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謝征鴻隨著了空走入華嚴宗的地界,哪怕心如止水,也不得不為華嚴宗的模樣震驚一番。
眼前是一片鬱鬱蔥蔥的草木森林,繁花似錦,天空不停的飛翔著各色仙鳥,聲音悅耳動聽。然而走過了這片花草繁茂的森林,映入眼簾便是一座巨大的白玉蓮花山。
從遠處望去,就好像一朵巨大的白玉蓮花盛開在山谷之中,在中間位置被人掏了一塊,隨處一按,變作了座座亭蓋樓閣。在這座蓮花山的正中心,則是養了一個巨大的蓮花池,蓮花池裏那搖曳著的荷花,豈不正是這座山的模樣?
了空見謝征鴻有些驚訝,心裏也忍不住湧出一股自豪來。
初次來到他們華嚴宗的修士,都會忍不住為他們的大手筆驚歎。
“此處原本是一座荒山,後來我華嚴宗祖師發現內裏藏著玉石,便用無邊佛法將塵垢盡去,又請來當時的好友,將整座山峰按照一朵蓮花模樣雕刻出來。而我們華嚴宗的主殿,就正好坐落在這座玉山精髓之處。不然,我們也負擔不起外面那四座大陣的消耗。”了空慢慢解釋道,隨後又引向謝征鴻去看那主殿。
“在主殿前面有一道場,正是弘揚佛法之處,到時候那高僧也會在上面講法。”
謝征鴻抬頭看去,的確是有一處空白場地,場上沒有蒲團,只有一塊塊隆起的白玉圓桌,大小差不多也是一個蒲團模樣。恐怕那個便是他們到時候落座的位置了。
“靈玉有靈,我們一邊吸收靈玉裏的靈氣,另一方面,我們也會時常帶著靈石、功法坐在上面練功,相得益彰。再經歷些年,或許玉山本身會生出一絲靈智也尚未可知。”山峰成靈,在修真界是很普遍的事情,小心呵護一些,也是一大助力。
了空如此說法,想必對此是有了一些門道了。
蘊養靈器也能生出靈智,何況是這麼大的一座白玉山?
“的確高明。”謝征鴻低頭稱是。
那位高僧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了空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和謝征鴻說三道四,只好叫來一個師弟安排謝征鴻進了他們看法的地方,那是對佛修弟子們開放的一處公共場所,雖然沒有太高深的功法,卻是道春中世界裏藏書最全的,經常會有不少其他地方的佛修到那裏借書。
了空將謝征鴻安排在那裏,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謝征鴻道謝了一番之後,便在這藏書閣裏慢慢翻閱著經書,一直到了佛誕大會開始的那一天。
佛誕大會當天,整個華嚴宗上下都洋溢著歡快又莊重的氣氛,且不說天空不斷飄落的花瓣,也不說隨處燃燒的幽幽檀香,光是場上出現的各種成名已久的修士,就足夠跟著長輩來長見識的修士們目不暇接了。
有趣的是,謝征鴻發現三思的師父,弘善大師身上穿的似乎是華嚴宗統一樣式的僧衣,根本不是什麼彩衣閣製作的法衣。
這倒是有些奇怪。
謝征鴻微微想了想,便將這個念頭給拋到了腦後。
這和他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
相反,若非彩衣閣閣主拒絕了他,恐怕聞前輩還不會答應給自己做一件法衣?
還該謝謝對方才是。
謝征鴻想到這裏,嘴角忍不住上揚起來,重新將心思放在了佛誕大會之上。
聞說佛祖前身乃是一六牙白象,出世之時無人攙扶,在地上走了七步,遍觀四方,舉手而言,“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這佛誕大會,自然是少不了這六牙白象的。
只是六牙白象雖少,修士之能想要造一個也是容易,這樣的生靈自然是不能成為佛祖化身。因此,造佛誕大會之時,無數僧人虔心誦經,華嚴宗特意創造了一門術法,將這些經文神念凝聚成六牙白象模樣。隨著檀香一樣,冉冉升空,再放出一些金色佛光來。
不管信不信,起碼對佛祖的敬重是有了。
這樣的舉動,幾乎所有的佛誕大會都有類似的。
聞春湘曾經笑著和謝征鴻說,這些和尚將心思都放在了這上面,簡直和凡間那些討好皇帝官員沒什麼兩樣。
有了聞春湘這樣的話打底,真正見到這樣的景象的時候,謝征鴻就顯得十分淡定了。
不過其他的佛修甚至是初次來此觀禮的修士,就免不了驚訝。
哪怕道統不同,但是釋迦牟尼佛能夠傳下道統,自成一派,在無數修真界留下自己的印記,各個世界都有他的一抹化身,一些傳說,這樣的本事自然也值得所有修士敬佩。
眾僧誦經,意念化為六牙白象,算是開啟了佛誕大會的序幕。
佛誕大會幾乎分為四個步驟,細節方面先不說,總體而言始終逃不開。
第一,便是恭迎佛像。
華嚴宗的僧人們在鐘聲響起之後,向上頂禮三拜,由六位佛修弟子站出,兩人手上持著特意煉製的磐,兩人托著香盤,嘴裏唱著“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聲音剛落,天空便降下卍字佛光,一座金身佛像在天空隱隱出現。
威勢驚人,眾多修士在對上的那一刹那都不禁生出膜拜之感。
“定心。”不少長老神識傳音給諸位弟子,“這些法相宗的拿手好戲,不過是佛像虛影。每逢佛誕大會,都有大世界的佛修宗門再大世界隔空施法,降下這些神跡來。”
眾多弟子這才回過神來,將心裏的不適壓下去。
謝征鴻靜靜的看著那金身佛像,心裏平靜無波。
不過是一些神通手段,哪里能夠得佛祖的一絲光彩來?
如此行徑,難怪聞前輩對這種佛誕大會不屑一顧了。
謝征鴻心中微微歎氣,但看著場上不少年輕佛修眼中激動,這才將情緒壓了下來。
對於宗門來說,這樣的手段能夠讓宗門弟子虔心向佛,增加敬畏之心,是再好不過的了。
第二,便是安坐沐浴。
這一點凡間常有,修真界幾乎沒有。
不過還是有僧人同念《沐浴真言》,三稱“南無香雲蓋菩薩”,唱些讚歌,歌曰“菩薩下雲中……天樂奏長空……”等等。
其後,空中又升起九條金龍,無數水流自金龍口中吐出,化為絲絲細雨降落下來,卻是極為濃郁的靈氣凝聚而成。
正是華嚴宗送給在場修士的一份大禮。
不少修士當即吸收了起來,心情也稍稍愉快了起來。
當然,魔修們還是及時的升起了防禦陣法,免得被這樣的“聖水”沾染到。
晦氣!
第三,便是祝聖繞佛。
不但要同唱《佛寶贊》,還有《贊佛偈》。
“天上天下無如佛,十方世界亦無比,世間所有我盡見,一切無有如佛者”。
聽得謝征鴻有些臉皮發燙。
大約在他矜持謹慎低調的佛修生涯裏,還沒有見過佛修們用這樣的語句來稱頌過什麼。
咳咳。
法修劍修們聽聽就忘記了,畢竟道統不同。
最後,便是回向皈依。先念《回向文》,再唱《三皈依》。
皈依佛,當願眾生,體解大道,發無上心。
皈依法,當願眾生,深入經藏,智慧如海。
皈依僧,當願眾生,統理大眾,一切無礙。
“浴佛功德殊勝行,無邊勝福皆回向……”
至此,這佛誕大會的必備步驟,才算完了。
謝征鴻長松了一口氣,終於覺得輕鬆了一些。
幸好聞前輩此刻休息,不然恐怕聞前輩能活生生的將這佛誕大會罵出幾百種花樣來。
謝征鴻身為外人,都覺得華嚴宗做這些很是麻煩,難怪要過一百年才會舉辦一次了。
佛誕大會的前期工作都完了,接下來才算是各門派交流感情的正戲到了。
恩,唱完了頌詞讚歌,就該唱禮單了。
就先從歸元宗和落劍宗開始。
謝征鴻在這些人之中,見到了曆和光,也見到了沈破天和朱寧等人。但是他們都是分開坐的,此刻除了眼神交匯之時相互微笑之外,竟然再也找不到其他時候說說話。
唉。
可惜了謝道友如此年輕美貌,卻不得不和那些禿驢坐在一起。
沈破天和祁永緣等人看著謝征鴻,心中連連歎氣,竟然都想到了一塊去。
謝征鴻此刻一干久負盛名的得道高僧們坐在一塊,惹來了絕大多數目光,不少年輕修士一見了他目光就移不開了。其中,以魔道修士最為肆無忌憚。
雖然他們現在是來到華嚴宗裏湊場子的,不能實質幹什麼。不過用目光來回打量挑逗也是這些魔修們的拿手好戲,萬一若是看對眼了,華嚴宗也不能攔著別人和自己雙修啊。
無他,謝征鴻頂著一頭如墨青絲,又穿著一身禁欲系的僧袍,坐在一堆老和尚中間,就好比將一顆珍珠放在石子裏,想要不惹眼也難。
“那是誰?”音詭宗的一名嬌俏少女伸手戳戳自家師兄,低聲問道。
說是低聲,但修士的耳朵何其靈敏,該聽見的全都聽見了。
被那少女戳中的修士收起了輕浮的笑容,朝著自家師妹盯著的目光一看,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
“自然是被師傅念叨過無數次的人了。”
以一屆散修之身力壓天丹榜無數豪傑,甚至還趕在萬魔谷耿以楓之前碎丹成嬰,還被華嚴宗特意發請帖參加佛誕大會的佛修謝征鴻了。
對於他們這些魔修來說,佛修裏出了什麼好苗子,他們可打聽的比誰都要清楚。雖說仙魔不兩立,但是畢竟以斬妖除魔為己任的修士還是少,而佛修天生就和他們不太對潘。但凡魔修,誰手裏沒有幾件用他人精血靈魂煉製的法器,又趁手又方便,和法修打起來還能趁機汙了他們的法寶,再適合不過。但是遇見佛修,被這些禿驢多念幾句經文,那些法器裏的怨氣怨靈就會被他們淨化,從一個上好的法器變成廢渣,這才要命!
而這些事情對於佛修來說,是功德,可以提升他們的修為,他們樂此不疲的幹這種事。
但是同樣的,佛修對於魔修來說,無疑是大補的。
采補也好,用來煉器煉丹也好,甚至是直接吸食也好,都能讓他們的功力有大幅度的增長。
如此一來,魔修與佛修之間的關係,想好也好不了。
但又不能不給這些老和尚面子。
佛誕大會期間,他們這些蹦躂的厲害的魔修都被會請來聽佛法,能不能感化他們是一回事,但起碼可以讓他們在佛誕大會期間乖乖不鬧事。這對於佛修來說,等於救了無數人的命,是大功德。因此,就算這些魔修們礙眼,但也得捏著鼻子讓他們過來。
相看兩生厭,不過如此。
好在這一次的佛誕大會出了個謝征鴻,在聽完那些惱人的唱詞和麵無表情的和尚們之外,終於找到了一個養眼的佛修。
比沙裏淘金還要來的艱難!
若是能夠和他雙修一次……
嘖。
不少魔修都看著謝征鴻流口水。
這個和那些妖魔鬼怪看唐僧肉的架勢也相差無幾了。
“他就是謝征鴻?”少女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還真是年輕啊。”比她都還年輕呢。
雖然修士大多都保持著年輕外貌,但是眼睛尖的人還是能夠分辨出他們的真實年齡。謝征鴻絕對不會超過四十歲,卻已經是元嬰期的修士,許多修士在他這個年紀,還在築基期苦苦掙扎。
果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華嚴宗的掌門坐在道場的中間,用一種慈善的目光縱攬全場。
一邊聽著那些門派送上來的賀禮,一邊道幾句阿彌陀佛之類的,對下面的小動作小聲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來華嚴宗道賀的門派就多不勝數,一串串的禮單每個都要念上好些時候。這還不算,還有其他一些大能們以自己的名義送來的賀禮,都得一一說出來。至於那些小勢力,自然就沒有這個待遇了。可即使如此,也是十分無聊的。
一開始,修士們還會為某某門派的手筆驚訝,聽到後來,就純粹只是名稱了。
華嚴宗的弟子們一個個保持著看不清情緒的臉,分散在場中,自行打座。
和尚最不缺的就是定力了。
大約是底下的人談論謝征鴻談論的有些興起,謝征鴻可以裝作沒聽見,邊上還有一些年紀不小的佛修們就忍不住看向坐在他們身邊的謝征鴻。
這些佛修,有些是道春中世界的,這些還好,對謝征鴻還算客氣。
還有一些則是外來的,純粹是沖著高僧而來的,初來乍到對謝征鴻也沒有什麼瞭解,此刻便忍不住想要瞭解一二。這個穿著和他們一樣但就是覺得畫風不太對的佛修,究竟是怎麼回事?
“貧僧戒嗔,不知道道友法號?”說話的正是和光寺的一位佛修,之前在和同門師兄弟們一同出現的時候,在了空身邊見過謝征鴻一次。他的修為是最高的,名聲在和光寺的年青一代裏也是最高。此次單獨坐在這裏,雖有些是和光寺的面子,但更多的還是對他個人的看重。
和光寺人對於華嚴宗的瞭解可謂知之甚深,雖然隔著一個世界,但都在努力向大世界裏的法相宗輸送自家弟子。這一次佛誕大會的舉辦權輸給了華嚴宗,自然不想輕易咽下這口氣。道統之爭不死不休,哪怕同為佛門,也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如戒嗔早已做好了和了空對抗的準備,卻不想被謝征鴻吸引了目光。忍不住就想要為自家宗門好好打算一番,詢問一下這個佛修的來歷。若對方真是華嚴宗掩藏的底牌,就得好好回去商量一二了。
“貧僧尚無法號。”謝征鴻見戒嗔主動搭話,友好的回答到。
戒嗔臉上浮現驚訝之色,“道友尚未剃度,連法號也無麼?”
“貧僧幼年未曾拜師,一身傳承乃意外得來。未見傳承恩師,不敢擅取法號,自行剃度。”謝征鴻笑著回答。
他原本也想給自己取個發號,但是被聞春湘乙太過難聽為由拒絕了。
至於剃度,更是聞春湘的地雷,一猜一個准,謝征鴻到後來連提都不提了。
好在他的傳承是借了聞春湘馬甲“般若禪師”之名,用這個為藉口也合情合理。
自行剃度其實是不被佛修宗門認可的,如了空當年一般自行剃度入了寺廟,也是先從雜役弟子做起。後來入了華嚴宗門牆,由收下他的師父再為他剃度一次,才算是成功了。
法號,更是由師父長輩或者得道高人才會為之取的。
這些人,謝征鴻一個都沒有,唯一沾的上邊的聞春湘恨不得小和尚越晚越成為一個真正的禿驢好,根本不會用這些東西來要求謝征鴻。
法號、剃度,不過是為了表明自己的心智做的一種方式。
誰說沒有了這些就不可以修行了?
再說,謝征鴻的稱號是“半佛”。
半佛半佛,自然只能一半是佛了。
“原來如此。”戒嗔雙手合十,了然的點點頭,隨後又笑著說道,“道友真是慧根深種之人,無長輩教導還能有如此成就,真是羞煞我等。”
“道友過獎。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大道遙遙無期,貧僧不過種種機緣巧合才有如此成就。不比道友一步一個腳印,基礎扎實。”
這樣你來我往的說了好幾番話,才算打住。
謝征鴻一直不卑不亢的,態度好不說,而且說話條理分明還隱隱含有禪意。聽說他是散修出身,尚且沒有正式拜入哪個門派。頓時邊上不少佛修都起了心思,想要將人給帶回去。
大約是戒嗔自己也發現了邊上不少同道的灼熱目光,問著問著就不再問了。
自己先發現的人,問的太清楚了便宜其他宗門,這事他可不幹。
和這些佛修們一直呆在一塊的了空一臉巋然不動的樣子,權當沒聽見了。
他們華嚴宗都這麼拉攏謝征鴻,尚且沒有得個准信。
這些道友想要中途截胡,也看他們答不答應?
佛修修行艱難,可每隔些時候也能出幾個天才,生而知佛,幾乎是為佛修而生。這樣的人,幾乎順利飛升得證金身不是難事,都是有記載可循的。偶爾發現,必定會惹來無數佛修同道為此大打出手。
謝征鴻不管是不是這樣的人,反正華嚴宗是盯上他了。
順便在心裏感謝一下發現了謝征鴻又早早敗落的因真寺。
第一天的佛誕大會就這麼風平浪靜的過去了。
謝征鴻剛剛起身準備回藏經閣再看看經書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好多個漂亮修士包圍了。
有男有女,有少年有青年,各色美人應有盡有。
“大師哪里去?”
“大師,我們今日聽完佛法都有些感觸,不知大師可否為我們解答一二?”
謝征鴻忽然想起聞春湘曾經說過的話,心裏哭笑不得。
恐怕自己還真是被這些人給盯上了。
“抱歉,貧僧還有要事。”謝征鴻乾脆的單手行禮,化作一道虹光就飛離了此處。
留下眾多魔修憤憤不已。
罷,本來也不覺得能夠這麼輕易的打動一個佛修。
第二天,謝征鴻便被三思從藏經閣里拉了出來。
“三思,你……”
“謝道友,那位高僧提前來了,速速隨我前去。”三思一手拉著謝征鴻,想要往道場趕。
謝征鴻笑了笑,反拉著三思幾乎瞬間就到達了道場。
三思這才想起,對方早已成就元嬰,速度可比自己快多了。
“大家來的真快。”
此時道場裏已經被無數佛修佔據,一半是華嚴宗弟子,剩餘一半都是外來世界的佛修。
至於法修們……
他們知道今日是高僧宣揚佛法,早早的就將弟子拘束在房間裏了。
若是門下弟子去聽別人佛法,有了棄道向佛之心,他們還有何臉面回去見掌門?
這高僧如此厲害,說起佛法來必定高深莫測,萬一弟子有個鑽研之心,可不就是平白為別人送了弟子?這樣的事情,沒有一個門派願意做。
因此,這場上除了佛修之外,其餘之人是半個沒有。
“今日所來之人,乃是大世界與‘般若禪師’齊名的‘困厄禪師’,修出了自身法印不說,還修出了‘覺寶’,修為已經是合體期巔峰,距離渡劫只有一步之遙,乃是當時一等一的佛修高人。”有佛修弟子在一旁如數家珍的說道。
如此高僧,莫怪這麼多佛修宗門趨之若鶩,從其他世界遠道而來了。
謝征鴻心中感歎,卻順著三思和了空的安排,坐在了最前端,等候那位困厄禪師的到來。
忽然,道場最前方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位面相困苦,愁眉不展的中年佛修。
沒有任何光華,也沒有什麼神通閃現,就好似普普通通的一個凡間僧侶一般。
然而,他出現的那一刹那,頓時所有的佛修都朝著他看了過去。
困厄禪師打量了一眼場內,目光忽然在謝征鴻身上頓住了。
困厄禪師微微皺眉,似有不解。
“禪師,可有不當之處?”說話的正是華嚴宗掌門普世方丈。
“那佛修身上,似乎有魔修之氣纏身?”困厄禪師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讓整個場中的佛修都驚訝了起來。
哪個魔修膽子這麼大,敢在困厄禪師面前出現?
然而,他們順著困厄禪師的目光一看,卻個個驚訝不已。
那困厄禪師所說的魔修之氣纏身之人,豈不正是風頭無兩的謝征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