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

　正在有人歡喜有人愁的時候，就傳來了接生嬤嬤驚惶的聲音：「小阿哥不會出氣了！」

　產房裡，富察氏和瓜爾佳氏都是一驚。

　「怎麼回事？」瓜爾佳氏忙上前去看。

　那接生嬤嬤帶著哭腔道：「小阿哥本就體弱，怕是在肚子裡被憋時間長了，已經，已經沒了！」

　「不可能！不可能！」瓜爾佳氏一時之間哪能接受。可見那孩子一張小臉烏紫烏紫的，小胸脯連起伏都沒有，確實是被憋過去了。

　富察氏本來正高興，突然受到這樣的打擊，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快來人啊，側福晉大出血了！」突然又有接生嬤嬤叫道。

　產房裡頓時亂成一團！

　外面的人聽到這樣的變故，也都是臉色一變。

　「李太醫，快進去看看吧。」蘭慧忙道。產後大出血，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她是不喜歡富察氏，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條命就這麼沒了。

　李太醫不敢耽擱。讓他來，本就是防著這一出的。忙拎著醫箱就進了產房。

　產房裡是濃重的血腥味。瓜爾佳氏此時也顧不得那個已經沒氣的小阿哥和剛剛出生的小格格，一顆心都撲在富察氏身上。生過幾個孩子的她，自然也是知道這產後大出血的厲害的。

　「婉蓉，婉蓉，聽見額娘說話了麼？千萬別閉眼，千萬別睡覺！」瓜爾佳氏在床頭喚著富察氏。

　李太醫先用針灸給富察氏止血，又忙開方子讓人去煎藥。這大出血要是控制不下來，富察氏這條命就沒了。

　蘭慧這下是更不能走了，總得等李太醫出來，知道富察氏是個什麼結果才行。

　一盆盆血水杯端了出來，蘭慧聞著那血腥味，胃裡忍不住翻騰起來。

　「主子，喝口熱茶吧。」秋月見她臉色煞白，忙倒了杯熱水遞過去。

　蘭慧接過來喝了兩口，才覺著舒服了些。

　也是李太醫搶救及時，經過一番診治，富察氏出血的症狀總算是控制住了。

　擦了擦額頭的汗，李太醫才退出了產房。那個小阿哥，他也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料，即使生下來了，也根本活不了。

　「李太醫，情況如何？」蘭慧起身問道。

　「側福晉已無生命之憂。只是，小阿哥已是救不過來了。」李太醫回道。

　雖是富察氏的孩子，可聽到又一個小生命走了，蘭慧這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這古代，生產死孩子的幾率太高了。

　謝過李太醫，又讓人把他送走後，蘭慧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福晉可是有什麼不適？要不，咱們還是先回正院吧。」秋月一見她這動作就緊張的道。

　蘭慧勉強笑了笑，「我沒事。」不過是有些害怕而已。當初生弘暉，她也算是在鬼門關過了一回。再次有孕，既是喜事，也讓她心生畏懼。

　此時接生嬤嬤已經把小格格打包好抱了出來給蘭慧看。

　蘭慧看了一眼，女兒果然跟兒子還是不一樣，細眉細眼的，看著就秀氣。

　「你們好好伺候大格格和側福晉，不可有閃失。如有什麼缺的，儘管跟方嬤嬤開口。」蘭慧道。

　「是。」一院子的奴才都低頭應道。

　蘭慧這才扶著秋月的走回正院了。

　見蘭慧白著一張臉回來，方嬤嬤就道：「可是富察氏生了阿哥？」這是她最擔心的事情。

　「是生了阿哥，可惜呀，生下來就沒氣了。不過，活了一個格格。」秋月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方嬤嬤這才放心了。生格格對主子可沒一點威脅。

　「方嬤嬤，還有一件大喜事呢！」秋月笑著賣關子道。

　這可把方嬤嬤說愣了，忙讓秋月快點說。

　「咱們主子有身孕了！」秋月大聲道。

　「真的？」這一下，不止是方嬤嬤驚喜，這會也在屋裡伺候的冬雪也是高興異常。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主子這肚子可算是有動靜了！」方嬤嬤雙手合十，只念阿彌陀佛！又忙道：「主子可有什麼想吃的？有沒有什麼反應？對了，上次主子就愛吃酸的，老奴這就讓人去準備！對了，對了，還得讓人去給夫人送個信。這會貝勒爺不在京裡，讓夫人過來陪陪主子吧！」

　蘭慧不由得被方嬤嬤這個樣子給逗笑了，「嬤嬤，我又不是第一次有孕，您至於這麼激動麼！」

　「怎麼能不激動！我的好主子，您可是四年沒動靜了！」方嬤嬤笑著道。

　蘭慧一想也是。在這古人的思想裡，恨不得是三年抱兩。她這一下就幾年沒動靜，自然是著急的。

　正院裡是喜氣洋洋，漪瀾院裡則是一片愁雲慘淡。

　富察氏雖然止住了血。可她經歷了大喜大悲，加上生產時本就耗費了大量的精神，這會人還昏睡著沒醒。

　瓜爾佳氏一直在旁邊照看著，連看都不想看一眼先出生的大格格！她心裡認定這是個命硬的丫頭！一出生就剋死了自己的弟弟，還得富察氏也差點沒了命！她心裡甚至想著，怎麼死的不是這個格格呢！

　屋子裡伺候的奴才們也都小心翼翼的，氣氛陰沉壓抑，跟幾天前的喜悅氣氛完全不同。真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戰場上的四爺對這一切自然是一無所知。葛爾丹負隅頑抗，做著垂死掙扎，戰事一直膠著著，一時間弄得人心都有些浮躁起來。

　康熙也沒料到戰事會持續這麼久。最後還是費揚古現策，決定由他帶兵誘敵，再由大軍兵分幾路分別夾擊，爭取一舉擊滅葛爾丹！

　這個計畫得到了大家的贊同，決定第二天傍晚就實施。

　這天晚上，四爺躺在自己的營帳裡，不由得想起了小福晉。離京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小福晉可有想他？最近天氣變幻無常，也不知她可又身子不適？只希望明日一站能順利解決了葛爾丹，早日班師回朝吧！

　只是誰也沒料到第二日的戰事會如此激烈！大概葛爾丹也知道自己是無力回天，所以來了個最後的瘋狂。激戰從傍晚一直持續到第二日清晨才結束。葛爾丹終於被俘，而康熙這邊也傷亡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