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吃了個蒼蠅

　這園子裡摔倒的正是曹寅的大女兒曹穎。她從小得寵，性子活潑，這會其實並不大，只有十二歲，但個子高，發育早，看著到像是有十四五歲的樣子。

　她這跤摔的不輕，當時直郡王把腳挪開後，地上一塊石頭有尖角，所以，等她回去查看傷勢的時候，這才發現頭破了，還出了血。

　她性子不嬌氣，雖覺得疼，到也沒大驚小怪，只是跟著伺候的丫鬟們嚇壞了，就驚動了曹寅的夫人李氏。

　「你這又是跑哪野去了？女孩子家家的，居然能把頭摔破！」李氏是又心疼又生氣。

　「母親，就是破了點皮，不疼的。」曹穎咬牙道。她但凡叫一聲疼，她這個娘就能嘮嘮叨叨說一大堆的話！

　「琥珀，你來說！」李氏壓根不理她，直接叫丫鬟回話。

　琥珀哪敢隱瞞，就把剛剛在園子裡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包括曹穎頂撞直郡王的那幾句話也說了。

　李氏嚇了一跳。女兒竟然衝撞了直郡王，這可是得跟老爺說一說。她狠狠的把曹穎給訓斥了一頓，轉頭就去找曹寅去了。

　曹寅一聽，就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坐在那沉思起來。

　李氏還在一旁著急的道:「老爺看這可怎麼好。是不是要去給直郡王賠罪？這丫頭也是被我給寵壞了，不知天高地厚！那可是郡王爺，也敢衝撞！」

　「嗯，是該去賠罪。」曹寅點頭道:「我帶著穎兒親自去給直郡王賠禮。」

　「老爺？」李氏怔了一下，臉色就變了，道:「穎兒才十二歲！」

　曹寅笑了笑，道:「夫人以為我想幹什麼？現在是皇太后的孝期，我腦子還沒暈！」

　「那，那老爺。」李氏喃喃的，不敢說。

　「三年後，穎兒總是要上京選秀的。」曹寅道。

　李氏的臉就白了白，直郡王都娶過兩個福晉了，女兒嫁給他有什麼好！

　曹寅卻沒再多解釋。賠禮是要賠的，可也要看時機。他到是想讓女兒進太子後院呢，可沒機會呀！直郡王的後院，現在可沒一個得寵的。兒子就一個前面大福晉留下的嫡子，這以後誰做世子可說不準。

　就現在萬歲爺對兒子們的寵愛來說，除了太子，排在第一位的還是直郡王。誠郡王雖然也受寵，可誠郡王的後院是福晉得寵，女兒嫁過去討不到好。

　雖說嫁與宗室做正妻是女兒最好的歸宿，可能進皇子府，對曹家的意義又不一樣。

　「老爺，我，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李氏憋了會，就憋出了這麼一句。

　「夫人放心，我也就穎兒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希望她好的。」曹寅安慰了李氏一句。

　所以，當曹寅當著康熙的面，提出要讓曹穎給直郡王賠罪的時候，直郡王的臉都變了。

　他本就不是會隱忍的人，這會沉著臉，一雙眼睛盯著曹寅的笑臉都快冒火了！

　其餘的人都不明白這其中是怎麼回事。雖說曹寅簡單的解釋了幾句，可越是含糊不清越容易讓人聯想。三阿哥已經帶著揶揄的笑看向直郡王了。

　四爺的嘴角閃過一抹冷笑。曹家的是手段越發的不堪了。這曹穎今年還不夠選秀的年齡呢！

　曹穎本是不想來給直郡王賠禮的。她的後腦勺到現在都還疼著呢！可被最疼愛她的父親罵了一頓，她不得不跟著來。

　她也算是鎮定，面對康熙和一眾皇子到也不怯場，大大方方的就給直郡王行了個禮，賠了罪。

　人家女孩子都作出姿態來了，直郡王也不好僵著，只能是說了幾句，算是原諒的話。

　康熙對曹穎的爽利還有幾分欣賞，竟拉著問了幾句話，這才放走。到是對曹寅的意圖沒有多想。

　這日的事情結束，曹寅回到屋裡還有幾分得意。女兒能在萬歲爺面前留下印象，三年後的選秀肯定能走到最後。就是不進直郡王府，也能指個好歸宿。

　不過還沒等他得意多久，書房外就傳來小廝的聲音:「老爺，老太太有請。」

　曹寅眉頭微皺，是誰這麼快把消息傳給了老太太，一頓訓又是免不了的了。

　起身整了整衣服，曹寅去了老太太住的院子。反正事情已經做了，罵一頓也少不了一塊肉。

　抱著光棍的想法，曹寅就進了屋。

　「跪下！」果然，老太太生氣，一見他就發怒了。

　曹寅也不辯解，直挺挺的就先跪下了。

　「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看看你教的好女兒！好好的女德不學，好好的刺繡不學，天天就想這些歪心思！我還沒死呢！」老太太氣得不輕。她才剛提醒過不要做出齷齪事來，結果就衝撞了皇子！

　「母親可彆氣壞了身子。穎兒是魯莽了些，可也沒闖出大禍來，兒子已經帶她去給直郡王賠罪了。」曹寅勸道。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心思！要賠罪非要當著萬歲爺的面麼？要賠罪非要帶著穎兒一起去麼？」老太太年紀是大，腦子卻一點都不糊塗，又道:「你現在大了，翅膀硬了，我說的話，你是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咱們家不過就是個包衣奴才！不該咱們想的就別想！過安生日子不好麼？」說到最後，老太太幾乎是哀求了。

　「看母親說的，兒子從未忘了身份。兒子不過是想穎兒將來能許個好人家。要是兒子真有心攀附皇家，哪裡會只帶著穎兒賠個禮就算了。母親可不能冤枉兒子。」曹寅辯解道。

　自己生的，哪有不瞭解的。老太太此時也無力再說什麼了，只揮了揮手，露出了一臉疲態。

　「母親好好休息，兒子做事有分寸的。」曹寅看她這樣，勸了一句，也就起身退了出去。

　直郡王這一天都心裡不舒服。老三那揶揄的目光就別說了。只曹寅這做法，他就覺得心裡像吃了個蒼蠅似的。偏回了屋，納喇氏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話就說，做出這個樣子幹什麼！」他忍不住喝道。

　納喇氏嚇得身子一抖，戰戰兢兢的道:「妾身，妾身就想問問王爺晚上想用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