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古鎮(二)
這座小鎮並沒有鬼怪的存在,但似乎有一種更麻煩的東西。不知昏睡了多久,幾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醒過來的。不過此時已經不在那個山洞了,而是被關在了一間屋子裡,因為從窗戶還透著光進來,顯示著此時已經是黑夜了。
「看來我們是被關起來了,田淩,你應該知道怎麼回事吧。」王沖陽看了看周圍,腦袋還是有些昏沉。
「你們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田淩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
「是你對夏楠下的手。」安佑突然開口,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說話間,兩人四目相對,眼裡充斥著殺意。
「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吧,我們先出去,然後再解決這些私人問題好嗎?」葉依依忍不住開口,說實話她很害怕,如果是鬼怪還好,但那些都是人。
兩人暫時收回了針對,回到正題。沉寂了好一會,王沖陽才再次開口,畢竟指望那兩個傢夥先開口是不可能的。
「田淩,你知道多少關於這裡的事?我想我們要出去會需要合作的。」
「你怎麼知道我想出去?說不定我就想死呢?」田淩看向王沖陽,語氣帶著一絲戲謔。
「因為你還沒有找到何書文,對吧。」
「閉嘴,不許你說他!」
「一起合作,我們也可以幫你。而且,有些事我想你也需要弄清楚真相。」王沖陽知道田淩知道自己說的什麼事。
田淩沒有回答,沉默了許久才答應了,「好。」
接下來,田淩便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了三人。
這座古鎮是何書文的家鄉,他也是不久前來的,也是第一個被抓起來的。那些人之所以還沒有對他做什麼,是因為似乎有什麼時機還沒有到。
在被關押的期間他聽說了一些東西。似乎這裡有什麼祭祀,每年一次,都會用外面的人來當做祭品,至於獻祭的對象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這麼多人我們也逃不出去,倒不如看看獻祭的對象是誰。」王沖陽想了想,安佑一直沒有說話,也就當做他默認了。
葉依依也沒有反對,反正能確定不是鬼怪,而且再過兩天安穆就會來,不管怎麼樣撐過兩天就可以了。
一整個晚上,外面的火光都沒有熄滅,清晨一到,便有人將他們帶離了房間。安佑並不擔心夏楠,畢竟他對自己的陣法還是很有信心的,更何況還有一層幻境在外面。
不過他倒是很想看看這些人會搞出什麼鬼。想到這裡,嘴角揚起一抹嗜血的笑,轉瞬即逝。那些人將他們帶到了一處空曠的場地。
除了環境和昨天的山洞不同,腳下的高台和圓環一般的凹陷處都和昨天見到的一模一樣。這次鎮裡的人也全部到齊了,大概有百來人。
他們神情嚴肅的看著高台處的四人。四人被分別綁在四根木柱上,旅館老闆走了上來,目光掃視著四人,像是看貨物一般。
「你們應該為自己感到慶幸,因為你們是為拯救犧牲的。」女人說道,手裡是一把雕刻著美麗花紋的匕首。
如果夏楠此時在這裡,一定知道接下來的劇情會是什麼。
當然,現在他並不在這裡,所以四人隻能等待著女人接下來的動作。隻見女人走到了葉依依身旁,用匕首開始在她的手腕上放血。
葉依依咬牙忍著才沒有叫出來。血被接了一小碗,然後下一個人,四個人都會輪到,直到放滿四個小碗。
接著一人將四個小碗裡的血分別倒進了那個將高台圍成一圈的圓環內,然後退下。
緊接著,旅館老闆開始朝著空中發出奇怪的聲音,那陣聲音是從她喉嚨製造出來的,像是某種昆蟲的聲音。而高台下的人則開始跪拜了起來。
看著這一切,安佑皺眉,捆綁在後面的手已經在悄悄的解著繩索了。「有東西來了!」田淩小聲說道,幾人也同時看見了不遠處密密麻麻飛來的黑色東西。
這時安佑的繩子也解開了。他迅速解開其他三人的繩子,「你們先對付一下。」說完這句話後沒多解釋便跑向了遠處。
或許是因為相信對方,葉依依和王沖陽沒有多懷疑,而田淩此時也沒有辦法了。此時鎮上的人已經紛紛逃離了,那些蟲子也並不攻擊他們,而是針對四人。
「該死的,太多了。」葉依依一邊用木棍驅趕著蟲子一邊躲避著,被那些蟲子咬到不是一般的痛。
在三人快要對付不了的時候,群蟲突然間就飛向了另一個地方,是安佑離開的地方,幾人頓時反應過來他是在學之前那個女人發出的聲音。
過了一會,直到那些蟲子消失不見,安佑才從另一個方向回來了。「怎麼樣?」王沖陽關心的問道。
「暫時不會回來了,先回旅館。」
鎮裡的人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大街上空無一人。幾人回到了旅館夏楠所在的房間,因為這裡之前已經布好了陣法和幻境。
隻是田淩在見到夏楠時眼裡依舊是不可隱藏的殺意,安佑隱晦的警告了他一下。「你們說過會幫助我的。」田淩開口了,意思是現在他們出來了,有些事自然是該做的。
「我可沒有答應你。」安佑坐在夏楠身旁,目光掃過田淩,冰冷的沒有溫度。
「那你也別想他醒過來。」
「你在威脅我!」一雙黑眸微眯,裡面的瘋狂清晰可見,田淩隻覺得一股壓迫襲向自己,這個人比自己還要可怕。
「田淩,既然答應過你的事,我們一定會做到。隻是有些事在沒弄清楚前還是不要下結論。我覺得,你和何書文應該談談。」王沖陽見狀,開口了。
安佑收回了自己的殺意,田淩暗自鬆了一口氣,看向王沖陽。「我就聽你一次。」說完,他來到了夏楠身前,俯下身,試圖貼近他的嘴。
隻是還未接近就被一腳踹到了一邊,「你想做什麼?」安佑通紅著雙眼看著地上捂著肚子表情略微痛苦的人。
「你不是要讓他醒過來嗎,沉睡的越久就越難清醒哦。」田淩帶著戲謔的笑容說道,絲毫沒有剛才被打的樣子。
他看著安佑緊皺的眉頭,眼裡閃過一絲興奮,不是想要救人嗎,那總要付出一點代價,而且隻是這樣就受不了了嗎,那如果……想到這裡,他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唇,雖然想試一試,不過還是算了,畢竟要救的可是他最恨的人啊。
「過來。」安佑最終還是忍住了。
「想好了嗎?」田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再一次來到床邊。這一次很成功的靠近了,雖然那股強大的壓迫感再一次出現了,不過隻讓他更加的興奮。
呵呵,其實我們都是一類人吧,真想看看你變得和我一樣的模樣呢。
在將夏楠口中的黑氣完全吸出來的那一刻,整個人再一次被踢開了。田淩蜷縮在地上,五臟六腑像是被攪在了一起,隻是他絲毫不在意。
沒人明白那雙眼裏的偏執是從何而來,或許是在某個人離開後才徹底顯現出來的吧。
夏楠剛清醒過來,便被圈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伴隨著腰上的手越來越緊,他感覺這個懷抱也更加的灼熱起來,心裏一種莫名的情緒呼之慾出。
「安佑。」夏楠忍不住輕聲提醒了他一下。
「別動,讓我抱會。」安佑拚命嗅著這人身上的味道,會動的夏楠,會說話的夏楠,這才是他的夏楠。原本堆積的所有負面情緒一瞬消散,再一次變回了那個陽光開朗(大霧)的少年。
如果將他變成金絲雀困在牢籠裏,恐怕再也不會感覺到這般的欣喜了吧。
「好了嗎?大家都還看著。」夏楠也才發現女主幾人還在,雖然不知道現在的情況,不過更重要的還是男主也太親密了吧。雖然早就知道他已經彎了。
「呵呵,那下次要補償我哦。」安佑放開他,結束的最後一個字帶著上翹的語氣,讓夏楠臉頓時紅了起來。殊不知現在的某人就像是害羞的小媳婦。
「咳咳,可以告訴我現在的情況嗎?」夏楠岔開話題,緊張的看了一眼一旁的人,除了一直奇怪的田淩,其餘兩人都還正常(並不),他也就鬆了一口氣,開始詢問目前的情況。
安佑看著他的小動作隻是彎了彎嘴角,並沒有揭穿。
這次的目的地是古鎮的後方,那座有著祭台的山洞也是在附近。「爲什麽你會覺得在這裏?」王沖陽看著眼前大大小小的山問道。
「感覺。」田淩面無表情的打量著那些山,那種快要找到某人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心裏的聲音叫囂著他就在這裏。
「能知道準確位置嗎?」沒等王沖陽繼續問,葉依依便突然說話,夏楠在一旁默默吐槽女主存在感太低。
「不知道。」田淩這才皺眉搖頭。
「往那邊走。」安佑指向西北方的一座小山。
幾人紛紛疑惑的看向他,等待解釋。「那邊有異相。」
眾人:呵呵……
不管怎麽樣,最後還是朝著那座山走去。找到山洞口進入,裏面確實有人進出過的痕跡。田淩的那種感覺也越發的強烈了起來。
他快步往前走著,也顧不上身後的其他人。
一直來到山洞內部,終於看見了人,「書文!」
「別過去!」在田淩準備衝過去的一瞬間立即被安佑拉住了,坐在陣法中的人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
「你做什麽,放開!」田淩紅著眼惱怒的看著安佑。
「你現在過去他會死的,這東西在吸收人的生命力,現在被破壞裏面的人就會被吸乾的。」安佑緊皺著眉看著前方的陣法。
這個陣法是安家的,不過是禁法。
「你說什麽。」田淩瞬間冷靜了過來。
「這是安家的陣法,隻不過是被禁止的。陣法的作用是用來封印的,力量很強大,使用的代價也很大。人的生命力就是維持陣法的唯一條件。
不知道之前是怎麽樣維持的,隻是現在陣法已經開始鬆動了,也難怪在之前我沒有發現。」安佑解釋道,看來這下面是有什麽東西了。
「不行,他不能死,你要幫我。」田淩目光兇狠的威脅著安佑,夏楠也看出了這人的瘋狂,隻是這樣明目的針對男主讓他感覺很不爽,我都沒有瞪過(你確定?)你憑什麽瞪。
想著,下意識的擋住了他的視線。這個舉動讓想要殺掉田淩的某人心情瞬間好了許多,或許還可以先留著那條命。
「消除陣法,隻是會放出下面的東西。」
「這裏人的死活不關我的事,我隻要他沒事……」
「不可以!」話還沒說完,一陣聲音便打斷了他的話,何書文不知何時清醒了過來,即便現在還有些虛弱。
「書文。」田淩再次激動了起來,不過仍舊努力控制了想要跑過去將人圈入懷中的動作。
「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如果可以,請幫忙恢復這個陣法。」何書文看著安佑,沒有理會田淩。
「代價是生命也一樣嗎?」
「我……」田淩要阻止的話再一次被噎住了,他的身體也動不了了,隻能死死的盯著陣中的人。
「是,我的靈魂曾經被煉製過,隻要一次就可以代替它所需要的能量。」何書文沒有一絲猶豫。
「既然是你的決定我也不好反對,不過能告訴我下面是什麽嗎?」安佑確實有些好奇是什麽東西需要用到禁法的。
「是疫,一種會吃人的蟲子。古鎮修建後不就它們便出現了。傳說是邪靈幻化的,每年一到固定的時間它們便會出來。
鎮裏的人不少都犧牲掉了。」
「那爲什麽不搬走?」夏楠疑惑道,看書的時候他就想知道了。
何書文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開口:「也不是沒人有過這個想法,隻是那些東西出現的時候這裏已經成了我們的根。因爲那個時候大家都已經避世,就算搬也找不到地方。
不過疫帶來的災難也隻持續了一段時間,因爲在一個外來人的幫助下疫被封印了。隻是代價是每年都需要獻上一個人的生命。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了現在,隻是最近的幾年陣法需要的能量越來越多,鎮裏的人才不得不想辦法在外面尋找。」
「所以你就出來了。」說話的是王沖陽。
「是。」何書文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