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耿直

　雅璃被他看得，就很是不自在，你一個阿哥，這麼看著你弟弟的女人真的好麼？

　「大阿哥吉祥。」硬著頭皮行禮。

　「哦，起來吧，你在這？二弟在呢？」大阿哥問道。

　「回大阿哥的話，太子爺在裡頭呢。」雅璃心裡疑惑，大阿哥縱然是太子爺的哥哥，可是這樣直接叫二弟好麼？不是也該尊稱一句：太子爺？

　「老祖宗！」大阿哥又打量了雅璃幾眼，就逕自往裡去了。

　雅璃沒細看，也知道這位阿哥儀表不凡，康熙爺基因好。

　雅璃繼續在那站著，還是一個嬤嬤過來笑道：「姑娘要是沒事，出去轉轉也使得，要等的話，外頭廊下坐坐？」

　雅璃想都不想就道：「多謝嬤嬤了，我外頭坐坐吧。」實在是站不住了。

　不過覺不出去，遇見秀女怎麼辦？雖說幾率不大，但是不管遇見誰，都是麻煩事。

　那嬤嬤見她這麼說笑道：「那就去吧，三月天，這會子中午，也不冷。」

　雅璃福身之後，就出了慈寧宮屋子，到了院子裡。

　一出去就聞見一股子香味，是御花園裡傳來的，還是別處都不知道，反正就是一股子清新的草木之氣。

　她坐在廊下，才覺得自己的腿舒服了不少，輕輕嘆息，不敢叫站在外頭的奴婢看出來。

　屋裡頭，大阿哥進去就見太子爺正和孝莊說笑呢。

　大阿哥很是自來熟的道：「二弟和老祖宗說什麼呢？也帶著大哥一起啊！」

　「保清來了，坐吧，今兒沒事？」孝莊太后最疼愛的，就是這兩個玄孫了，一個是長玄孫，一個是嫡玄孫。所以見了大阿哥也是歡喜的很。

　胤礽卻不語，他重生之後第一次見兄弟，不管是哪一個，都不高興。

　尤其是大阿哥。

　這位大哥，也沒做好事，別的不論，就說廢太子之後，別的兄弟裝還是要裝的，唯獨有他，跳著要殺了廢太子，美其名為皇阿瑪分憂。

　若不是皇阿瑪還有一絲不忍，他倒是省了以後幾十年受罪了呢。

　「二弟怎的不說話？」大阿哥這會子吧，還真沒有對胤礽有什麼心思，全然就是個心直口快，打小又是一道長大的，兄弟倆說起來，感情還不錯。

　「大哥從哪來？」胤礽淡淡問。

　「去兵部了，皇阿瑪不是來年出征麼，事兒多的很，不像二弟，也不上朝了。」大阿哥笑道。

　「大哥如此能幹，要不孤就回了皇阿瑪叫他把這個太子之位給了大哥，橫豎孤也不喜歡上朝，大哥是長子，也受得起。」胤礽道。

　「胡言亂語！」孝莊一拍桌子站起來怒道。

　「二弟……你……你這是怎麼了？我是長子，你是嫡子，我可沒想過這個啊，你別害我！」大阿哥倒是還好，也嚇了一跳。

　「這就去，大哥你別怕，孤誠心誠意的。」胤礽越想越是可以，起身就要走。

　孝莊一下沒拉住，胤礽就越過了大阿哥衝出去了。

　「孽障！你還不攔著他！真想做太子了？」孝莊見大阿哥還在原地戳著，怒道。

　大阿哥一驚，顧不得說話，忙出去追。

　胤礽出了院子，就見雅璃還坐著呢，便道：「走。」

　還沒起見雅璃起來，就見大阿哥風似得追出來一把拉住胤礽。

　「你這是鬧什麼？病了一場，怎麼變得如此精怪！」大阿哥是真怒了，這不是害人呢麼？

　「大哥，孤當真這麼想的，走，大哥與孤一道去！」胤礽認真道。

　「孽障！你還鬧？這大清朝的皇太子，除了你，誰做的？你是赫舍裡皇后的嫡出，除非你改了這個血脈！」孝莊拄著拐棍追出來，還帶著幾分喘息道。

　雅璃早就嚇傻了，這是什麼節奏……

　「二弟……太子爺，您別鬧了，大哥哪裡做錯了，大哥給你賠禮，你可別鬧了。」大阿哥又是憋屈，又是因為老祖宗一句戶難受。就算他沒有想過那個太子之位，但是他是康熙爺的長子，他的母妃惠妃比赫舍裡氏進宮還要早，他怎麼就沒資格了？

　這些年，他被康熙爺重用，也覺得自己不是個沒用的人，但是叫人說出這樣的話，心裡能不憋屈麼？

　「爺……」雅璃裝著膽子，往胤礽後頭走了走，伸出兩個手指，像是怕他咬人似得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胤礽回頭看她，見她可憐巴巴的，忽然就想笑了，他這是坑人啊，這丫頭跟著他不定什麼時候就成了廢太子的女人了。

　「老祖宗，您別生氣了，孫兒這不是……認真的麼，做太子什麼好？累的要命還不得個好。」胤礽撒嬌道。

　「你看看你皇阿瑪！八歲起做皇帝，天天幾點起來，幾點睡下？這都多少年了，你皇阿瑪喊了一聲苦？你想想你皇瑪法，六歲就開始做皇帝了，雖然去的早，在世的時候，也沒有說過一句苦！你也是愛新覺羅家的孩子，怎麼就能叫苦？」孝莊也軟了聲音哄著。

　人道是貓老吃子，人老惜子。這孝莊就是如此了。她年輕的時候，就是自己的兒子死在在跟前，難過是難過，也就那麼過去了。這會子七十多歲了，看著玄孫都是命根子似得，尤其是這個沒有自己的額娘的孩子，那是疼進了骨子裡。

　康熙爺都說過，他小時候可沒見著祖母這麼疼愛。

　這會子只當胤礽是孩子氣，哪有別的想法，一味是哄著的。

　「老祖宗……」胤礽心一酸，就想哭。

　「好了，別鬧了，你叫你大哥怎麼見你阿瑪去？你這不是說他有取代太子的心思？」孝莊太后這話，說的很是溫和，卻叫雅璃覺得，總有別樣的味道。

　大阿哥卻沒感覺，只是一味的惱怒：「孫兒先走了，老祖宗好好勸勸二弟吧。」

　說著，真就走了。

　雅璃和奴婢們一起福身恭送。

　她一回頭，就對上了孝莊太后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心裡咯噔一下，就忙低頭去了。

　大哥是耿直，可惜今兒似乎給自己埋了個雷啊……

　太子爺，您倒底是真的鬧呢，還是另類的聰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