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所謂自由

　「好。」八福晉抽泣的點頭。

　「快別哭了，仔細傷了眼睛。」八爺柔聲哄著。

　八福晉這才慢慢收了淚，八爺就笑道:「你呀，怎麼跟個孩子似的，多大點事就哭。」

　「妾身，妾身這不是著急麼？」八福晉微紅著臉，不好意思的道。

　「這有什麼急的。你才進府多久，跟大家的關係可以慢慢處。都說日久見人心。只要你真心相待，時間久了，大家自然會知道你的好。」八爺安慰道。

　「嗯，是妾身心急了，總想一下子就得到大家的認可，也是不想給爺拖後腿。」八福晉笑了一下。

　聽她處處都是為自己考慮，八爺這心裡就越發覺得熨帖。雖說這個福晉當初看著有些高傲的樣子，但自從嫁給他，到是很快就融入了福晉的角色，對他也是盡心盡力的。

　在八爺面前演戲，八福晉現在是得心應手。只要八爺站在她這一邊，很多事情就好說了。就拿這個四福晉來說，之前八爺對她的印象是好，但有她這一次次的在八爺面前說，旁敲側擊的，時間長了，八爺對她的好印象自然會打折扣，也就不會老在她面前說四福晉怎麼怎麼好，還一副讓她跟著學習的樣子了。

　而八爺，見她重新露出了笑臉，也跟著笑了起來，一點沒發現八福晉眼裡閃過的一絲得色。

　過得兩天，蘭慧沒見八福晉來，就知道她猜得一點沒錯。不過想到八福晉能為了八爺忍著性子來約她那麼多次，她心裡還是佩服的。這必須是真愛呀！

　雖說八福晉不是她喜歡的，但只要她對八爺好，蘭慧還是為八爺高興的。只是這個八福晉的性子還要磨礪。或者說，還要學會隱藏自己的心思。

　這皇宮裡的人都不是傻子。妯娌間，大家面上過得去就行。真要是宮裡的妃嬪們，你要是也這樣把人當傻子，那可就不妙了。

　位分高的如佟貴妃和四妃們，那是直接就可以找個由頭讓你吃些苦頭的。弄不好，還會給八爺的額娘良妃招來麻煩。

　這麼一想，蘭慧就想讓四爺提點八爺兩句。

　「福晉什麼時候還操起這份心來了。」四爺側頭問道。

　「我這不是看八弟跟爺關係不錯麼。再說良妃娘娘在宮裡這麼多年不容易，好不容易熬出頭，別再受了委屈。」蘭慧道。

　「他自己的福晉自己管，輪不到咱們操這個心。他要是眼瞎，也該他自己受著。」四爺淡淡的道。

　如果老八連自己的福晉都看不透，管不好，那推他上位的事還真是要重新考慮考慮。

　蘭慧被四爺這話噎得半晌才說出一句話來，「爺這是嫌我多管閒事了？」

　「爺知道你是好心。」四爺道:「但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枕邊人都看不透，也管不好，那也就別談做什麼大事了。這對老八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歷練。」

　好吧，四爺都上升到歷練的高度，蘭慧也就不好說什麼了。就看八爺對八福晉的寵愛來說，一時半會怕是看不清八福晉的真面目的。

　「那不說這事了，爺答應帶我去逛街的呢？這都多少天了，我連個大門都沒出過！」蘭慧不高興的質問四爺。

　「爺這不是忙麼？等過兩天，過兩天就能有時間了。你再忍耐忍耐。」四爺只得好脾氣的哄著。誰讓康熙天天不放人的，他也不好說為了陪福晉逛街而請假呀！

　蘭慧當然知道四爺也是身不由己，不過是隨口抱怨兩句。

　「爺，」蘭慧突然壓低了聲音看著四爺，道:「等二哥登基了，你是不是就可以自由些了？」

　四爺嚇了一跳，康熙還好好的活著，小福晉說這話可是大逆不道的。他忙摀住蘭慧的嘴，輕喝道:「又胡說八道！這話也是亂說的！」

　「唔！」蘭慧忙去掰四爺的手。

　「再不許亂說了！」四爺沉著臉道。

　蘭慧睜著大眼睛點點頭，四爺這才松了手。

　「爺幹嘛大驚小怪的，這話我肯定不會出去說啦。」蘭慧喘氣道:「我只是覺得爺現在挺不自由的。在京裡每日要辦差不說，皇阿瑪一個召喚，爺就得去，還不分時辰的。我是想著，這以後，好歹是兄弟，爺是不是會自在些。」

　蘭慧的意思，四爺聽懂了。等到太子登基，雖說也是君臣，但畢竟有一層兄弟關係，是不是能隨和些。而太子，大概也不會像康熙這樣，讓一幫兄弟天天圍著自己了。

　「除非爺從朝堂上退出來。」四爺道，「但，就是爺退了，那也是臣。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只是召見。所以，福晉說的自由，怕是不能的。」

　這是皇家的無奈，這也是這個封建社會的無奈。聽了四爺這話，蘭慧便沉默了。

　剛剛那會，她本是突發奇想。其實，當她話說出去，就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天真了。

　太子登基又如何，四爺還是聽命的那一個！只要是受命於人，就不可能有真正的自由。

　人之所以追求權力，也是因為權力能帶來相對更大的自由！四爺為何在有了郡王之位後還在努力辦差，也是想掙親王之位。有了更高的爵位，才有更多的話語權，也才有更多的機會能自己做主。

　蘭慧倒是沒想過讓四爺坐皇帝。雖然那是這個社會的最高權力者，但在蘭慧看來，皇帝其實更加的不自由！

　因為以四爺的性格，他是不可能做一個昏君的。一旦登上帝位，他所有的時間大概都會奉獻給這個龐大的國家。

　所以，她寧願四爺只是個王爺，至少，在不忙碌的時候，他的時間還能分一部分給她。

　四爺看著沉默的蘭慧，眼裡閃過一絲心疼。他知道小福晉最渴望的是什麼。可生在皇家，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至少目前來說，他是不可能實現她的願望。

　接下來的十年，將是最艱難的十年。

　只希望在將來的某一天，他能有機會真正的做到捨棄，然後讓小福晉如願。