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食用同族

　　「你的同族死了，你卻無動於衷？」寧立山瞪著那名此時就不該說廢話的高等鬼族，在他眼裡，這些沒有什麼趣味的生物就像是一塊乾巴巴的麵包，不喜歡就丟掉好了，到時候再去買一塊，反正普通貨色很便宜，湊合著不是問題，所以寧立山沒有絲毫顧慮的朝那名馭鬼道，「鬼族本來就是天性涼薄之輩，沒想到還有你這種連心都沒有的，和我的馭鬼相比，簡直是差距十萬八千里！」

　　沈修無語的看著那名馭鬼師在努力的轉移話題，本來他就是打算直接告訴白塔裡邊的人，這間房間裡的同伴可能暗自去做了什麼，等白塔派人過來調查，其他的就沒有自己的事情了，沈修將沉默不語的鬼族拉到自己身旁，非常嚴謹的按照《馭鬼基礎》裡邊說的那樣，伸出手指，摸了摸對方的薄唇。

　　雖然《馭鬼基礎》裡邊提到的，是主人可以通過肢體接觸來安慰馭鬼，或是提高馭鬼的情緒和鬥志，特別是可以接觸唇部、胸部，或者其他地方，撫摸背脊和腦袋也是不錯的選擇，大都要看不同的情況來分析。比如當馭鬼沉默不語的時候，可能是受到了委屈，亦或是有口難言，這個時候，可以通過對唇部的一些動作，來鼓勵馭鬼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這會比直接下令要人性化一些。

　　沈修用手指頭輕輕戳了戳，只能感覺得出是一種柔軟的觸感，略帶微涼，此時那名新鬼卻是突然張開了雙唇，將那根手指含了進去，他的指尖猶如進入了溫潤之地，下意識的拿出來，竟還帶著些許水聲！

　　沈修：「……」總覺得自己的動作不太標準。

　　眾人：「……」說好的挑撥離間呢？為什麼這名馭鬼對它的主人如此死心塌地？！

　　陸戰垂下眼簾，快速的用舌頭舔了舔唇角，恢復了面無表情的姿態。

　　「你們怎麼想，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要去找白塔負責人反饋，閣下如果想要阻攔，就儘管試試。」沈修微微一怔，立即轉身，將方纔那種帶著些許難以言喻的吸引力的畫面給掃除腦海，暗想解決完事情，才能睡覺，應該都累了。

　　寧立山還想說點什麼，但是他的哥哥卻是搖了搖頭，道，「算了，他一意孤行，多說無益，先處理好這具屍體吧。」

　　被寧海生一提醒，寧立山才想到，死無對證沒什麼，死不見屍，那才是最好的結局，但是他又面帶猶豫，道，「這個要丟去哪裡，外邊的垃圾桶？那裡也不安全。」

　　秦二和李易等人不知道這兄弟倆有什麼打算，空島上的馭鬼師在一般情況下，都不會主動去搭理同伴的私人事情，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能保證友好合作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並不需要操心。

　　「你們聊，我們跟過去看看沈修究竟想做什麼。」秦二淡淡的說道，他朝二位點了點頭，邁步離去。

　　李易也跟了過去，張金倒是很想留下了看看這兄弟二人搞什麼鬼，但是轉念一想，寧立山的舉動有些奇怪，大概就是不想讓人看他死去的馭鬼吧，如果能讓沈修吃癟，打壓下氣勢，說不定能幫助自己得到那只高等鬼族，他聳了聳肩，寧氏兄弟身上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們的目的不知道也罷了。

　　有時候好奇心會害死人，這一點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

　　「哥哥……他們應該是不管了。」寧立山凝視著三名同伴的背影，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樣也好！」寧海生一改之前溫潤親和的面容，冷冷道，「省的還要將他們幾個殺人滅口，你現在沒有了馭鬼，光靠我，動起手來不佔上風。」

　　「反正那個叫秦二的，應該也不會去幫助沈修，那這具屍體到底……要怎麼辦？」寧立山將心神收回，開始愁眉苦臉的看著自己的床上，斷氣了的馭鬼就是麻煩，或者還能自己走去埋葬的地方呢，他歎氣道，「死了都給我添麻煩，當初不該選這一隻的，長得一般，身子也不夠軟，一點趣味都沒有。」

　　「你每天晚上還不是玩得很開心？」寧海生冷哼一聲，道，「沈修身邊的那只馭鬼倒是符合你的口味，怎麼不去搶過來！」

　　寧立山啞口無言，他想了想方才被踹的那一腳，已經有了些許懼怕之意，新人有實力很常見，但是能一腳就將自己結實的身子踢上半空的，可不是普通的優秀馭鬼師能擁有的體能，他砸吧砸吧嘴，道，「他？算了，不知道什麼來路，這次看樣子是踢到了鐵板，哥哥，今天你要幫我了，要不……讓你的馭鬼把這屍體吃了吧，反正它們亂吃東西也死不了，頂多不舒服幾天而已。」

　　寧海生身旁的馭鬼頓時抬起頭，瞳孔微縮。寧海生卻是摸著下巴認真思索片刻，道，「這個倒是可行，雖然馭鬼一般不吃肉類，但是不代表一口就死了，而且同族的肉，說不定還能對它們的身體有幫助？」

　　食用同族？！那是違法的！鬼族之中雖然多的是冷清冷血之輩，但是即便是殺伐果決，也鮮少有鬼族會糟蹋死者的屍體，那是只有凶魔這樣的生物才會去做的殘忍事情！

　　那名馭鬼張了張口，似乎想要反駁，但是沒有主人的命令，他被禁止出聲，只能一直看向這邊，企圖同期盼的目光來打消主人的想法。

　　「哥哥說的有道理！快點讓它過來吃吧，廢物利用也是好的，這肉還熱乎著呢！」寧立山搓了搓手心，一臉憨厚老實的說道。

　　寧海生輕輕點了點頭，把身旁的馭鬼往前一推，道，「去吃吧，動作快一點，反正你們吃東西也不會細嚼慢咽，趕緊在其他人回來前把這具屍體全部吃掉！」

　　「對，血也要舔乾淨……算了，沾了血的床單不要緊，你把骨頭什麼的嚼碎就行。」寧立山坐在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平復下心緒，然後想想一會的說辭。

　　白塔負責人可不好找，每一層都有每一層的負責人，所以就算沈修想要告狀或是申訴，也得等上一等，人家又不是客服，說來就來的。

　　寧海生的馭鬼顫抖著身子，跪伏在同族的屍體前，艱難的看向自己的主人，輕聲道，「主人，我不能……」哪裡有馭鬼會吃自己同族呢？從未有人下過這樣的命令！

　　「叫你吃你就吃，拖延時間做什麼？！」寧海生沒好氣的說道，他走上前，踢了那名馭鬼一腳，「我下令，你即刻將這具屍體吃掉，馬上！」

　　脖頸上的馭鬼環開始發出了激烈的彈動，那名馭鬼很快就被勒得喘不過氣來，它看著眼前這名同族的面容，曾經它們也是同一個訓練場出來的，被人類抓住後，能在訓練場裡邊存活下來的鬼族可不多，更別說一路跟著主人被選拔到空島，儘管知道這兄弟兩人不是什麼好人，但是被強制操控的它們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被派去做一些危險又違法的事情，是十分正常的，而這名同伴也因此喪命。

　　「我……不能……」馭鬼掙扎倒地，卻是不肯下口。

　　最後寧海生沒辦法，雖然最後也能靠著馭鬼環硬是讓這名馭鬼聽從命令，但是進入虛弱狀態就免不了了，幾天不能戰鬥也是麻煩，現在事態比較嚴峻一些，放在以前，他一定會讓這名馭鬼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不過現在勉為其難的各退一步，下令讓這名馭鬼將同族的屍體給切成了碎片。

　　寧立山不滿的看著哥哥的馭鬼，小聲同寧海生道，「哥，我看你的這隻，也是有反骨啊，回頭送給家裡那位有特殊愛好的長老算了，再換一隻，不聽話的馭鬼要來做什麼？」

　　「放心，我自有分寸。」寧海生冷然看著那名切完同族，雙手還在顫抖的馭鬼，真是太沒有用處了！等回頭有機會就換了吧，以免以後給自己添亂。

　　沈修從樓梯口的左邊走去，因為白塔的樓層最後會連成一個環，所以對面是可以看見這邊動向，現在雖然是三更半夜，但是還有不少興奮的新人馭鬼師在外邊滯留，累也好、困也好，能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到白塔的存在，體驗到自己已經在空島上的優越感覺，有幾名新人都想直接睡在走廊上了。

　　但是有點丟臉……

　　所以大家還是很努力的保持著站立的姿態，頂多是昏昏欲睡，還捨不得進房間休息。激動的時候，往往讓人耷拉著眼皮子也睡不著覺。

　　沈修敲開了標著「十樓負責人」五個字的房門，那間房不少人此前都有注意到，但是卻沒有人敢過去試圖套近乎，白塔裡邊等級森嚴，新來的馭鬼師，在不想作死的時候，還是摸清楚具體的狀況再行動為好。

　　「喂，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去找負責人了？」一名馭鬼師揉了揉眼睛，問道，「膽子肥啊！」

　　「好像是叫沈修的，聽說他今天獨自完成了個單人任務，這樣的人，去找負責人也沒什麼吧。」另外一名馭鬼師打了個呵欠，漫不經心的說出了自己的情報，然後享受了下其他人嘴巴微張，瞪大的眼睛。

　　真爽，他剛剛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這種傻逼反應！

　　真是太丟臉了！

　　「那也太厲害了……後邊跟著的是他的三名同伴？」很快就有人發現了秦二等人的蹤影，一些認識的，就趁著沈修進入負責人房間，那三人在外邊徘徊的時候，走過去問問情況。

　　秦二沒有多言，他的人氣很高，所以大家都不太敢惹，而且人家的氣質看著就不一般，還是從其他簡單一些的人下手，比如李易和張金就抵擋不住威逼利誘，想想又不是自己的事情，很快便交待了。

　　寧立山的馭鬼死了，是被沈修給害死的！

　　眾人頓時目瞪口呆，白塔之內禁止廝殺，就連空島之中也是不允許開戰的，想要打鬥得到外邊去，無論是黑林廢土或者是鬼界之中，只要是出了空島的地界，那就沒有人會管，但是在這裡不行，嚴苛的規定下，已經沒有多少人膽敢違抗了。

　　十層的負責人沈修認識，居然就是陳風……他進屋後有禮的打了招呼，將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並且表明了希望白塔這邊能調查一番的願望。

　　陳風給眼前的這名新人倒了一杯水，他是十層負責人這件事情，新人們可都是不知道的，因為如果沒有人找上門來，那自己沒必要將身份說出去，省的平日裡更多的人過來趨炎附勢，煩不勝煩。只要進出的時候注意些時間點，就可以避開新人們的注意，陳風認真的看了看臉上沒有絲毫訝異或者諂媚之色的男人，道，「我不管你們內部的事情，如果有爭鬥被巡查人員發現，會被直接處罰。」

　　並且他還好心的給沈修說了下白塔的管理方式，十分的簡單便捷，戰鬥可以，一旦發現就直接驅逐，傷亡無謂，一旦找到兇手一樣驅逐，除非有逼不得已的理由，但是一般情況下，新人們都很少會遇見那種可以超脫規定之外的事件。

　　沈修揚起眉梢，淡淡的說道，「一名叫寧立山的馭鬼師，他的馭鬼不幸死亡，身上的傷口有些奇特，或許是我的認識有誤，但是看起來像是被很特別的力量給創傷了。」

　　「哦？很特別的力量嗎，你能辨別得出來？」陳風饒有興趣的問道。

　　沈修微微頷首，「以前在書上見過，白塔的核心區域，具備強大的攻擊性術法防禦，我也只是猜想罷了。」他沒有遮遮掩掩的隱藏自己的看法，有些事情不想和別人辯駁，可以不開口，但是有些事情不說清楚，總會沒完沒了，何必呢。

　　陳風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沈修，白塔的核心區域，一直都是不允許新人進入的地方，我不知道你是在哪裡看見的資料，但是這種事情，可不能隨意猜測。」

　　沈修見對方有了反應，並且較為強烈一些，便知道今天白塔的核心區域的確是出了點小意外，果然，接下裡，他便聽見陳風繼續道，「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隨你過去看一看，那名叫寧立山的，現在還在房間內吧。」

　　不少新來的馭鬼師站在負責人門前張望著，他們不敢靠的太近，被發現了似乎不太好，於是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有的假裝拿出一些書籍在背誦，有的拉著自己的馭鬼培養感情，還有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表示在談天說地，交流論道……門一開，聲音全都安靜了下來。

　　陳風大步走在前面，全然不理會那些新人眼神中流露出來的詫異、驚疑、和喜悅。

　　十層樓的負責人居然真的被沈修說動，出來了？！

　　而且如此眼熟……

　　那不是陳風嗎？他居然就是傳說中負責人！

　　沈修他到底想做什麼，自投羅網？主動認罪？看上去倒像是去興師問罪的！

　　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秦二的神情隱含著幾分喜悅，畢竟他十分致力於同陳風打好關係，本來只是覺得可能會有些用處，沒想到對方的來頭這麼大，實在是非常的好！

　　樓梯口右手邊的第一間房門被敲響，裡邊有人走過來開門，寧海生伸出一個腦袋，在撞見陳風視線的時候，原地愣了愣，反應過來後才立即將門打開，口裡道，「原來是陳風哥，你怎麼有空過來了？」

　　「有人說你這裡死了一隻馭鬼，我過來看看。」陳風邁步走入，沈修緊跟著進去了，而其他人可不會給寧海生關門的機會，他們擠到門前，見陳風沒有去驅趕的意思，便紛紛朝裡邊望去。

　　白塔之中，並不需要什麼掩人耳目的勾當，為了保證公開、公平和公正，如果不是涉及到個人隱私問題，亦或是一些不雅的場面，那麼白塔負責人並不阻止其他馭鬼師的圍觀。

　　「寧立山，你的馭鬼呢？」陳風認得這名馭鬼師，和秦二是一條船下來的，他恰好有時間，充當了下領路人，所以這個房間的新人都認得。

　　「死了，被沈修殺的，我哥哥怕我太傷心，已經把屍體處理了一下。」寧立山歎了口氣，憨厚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忍，他指了指一堆裝在一個盆子裡的肉塊，道，「因為運輸麻煩，所以切小了，到時候扔的時候不礙地方，我也不想看到它的臉，一看見它……我就忍不住想要揍沈修一頓！」

　　寧立山雙拳緊握，眼神中帶著堅毅，他的哥哥寧海生在一旁說道，「立山也是咬牙才這麼幹的，我們不能違背空島的規定，既然不能在這裡對同伴動手，那就只要忍下來了，沈修太過分了，不僅殺了這名可憐的馭鬼，甚至踢傷了我的弟弟，還請陳風哥……不、還請十樓負責人為我們說說理！」他從門口那些人的表情和態度中，很快就猜測出了陳風的身份。

　　陳風打量了下那盆肉塊，上前去仔細瞅了瞅，切成這樣骨頭都斷了，根本看不出來曾經的傷勢如何，而且馭鬼的身體從活著到死亡，都是歸為馭鬼師的私有物品，可以隨意處置，他不好說什麼。

　　陳風扭過頭去，看向那名和秦二來自同一個城市的新人馭鬼師，據說單獨完成了任務，他等著對方的辯解，不會連個機會都不給，就直接開口問罪。

　　沈修淡淡的掃了眼那只馭鬼現在的屍體狀況，眼底劃過幾分猩紅，不過他微微垂著頭，很快就掩蓋了過去，血腥味太濃，殺戮的氣息混合著某種深切的怨念似的，就連寧海生旁邊的那名馭鬼，看上去都有些精神崩潰的跡象，他走上前，蹲下身去，毫不顧忌的伸出翻動了下那被切得七零八落的馭鬼身體，骨頭全部剁碎，皮肉分離……

　　沈修暗自想著該用什麼辦法才能揭穿這些人，他抬眼看了看一臉悲痛和憤怒的寧立山，目光掠過對方的肩膀，卻是看到了站在寧海生旁邊的那名馭鬼身上，準確的來說，是看見了對方的手，它暗自動了動手指，明明是滿臉痛苦不堪的神情，卻依舊努力指了指靠牆的一張床。

　　沈修心下瞭然，他起身朝那張床走過去，其他人不明所以的看向本該啞口無言、跪地求饒的新人馭鬼師，寧海生眼底劃過幾分不屑，無論對方想要做什麼，現在都已經為時已晚，給敵人時間做好準備，就是給自己的死亡搭好了橋樑！

　　陳風發現站在人群中的秦二，似乎面上沒有絲毫的焦急之色，反而是有些放鬆，不由覺得或許這兩人的關係，並不像秦二口裡說的那樣好。李易和張金更是一副看戲的神情，如果在沈修被驅逐或者受到懲罰後，那名高等鬼族能拿出來給大家抽籤選就好了。

　　靠在牆壁上的那張床，是秦二的。

　　沈修站在床邊，掃了一遍床上的被子和枕頭，並沒有發現任何血跡。這時秦二走了進來，不悅的道，「沈修，你看著我的床做什麼，難道還能看出個花來？雖然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按理說要互相幫助，但是事到如今，我只能勸你俯首認罪了。」

　　沈修壓根就沒有理睬的意思。

　　秦二抱著胳膊繼續道，「本來立山都不打算去找負責人，準備自己解決的，你倒好，自己去誣陷別人，結果被拆穿了很受打擊對嗎？那件事情我們都看見了，李易、張金，你們說是不是？」

　　「對啊，我們都親眼所見，沈修你好狠。」被點名的李易點點頭，站了出來，他友好的朝寧家的兄弟笑了笑，既然沈修吃了虧，那現在就要搞好和寧家兄弟的關係了。

　　張金不甘示弱，「秦二還試圖阻止你了，結果沒有來得及，唉，真是可惜！」他歎著氣，不留痕跡的捧了捧秦二。

　　卻不知一不下心，把人給捧到深淵裡去了。

　　陳風望向這名被自己看好的新人，問道，「你上前阻攔了？那麼說，是最近距離看見發生的事情了。」

　　秦二暗想事情一定，沈修沒有翻盤的機會，便點了點頭，沉穩說道，「是的，我很遺憾慢了一步，否則或許能承受下沈修的攻擊，這樣立山的馭鬼不會死，立山自己也不會受到傷害了。」

　　眾人頓時被這種捨己為人的大義所折服，不禁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秦二還是很有義氣的！」

　　「自願為同伴抵擋攻擊，以後出去執行任務，也是靠得住。」

　　「雖然說跟著的馭鬼不如沈修的等級高，但是總比那些拿武器對準同伴的人要好！」

　　「沈修做得太過分了，多大仇，多大怨呢？」

　　陳風無奈的看向沈修，其實他並不相信那名實力不凡的新人馭鬼師會幹出如此蠢笨的事情，就算真的是他做的，也不至於會找上自己來主持公道，這不是自找死路？

　　沈修二話不說，直接將秦二的那張床整個掀翻，在眾人的幾聲壓低了的驚呼中，撿起了床底下的一段血淋淋的手臂。雖然不少人離得比較遠，但是馭鬼師的視力都是不錯的，不然怎麼能在鬼族交戰的時候立即下指令。他們朝沈修指著的部位凝神望去，發現那一截肌膚已經呈現出灰暗色澤的手臂上，有一種很奇特的紋路，看上去像是從裡邊透出來似的。

　　這裡怎麼會有如此血腥的東西？是那名死去的馭鬼的手臂嗎？那些紋路代表了什麼意思？

　　陳風已經赫然站起身，面容嚴峻的盯著那一小截手臂，並且迅速走去拿過來放在眼前細細觀察，渾然不顧那些血跡沾染到自己的衣物。

　　寧立山的臉色已經變得和那手臂上的皮膚一樣，灰暗和死白交織，整張臉變得相當抽像派。寧海生先是震驚了片刻，才將視線投到了身旁的那名馭鬼身上，他伸出手指，微微顫抖，聲音中帶著不可饒恕的怒火，「……是你！」

　　這只馭鬼，這只奴隸！居然敢在他們兄弟的眼皮底下，故意將那一截帶著證據的手臂悄悄丟到了床腳下！因為在處理屍體的時候，寧立山懶得去看，寧海生自己也不想一直盯著，沒什麼意思，料想就在這麼小的房間中，馭鬼想反抗都反抗不了，沒想到給他來了招陰的！

　　「的確是受到了術法攻擊沒錯。」陳風最後得出了結論，他環顧四周，眼神重點在寧立山、寧海生，以及秦二、李易、張金等人的身上掃過，聲音中帶著怒意，「寧立山，你讓自己的馭鬼去做了什麼，親自和白塔塔主解釋去吧，寧海生，你是共犯，如果不是馭鬼突然反叛，或許大家都被騙過去了！」

　　「還有秦二、李易、張金……尤其是秦二，你既然上前幫忙，那就肯定能看見實情，卻是隱瞞不報，還助紂為虐，這件事情，我也會請塔主一併定奪！」

　　「其餘人員散去吧，現場保護起來，不要再有人進來了，沈修，你和我一起去見塔主。」

　　陳風三言兩語的將這件事情的裡獲罪的人給一一點明，話語剛落，也不知道他如何通知其他的人，很快就來了幾名高級別的馭鬼師，看上去應該有四、五級，將方纔被點名的人控制住後，也分出人手去疏散那些一臉看見了年度大戲表情的新人馭鬼師們。

　　剛來的就是沒有見過世面，覬覦白塔核心區域的人還少嗎？只不過會混入新人之中動手，真不知道是想死呢，還是想死呢！

　　「我也要去？」沈修覺得自己只不過是舉報有功而已，應該不需要說明什麼事情才對。

　　「這件事情牽扯較廣，你的功勞不小，否則等寧立山再找到其他馭鬼，肯定會謀劃下一次攻擊，給我們製造麻煩。」陳風在前邊帶路，不忘回頭說道，「只是和塔主簡單說下你的發現而已，無需緊張。」

　　沈修：「……」

　　他暗自歎了口氣，自己一點都不緊張，就是怕馭鬼師派的塔主多想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