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收服最強哨兵(二)
姥爺面帶慍色。
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三十七八歲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明明是盛暑天,他卻不像別的男人那樣光著膀子,一進屋,就帶進濃烈的汗臭味。
姬瑾榮乖乖喊道:“大舅。”
他那小霸王表弟正在吃飯,咬著塊膩膩的肥肉,吃得滿嘴都是肉。見到大舅也只是“唔唔”兩聲,算是打過招呼。
舅媽伸手輕拍表弟的背,說道:“慢點,慢點,別急,都是你的,沒人會和你搶。”說著她用眼角瞟向姬瑾榮,只見姬瑾榮正端端正正地坐著,不時往許金花碗裏夾些菜。
姬瑾榮不愛吃肥肉,他那一份算是省下了,所以夾個一兩塊給許金花她倒是沒意見。
只是看著別人的兒子,再看看自己的兒子,舅媽心裏難免有些不平衡——
年紀都差不多,怎麼人家的兒子就那麼懂事?
見丈夫回來,舅媽頓時像找到了主心骨。她舊話重提:“孩子他爹,你可算是回來了!剛才我們正說著呢,阿瑾他又從學校拿錢回來了。”
大舅許金誠抽煙的那只手抖了抖,像是犯了煙癮。他平時是悶葫蘆性格,敲一棍子才吐一句話。沒想到這次聽到舅媽林美鳳的話,許金誠卻火了:“那是阿瑾有本事。”
林美鳳被許金誠這麼一噎,有些生氣,可看著許金誠看起來比平時剛毅不少的臉龐,她突然有點不敢造次,只能閉起嘴巴看兒子吃飯。
許金誠對姥爺說:“爸,韓縣長說我們這一帶的藥草有賺頭,想讓我負責在鄉里搞個收購站,給鄉里創收。您看這事怎麼樣?”
姥爺聽到這話後陷入了沉思。
林美鳳急了:“他們是看我們家曬藥材賺得多,眼紅了吧?當官的做事一套一套的,就設著圈套等你往裏跳呢!你別傻乎乎地把我們家的賺錢法子都交代出去,到時我們可就等著喝西北風了!”
許金誠難得地強硬:“韓縣長不是那樣的人!”他繃著一張臉,“韓縣長給我分析過了,我們自個兒曬藥材去買,量少,價不高,賣不出好價錢。要是鄉里統一搞個收購站就不同了,我們自己還是可以曬,鄉里人采到藥材也能賣過來,然後由韓縣長統一找收購商,賺的錢比以前多多了!而且韓縣長說了,只要我幹得好,就給我轉正,有個正式的公職身份——那可是鐵飯碗你知道嗎?”
林美鳳被許金誠說得暈乎乎的。
許姥爺聽完兒子的話,當即拍板定案:“那就這麼定了吧,以我們家現在的情況,就算捂著那些曬藥法子一輩子也賺不了幾個錢,還不如按照韓副縣長說的去做——真要能造福鄉里也算功德一件。”
許姥爺開了口,林美鳳不敢再有異議,只是在桌子底下暗暗掐了許金誠幾把,怨他不先和自己商量。
許金誠沒有在意林美鳳的怒火,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往姬瑾榮身上飄。
從這個外甥回來的那天起,他就知道這孩子不一般,沒想到他竟能左右韓副縣長的意見,讓韓副縣長願意出人出力出資搞這個採購站——還能讓韓副縣長把這件肥差給他!
許金誠夾了塊油膩的肉塊,不顧姬瑾榮反對塞進他碗裏:“阿瑾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兒,別老讓這你表弟,你看他那身肥膘——再長下去就不能看了。”
林美鳳不樂意了:“許金誠,有你這麼說兒子的嗎?”
姬瑾榮聽到這充滿煙火氣的拌嘴,也不覺得煩,只覺得有趣得很。盛情難卻,他夾起許金誠塞給自己的肉塊吃了下去。
到底是他自己做的,就算有些肥膩也不會難吃到哪里去,吃個一兩塊倒是不算太勉強。
姬瑾榮放下碗筷:“我吃飽了。”
許金誠說:“再吃一碗吧,吃這麼少怎麼長個兒?”
姬瑾榮微微一笑:“不用了,吃這麼多已經有點撐了。大舅您回來前我已經吃了一大碗,後面又盛了一碗,再吃下去您可就沒飯吃了。”
許姥爺聽出了兒子對外孫那不同于往常的熱情,沒有多說什麼。
他記得姬瑾榮和韓副縣長的兒子韓嘉澤玩得好,自己兒子拿到這差事肯定和姬瑾榮有關吧?
許姥爺說:“我也吃飽了。”他朝姬瑾榮伸出手,“阿瑾,扶我出去散步消消食。”
姬瑾榮說:“好。”
姬瑾榮一向尊敬長輩,尤其是許姥爺這種一碗水端平的長輩。他恭謹地上前扶住許姥爺往外走,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曬穀場和池塘都籠罩在沉沉夜色裏,只有夏蟲與青蛙的鳴叫聲時不時打破寂靜的鄉村之夜。
許姥爺沒有說話,姬瑾榮也沒說話。
許姥爺眼睛不太好,姬瑾榮就認真在前引路,沿著曬穀場一直往池塘那邊走,享受著沁人的夜風。
許姥爺先開了口:“你大舅的差事,是你給他找的?”
姬瑾榮一臉靦腆,矢口否認:“姥爺您說什麼呢?我今天才十四歲,小得很啊小得很,哪能給大舅找什麼差事?”
許姥爺罵道:“小滑頭。”他“看著”前方的水波盈盈的池塘,“我知道你是有志氣的,不屑於在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和別人相爭。你給你大舅找了差事,是想磨磨他那懦弱老實的性子吧?身為一家之主,他卻總是被你大舅媽牽著鼻子走,當家人的氣概都被磨沒了。”
姬瑾榮說:“大舅蠻好的。”
許姥爺說:“他就是覺得自己對不起你大舅媽,沒錢沒學歷,也沒個正經工作,所以結婚以後什麼都順著你大舅媽,連兒子都由著她慣成那樣。我一直在敲打你大舅,可他永遠沒多大長進,”他贊許地“看向”姬瑾榮,“我不及你啊。”
姬瑾榮聽著許姥爺的誇獎,心裏有些慚愧。他若是連這點小困境都解決不了,豈不是白活了那麼多輩子?
姬瑾榮說:“我真沒想那麼多。”
許姥爺說:“誇你你還不舒坦了是吧?好好好,我不誇你。我直接給你個任務,”他語帶期許,“知子莫若父,你大舅有多少斤兩我是知道的,採購站的事肯定會遇到不少困難,他要是解決不了你可得幫他出主意。”
姬瑾榮摸摸鼻頭。
他這是被訛上了嗎?
兩個人的對話很快結束,姬瑾榮要回去“學習”。
說是學習,不如說是姬瑾榮給韓嘉澤和陶明亮補習。
表弟許天賜有點想加入,卻又不敢提出來,只奔赴搬出作業在一邊寫,時不時湊過來問一問姬瑾榮。
對姬瑾榮在學習上的能耐,許天賜還是非常服氣的。
採購站用的是縣裏現成的房子,不到兩周就搞好了。
許金誠果然遇到不少難題,姬瑾榮和韓嘉澤正好背著書包回到縣城念書。他們過去採購站看了看,在旁邊支了幾招,把採購站的日常運作模式定了下來,慢慢地就坐起來了。
許金誠滿面紅光。
走出採購站,陶明亮一邊走一邊說:“阿瑾,我看你大舅走路都是飄的。”
韓嘉澤覺得陶明亮的“飄”字用得很精准。
他說:“我爸爸說晚上讓你去我家裏吃飯。”韓嘉澤的父親是副縣長,平時其實住在縣城裏,只是韓嘉澤想和姬瑾榮、陶明亮一塊學習,順便回來陪陪爺爺,才和姬瑾榮兩人一起回村。
姬瑾榮說:“好啊,那我去蹭一頓飯。”
韓嘉澤見陶明亮有些失落,補了一句:“明亮也一起來吧。”
陶明亮眼睛一亮:“可以嗎?”
韓嘉澤點點頭。
三個人到學校放下書包,就去了韓嘉澤家裏。
韓副縣長晚上沒有應酬,正坐在那兒看報紙。聽到開門聲,他放下報紙打量著走在兒子身後的兩個同齡人,一個年紀小小卻老成從容,一個眼睛明亮笑容靦腆。
韓副縣長對自己兒子挑朋友的眼光很滿意。
他滿面笑容:“坐吧,嘉澤常常提起你們,一直都沒機會見一見,這回總算見著了。”
姬瑾榮也微微地一笑,向韓副縣長問好:“韓叔叔。”
陶明亮趕緊跟上:“韓叔叔!”
他們不是第一次到韓嘉澤家,不過韓副縣長很忙,所以以前都沒碰上。
韓副縣長說:“坐吧,飯已經做好了,就等你們上桌了。”
飯菜不算太豐盛,但考慮到三個孩子都是長身體、耗腦子的時候,所以每樣菜的量都很足。
姬瑾榮和陶明亮都沒有太客氣,和韓嘉澤一塊把桌上的菜都掃蕩光,對旁邊的韓母說:“伯母您的手藝真好。”
韓母頓時喜歡上這兩個孩子了,慈和地說:“喜歡就多吃點。”
姬瑾榮和陶明亮摸摸滾圓的肚子,都說吃不下了。
韓副縣長似乎有了聊天的興趣,提起剛才在報紙上看到的新聞,詢問姬瑾榮的看法。姬瑾榮雖然沒看今天的報紙,但以前都去門衛室蹭著看了不少,頭頭是道地和韓副縣長分析起事情發展到今天的必然性和必要性。
韓副縣長從韓嘉澤口裏聽說“採購站”設想時已經覺得姬瑾榮不一般。
他沒有立刻將姬瑾榮找過來,而是讓韓嘉澤去把姬瑾榮心裏的章程都問出來。一來他是想看看這小娃兒是不是真有那份本事,二來也是想讓自己兒子多學著點。
現在當面一聊,韓副縣長發現這個小娃兒比自己預想中還要了不得。
如果不是姬瑾榮那張臉稚氣無比,他都快以為坐在自己面前的是個經驗豐富的官場老手了。
閒人看報是消遣,當官的看報就是看風向、看政策。
像姬瑾榮這種敏銳的洞察力,是許多人練上大半輩子才能做到的!
看來顧家白丟了一個寶貝啊。
韓副縣長官兒雖小,卻是首都韓家的旁支。他作為旁支“小族長”去首都韓家彙報時,聽說過關于顧家的秘辛。
顧老爺子的長子曾經流落在他們這一帶,失去大部分記憶和個鄉下女人生了個孩子。
後來這位顧家長子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當即拋下女人和兒子回了家,把這邊的一切當成恥辱來看待,不允許任何人提起他的“前妻”和兒子。
韓副縣長第一次聽到“顧瑾”這個名字時就想到了那則傳言。
韓副縣長回村裏時遠遠見過許金花,模樣在村裏算是標誌的,只是性格太怯弱,文化水平也不高,那位顧家人看不上也挺正常——不過翻臉不認人之後連兒子都不要,未免有些太薄情了。
可憐姬瑾榮身上流著首都顧家的血,卻只能生於鄉野、長於鄉野,連踏入首都顧家的資格都沒有。
韓副縣長不知道讓兒子和姬瑾榮結交是不是好事。他們這一支永遠都不受首都那邊重視,什麼好事兒都輪不到他們,更別提利用家裏的資源——
他必須自謀出路。
這個“出路”自然不可能在姬瑾榮這小娃娃身上,但這小娃娃將來肯定會有大出息,他不介意在這小娃娃羽翼未豐時多幫扶幫扶。
首都顧家這事兒做得不地道啊。
韓副縣長心裏有了打算,與姬瑾榮聊得更為深入。
韓嘉澤和陶明亮在一邊面面相覷,都發現自己插不上嘴。
原來差距真的這麼大嗎?
韓副縣長在評估姬瑾榮,姬瑾榮也在評估韓副縣長。
最後他們心照不宣地達成一致:這孩子(人)可以拉一把。
從此以後,姬瑾榮就成了韓家的常客。
他與韓嘉澤的關係也越發親近。
六月底,中考放榜,姬瑾榮、韓嘉澤、陶明亮都以名列前茅的成績考上了市一高,喜得縣初中的校長白鬍子一顫一顫的,眼睛都笑成一根線,壓根找不著了。
要知道他們這所市一高的升學率幾乎是百分之百,一腳踏進一高,就等於半隻腳踏進了大學啊!
韓副縣長高興了一個暑假。
到開學前幾天,一個餡餅又砸到了他頭上:市委裏有個空缺,首都韓家那邊不想它落到其他家族的人手裏,終於想起了他們這個沒落的旁支,決定把他塞上去充數。
韓副縣長高興地把姬瑾榮叫過來吃飯慶祝。
姬瑾榮倒是平靜得很:“恭喜。”他微笑著說,“我還怕去了市區就吃不上伯母做的菜了。”
看著姬瑾榮臉上的笑容,韓副縣長冷靜下來。
這雖然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可要真正把它吃進嘴裏可不容易啊。他原本還想著等穩定下來再把妻子接過去,聽到姬瑾榮這話後卻改變了主意:“對,我們就是去給你們陪讀的。”
姬瑾榮沒有明說,他卻明白姬瑾榮的意思,情況越是複雜,越是要冷靜應對。他剛晉升上去,最好什麼事情都不要幹,先好好觀察局勢再做打算。
韓副縣長把接下來的“重心”敲定為陪兒子上學、和妻子安家,趁此機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等待適合爭權的時機。
姬瑾榮很喜歡聰明人。
姬瑾榮說:“有件事還得拜託您一下。”他面帶靦腆,“我想把我媽接到市區一起住,您找房子的時候能不能順便幫我找一找。”
韓副縣長爽快地答應:“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姬瑾榮也爽快地告辭。
韓母見姬瑾榮走了,走進書房替韓副縣長揉了揉肩膀,說道:“你對這孩子好像很重視。”
聽出韓母的疑問,韓副縣長毫不避諱地誇道:“論風向的把握,我敢說縣裏沒有人比得過這孩子。這次若不是他從旁指點,讓我適時地和本家那邊聯繫了兩次,本家那邊肯定想不起我來。”
韓母吃驚地說:“這孩子還那麼小……”
韓副縣長說:“他可是首都顧家的血脈,說不定會是傳說中的‘覺醒者’。”
韓母心頭一跳。
他們只是首都韓家最邊緣化的旁支,可也足以知曉不少尋常人不知道秘辛。在遼闊的西歐大陸那邊,已經有不少國家成為“無人區”,事實上他們的公民都還待在原本的國家裏——但是,早已變成了“活死人”!
所謂的“活死人”,是變異人的一種,他們的大腦被病菌侵染,肢體被病菌控制,四肢發生各種各樣的異變——聽說甚至有“活死人”長出了翅膀,可以在天空中飛行!
這些“活死人”沒有自己的思維,只剩下狩獵的本能,而且因為變異的關係,他們比人類的實力強悍近百倍!
也就是說,即使是一百個人對上一個“活死人”,也不一定有勝算。
他們夏國暫時沒有“活死人”大規模爆發的現象出現,但個別地區已經出現了小範圍的變異。
為了清理這些“變異點”,不讓變異範圍擴大,夏國正在各地秘密尋找“覺醒者”。而首都顧家,是出現“覺醒者”最多的家族!
“覺醒者”分為兩種,其中一種叫做“哨兵”,他們的五感十分敏銳,是正常人的千百倍。由於要支撐這種過於強大的五感,他們的精神力也比正常人強悍千百倍——這使得他們如同“活死人”一樣容易狂化!
為了解決這類“哨兵”的巨大缺陷,各國都進行了極為漫長的研究,最終有人從某些“哨兵”的伴侶身上找到了解決辦法。
當“哨兵”和他的伴侶相容性高時,他的伴侶就可以為他梳理狂化的精神力,讓他們始終維持在穩定狀態!
夏國乾脆俐落的“處理方案”很受詬病。
不過很快地,那些傢伙就沒有時間來“詬病”他們了——因為他們整個國度因為他們的“愛和寬容”迅速“活死人”佔據。
“活死人”是可感受不到所謂的“愛和寬容”。
韓副縣長回懷疑姬瑾榮是“覺醒者”不是沒有原因的。
一來姬瑾榮是顧家人,二來姬瑾榮展現出來的才能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擁有。
他的兒子韓嘉澤聰明吧?還不是被姬瑾榮徹底折服,心甘情願地成為姬瑾榮的“小智囊”。
當然,很多時候姬瑾榮只是故意把思考的機會留給他兒子,並不是真的想不出應對辦法來。
韓副縣長覺得自己這幾年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就是讓兒子韓嘉澤好好和姬瑾榮結交。
夫妻倆的對話結束了,姬瑾榮卻碰到個許久不見的親人:二舅許金義!
許金義早早入伍當了兵,姬瑾榮見到他的機會不多,但一見到他就認了出來——畢竟許金義和許金誠長得一模一樣,只是體格要更健壯些,身板要更英挺些。
姬瑾榮敏銳地從許金義身上嗅到濃濃的血腥味。
他想了想,還是開口和許金義打招呼:“二舅。”
許金義正看著縣車站,琢磨著要不要回家一趟,突然聽到這麼一聲叫喊,有些吃驚地轉過頭。
等看到樹蔭下站著的姬瑾榮時,許金義更吃驚了。他入伍前見過自己這個外甥,但那會兒這外甥還是小小的小豆丁,沒給他留下太多的印象。
可眼前的姬瑾榮看起來卻那麼出色,任何人看了一眼都不可能忘記他!
這小外甥好像有點招人啊。
許金義雖沒真正和姬瑾榮相處過,卻已經為外甥的將來擔心起來。他外甥這麼好看,可不能被那些牲口看見!
許金義歡喜地說:“是阿瑾嗎?”
姬瑾榮點點頭。
許金義正要伸手揉揉姬瑾榮的腦袋,耳神經和嗅神經卻倏然繃緊。他一把摟過姬瑾榮,帶著姬瑾榮消失在人來人往的街頭。
饒是姬瑾榮曾經也以不同的方式往天上飛過,卻還是震驚于許金義動作的敏銳度。
他穩穩地靠在許金義懷裏,問道:“二舅,怎麼了?”
許金義也正震驚著。
因為他發現四方有不少“目標”正在朝縣城聚攏,簡直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惡鯊!原以為他們這支小隊已經把這一帶給清理乾淨了,沒想到竟還有這麼多漏網之魚。
只是,這些漏網之魚為什麼突然自己現身?
許金義說:“這周圍有點危險,我已經離隊了,沒辦法參加行動。我需要去找個地方把身上的血腥味洗掉,以免被‘目標’找到我這邊來。你在這邊念書,給我指個路,讓我去洗個澡吧。”
姬瑾榮知道許金義呆的隊伍不是尋常隊伍,沒有多問什麼。他說:“韓叔叔家就在附近,我可以帶您去跟韓叔叔借個浴室。”
許金義點點頭,摟著姬瑾榮前往韓副縣長家裏。
在許金義抱著人落下之際,一個人站在遠處的屋頂上眺望著遠方。
漏網之魚,果然自動現身了!
在這人腳下,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少年哇哇大哭:“你敢這樣對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是‘覺醒者’嗎?等回到首都,我叫你好看!”
那人眉頭都沒皺一下,淡淡地對部屬下令:“抽血。”
那少年的手臂被穩穩按住,針筒從他身體裏抽出一管血液。等血抽夠了,那部屬拔出針頭,輕輕推動活塞,將血液“注入”空中。血液裏那些肉眼看不見的資訊素在空中飄散開,飄到了縣城的四野。
那些“漏網之魚”像是嗅到了食物的野狼,行動得更為迅捷。
果然,嚮導的資訊素可以吸引“目標”現身!
那人的臉色變得更為冷峻,仿佛已經沒有半點人類的情緒。他向部屬下令:“看好他。”
被綁住的少年眼看搬出家裏威脅也沒有用處,心中湧起一陣難言的不安和惶恐。
不,不能這樣下去,這傢伙是個瘋子,他必須逃跑!
再這樣下去的話,他一定會直接被當成誘餌扔出去的!
面對那些可怕的“目標”,他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他必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