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但是門外的人彷彿全沒有聽見一般,反而加大的力度地敲門。
「十有八九是雪奴教出來這麼沒有規矩的奴才!」花奴的臉色也不好起來,她柳眉倒豎,起身就往門口走。
「哪裡來的小賤人……」她拉開門拴,打開門正打算教訓一頓門口不知道規矩的宮女或者太監,卻在開門看見站在門口之人的霎那,瞬間呆住了。
門口站著著那生了一張陰柔俊美面孔卻身形極為高大的『小賤人』低頭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前矮了他兩個頭的小丫頭,轉臉對著身邊濃眉大眼的少年道:「白十七,把這個東西弄走。」
白十七瞥了眼自家奉主面前的小『東西』,微微遲疑:「弄去哪裡?」
一白不耐煩地道:「隨便。」
白十七點點頭,他利落地伸手利落迪地一拽,徑自將花奴給整個兒地拖出來,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直接點了她的啞穴和麻穴,扛麻袋似地將花奴扛上了肩膀,轉身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你來做什麼!」風奴防備地站了起來,一臉警惕地看著走進房間的高大白衣男子。
一白的身形高大,通身的氣勢逼人,風奴隻覺得他站在自己的房間裡,瞬間就讓她覺得原本寬敞的房間狹窄了不少。
一白看著她,纖美修長的眉微微顰了起來:「你哭了,怎麼,老妖婆又幹了什麼好事?」
一白跟著百裡初多年,隻認得百裡初這麼一個主子,自家主子討厭的人就是他討厭的人,自然不會去管對方到底是個什麼地位。
風奴知道這會子自己眼睛必定還是紅腫的,她垂下眸子,冷淡地道:「與你什麼關係?」
一白見風奴溫和秀麗的臉上冷冰冰的,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他便莫名其妙地不知道哪裡就覺得心頭惱火,他冷笑一聲:「與本奉主自然是沒什麼關係,只是本奉主剛巧看見有隻蠢鳥在演翻臉不認人的戲碼,前一刻抱著人哭得稀裡嘩啦,還擠在沒關係的男人床上睡了好幾個時辰,下一刻又一副睡了不認帳的德行,覺得很是稀奇。」
「你說誰是蠢鳥,你才是蠢鳥,我什麼時候睡了你不認帳!」風奴瞬間火了,暫時忘了令自己難過的事,握著拳頭惱怒地瞪著一白。
這個混帳東西整日裡就拿那日她剛剛得知自己必須去『伺候』國師,頭腦昏聵時候乾出來的事兒譏諷她!
她從年少時候看見某些事情,就畏懼國師畏懼得不行,隻恨不能離國師遠遠的,怎麼會願意去伺候國師,何況雪奴才被國師打了個半死,所以那日乍聽了太后命她去伺候國師,還要懷上國師孩子的命令,頓時覺得她自己死期不遠矣。
就在她無比絕望之際,卻忽然遇上了面前這個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昏了頭,還是太過絕望沒了心智,竟然忘了面前的男人是神殿的宿敵,更是輕薄過她,令她厭之入骨的宿敵,渾渾噩噩地就抱著他哭得不能自已,又被他帶回了控鶴監,被這個混蛋用了些手段哄出了她的心事,這個混蛋知道之後半刻鐘都沒有猶豫地上報了他的主子,才有了後來的『李代桃僵』之計。
就是這個『李代桃僵』之計,讓她徹底地陷入進退兩難的絕境。
她已經因為一己之私,背叛了神殿,背叛了太后老佛爺,一夕之間,效忠的信念和主子都徹底崩塌,她已經沒有退路,但偏生她的家人都還在杜家。
這讓她猶如被架在火上炙烤,腹背煎熬。
都是這個男人,讓她陷入了今日的絕境,如今他還敢來嘲笑她!
風奴惡狠狠地看著一白,忍不住握緊了雙手,才能強忍住自己用刀子把他分屍的慾望。
一白是什麼人,殺神裡頭的殺神,自然對殺意無比的敏感,這會子見著風奴那雙愈發殺氣凌然的眼睛,他心中愈發的不爽,譏誚地彎起唇角:「那麼你現在是認帳你睡我了?」
風奴一僵隨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瞬間漲紅了臉,閉了閉眼,:「閉上你胡說八道的嘴。」
一白冷笑:「本奉主說了,燕子就是蠢鳥。」
「一……白!」風奴忍不住一拍桌子,從牙縫裡擠出來兩個字。
她真是討厭他的這個名字,再怎麼咬牙切齒地叫,都聽起來有一種親昵的古怪感!
一白看著面前端麗的少女被他氣得跳腳,雙頰緋紅,他卻扯了扯唇角,似乎頗為愉悅,又似極為輕蔑地道:「別叫得那麼親密,你不是和我沒關係麽,又或者,你還在惱火本奉主那時候在地牢裡把你扒光了洗澡沒負責的事兒?」
見風奴臉色鐵青,一白心頭莫名地暢快,又繼續道:「本奉主看過的女人多了,對你那小身板子一點興趣都沒有,若不是為了在在雙白面前賭一口氣,誰有興趣輕薄你。」
風奴忍無可忍地直接拿了桌上的茶杯朝著他狠狠砸去:「混蛋,你要是來羞辱我的,你的目的達到了,滾出去,滾!」
一白微微一偏開臉,手腕利落地一轉,輕易地接住了她扔過來的茶杯,目光掠過她腥紅的眸子,蒼白如紙的臉色,停在她微微顫抖的肩頭,心頭莫名地一軟,口氣略緩,隻冷淡地道:「是殿下要見你,收拾一下,跟我來。」
風奴一怔,隨後微微一顫,還是閉了閉眼,片刻之後才道:「知道了。」
一白看著她彷彿忽然間孱弱下去的氣勢,便又加了一句:「不必擔心,既然你已經為明光殿做事,殿下從不會讓為他做事的人有後顧之憂,自會處理好一切事宜。」
風奴並不相信,只是疲憊地擺擺手:「你先出去罷。」
一白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莫測,隨後轉身離開,同時將門關上。
「就這些麽?」長長的暗金紅鮫珠紗帳之後,修長的人影優雅地半靠在華美的軟榻之上,幽涼的聲音在幔帳之後響起。
「回殿下,這就是太后老佛爺交代奴婢的事情,奴婢不敢有所隱瞞。」風奴垂手跪在紗帳外,恭恭敬敬地道,不敢多看那幔帳之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