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佐助不得不承認，太有個性的任務人真的會對他們完成任務造成很大很大的困擾，比如說現在，那個以「虎」爲名的大名家庶子幾乎在一見面的時候就引起了所有宇智波的惡感。

　　「真是比花還嬌豔的女子。」拿著黑色檜扇的東條虎有一雙天生就代表著風流多情的桃花眼，他的和服穿得鬆鬆垮垮，如果是稍微注定一點禮儀的貴族定會出聲呵斥他的放浪形骸，但是年輕女子卻鮮少能抵抗他的魅力，他的肌肉線條從和服未拉好的領子中露出了一小部分，看上去線條流暢，顯然這個任務人是一個武道高手。

　　「夏野繁開者，鮮紅百合花。」他一邊吟誦俳句拿檜扇敲了一下自己的手，眼睛則盯著兩個女孩子。

　　「臭流氓！」宇智波庭流的臉刷一下地就黑了，她低聲罵了一句，聲音很小隻有周圍的幾個人聽見了。

　　「請東條大人先回座駕。」佐助癱著臉催促那個正在光明正大釋放荷爾蒙的人，「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真是急躁。」東條將檜扇收回了袖中，還是乾脆地上了車開了車床上的簾子：「那麽就拜託你們了，忍者大人。」

　　「是我等分內之事。」佐助很熟悉地運用著外交辭令，但是鳴人隻是看一眼就發現佐助已經很不耐煩了，他很好奇，那個奇奇怪怪的人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按照他對於宇智波長久的瞭解來看，現在在場的幾個宇智波都隱忍著怒氣。

　　「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啊我說。」鳴人估摸著前面的人肯定聽不見他和佐助的對話，就很乾脆地問道，「感覺你們都很不爽啊，佐助。」

　　「你這傢夥都沒有唸過俳句嗎？」佐助很鄙視地看了眼鳴人，其實他們當年在忍者學校的時候也稍微學過一點這種東西，當然是最淺層的，爲了保證他們在進行什麽保護公主之類的任務時不至於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別說是在戰國就算是在他們那個時候，那些閒著沒事幹整天隻知道風花雪月的貴族們都相當熱愛俳句。

　　「什麽？」鳴人一個頭兩個大，他在忍者學校的時候常年在罰站，而且身爲吊車尾的他怎麽可能知道那種東西，就算知道，在千手家過了這麽多年也早就還回去了好嗎？

　　「真是的。」佐助臭著一張臉還是對鳴人解釋起來：「那是出自《萬葉集》的俳句。」《萬葉集》可是從古代流傳走下來的最重要的詩集，且別說在這種情況下，就是政治外交中那些大名都喜歡用《萬葉集》的句子表達自己的意願，因爲以上種種原因，宇智波家的文化啓蒙書籍就是《萬葉集》。

　　「哦哦哦！」鳴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但之後他就露出了真面目，「所以呢？」他理所當然地問道，「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真是個吊車尾。」佐助實在拿他沒轍，隻能開口，「那首俳句的全文是『夏野繁開者，鮮紅百合花，

　　花開人不見，單戀芳堪嗟。』」

　　「單單單……單戀？！」鳴人震驚地結巴了，「那不就是情詩嗎？」他的表情十分驚恐，「那個東條虎不是和白島還有你們家的那個女孩子才見面嗎，怎麽就示愛了？！」

　　「所以庭流才說他是流氓。」佐助表示自己家的妹紙被這麽個登徒子調戲了他也很不高興，「隻是口頭調戲罷了，那些貴族總是喜歡這些東西。」

　　鳴人表示自己簡直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不可能，明明小雪就不是這個樣子！」他說的小雪全名叫做風花小雪，藝名是富士風雪繪，同時她的真實身份是雪之國的公主，這是在佐助還沒有離開第七班之前他們做的任務，擔當富士風雪繪的護衛，當然最後任務則變成了護送她回國並且奪回了王位。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麽神秘力量作祟，隻要是他們班執行的任務最後一定會難度大大提升，而且總是莫名其妙地插手國家戰爭或是其他重要事件，簡直是匪夷所思。

　　「笨蛋。」佐助很嫌棄地皺了一下眉頭，「風花小雪可是個女人還是個電影明星，而且現在這個時代連電影都沒有，怎麽比較。」他沒將下一個理由說出來，因爲按照鳴人的智商肯定無法理解，風花小雪到底是個小國家的公主，那個國家連忍村都沒有，完全不成氣候，就算在他們那個時代，五大國大名的子女恐怕和這個時代也沒有太大變化，就如同忍者，修煉依舊是他們的生活的主流，有些東西，可不會隨著時代變化而改變啊。

　　「哦哦哦，說的也是。」鳴人果然給佐助拋出來的第一個理由給說服了，並不在這個問題上做更多糾纏。

　　但是，鳴人才消停了一會兒，東條虎卻不安分了：「我記得火之國和風之國之間隔著河之國對吧？」他饒有興緻地在地圖上指指點點，「那個到處都是河道和橋樑的國家不僅有著難得的建築工藝還有著號稱各國之最的花街吉原啊！」他下作定論，「果然還是現在河之國停留幾天吧，鳴人君，佐助君。」

　　「但是在這裏停留並不在計畫之中。」鳴人看著他們的日程表，「而且花街那種地方很危險。」花街對忍者來說是一個極好的情報交流場所以及暗殺場所，許多忍者都會充作遊女或者色子潛伏在這裏進行任務，這佐助和鳴人再清楚不過來，畢竟佐助人生的恥辱——第一次女裝的經歷就奉獻給了花街的任務。

　　「鳴人君是覺得保護不了我嗎？」東條虎反問道，「護衛我的可是千手以及宇智波的聯合隊伍，全忍界最強的兩族，我對你們可是充滿了信心啊，鳴人君。」他轉頭看向了佐助，「而且滿足任務人的合理需求也在任務內容中吧，隻要按時趕到風之國談判就行啦，時間還綽綽有餘。」

　　「如您所願，東條大人。」佐助虎著臉還是答應了東條虎的要求，那個男人說的沒錯，這種等級的要求並不是無理取鬧，他們確實有同意的必要。

　　決定了行程的他們兵分兩路，佐助鳴人以及另外兩人留著保護東條虎而剩下幾個則先趕到吉原去辦理入城的手續。

　　「河之國……吉原……」鳴人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他總覺得這個地方名字很熟悉，他肯定聽說過，「吉原……花街……女裝。」他的思維無限發散，立刻就想到了當年佐助女裝執行任務，他還帶著佐助逛了花街還有賭場。

　　對，賭場！鳴人腦袋上的小燈泡亮了，他想起來這是哪裏了！

　　「吶吶，佐助我想起來了。」鳴人說道，「大哥就經常來河之國的賭場，據說這裏的賭場也是全大陸最有名的！」賭場和花街這兩樣東西常年是不分離的，河之國有最好的花街自然就有最好的賭場，賭中餓鬼千手柱間自然總是光顧這個國家，「大哥他說這裏有個五月太夫人相當好。」鳴人大大咧咧說道，「而且他好像說過你大哥也和五月太夫很熟悉我說。」

　　「五月太夫！」佐助的臉扭曲了一陣，他大哥當然和五月太夫很熟了，五月太夫可是給了斑哥封了紅包的女人啊！

　　這種事情當然不是宇智波斑告訴佐助的，和宇智波泉奈也沒什麽關係，他們都相當注意保護自家還未成年弟弟的純潔心靈的。但是族裏口花花的人又不少，再加上五月太夫這件事情的促成可不就是因爲族裏那些年輕人嫌棄斑哥都當族長了還沒見識過女色硬把他拉過來的，雖然那時候佐助還小但是隱蔽的身法已經很厲害了，神不知鬼不覺地打聽到這件事也是理所當然了。

　　而且可能是因爲五月太夫本身就是個不錯的女人的緣故，斑哥似乎還與她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關係，也不知是友誼還是其他的，反正來河之國的時候總會找五月太夫，這些事情則是從族裏那些樂於八卦的青年口中聽來的。

　　現在有個問題，斑哥總是找五月太夫，而千手柱間也總是找五月太夫，這怎麽總讓佐助聽起來不太對勁啊！

　　簡直是細思恐極！要不是鳴人還在佐助不願意在他面前丟臉，他就要露出驚恐臉了。

　　不行，他一定要去找五月太夫談談，立刻！馬上！

　　「我們也去找五月太夫看看吧，鳴人。」佐助斬釘截鐵地說道，「既然千手柱間說她是個不錯的人，那總值得我們去見一見不是嗎。」他找藉口的技能已經滿點，糊弄鳴人一蒙一個準。

　「好。」鳴人回答得有些茫然，佐助的樣子完全不像是覺得五月太夫是個好人，他可是記得剛才佐助在聽見「五月太夫」這四個字時扭曲的臉，他暗暗嚥了一口口水，總覺得那時候的佐助很可怕。

　　五月太夫是這裏地位最高的女人也是吉原的象徵，除了大名之類她無法拒絕的對象之外，她擁有接見自己想要見到的客人的權利，如果五月太夫本人看不上那麽即使再怎麽有權勢都無法見到她，即使是強大的忍者也是如此，雖然能力達到了斑那一等級的忍者不受限制，但在這裏有無數武士忍者看守著的吉原，一般的忍者可無法肆意妄爲。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佐助對於自家哥哥的第一個女人是五月太夫這一點相當好奇，這起點也實在是太高了一點吧？不過考慮到斑的臉以及實力倒變成理所當然的事情了，畢竟他擁有著當代數一數二的實力以及與其相配的美色，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這是他理應擁有的。

　　佐助他們進入吉原的時候都換下了繡有族徽的衣服換上了普通的和服，這裏雖然充斥著暗殺、暴力但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將這些黑暗面深藏於地下，沒有人會在明面上動用忍術。

　　「既然來了這裏，就先去看一看那位五月太夫好了。」東條虎那用來附庸風雅的檜扇再次拿了出來，「都來了吉原，怎麽能不看一看哪位站在吉原頂端的女人呢？」他這一句話就決定了接下來的行程。

　　庭流與白島作爲隊伍中唯二的女孩子也是做男子打扮，這很方便行動，雖然光從臉來說就沒有人會把他們當做男人。

　　吉原是男人的天堂，在這裏的女子除了遊女就是護衛，但是來這裏尋歡的男人一般不會帶女護衛，所以庭流她們很自然地被醉鬼找了麻煩。

　　「是新來的遊女嗎？」醉醺醺的男人隻是看了庭流他們一眼就朝這個方向撲了過來，但是他的注意點似乎不太對，「一、二、三。」他從做到右將三人點了一遍，多出來的那個自然是宇智波佐助。他本來就長了一副會讓許多女人哭泣的俊俏臉蛋，再加上本身又是雌雄莫辨的年紀，如果這男人沒有喝醉的話光是從眉眼中的冷峻之色就能看出這絕對是一個百分百的少年，但現在隻能憑藉五官分辨人的他卻沒有這麽敏銳。

　　「多少銀子一晚。」他跌跌撞撞地，「大爺我有的是錢。」

　　「咚——」沉重的物體撞在了地上，是那個醉鬼肥碩的身體。

　　「嘴巴放乾淨點，混蛋！」鳴人收回了拳頭，眼中滿是肅殺，而在他身後慢了一步的陽介則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呸！」那個男的趴在地上吐了幾下，吐出來一口帶血的唾沫以及幾顆牙齒，鳴人那一拳頭純粹是肉體力量，但是因爲沒有一點收斂，那男人被打得夠嗆，鼻樑骨粉碎，那張臉看上去滑稽極了。

　　「哎~」東條虎滿臉興味，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著扇骨，顯然趣味十足，「真是憤怒啊，鳴人君。」他眼神曖昧地在鳴人臉上掃了一圈，然後又移到了佐助的臉上，「說起來，佐助君和你的兩位兄長長得還真是相似。」他好像在感嘆什麽，「還真是萬裏挑一的美人。」

　　「慎言！東條虎！」佐助那張臉繃得很緊，可以稱得上冷若冰霜，「你是在侮辱我族的領導者嗎？」他難得沒有用敬語，顯然東條虎的話已經惹惱了他。

　　「真是抱歉，佐助大人。」爲了表示自己的示弱，他對佐助反而用上了敬語，這一瞬間這兩人的身份似乎顛倒了，「隻是有感而發而已，說起來在這裏對這個問題最有發言權的似乎就是那位五月太夫吧？」

　　「五月太夫？」佐助皺了一下眉頭，「這和她又有什麽關係。」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宇智波宅。

　　「說起來，佐助這次任務好像會經過河之國。」正在磨刀的泉奈忽然想了起來，「按照東條的個性，他們一定會去吉原吧。」他有些促狹地對斑說道，「最近似乎很長一段時間沒看過五月太夫了，斑哥。」

　　「饒了我吧，泉奈。」斑放下了筆，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女人到底喜歡什麽。」

　　「確實是啊。」泉奈想起來了那位聞名大陸的五月太夫，「雖說從各種意義上都是個完美無缺的女人，才情、容貌、手腕什麽都不缺，但是那愛好也太特殊了一點。」他說到這裏又轉頭看斑哥，「不過要不是因爲這樣的話，斑哥也不會得到來自五月太夫的紅包吧？」

　　斑哥嘆了一口氣，雖然那是個幾乎完美的初體驗，但是想到那個女人當時的話他還是很無力啊。

　　「五月太夫她什麽都好除了太過喜歡男色之外。」

　　「三千世界鴉殺盡，與君共飲到天明。」佐助看見自己收到的拜帖相當無語，這句話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什麽什麽？！」鳴人湊頭到了佐助旁邊，眼睛都瞪大了，「共飲到天明？」他很意外地get到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不要去，佐助！」

　　「你在說什麽啊。」佐助表示鳴人簡直在無理取鬧，「既然對方都送了拜帖，那麽赴約是最基本的禮貌吧？」他雖然也知道這送來的和歌中有一些不明不白的暗示，但是也清楚太夫是不可能在和男子第一次見面就發生點什麽的，起碼要見面三次以上才會有進行下一步的可能。

　　「好好待在這裏啊，鳴人。」佐助收下了拜帖，跟著那個禿離開了，「我會盡快回來的。」

　　「……」鳴人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五月太夫所在的樓是整個吉原最高的，坐在那裏可以俯視整個吉原的夜景。

　　「宇智波佐助拜上。」佐助端坐在紙門外對五月太夫恭敬說道。

　　「請進，佐助大人。」門內傳來了很好聽的女聲。

　　佐助拉開門，裏面穿著精美和服的女子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哎呀，這真是……」也不知她看到了什麽，擡起了寬大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

　　「貴安，五月太夫。」佐助很矜持地點了點頭，言辭中正，一舉一動都符合大家風範。

　　「請不必如此多禮，佐助大人。」五月太夫也以很完備的禮儀以對，但是下一句話卻話鋒突轉，「可以讓我『教導』你嗎，佐助君？」

　　「不可以！！！」佐助還沒有回答，鳴人的吼聲就傳進了兩人的耳朵中，「你死心吧，佐助不會答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