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雲崖霧海

一隻高達四公尺的絕世凶獸，一具止嘔一把五十幾的變異屍體。這一獸一屍就在呼嘯的崖風中停止了所有動作。

但僵持，並沒有的持續多久。

只聽山魁再次發出雷鳴般的吼叫聲，伸出左臂使勁的一拉扯。趙雪的屍身風箏似的就被扯到了空中。

月光下，變異屍體蒙上了一層血紅。它的長髮如同繩子被甩得飄來飄去，始終沒有脫離山魁的手臂。山魁猛地吃痛，更瘋狂了。

我定睛一看，不有大喜。只見趙雪的頭髮每一根都像是一根刺，深深的刺入了山魁鋼鐵般的肌肉裡。山魁吼著，乾脆一把將趙雪捏住。

趙雪的屍體不愧變異了，任憑碩大無比的山魁如何捏，都沒有任何反應。

老五捅了捅猴子的後背，「給你媳婦加點油唄。」

「加油，加油。殺了它，殺了它。」猴子眼睛一鼓，有氣無力的喊道。

也許是聽到了自己丈夫的呐喊聲，本來不怎麼愛動的趙雪突然來了勁，終於又動了起來。這一動令所有人跌破眼鏡。

趙雪屍身將山魁的指頭一根根掰開，僵硬的雙腿輕鬆一跳，跳到了山魁的肩膀上。瀑布般的長髮隨風一甩，化為千萬根針，刺進了山魁的喉嚨。

只聽一陣「劈裡啪啦」的難聽響聲。山魁仿佛受到了致命攻擊，身體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它、它居然能吸食山魁的戾氣和血肉！」老五驚訝得喊道。

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山魁身形迅速的變小，越變越小。從四公尺一直低矮到了兩公尺、一公尺半、一公尺。

最後只剩下六十公分的高度，山魁身上蒙著的那層黑色影子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最終在月光下顯露出了身形來。

我好奇的拿手電筒找了一下，頓時吸一口冷氣。

這所謂的山魁，真身不就是一直峨眉山洗象池附近隨處能見到的猴子嗎？這種學名為藏酋猴的山猴子，色澤棕青，短尾，個大。是峨眉一絕。它究竟是怎麼變為傳說中的山魁的？難道真的是因為大豐神陵墓的緣故？

老五走上前，撥弄了一下藏酋猴的屍體。這被吸光了戾氣的猴子，身上彌漫的超自然力量已經消失殆盡。五十多公分的身高，瘦弱的身體，跟剛才的模樣反差極大。而最可怕的，還是它現在的模樣。

死掉的藏酋猴早已經被剝掉了皮膚，血淋淋的肌肉組織裸露在空氣裡。它的內臟也被挖空了，一根根的肋骨突出在腹部。原有的五根手指頭，只剩下三根。可是每一根手指，都粗壯無比。

藏酋猴被改造過。它和大豐神陵墓中的血屍，何其相似！這人為改造出的山魁，難道就是數千年前的古人用來守護陵墓的怪物？

甩了甩腦袋，自己沒有再想下去。山魁是解決了，可是不遠處的趙雪屍身，又成了個大問題。如果沒處理好的話，我們一行除了天然呆孫喆外，還是只有死路一條。

張泉打量了一眼趙雪那孤單站立在月光中的屍身，又怕又八卦的問：「孫喆哥，這是你媳婦？她得了什麼病，怎麼模樣這麼可怖？」

猴子眼睛一番，「你哪只眼睛看到它像活人？」

「她、她、她是屍體？」張泉立刻大為敬佩，比起大拇指：「哥哥果然是情義之人。我一直就在納悶為什麼孫哥你一定要背著個人形大包裹下山崖也不嫌累。居然是隨身帶媳婦的屍體！太佩服了！太感動了！你肯定能當選感動中國十大人物！」

「呸呸呸！」猴子懶得跟這傢伙說話。

我暗中看了老五一眼，示意他繼續用血頭菇將趙雪封印起來。老五無奈的搖了搖腦袋，低聲道：「它吸收了太多戾氣，我像是封不住了。除非它主動！」

微微歎了口氣，我只得拍了拍猴子的肩膀，準備試一試，「猴子，試試下個命令給你的妻子。讓它乖乖的給老五封印。」

趙雪屍體殺了山魁後，並沒有攻擊我們。這算不算一個好現象呢？可為什麼會變這樣，自己並沒有頭緒。

「過來，站這裡！」猴子沒精打采的沖他媳婦揮揮手。

沒想到趙雪的屍身真的聽了他的話，幾跳就跳到了歪貨法醫的跟前。離他的嘴就差幾公分了。這猙獰的模樣一逼近，嚇得猴子連忙向後退。他一退，屍體也跟著跳著往前追。

「好厲害！」張泉滿眼都是小星星：「孫哥，你從哪裡拐騙的媳婦啊。死了不但能動，還挺聽老公的話的。我也想搞一個回家！」

猴子被屍體跟著，哪裡還敢多動，只能對張泉罵個不停，「去你的張泉。信不信哥子喊它啃你幾口。」

張泉嚇得連忙抱住了腦袋，「哥，不要啊。你媳婦明顯是電影裡僵屍一類的玩意兒，被咬一口小人我哪裡還有命啊！」

「白癡，這世上哪有僵屍。它不過是被一股現在科學還無法解釋的超自然力量附身了。」我搖了搖腦袋，沒再理會那兩個活寶，讓老五再次將趙雪的屍身封印。

趙雪屍體心滿意足的挨著猴子，沒有反抗。老五很順利就用血頭菇將它封了起來。

猴子把它重新背到背上後，這才松了口氣，「死老古，打死哥子，哥都絕對不把它放出來了！」

「廢話少說。」我聳聳肩膀，不置可否。山魁一死，自己又有足夠的時間觀察起環境。可是左看看右看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自己一拍腦袋，怎麼老子把嚮導給忘了。

我笑眯眯的走到麻衣老人劉娃兒身旁，恭敬地道：「劉老，該您帶路了。」

劉娃兒用手電筒照著最，不聲不響的說：「跟我走！」

說完邊帶我們七拐八拐的來到一出山崖旁，吊著繩子，往下滑。同樣是剛剛的順序，我第一個溜下去。

幸好雲層壓得很低，也沒有遇到傳說中的瘴氣。六百公尺的繩索一直快滑到底，自己才再一次踩在土地上。

揉了揉發痛的手，我定睛看著四周。突然，整個人都呆住了！

隨後等所有人都下來時，老五也渾身一抖，大聲喊道：「格老子，這裡就是傳說中的三霄寺？」

「不錯，就是這裡。」我用乾澀的聲音回答。

三霄寺，此行的目的地之一，我們終於到了！而距離我們四人詛咒發作斃命，還剩下不到四十三小時！

麻衣老人劉娃兒曾經說，八十多年前三霄寺浮屠鐘響起後不久，發生了詭異的地震。整個三霄寺所在的山崖都向下滑落了五十幾公尺。看來確實如此，整個崖頭都散落著曾經滑坡的痕跡。

「這裡就是三霄寺。我好不容易才從裡邊逃出來，看到的卻是所有人的屍體。」劉娃兒摸著不遠處的一棵樹，臉上滿是悲痛，「這輩子，我都希望知道真相。」

「劉老，你會知道真相的。」我安慰了一句後，向前走了兩步，問道：「根據四川的資料記載，當初峨眉縣長吳洪壽不是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嗎？」

「他確實趕到了，也拉走了大部分人的屍體，可仍舊有許多屍體，因為山崖下落而來不及運走安葬。」劉娃兒歎了口氣：「陳年老事，我也不想提起了。希望你信守約定！」

我笑了兩聲，點頭朝遠處眺望。

「在很久以前，這裡曾經被成為千屍崖。傳說是整個峨眉山戾氣瘴氣最重的所在。自流井的演空大師來之後，發下宏願，煉化戾氣。才將它改命為捨身崖。曾經三霄洞所在位置和四號捨身崖最靠近，也最為神秘。」我一邊說，一邊又走了兩步，「可惜了，如果三霄寺現存到如今，肯定香火旺盛。」

如今的寺廟古棧道早已木朽路斷。三霄寺的殘骸隱藏在雜草和新生的樹木之間，枯藤遍野。

哪怕是就著殘岩斷壁，仍舊能依稀在月光下看出當初寺廟新建時的宏偉闊氣。

演空化緣一輩子，就是為了修這座廟。可惜廟宇建好後沒幾天，就被毀掉了。據說他也在三霄洞的詭異爆炸後，消失得無影無蹤。沒人知曉其下落！

我們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佛場前，老五警戒著任何危險。

寬闊的佛場本來是用青磚堆成的正方形廣場，青磚的縫隙間長滿生命力旺盛的雜草，蕭索荒涼。

整個崖頭，都死氣沉沉。聽不到任何的蟲鳴鳥叫，陰森冰涼。越是往前走，背脊越是發冷。

佛場上本來高聳的兩根七佛柱倒塌在地上，斷成好幾截。但最詭異的是，倒塌的原因，似乎並不是因為劇烈的震動。

我們六人向前一直深入，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裡老是有一股怪異的感覺。奇怪了，怎麼會這樣！眼前的建築、七佛柱，甚至不遠處仍舊矗立的大門，都給人一種不協調感。

穿過大門，可以看到門邊有兩尊高達四公尺的菩薩，原本佛光流溢的面容早已經面目全非，全身剝落。我「咦」了一聲， 伸手摸了摸菩薩的身體。

「怪了，八十多年對石雕而言，並不是太長的歲月，何況菩薩身上的顏料是用植物染料染上去的，根據我的經驗，哪怕幾百年也不會褪色成這幅狼狽模樣！」我摸著下巴，拼命的想要將思緒中不協調的部分挖出，具體化。

老五也覺得奇怪，「難道三霄寺沉入雲層裡，浸泡在瘴氣中，被腐蝕的？」

「不對，按理寺廟向下落之後，確實在峨眉山的雲帶之中。中年見不到陽光。可是植物還在生長，證明這裡也沒有太厲害的瘴氣。」我內心深處越發不安，「總感覺，又哪裡不太對勁兒！」

不對，不是哪裡不對勁兒的問題。而是這個三霄寺作為佛廟，哪裡都不太對勁兒！

穿過第一道佛堂，就來到了寺廟的廣場。廣場同樣大氣非凡，哪怕是隔著八十多年的蕭索，仍舊能看出見著這花了莫大的心思。

雲霄、瓊霄、碧霄三位女仙的寶像被分別豎立在廣場東南西三個方向的神龕中。中間一座幾乎高達二十公尺的鐘樓迎風豎立，至今未倒。簡直像是一根從地上長出的刺，直刺入碧空。

當我們一眾人看到三尊仙女像時，全嚇傻了。猴子和秦思夢甚至被嚇得瑟瑟發抖。

「好可怕，這哪裡是仙女像？」猴子整個人都在發抖。

只見三仙女的金身同樣和外邊的兩菩薩一般，剝落了。只不過剝落得更厲害。貼上去的金箔和金粉全都融化了似的，化為細小的圓顆粒，滾了一地。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黃金的熔點高達一千多度。八十幾年前除非是在仙女像上澆上汽油，否則很難讓整座雕像都達到如此高溫。

但是三仙女身上偏偏沒有任何焚燒的痕跡。

而最古怪的是，還要數雕塑的樣子。石雕的顏色全都褪掉了，許多地方甚至露出了灰濛濛的石質。三仙女眼睛下邊，有一條非常明顯的紅色痕跡。仿佛流了血淚般，配上慈祥不再，只剩猙獰的面容，看得人不寒而慄。

這哪裡還是菩薩，根本活生生是三尊人形怪物！

秦思夢打了個冷顫，「小古，這算怎麼回事？這廟，老讓人有種徹骨冰冷的感覺，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我看。還有這些仙女……」

「你們看到的，就是三仙女本來的模樣。」突然，麻衣老人劉娃兒冷哼了一聲。

猴子又被嚇了一跳，「怎麼可能，仙女怎麼可能這麼恐怖？」

我一敲腦袋，終於想起了一些事情來，「該死，我就說這寺廟為什麼給人如此不協調的感覺。搞了半天，原來是因為這個。」

「小古，麻煩你不要說話說半截，一次解釋清楚。」秦美女瞪了我一眼。

我搖了搖腦袋，「這裡是演空和尚為雲霄、瓊霄、碧霄三仙女建立的寺廟。可是這三個娘們，可是截教的神仙。不，不對，說是神仙也不儘然。甚至是抬舉了她們了。」

「我記得《封神榜》裡，對她們三個的記載，可沒有一句好話。峨眉山的歷史文獻裡，也對三仙女的惡跡斑斑多有描述。」我揉著眉頭，「現在甚至都還能在峨眉縣誌中查到如此一段話：在捨身崖範圍邊緣地帶，有一個洞名叫三霄洞。

「所謂三霄洞，是《封神榜》中，以混元金鬥一口氣害了薑子牙請來的幾十位神仙的那三個美貌惡仙。而民間傳說中，這三個惡仙被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破了法像後，逃回三霄洞，恨意難平，往往化作雲煙，吞吃山民解恨。

「八十多年前的三霄洞慘案，就有傳說是劉娃兒的同鄉驚擾了這三娘們，被三娘們用瘴氣殺死。」

「所以說，其實這個寺廟本身，就有問題？」猴子聽出了味道。

我點頭，「不錯。不光是寺廟。總之這裡似乎比我想的更加兇險。大家小心一點！供奉惡仙的寺廟，怎麼想都很詭異！」

話音剛落，自己突然一愣。耳朵裡猛地傳入一陣怪怪的聲音，窸窸窣窣的從僧客居住的廟堂尾部傳來！

那聲響不止我聽到了，所有人都同時有所反應。

老五瞅了我兩眼，我默默點頭，示意猴子拿出槍，「大家先分散躲起來。」

我們六人迅速的分散開，我默默點頭，示意猴子拿出槍，「大家先分散躲起來。」

我們六人迅速的分散開，分別躲到了三仙女的神龕裡，藏在雕像背後，一聲不吭的探頭往外偷望。

沒過多久，那神秘的腳步聲，終於揭開了面紗。只看了一眼，我就驚駭得瞪大了眼。

該死，那根本就不是腳步聲！至少不是人類的腳步聲。

一群峨眉山的猴子抬著一口沉重的棺材走到院子裡。說是猴子，其實這些靈長類生物，早已經沒有了毛，光禿禿乾巴巴的身軀瘦得只剩皮包骨頭。每只沒毛猴長相恐怖，猩紅的眼睛裡散發著賊亮而邪惡的光。

十二隻猴子吃力的將那口沉重的棺材放在了鐘樓下，然後一動不動的圍在棺材旁，再也沒動靜。

月影移動，月光抽出了幾絲來，剛巧躲開鐘樓的影子，照射在棺材上。頓時黑漆的棺蓋表面騰出了一絲白茫茫的霧氣，詭異得很。

跟我躲在一起的猴子與秦思夢頓時面面相覷。

「那些沒毛猴在幹嘛？」歪貨法醫孫喆悄聲問。

秦美女也大惑不解，「月光底下曬棺材，這些猴子挺通人性的。難道棺材裡邊有對它們而言很重要的東西？」

「總覺得有些邪乎。」我皺了皺眉頭，將槍口比向那群樣子難看的猴子，「最好打斷它們。這個廟太詭異了，小心為上。」

說完，我就扣下扳機。

巨大的槍響聲轟鳴，打破了千屍崖的寂靜。今晚我的運氣還不錯，其中一隻猴子聞聲斃命。剩下的十一只猴子頓時嚇了一大跳，再也不敢守著棺材，紛紛呼嘯著逃了個一乾二淨。

等了一會兒，棺材裡並沒有傳來動靜。我們六個這才緩緩走出來。老五敲了敲棺材蓋，只聽一陣「砰砰」作響，聲音極為沉穩。自己一驚，製作棺材的木料似乎有些出人意料，我居然不知道是什麼木材。

九九八十一根棺材釘將棺材緊緊的釘住，看棺材的樣式，應該是秦朝時期的風格。但是秦朝距今兩千多年，再好的木材也早已朽爛了。這一口，肯定是近代仿製的。

我越看越驚奇，實在搞不懂那些猴子為什麼要太棺材來曬月光，跟不清楚這座荒廢的詭異廟宇，怎麼會冒出一口仿秦棺材來！

張泉搖了搖棺材，沉重的棺材紋風不動。他歎了口氣，「那些猴子的力氣真不小！古兄弟，要打開不？」

「打開個屁！你不會以為棺材裡放著你外公屍體吧？」我瞪了他一眼。自己對未知的東西，從來都是充滿敬畏。哪怕再好奇，但是折扣棺材明顯充斥著一股致命的危險。誰知道打開以後會跳一隻什麼出來。

進入大豐神陵墓要緊，其餘的東西，敬而遠之！

張泉乾笑了兩聲，顯然是被我說出了心思。

「走吧！」我招呼了剩下的五人，小心翼翼的朝三霄洞摸去。根據從鎮壓陵得到的訊息，三霄洞極有可能藏有大豐神陵墓的入口！

有驚無險的穿過三霄寺，從樹林裡穿越了幾百公尺，就看到了一座碩大的山崖如刀割掉了腦袋般，聳立眼前。

越過稀疏的樹枝，甚至能看到崖下有三個斑駁的打字依稀可辨。正是「三霄洞」三字！

洞口兩邊各有一尊菩薩，高約六公尺，已面目模糊。寺廟鐘樓的那口銅鐘不知被誰推到了洞前，擺放的方法也極為怪異。

「好大的一口鐘啊！」猴子眨巴著眼，「看起來足足有一千多斤吧？可是為什麼要倒著放？」

三霄洞高約五公尺，寬約四公尺。洞內不停的往外冒著刺骨寒氣。那寒氣陰嗖嗖的，讓人覺得仿佛浸在冰水中，弄得所有人都冷得厲害。

「好冷！」秦美女揉了揉肩膀，大惑不解，「不是說三霄慘案後，三霄寺所在崖頭就因為滑坡再也沒辦法上去了嗎？究竟是什麼人將那口上千斤的銅鐘摘下來，倒放在洞門口的？」

我搖了搖腦袋，「這麼重的鐘，一個人根本就做不到。至少需要幾十人才行。難道是演空和尚覺得不對勁兒，所以用銅鐘來鎮壓洞裡的邪惡？」

不錯，銅鐘上碩大的「浮屠」兩字極為顯眼。銅鐘倒著放，在佛家經典中有特殊的意義，那就是鎮壓邪魔。何況，銅鐘上還密密麻麻的貼著大量的紙符。看得人不寒而慄。

老五打了個寒顫，「先搞清楚再說，老子有種不詳的預感。」

我皺著眉頭，歎了口氣。這股不祥預感，自己同樣也有。相信所有下了四號捨身崖的人，心裡隱隱都能感覺到不詳的味道越來越濃重。

三霄洞，恐怕比我們想像中更加兇險。可是自己一行能有選擇嗎？硬著頭皮也只能進去。搏一搏接觸詛咒的最後生機！

「猴子，你在周圍四處瞅瞅，看洞附近有沒有問題。」我迅速吩咐著大家，雖然大家各自有各自的原因，但是所有人都要進洞的，還不如防患於未然，查查有沒有陷阱，「老五叔，麻煩你把血頭菇菌株種植一些在洞前邊。」

大豐神陵墓太神秘了，背後的耍陰招勢力也可怕得很，小心是必須的。

剛吩咐完，卻見張泉猛地搖頭，「古兄弟，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了？」我沒搞明白。

可是，已經不需要我問清楚，下一刻自己就明白得清清楚楚，只見三霄洞所在的千屍崖前，遙遠的天際山間——

一絲拂曉的陽光刺破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