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澤瑞洲6
屏風內,雲采夜剛剛從浴池裡出來,赤足站在黑檀木的神色地板上,窗欞外吹進屋來的風涼絲絲的,不一會就身上的熱氣帶走了。然而雲采夜仍是覺得他像是生病了一般,有股發.洩不出的熱意在體內竄行著。
張口輕吐出一口熱氣,雲采夜撩了撩未干的濕發,那髮梢上微涼的水珠順著髮絲尖滑落到輕紗似白緞中衣上,漸漸洇出一圈圈水痕,使人得以窺見底下白皙的肌膚,也使得夜裡的涼風吹過來時變得更涼快些。但僅過了一會,雲采夜又像是仍嫌不夠涼快一般抬手將衣領鬆了鬆,露出些如玉般的精實身形,皺著眉低聲喃喃道:「這還是冬末呢……怎麼熱得跟盛夏一般?」
言盡,他稍稍抬手,正欲掐個仙訣把自己的頭髮弄乾,結果身後忽然伸出了一雙手,一隻強硬地攬住他的腰身,另一隻則握住他的手背,輕輕往後扳去,下一瞬,雲采夜就感覺有溫熱的唇就落到了他的手指上,並順著微涼玉白指尖細吻至手腕,打斷了他所有的動作。
「……燭淵?」雲采夜側頭輕輕喚道,這麼放肆的動作也只有他的小徒弟才能做得出了。
燭淵眼神幽暗,垂眸望著雲采夜形狀優美,瑩若白玉的脖頸,隨後佯裝委屈地應了一聲:「師尊,弟子在屋內等了好久,都不見師尊來尋我。」
果真嬌氣的不行,雲采夜在心底暗歎一聲。掙扎著欲從燭淵懷裡出來,畢竟他頭髮還濕著呢。
「沒有,師父一直記掛著你,正準備去尋你呢。」
話是這樣說的沒錯,但燭淵剛剛躲在桌子底下偷聽雲采夜那隻狐狸精說話的時候,卻半點也感受不到雲采夜對他的記掛,甚至那隻狐狸精都已經出門了,雲采夜還想出聲挽留他!而這時燭淵感覺到了雲采夜掙扎著不肯被他抱在懷裡的動作,心裡的醋意就更濃了——我獨守空閨,你倒是在這裡和狐狸精喝起酒來了?
「我不信。」燭淵瞇起眼睛,連敬語都不肯用了,箍著雲采夜腰身的胳膊更用力的幾分,低下頭去在那白皙的頸間張口就是一咬。
「啊——」雲采夜被他啃了一嘴,忍不住縮了縮頸子,轉身抵住燭淵的胸膛低聲訓道,「怎麼一言不合就咬人呢?你是屬狗的嗎?」
燭淵抿著薄唇,不肯說話。他望著雲采夜動作間不小心從衣領中露出的半邊雪肩和白皙精緻鎖骨眸光微暗,再往上看去,便是青年方才因痛生了些霧霧水汽的眸子。那雙眼平時裡就含了無數風.流,眼尾略彎向上翹,笑時便如月牙般微微彎起,帶著淺淺紅暈,如同那仙界盛至灼灼的桃花花瓣,看誰都是滿眼深情,只是眸子的主人平日裡都擺著一副正經禁.欲的表情,才叫人看不到這心蕩意牽的勾.魂模樣。
而此時浴池邊上彌滿了白霧,青年黑髮肆意的散著,衣衫半敞,像是一塊極香氣撲鼻的蜜肉,勾著那籠中收斂著爪牙的凶獸。
燭淵忽然歪歪頭,低抵地笑著湊到雲采夜面容前,道:「師尊,燭淵是屬龍的。」
雲采夜聞言竟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瞎說什麼呢?師父想起來了,你出殼那會兒正是天宮歷辛卯之年,應是屬兔的。」
燭淵:「……」不,他不信。
雲采夜還嫌沒刺激夠他似的,下頜微揚,瞇起那對如桃花瓣般多情勾人的眼眸,緋色的唇.瓣張合道:「難怪我家燭淵小時候那麼愛哭,原來竟是屬了性情乖巧的小兔兒嗎?可為何燭淵一點都不乖巧,還整日紅著眼眶給師父擺臉色看呢?」
「不,師尊。你家燭淵可乖了。」燭淵低下頭,深色的紅眸中醞釀著洶湧的情.欲,「不過燭淵就是屬龍的,師尊一會就信了。」
雲采夜蹙眉,眼中染上幾分不解——小徒弟明明就是屬兔的啊,為什麼他不肯承認?
然而燭淵卻不給他思索的時間,拉住他的手就朝屏風外走去。
「誒,你要去哪?」雲采夜被燭淵拉得一踉,急忙開口問道。
「天色已晚,師尊我們抓緊時間困覺吧。」燭淵說著,竟是直接抱起雲采夜,大步朝臥閣中那張輕紗圍繞的大床走去。
雲采夜被他這一連串地動作驚呆了,直到他被燭淵放倒在柔.軟的床上時才撐起身體,開口道:「這才入夜沒多久……唔——」
燭淵僅伸出一隻手,就將起身的雲采夜輕輕按了回去,另一隻得空的手卻直接捏住了青年的下巴,稍稍抬起後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輕輕摩挲幾下後便順著那人未合攏的齒間溜了進去,但他剛攪住那軟舌纏.綿了一會,就被青年推開了。
雲采夜輕輕喘息著,側過頭躲開了燭淵的吻,蹙眉道:「師父方才喝過酒……」他嘴裡還有酒味呢。
燭淵舔舔唇,意猶未盡地說道:「哦,弟子嘗出來了。」
聽到小徒弟這比平日沙啞了許多了聲音,雲采夜轉過頭來,抬眸望向這個俯在自己的身上的人——他硬朗的輪廓和更為深邃的五官在微微閃動的燭火中透落下深深的陰影,幾根黑髮因他低首俯身的動作滑落至自己胸.前,並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他是真心覺得小徒弟不醜的,甚至他還覺得小徒弟這樣輪廓分明的五官,才應當是那最俊的人。
像是著魔了一般,雲采夜用手指輕輕捲起那幾根髮絲,在在指尖纏.繞了一會,又抬手輕撫上燭淵的臉龐,眼中又是深情又是愧疚:「是師父不好……師父對不起你……」
燭淵看到雲采夜這眼神愣了一會,繼而皺起眉,轉頭朝被青年放在桌上的那壺黃昏澗看了一眼——難道這酒有問題?不然雲采夜怎麼忽忽然和他說起這些話來了?可漠塵也喝了這酒啊。
而雲采夜這時又伸了一隻手,將燭淵的腦袋扳了回來,兩手捧住他的臉喃喃道:「師父沒有照顧好你,你跟著師父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師尊,你是不是喝醉了?」燭淵低下頭去在雲采夜的鼻息間嗅了嗅,只覺得這酒意雖有些濃,卻不止於讓他醉到這種地步,怎麼就讓他變成了這幅模樣?
雲采夜搖搖頭,他沒醉,腦子清醒得很,只是不知為何,他平日對燭淵壓抑著的那些心疼和憐愛在這一瞬間像是按耐不住一般,自發溢到他喉間,讓他不得不張口將它們傾訴出來:「師父沒醉,師父只是心疼你,我的燭淵平日裡竟是受了那麼多委屈……」
說著,雲采夜眼眶竟是紅了起來。
他的七個親傳弟子中,燭淵是最可憐的一個。
青川是雲劍門首席大弟子,不僅門中威望甚高,仙界諸宮諸門弟子見了他都要禮稱他一聲「青川大師兄」;而青釋是祖鳳親戚,白鸞神鳥之後,有無數胞兄胞姐寵愛;而青浪則更是天之驕子,就連天帝都不捨罵他,在仙界橫行霸道數千百年也只是訓斥幾句而已;青崖是伏羲後裔,精通五行八卦,仙界眾人莫不給他幾分薄面,禮讓相待;而青鳶和青鶯都是龍之五子饕餮之後,模樣姣好,極討眾仙喜愛。
唯有燭淵,無父無母,無親無友,甚至一直受人非議,僅因他有著一副與常人不同的面容,便被眾仙疏遠。
小徒弟真是太可憐了!他應該更愛他一些的!
雲采夜繼續捧著小徒弟的臉蛋,胡七八糟地說著一些「師父愛你」「燭淵不哭」的胡話。
燭淵聽著他這些話眉皺得更緊了——他在桃花苑時與雲采夜對飲過,知道他酒量好得很,酒嶷親釀的桃花酒都沒把他灌醉,這漠塵弄來的黃昏澗又能醉到哪裡去?
不行,他也要喝喝看,看看這酒究竟有什麼古怪。
於是燭淵稍稍起身,伸手將桌上那壺黃昏澗吸了過來,打開壺蓋往就灌了幾口下肚。
辛辣的烈酒順著喉嚨滑入肺腑中,明明是幾口冰涼的液體,卻像被澆了油的火星堆,瞬間就在他體內躥起一股猛烈的邪火,令他胯.下本就口口著的事物更脹了幾分。
——這酒果然有問題!
要是他沒來找師尊,師尊是不是就要和那個狐狸精在這床上翻雲覆雨直到天明了?虧他剛剛還心疼雲采夜上次在密道內躺在粗糙的地面上,恐他這次也不舒服,一直按.壓著情.欲將他帶到這柔.軟的床上才下口親他!
燭淵睜大眼睛,將手中的酒胡亂朝旁邊一扔,咬緊牙齒,鉗著雲采夜的下巴一字一頓道。「師尊騙人,您是一點都不心疼我……」
玉白的酒壺在床墊上滾了幾下,玉蓋便掉了出來,那壺中珍貴無比的美酒也跟著灑了出來,在床上洇出一淌水痕。
——啊,好可惜,他還打算帶著酒回去給酒嶷嘗嘗呢。
雲采夜微微側目,望著被燭淵弄翻的酒壺想著。
燭淵見青年不看自己,而是目不轉睛地望著那狐狸精留下來的東西,手上用的力氣便更重了幾分。雲采夜這動作弄得有些不適,稍稍抬了抬頭,那截白頸和精緻的鎖骨便愈發明顯了,他微微蹙眉,微突的喉結上下梭動了幾下,抬手去撥小徒弟的手臂,哼道:「嗯……燭淵你輕些……」
輕什麼輕,他還沒使力呢。
燭淵算是明白了,他的師尊已經被那狐狸精勾去了三魂七魄,身體還在他這裡,魂魄早就跟著那只臭狐狸跑了!
黃昏澗勾起的欲.火愈燃愈烈,燭淵鬆開了擒著雲采夜下巴的那隻手,轉而【微博和群你們懂的麼麼噠,來留評吧小妖精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