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聞春湘再度睜眼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種在了花盆裏。
……作為一朵被家養過的牡丹,被種在花盆裏也是正常。
聞春湘淡定的接受了自己的現狀,當務之急還是先看看具體的地方。
聞春湘驚訝的是此間的靈氣濃度,稍稍放開神識一看,便知道自己是到了修真界。只是不知道是三千世界的哪一個而已。
雖然他沒能化形成功,但是又回到了修真界,這也實在是說不出來到底是好是壞。當時他本該死在天雷之下,卻被老和尚留下的一道法印救了送到了修真界來。
老和尚究竟是什麼人呢?
聞春湘苦惱了許久,說他是修士吧,但是老和尚的生老病死他都是看見的。說他是凡人吧,凡人可沒有這麼大的力量將他從天雷下救下來不說還安安穩穩的將他送到了修真界。
凡人常有“活佛”的說法,或許老和尚就是那樣的人?
聞春湘抖抖葉子,低頭看著渾身黑乎乎的自己,莫名的有些想哭。
他明明是白牡丹啊偏偏成了黑牡丹。從根莖到花瓣,都黑的不能再黑了,哪怕他在水裏將自己泡爛了都肯定還是黑的。
聞春湘想要開花試試,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心裏便升起一股嗜血的欲、望來。
好像只要他輕輕一揮手,就能將所有的東西都摧毀。什麼修士,什麼修真界,通通都不是他的對手!
這股力量太過詭異,又太過令人著迷。而現在這股力量就存在於他的身體裏,經過天雷的轉化和他合二為一,再也分離不開。
聞春湘打了個寒顫,連忙將葉子合攏,奮力將花苞都憋了回去,再度成為一隻光溜溜的只有葉子沒有花朵的黑牡丹。
剛才的感覺太奇怪了,好像開花了就不是自己了一樣。
他堂堂花王牡丹,變成黑牡丹也就罷了,怎麼能連自己的性格都變黑了?
“師兄你看,這黑牡丹怎麼一片花瓣都沒有了?”少年長得眉清目秀,看上去很是稚氣。他身上穿著一身樸素的沒有任何花紋的衣裳,手上還帶著一串菩提子的佛珠。
“花開花謝本常事。這牡丹若有靈性,肯定會以修整為主,而非耗費靈氣開花。”
進來的那個被他稱為師兄的男子看上去二十來歲,年輕俊美,令人如沐春風。他穿著和這少年一般無二的衣裳,顯得溫和而內斂。
“哦。”少年愣了一聲,“師兄,之前聽見幾位長老要收弟子,為他們剃度取法號,我們這樣的外門俗家能夠分到幾個名額?”
他們所在的小世界人才凋零,傳承也是少得可憐,想要擠進宗門修仙的人很多,無奈資源有限。就連佛門清淨地也搞出了內門外門這一套,外門的俗家弟子幾乎是內門的上百倍之多。至於功法,卻只教了最粗淺的一些心經。月例什麼的更是趨近於無,不過每月一顆下品練氣丹便打發了。
現在好不容易有長老要到外門收弟子,卻聽見內門中已經內定了好幾個的消息。
宋清沉思了一會兒,道,“大約五人上下吧。”
“那幾位長老加起來要收二十位的弟子,內門弟子加起來也不過百人,就佔據了絕大部分的名額。若他們真比我們強也就算了,可宋清師兄你已築基成功,即使在內門之中也是獨一份,可他們卻……”
“慎言。”宋清伸手阻止了師弟接下來的話。
少年只好憤憤閉口。
“回去多念念經,冷靜一下。”宋清拍拍師弟的肩膀,“如今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師弟只好悶悶不樂的回去。
宋清走到聞春湘的面前,輕笑了一聲,“只是看姿態的話,還真的很像以前見過的那株白牡丹呢。”
“我本來就是白牡丹。”聞春湘鬱悶的反駁道。
“你在說話?”宋清聽見一個少年嗓音的聲音,打量了四周一眼之後,才將目光放在了聞春湘身上。
殊不知聞春湘也是嚇了一大跳,“你聽得見我說的話?”
“自然聽得見。”宋清點點頭道,“我原以為你只是普通牡丹,原來是道友,是宋清失禮了。”宋清拱手說道。
聞春湘愣了一會兒,這才算反應過來,恐怕是天劫之後,自己的修為又增加了些。加上這宋清也是修到人士,那麼他說的話能被聽見,也是正常。
“多……多謝你救我。”認真說起來,聞春湘還沒有正式和人類說什麼話,唯一一次大約也只能算在夢中,老和尚並沒有來得及說什麼。
“哪里。”宋清好笑到,“只是碰巧罷了,當時道友身上也沒有多少傷口,就算宋清不多此一舉,恐怕也沒有問題。”
“對了,敢問道友高姓大名?”
“我,我叫……”聞春湘遲疑了一會兒,不知道該說自己該說什麼名字的好?
是直接告訴對方自己叫白牡丹還是……
“世間之春景盡注此花,不如就叫‘春湘’。”
老和尚的話突然出現在聞春湘腦海中。
下意識的,聞春湘脫口而出,“我叫聞春湘。”
聞是老和尚出家前的俗姓,他記得偶爾有人提過一次。
“好名字。”宋清在口中默默念了聞春湘三個字幾遍,笑道。
“你是和尚麼?”聞春湘揮揮葉子問道。
“在下還未剃度,只能算是佛修。”宋清好笑到。
“佛修,是什麼?”聞春湘繼續問道。
“修佛之人。”
聞春湘頓了一會兒,或許老和尚那樣的也能稱得上是佛修罷。雖然眼前之人沒有剃度,也沒有光頭,但他以後總是要當和尚的。
就沖著對方是和尚,聞春湘便決定要對對方好一些。
有了宋清在身邊,聞春湘對修真界的常識也瞭解了不少。他之前還未出谷之時所在的很可能是大世界,只有在那裏才會有接近仙品的靈植。
“宋清,凡人有可能會結法印麼?”有一天,聞春湘忍不住問道。
“這個,應當不可以,即使是佛修,結印之人百萬人也不一定有一個。不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凡間亦有活佛之人,在下不敢斷言。”宋清沉吟了一會兒,說了個中規中矩的答案。
“我知道了。”
越是瞭解修真界的常識,他就越不知道老和尚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天劫的威力即使是結印的佛修遇見了也得吃一壺大的,何況只是一道送人的法印呢?
“傳說若有真佛羅漢轉世為人,哪怕是凡人之軀也可以爆發出非同尋常的力量。”宋清見聞春湘悶悶不樂的樣子,腦海中飛快的轉動,然後說了個似真似假的傳言。
“真佛?”聞春湘低聲念了一遍,“或許老和尚真的是真佛轉世吧。”
和宋清幾番交談之後,聞春湘才知道宋清原來也只是一介凡人,甚至還和他在皇宮裏見過面。不過聞春湘不打算告訴對方自己就是那株白牡丹。
想宋清不過是從小孩長成了大人,而他卻是換了個種族。
是的,在牡丹們的觀念裏,白牡丹和黑牡丹絕對是兩個種族,完全不一樣!
宋清在戰亂之時被一修士看中,帶到了修真界。可惜那位修士在衝擊結丹之時失敗死去,宋清這才拜入了佛門,當了個普普通通的外門弟子。
“你打算在這裏呆下去麼?”聞春湘伸出葉子拍拍宋清的肩膀道。
如今的聞春湘,已經可以任意將自己的本體變大變小,已經不是那株輕易就能被人摘走的嬌花了。
“過一段時間,問問師弟再做打算。”宋清認真的回答道。
宋清雖然看上去年輕,但是為人卻很穩重,有時候聞春湘會忍不住想到老和尚年輕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少年老成的模樣?
可惜宋清將那名少年師弟放在心中,人家卻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看重他。
那名少年本就是驕傲易衝動的性子,沒有聽宋清的安撫,反而在幾名弟子的拾掇下退出了宗門,另尋出路去了。
“別傷心,這個,人生本就分分合合。”聞春湘怕宋清會傷心,忍不住勸道。
“沒什麼。其實以師弟的性子,我早就料到了。只是我原本想要等到這段時間過去之後再離開不會那麼惹眼,不想師弟他有自己的想法。”宋清淡淡的搖頭,“聞道友願意和我一起離開麼?”
“好啊。”聞春湘點點頭,毫不猶豫的答應。
宋清本來還想要說外面的生活不太好,比不上在宗門裏來得安穩,加上聞春湘如今還是植物狀態,更是危險重重。只是這些擔心比起聞春湘對自己的信任來說便不值一提了。
“在下定會拼盡全力護道友安全。”宋清堅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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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前輩?”謝征鴻見聞春湘又呆住了,忍不住喊道。
莫非是因為他剛才詐了前輩一下,前輩生氣了不成?
“別叫。”聞春湘從回憶中醒來,心情正是差的時候。
都說人老的時候會喜歡回憶往事,他還一點都不老呢,比起顏喬活個幾萬年的妖怪來說還只能算年輕人,居然也開始學習那些老頭子回憶過去了?
“小和尚,你怎麼發現本座的身份的?”聞春湘惡狠狠的問道。就算是欺詐,也得先有個欺詐的本錢在。若非謝征鴻一口說出“花妖”兩字,以聞春湘自認的精明怎麼會一句話就泄了底?
“前輩您雖然偽裝的好,但是在面對拈花指的時候,表情都會有些變化。”謝征鴻想了想,還是將心裏的懷疑慢慢說出來,“這是其一。”
其一?
難道本座還有其他什麼方面都露了馬腳?
聞春湘心情比較複雜。
拈花指這門佛門術法聽起來很有美感,前提是你不要是那朵花。
這門術法來自於“拈花一笑”的故事,流傳極廣。可是對於花妖們來說,這簡直是變相的耍流氓。
聞春湘因為身上怨氣和血氣的緣故,已經幾百年不曾開花了。
一旦開花,他身體裏的怨氣和血氣都會冒出來。那些怨氣血氣本就是醞釀了三十餘年的屬於幾百萬人的東西凝結而成,在他的身體裏已經呆了上萬年,早已非當初所比。他運氣這麼差,和身上的這些東西分不開。可也正是因為這怨氣和血氣,他才能進步神速,從一介凡花成為真正的花王。那黃泉遊花雖然也是魔花,但比起怨氣染就的黑牡丹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他如今被捆仙繩困著,對身體的控制沒有以前那麼厲害。
若是花期一到,自己恐怕再難壓制,到時候,整個道春中世界都能被他毀了。
他已經夠倒楣了,再來一個中世界的氣運壓下來,他恐怕輪回幾百輩子都洗不清身上的債。
因此,讓小和尚在花期之前助自己脫困是最好的辦法。
“其二呢?”雖然聞春湘心中憂慮重重,但是解開心中疑惑才是當務之急。
“其二,前輩對於靈草靈植的瞭解明顯比其他東西要深刻的多。日月妖皇與其說是為如來神掌而來,不如說是為了前輩而來。聽他的口吻,和前輩很是相熟。”
“這很正常。”聞春湘皺眉道。
“前輩當初在送貧僧到達斜陽大世界之時,曾經拿出過一片葉子。而前輩一開始也明確說過,您的東西幾乎都被封印了。那片葉子,想必是後來再去因真寺的時候,前輩從本尊那裏拿來的。”謝征鴻摸摸鼻子笑道,“而且,前輩您沒有發現麼,您身上有花香。”
“不可能。”聞春湘斬釘截鐵的反駁道,“本座身上不可能有花香。”他身上幾乎被厚厚的血氣和怨氣纏的一絲不露,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都被誤以為是人類。
“可是貧僧的確聞到了。”謝征鴻認真的說道,“前輩善惡分明,從未做壞事,身上的血氣不該這麼重。”
“本座殺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呢。”聞春湘嗤笑了一聲,“一開始,本座當這個魔修的確心不甘情不願,可是當著當著,就發現了好處。”
“前輩……”
“好了,小和尚,你趕快跟上去吧。不然顏喬就該發現了。”聞春湘打斷謝征鴻的話說道。
謝征鴻只好將話憋了回去。
雖然他知道前輩是花妖修成的魔修,但是對於品種是什麼卻並不知道。
只是每當謝征鴻思考前輩到底是什麼品種的花之時,腦海中總會不由自主的浮現“牡丹”二字。
或許只有花中之王的牡丹,才能配得上前輩罷。
謝征鴻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便朝著顏喬之前的方向飛去。
雖然顏喬讓他呆著別動,但以顏喬的速度來說,也拖的夠久了。
若是身為妖皇的顏喬都沒有辦法的話,他呆在此處也是無濟於事。
顏喬此刻正抓著一個人衣袖不放,見謝征鴻飛來,臉上也露出一絲喜色,“你來的正好,快幫我一道勸勸他。”
“放開。”那人全身上下都被包圍在斗篷之中,也不知道是施加了什麼法術根本看不清身型面容,男女亦是難以分辨。聲音嘶啞的很,聽見之時仿佛有寒氣從心裏直冒。
“不放。”顏喬也來勁了,“你若是與我動手,必定會驚動極地幽火,你大可試試。”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任由顏喬拉著,不走也不離開。
“妖皇大人。”謝征鴻喊了一聲,又轉頭看向這位怪人,“前輩有禮了。”
“……你是佛修?”那人轉頭看著謝征鴻問道。
“是。”謝征鴻點點頭。
“你們是為如來神掌來的。”那人確定了他們的來意,反而不急著走了,“你們這樣的人,我已經見過不少。除非你們能給出於如來神掌第二式同等價值的東西,否則我不會拿出來。”
“你果然是大長老!”顏喬肯定到。
“我不是大長老。”怪人搖搖頭,“但是大長老將如來神掌第二式交給了我。”
“你是大長老什麼人,你願意將如來神掌第二式交給你?”顏喬輕笑了一聲,顯然並不相信。
“債主。”那人伸手,將斗篷上的帽子放下來,露出一張俊朗邪氣的臉。
斗篷一放下來,顏喬好似沾到了什麼不該沾的東西,飛速的縮回手。
“嗯?”顏喬看了一眼好似被燒焦的手指,眼皮子也不眨,將整只手臂都拔了下來,沒有流出一滴血,瞬間又有一根粗大的樹枝從傷口中長出,不一會兒就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而那只被拔掉的手臂則是被扔到了地上,在顏喬手臂長出的時候就已經化為了灰燼。
“天地之間的靈火也能化為人形,真厲害。”顏喬深深的看了男子一眼,慢慢都是看著稀奇物件的驚奇,“也幸好在炎火大世界,進來太難也太麻煩,不然恐怕誰也不知道炎火大世界又悄無聲息的出了一個散仙級別的人物。”
天地異種,諸如靈火靈植靈獸之類的,越是難得的東西要修出靈智就越難,往往幾萬年也不一定有一個。可是一旦修成,化出人形便是渡劫期的修為。只等最後幾道天雷劈下,就能順利飛升,稱得上是天地鍾愛的生靈。
謝征鴻此刻乖乖的跟在了顏喬身後。
兩個渡劫期的大能,已經不是他可以插手的境界。
“他囚禁了我數千年,讓我作為一團靈火供他使用,助他良多。我如今幻化出人形,修為與他相差無幾,作為不被我反噬的代價便是這如來神掌第二式。”男子平靜的好像不是在說自己的事,“吾乃淨骨靈火。”
淨骨靈火在靈火榜中排名第三,幾乎是所有煉丹師夢寐以求的東西。有了這樣的靈火在,煉丹水準起碼能夠上升一個臺階,更能作為保命手段護身。這樣的靈火,難怪大長老不肯輕易放棄。
煉丹師之間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若靈火不生出靈智也就罷了,若生出靈智你又無法抹去它的神智,並不能將他作為靈火使用,必須要訂立平等契約。這條規定本是為了防止煉丹師被手中靈火反噬,後來演變成了尊重天道的表示。可惜大長老一時鬼迷心竅,反而將這淨骨靈火囚禁起來,這便是破壞了規矩。
如來神掌第二式換他一命,這生意實在劃得來。
“既然你願意暴露你的真面目,想必你也已經想好了要拿什麼東西。不如說出來,也好讓我們考慮一番。”顏喬對這團火的過往半點興趣也無。
“妖皇明鑒。”淨骨靈火冷靜回答,“在下自炎火大世界出生以來從未接觸外界,之前對妖皇多有失禮。如來神掌第二式於我無用,我需要的是如來神掌第一式。聽聞佛光初現可以讓人感受到天地之間的法則,在下對己身存在與否很是疑惑,需要第一式體悟一番。妖皇見多識廣,若能找到第一式容我複刻一份,我便將第二式雙手奉上。”
說白了,便是淨骨靈火對自己生而為靈火的因果感到迷茫,被大長老作為靈火煉丹之時更是沒有體會過任何世情。他來到這白沙境,無非是聽聞極地幽火也有了靈智,想要過來看看這同為異火的同伴是如何想法罷了。
他既聽見謝征鴻喊顏喬為妖皇,加上顏喬露出的那一手,自然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我若是能夠找到第一式,何必要過來找你這第二式?”顏喬鬱悶的看了淨骨靈火一眼回答道。
謝征鴻在一邊做壁花狀。
他雖然有這如來神掌第一式,但是絕對不能說出來。
只能私下裏另外找機會和這淨骨靈火交換。
因為這第一式是前輩傳給自己的,以前輩的性子,估計其他世界裏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會這佛光初現了。想到這裏,謝征鴻也就半點不著急了。
“那請恕在下失禮了。”淨骨靈火軟硬不吃,認定要第一式便是第一式,“妖皇若是本體駕到,或許還能威逼在下幾分,如此分、身,妖皇陛下還是不要與在下交手的好。”靈火對於植物來說本就是天敵,顏喬一個分、身在這裏,還真討不了多少便宜。
“這具身體是我的樹枝做成的,牧停他們都認不出來,你倒是有眼力見。”顏喬這下是真的驚訝了。
“其他的在下並不知曉,只是妖皇真身在此,絕不會如此輕易的被我燒成灰。”淨骨靈火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的斗篷一撤下來,就將顏喬的手給燒了,這人又怎麼會是真的本尊?
真正的日月妖皇本體何其巨大,又如何會親身犯險來找這如來神掌第二式呢?
“這是自然。”顏喬被揭破了身份半點也不羞惱,“我又不是聞春湘那個傢伙,搶東西都真身上陣。他若是如我一般,現在出現在你面前的恐怕就是他了。”
謝征鴻在顏喬身後,默默不語。
幸好前輩此刻是遮罩了感知了。不然前輩聽見這話,恐怕又要生氣了。
小番外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隨著佛子帶領眾多妖精打退了一撥又一撥來犯的敵人,他們的名聲也變得越發巨大。
佛子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佛經,在山腳下率領眾多妖精刻下了一佛一魔兩道陣法。
閃爍著佛光的陣法是為了防止這些安靜不下來的小妖怪們出去,而充滿了魔氣的陣法則是為了防止其他道士和尚們進來。
他們所在的山峰不小,加上陣法又特意加大,足夠這些妖精們在此安居。若是遷移,以他們的人數和妖氣,恐怕還沒有走出兩裏敵,就被聞風而至的道士和尚們給抓住了。
而且,也保不齊這些妖精們會不會生出二心來勾結外人。
佛子的舉動雖然不被一些妖精們支持,但讓他們放棄這個桃花源出去更是不可能。加上大多數妖精還是喜歡清靜的生活,因此也就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那這塊硬骨頭難啃,又不再出來,漸漸的,那些道士和尚們也就失去了耐心。
還有那麼多為禍蒼生的妖魔鬼怪們還在外面遊蕩,他們已經耗不起對於的時間和精力了。
佛子將這些妖精們集合起來,開始了自己每日的講經生涯。
想讓他們活得好,就得祛除身上的妖氣。
想要祛除妖氣,就得多念經。
從此,這座山就迎來了讓人痛不欲生的學佛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