下來了。
這天,佛子換了個地方聽消息。
邊上有幾個客人正談起這新搬來的一個達官貴人家裏似乎是鬧鬼,作祟的似乎是死去的一個小妾。這達官貴人從京城而來,家大業大,現懸賞上千兩白銀抓鬼,這方圓附近的和尚道士都去了,就等著挑幾個厲害的人出來抓鬼呢!
佛子在邊上聽了許久,倒是沒有去裝成道士上門。
在捉妖驅鬼這行業裏,越是年輕就越不可靠。佛子一開始上門捉妖驅鬼也不得別人信任,還是憑著真本事才有了點名氣。但是在這個貴人家中,有本事的人不在少數。
因此,佛子將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以客人的身份上門,想要求此家主的一副字畫。
佛子生的不俗,但是氣質出眾,很快就得了家主歡心。佛子又說自己不信那怪力亂神之事,想要見識一番。家主雖然無奈,但想到家中請來了那麼多高人,讓這年輕人見識一番也未為不可。
如此,佛子才算是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